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0章 砥礪開刃 文 / 仙都黃龍
古代鑄劍術大體分為五個步驟，分別是制范、調劑、熔煉、澆築和鑄後加工。
歐元子的鑄劍術在調劑和熔煉上力求完美，而鑄後加工的砥礪開刃更是另辟獨徑，用了內力作為媒介來為寶劍開鋒。
這種方法對內力的掌控能力要求極高，若是一般的寶劍，歐元子完全可以駕馭的了。
只是這無名和無雙兩劍，乃是他花費了十餘年的工夫，所用的材料極為特殊，加入了天外隕石中不知名的金屬，因而這內力開刃的要求便會大有不同。
若是掌控不好，那麼這兩把寶劍在鋒利上便會大打折扣，這絕對是歐元子不願意看到的。
這也是這麼長時間以來，歐元子一直不敢為無名和無雙兩把基本上已經即將完工的寶劍砥礪開刃的根本原因。
這兩年來，歐元子基本上都沒鑄劍，在谷中苦練內力和劍法。
只是他的年紀早就過了古稀，再加上所修習的內功法門又不是特別高深，提升極為有限。
按照歐元子的估計，以他如今的內力水準，為兩柄寶劍完美開刃的幾率只有不到三成，畢竟這兩柄寶劍其中都加入了隕石中的特種金屬，跟普通的銅鐵合金之類的大不相同。
而要提升成功率，那麼就必須要內力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若是能夠達到傳說中返璞歸真的境界，那幾乎便可以信手拈來。
可惜歐元子自身年事已高，身體已經不允許他繼續等下去，於是便決定勉力一試。
而在最關鍵時刻，他竟然碰到一個內力達到返璞歸真境界的高手，又怎麼會不興奮開心呢？
當歐元子笑著跟吳明解釋其中原因的時候，吳明心中特別興奮，這恰似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之前他心裡還想著煉製兩把龍泉寶劍呢，現在若是這無名和無雙他有參與煉製，意義自然便是不同。
至於歐元子是否會將無名和無雙兩劍交給自己，吳明卻是一點兒也不擔心。
當然，吳明雖然內力達到了返璞歸真，但用內力砥礪開刃的水平卻需要有一個提升的過程，不然一個微小的錯誤便會功虧一簣。
這點，不僅歐元子不敢馬虎，吳明更是不敢輕易嘗試。
於是接下來這幾天的功夫，歐元子便開始鑄劍，而且是大批量的鑄劍，目的自然便是讓吳明有足夠的劍來練習用內力砥礪開刃。
從制范到調劑然後如何熔煉和澆築乃至最後的加工，歐元子都是一邊實際操作，一邊跟吳明仔細講解，期間也多次讓吳明親手參與其中。
至於最後一道開刃的工序，那便是吳明一個人的事了。
有些事看著簡單，但做起來卻未必簡單。
就比如這用內力開刃便是如此。
內力用大了，刃便捲了。內力用小了，刃卻又鈍了。
所以什麼樣的材質，什麼樣的厚度該用多少的力道，那都需要切身體會。
幸而，吳明跟別人不同，不僅內力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同時還會內視的本領。
在練習的過程中，他驚訝地發現，原本用於人體內視的功夫，在寶劍上也可以施展。
寶劍由於材質的不同，劍身上有不同的脈絡，便如同人體的經脈，而他體內的內力便可以通過這些脈絡來改變寶劍內部的結構，不僅僅只是開刃而已。
另外，吳明還發現，他體內的陽煞和陰煞可以注入到寶劍內部，從而形成劍體的冷熱不同，達到一種極大改變寶劍威力的目的。
這種發現讓吳明心中欣喜若狂，只是能夠內視的本事他並未告訴歐元子，倒不是他不相信對方，只是覺得沒有必要，畢竟這內視並不是別人可以學會的技能，說出來只是徒增別人的羨慕罷了，於事無益。
對於吳明如此快便熟練掌握內力開刃，歐元子簡直不敢置信，連連誇讚吳明乃是鑄劍方面的天才，其實對於其它工序，吳明學得也照例很快，倒是完全受得起這個稱讚。
在這個風景秀麗的山谷中學習鑄劍術的時候，吳明將桃谷六仙派了出去，讓他們先回梅莊一趟，然後再次趕赴恆山，一則是擔心任盈盈會找他，二則當然也是有些不放心恆山派。
蝴蝶效應從來並不是簡單的計算，這種改變帶來的連鎖效應是任何人都無法預測的，吳明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救了恆山三定之後，她們是否還會遇到危險，而恆山派未來的走向更是無從預計。
至於曲非煙，自然是留在了谷中，她對於鑄劍術沒什麼興趣，反倒是對歐元子的龍泉劍法念念不忘。
曲非煙本就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姑娘，再加上有吳明這層關係，歐元子自然不會敝帚自珍，將這獨創的龍泉劍法傳給了她。
吳明明白，龍泉劍法雖然還比不上獨孤九劍，但對於大部分用劍的人來說，龍泉劍法上手更加容易，而且威力極大，若是兩個同樣練劍的新人，恐怕前十年，學習龍泉劍法的人實力要遠勝學習獨孤九劍的人，而到了後期，那自然便是學獨孤九劍的人更勝一籌。
另外，龍泉劍法有獨孤九劍的影子，其中劍出無名和天下無雙兩招便是無招勝有招。
學會龍泉劍法對於掌控獨孤九劍也有著莫大的好處，吳明自然不會反對。
bsp;於是師徒兩人在湖邊一個練劍，一個鑄劍，看著倒是相得益彰，讓一旁的歐元子老懷暗慰。
經過七天時間的練習，吳明已經成功為三十多把龍泉寶劍砥礪開鋒，無一失敗，而且每一把寶劍的鋒利都超出了歐元子的想像。
歐元子深深明白，哪怕就是由他親自動手開刃，也絕對達不到這種程度。
歐元子心中暗歎，看來這是老天垂憐，讓他在最關鍵時刻碰到了吳明，不然無名和無雙這兩柄劍便有極大可能功虧一簣，而變成青山那種看起來鋒利，但卻無法跟龍淵之類的寶劍相比。
歐元子道：「明兒，你的開刃技藝已經爐火純青，不用再練了，明日你便開始給無名和無雙開刃。」
吳明到現在還沒見到無名和無雙那兩柄尚未開鋒的寶劍，現在聽聞明天就要給它們正式開刃，心中自然十分興奮，當即點頭表示沒有異議。
翌日是個好天氣，碧空萬里無雲，彷彿預示著極好的徵兆。
吳明和歐元子一大早便開始行動，曲非煙對鑄劍雖然沒有興趣，但對於無名和無雙兩劍，卻是充滿了好奇，於是便始終跟隨。
歐元子首先帶著吳明和曲非煙去取劍。
兩柄劍並未放置在空氣中，而是密封在山洞裡，之所以如此做，自然便是擔心長時間的放置，會讓尚未開鋒的寶劍失去靈性。
吳明是現代人，知道金屬若是長時間放置在空氣中會形成氧化層，從而影響寶劍的質量，特別是這種雖然鑄造完畢，卻未完工的作品，尤其需要保護。
當歐元子將無名和無雙兩柄劍從密封的山洞中取出來的時候，吳明忍不住發出由衷的讚歎，無論是無名還是無雙，劍體的構造就達到了一種十分完美的狀態。
由此也可見歐元子對這兩柄劍的期望有多麼大，不然也不會用龍泉劍法的最後兩招來跟它們對應。
對於吳明和曲非煙的讚歎，歐元子臉上也是十分的開心和自豪。
帶著兩柄寶劍，三人重回湖邊。
歐元子道：「明兒，這兩柄劍乃是我這一生最得意的作品，這最後的開刃那便看你的了。」
吳明鄭重道：「歐老放心，我一定會讓這兩柄劍達到最完美的狀態。」
歐元子笑道：「我相信你！」
而曲非煙卻是說道：「師父加油，你是最棒的。」這些帶有現代色彩的語言，自然是受到了吳明的影響。
吳明此刻聽來，感覺特別的親切，忍不住便伸出手指做了個代表成功的v字姿勢。
歐元子看到這年輕的師徒倆那不同於常人的快樂，臉上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吳明首先拿起的是「無名」，比起無雙，無名劍身黝黑而沉重。
吳明默運春陽融雪功，隨著內力慢慢融入劍身，他很快便跟「無名」形成了共鳴，可以內視劍體的構造。
「無名」的密度極高，脈絡纖細而又微小，吳明猜測這其中應該有很多玄鐵的成分，不然不會如此重。
內視之後，吳明便開始砥礪開刃，這是一項需要耐心的工作。
開始之後，吳明便發現這無名寶劍比起普通的寶劍，開刃難度要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若是內力不夠的話，用這種方法那只有暴殄天物，開刃會以失敗而告終。
幸好，吳明的內力達到了返璞歸真的極高境界，這個時候他超絕內力的優勢便顯露無遺。
隨著內力的不斷砥礪，刃口便漸漸開始變得鋒利。
同時，吳明也沒有忘記將一部分陽煞通過劍體的脈絡灌入到劍身當中。
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有些黝黑的「無名」竟然漸漸發出了金色的光芒，這讓一旁的歐元子簡直不敢置信，而曲非煙的眼眸中則露出了興奮和欣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