正文 第二章 大雨 文 / 行年
「是我,」馬胖子回身看去,只見一身材較為瘦弱個子較小的看起不過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很是斯。
馬胖子把要打出去的拳頭收了回來,立馬喚了副嘴臉,笑了起來。
我回頭看去,有些吃驚的問:「你是泥人?」
他點了點頭說:「幾年不見,難道忘了我」。
我搖了搖頭,接過他手中的行李。
馬胖子道:「你們別大眼瞪小眼,走,我請你們吃飯去,說著大步向前走去。」
我們跟著馬胖子的步子向前走去。
說實在的四年不見了,總有些生疏感。
當坐下桌來的時候,馬胖子開玩笑的道:「當初見你的的時候渾身烏黑不像個人樣,如今看起來倒是一表人才。」
我跟著笑了起來,泥人也笑了笑道:「幹我們這行,白天就得有白天的模樣!」
我贊同泥人說的話,幹我們這行的,不就是為了在白天活的更風光。
一頓飯過後,那股生疏感,才被衝散了,我們喝了許多酒,事情也商議好了。
回到馬胖子的店子裡,如此過了三天,才收到消息。
說是先去四川集合,下了火車會有人接應我們。
我們去之前買好的自己所需要的裝備,這次下地不比在大西北當知青時候了,我們同去購買裝備,很多東西都是我第一次見過。
比如說,防毒面具,機械化的繩索等。
買好裝備後,第二天起床,我們三人就去火車站買好票往四川地界行駛去。
下了火車,被人領到一家飯館安頓,在這之前我們只見過這一個人,他讓我們叫他鏟子,他身材高大,像關東大漢。
翌日,鏟子帶著我們先是坐汽車,再轉牛車之後水路,到了一座荒山野嶺,走在山林的路上,能聽見河水的咆哮聲。
這裡幾乎已經沒有人煙了,但是四周蔓延不斷的山嶺青蔥鬱郁。空氣也新鮮,聞著裡面像是粘著一層厚厚的水汽。
穿過樹木,來到一塊較為平坦的地方,這是一塊被砍伐出來的空地,地上已經扎滿了帳篷。
我大概數了下,差不多有二十頂帳篷。
我心裡有些吃驚,這麼多人,對方的勢力應該不小。
馬胖子一路上和鏟子聊著,鏟子話不多,馬胖子問一句他才答一句。
「到了」,鏟子道。
我們三個人的突然出現,吸引了這些人的目光,他們看我們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各自的忙著。
鏟子對我們道:「你們先等我下,我去叫下先生。」
我有些詫異,這年代誰還被稱呼為先生,很快就走來一個穿著長袍的中年人,看起來應該是四五十歲的樣子,剛上來,瞳孔就往眼裡收縮了下,流出一抹精光。
他身後跟著一個女孩,約莫看起來也是20歲出頭的樣子,穿著時下最流行的牛仔連衣褲,帶著一頂鴨舌帽。
中年人開口道:「這次有勞你們了。」
馬胖子立即笑道:「哪裡的話,我們只是各取所需。」
中年人接道:「客氣了。」然後不等馬胖子回話,他就吩咐身後的女子道:「小回,你帶這幾位去領下裝備。」
叫小回的年輕女子應了聲讓我們跟著他走。
到了一處帳篷裡,裡面堆滿了各種物品,最讓我們吃驚的,就是他們有槍械。
她給了我們三人每人一支衝鋒鎗,加些子彈。
我接過後,感覺手裡沉甸甸的,這次恐怕是上了一艘大賊船了。
馬胖子臉色也變了變,不過卻很快平復下來。泥人拉了拉槍栓,小回脫手就把他的槍給下了。
面色冷酷地說:「小心為上。」
我有些吃驚,這女孩的功夫貌似不錯,泥人的本領我們是見過的。
泥人道:「我只是想說這槍不錯,不必這麼緊張。」
小回臉上的表情呆滯了下,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把槍交還到泥人的手裡。
接著又陸續分配給我們食物和帳篷還有些其它的東西。
走出了帳篷後,馬胖子道:「這妹子看起來很柔弱的樣子,手上功夫倒是不錯。」
泥人點了點頭對我們倆道:「她的手腕寸勁很強,小心點。」
我點了點頭,問道:「馬胖子,你知道這夥人的來路嗎?」
馬胖子搖了搖頭,表示全然無知。
我也沒責怪馬胖子,這種情況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如果此時退宿,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這時候鏟子走了過來,讓我們過去吃東西。
我們顛簸了一路,確實有些疲累了。
我們三人加上鏟子四人坐在一個火堆前,鏟子弄了一隻野兔架在火堆上烤。
我掃視了下四周的這些人,令人奇怪的是,整只隊伍異常的沉默,都不說話,感覺很是壓抑。
相對其他人來說,鏟子還是比較友善的。
我問鏟子這個現象。
鏟子沉默了會,只說了一句:「先生是從朝鮮戰場上退下來的志願軍。」
聽到這句話後,我也沉默了。
當年南北半島打仗的時候,就是這些志願軍跨過鴨綠江,才換回來我們如今的安寧。他們也被稱為最可愛的人。
野兔烤熟後,鏟子用匕首割了幾塊肉分給我們。
我們又聊了會。
泥人問道:「什麼時候行動?」
鏟子回答道:「先生還在等一個人,那個人來了,就該行動了。」
我有些吃驚,「是誰這麼大的排場來這麼晚?」脫口就問了出來。
鏟子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我也沒有追問下去。
這時候,夜幕也即將降臨了,所有的動靜在此時都盡量變的很小聲。
我有些疲倦,和他們說了聲,就去睡覺了。
躺在帳篷裡我沒有很快的入眠,因為篝火燃燒的火光太亮了,輾轉了幾回,都睡不著,於是索性又從帳篷裡爬了出來。
馬胖子和泥人正坐在前面說著話。
我正要走上前去,忽然感覺一道影子從我身後閃過,很快就入了草叢裡。
我沒來得及想太多,就追了上去。
大概跑了幾百米的樣子,她便停了下來。沒有等我開口,她便開口道:「你不應該來這裡!」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壓制住好奇,平靜的問道:「你是誰?」
她道:「你不用管我是誰?」她指著前面的一條山路道:「你可以從這裡下山,會有人接應你的,就當你從來沒來過。」
「我不會走」,我斬釘截鐵的道。
她沉默了會,像是歎了口氣,幾個閃身就不見了。
我想追上去,但是已經看不見她的蹤影了。
我只好循著原路返回,一路上我一直在想,她到底是誰?
可是記憶中並沒有一個這樣的人,既然想不到是誰,我便放棄了思索,我也沒有告訴馬胖子他。
既然她知道這件事情,到時候一定會出現的,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天空中的那抹月色在今晚顯的異常的妖冶,河流的水拍著岸邊激起很大的水聲蕩漾在這空間裡。
突然我臉龐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般,一股冰涼感傳來,是雨水,我抬頭往天空中看去,雨水如流星般往下墜。
我加快了步子返回。
大家都已經躲進了帳篷,原本燃燒很旺的篝火,也被雨水打濕了,嗆的濃煙四起。
我鑽進帳篷,雨水落在帳篷上淅淅瀝瀝,下了一晚的大雨,我也一晚無眠。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雨居然還沒有停止。
而河裡的水聲卻是越來越響,越來越激烈。
我撩開帳篷,外面站著穿著雨衣的人,從身材上我就能判斷那是鏟子,而他前邊的肯定是先生了。
朦朧著我大概能辨清他們是在說關於河流的事情。
我往帳篷裡看了眼,找出了一件雨衣,走了出去。
到了近前,問了句:「先生好。」
中年人剛毅削瘦的臉龐露出和善的笑對我說:「起了啊!」
我點了點頭。
我來了後,鏟子就把原本要說的話給收住了。
我問道:「下了一夜的雨,河流應該已經漲滿了吧?」
鏟子回答道:「是的,孫兄弟,河水已經漲出了河岸」,說著面部帶著憂色。
這時候,中年人道:「別急,再等上幾日即可」,說著便轉身回去了。留下我和鏟子站在這裡。
我突然想起昨晚上的那個女人,而我們這裡只有小回一個女的,這不免不讓我懷疑,於是我試探性的問鏟子道:「先生身邊跟著那個女孩是?」
鏟子脫口道:「那是先生從小收養的一個孤兒,先生對她很好」,說著深看了我眼。
我笑了幾聲,說:「沒事,就是隨便問問。」
鏟子道:「先生很疼愛她,一直把她當做親生女兒對待,我不希望有人對她不利。」
我知道他是誤會了,於是道:「放心吧!不會的。」
過了會,鏟子道:「孫兄弟,還沒吃東西吧?」說著就把我帶到一處去吃早餐。
馬胖子和泥人早已經呆在這個帳篷裡了,這個帳篷的面積比較大,能同時容納十幾個人,是臨時用樹木枯草搭建而成的。
馬胖子見了我,就說:「老孫,大清早的就不見你人,跑哪裡去了?」
四處看了看。
很快他湊近我耳邊小聲的問我:「沒出什麼事吧?」
我搖了搖頭。
雨還在下,我們三個走出帳篷,馬胖子埋怨道:「這雨看樣子一時半會是停不了。」
泥人也道:「這次的活恐怕不會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