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破碎的冰晶(上) 文 / 比企谷八幡
(辛亥戰爭的道士……算是答應好了的章推。事先聲明我個人沒有去看過,各位如果有廚型月的朋友們請有愛自取。接下來是正)
金錢並非是萬惡之源,正相反,它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純粹的東西了。
沒有什麼能夠比金錢更加純粹的東西。它作為一個等價物概念的存在來維持交換的正確性,金錢不會產生任何價值,但是流通的金錢卻能夠讓整個人類社會都逐漸活躍起來。
那意味著一個人所能掌控的所有價值的具現化。那意味著所有物品的交易都會有著一個穩定的概念而不是以物易物。
這種東西有錯麼?沒有錯誤,他的存在是必要且不可或缺的。
於是我們看看說出金錢乃萬惡之源的話是誰。
最開始提出這個概念的人應該是西方天主教會一系。這些吃了上千年人民骨血的混帳們終於把手掌伸向了金融體系,試圖用宗教來取代一切。錘擊女巫,聖戰,一切的一切都是宗教權力的顯現。當然,金錢這種東西也不列外。贖罪卷什麼的教皇表示可以有。
金錢乃等價物,錢可以買到一切,生命的價值也不過是別人通過你死後其他人和自己的見證下計算出來的一串數字。你的人生價值也就是那麼幾十萬塊錢而已,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正因為他公正平等,所以才被厭惡。也正因為他把人心用標準衡量出來,才會讓人唾棄。因為金錢證明了,一切都是等價的。
銀貨兩訖,財富流通。這種東西真的是世界上最公正的存在。
不會因為你的外貌醜陋而失去價值,也不會因為你的行為失格而失去效用,更不會因為你的心靈殘缺而拒絕花費。金錢就是金錢,世界萬物的標桿,能夠轉化一切的賢者之石。
賢者之石有一段時間被稱之為點金石恐怕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吧。因為煉金術師們早就意識到了,有錢你就有了一切。
但是唯有一樣東西他們買不到。
那就是人的靈魂,萬物平等的基準。
美與醜,善與惡,好與壞,這種一目瞭然的東西,人人生而平等,除了腦神經天生或者後天損壞像我這樣的,基本上都知道這些基本概念。哪怕再怎麼宣傳,那屎還是臭的你不能說是香的。
雖然說對於厭惡的東西大家的看法差不多都是一致的,但是對於美好事物的享受,估摸著就分出了許多的派別了。
甜豆腐腦,鹹豆腐腦,五仁月餅,蓮蓉月餅,紅茶派,綠茶派,等等等等都是作為一個個感受不同的人起爭執的平台。平心而論這些東西都是有著各自的優秀之處,但是作為一個符號,他們有必要為自己爭取到一個正統的地位。於是撕逼大戰就這樣出現了。
順便一提,我個人是鹹豆腐腦,五仁月餅,綠茶派的。
「也就是說,你繞了這麼多彎子說了這麼多不知道有什麼用的話,實際上就是為了告訴我你不願意喝紅茶麼?」
坐在沙發上的雪之下端起了茶杯,一臉頭疼的樣子扶住了額頭,瞪了我一眼。不過對於這種完全沒有什麼威脅性的攻擊,已經把臉皮鍛煉出相當層次的我自然是已經無視了。
「不過雪乃醬泡的紅茶還真是好喝呢~是什麼高等茶葉麼?」
「只是商店貨而已,不是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對於由比濱那一臉驚喜的樣子,雪之下抿了一下嘴唇,微微的牽起來一絲嘴角,似乎做出來一個笑的動作。
但是那蒼白的臉孔和虛弱的行為來看,怎麼也看不出來讓人安心的樣子。穿著一身白色針織毛衣的雪之下在冷色調的房間中看起來有著一種異樣的晶瑩感,就像是隨時都能潰散成晶瑩粉末一樣,精緻纖細的面孔上沒有半點血色,只是心不在焉的抿著紅茶。
面對雪之下這種什麼都不說,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我跟由比濱也沒有辦法好直接說出來,只能彼此呆呆的看著雪之下房間的景色。
雖然說格局來說雪之下的家跟我家是一樣的,但是由於裝修的問題,我們兩個人的家就呈現出了截然不同的格調。甚至可以說我們兩個人的裝修風格簡直是走向了兩個極端。
我因為個人原因不算是太喜歡冷色調的裝修風格,基本上裝飾都是以純白色,天藍色,水粉色為主,燈光也是比較普遍的日光燈。就算是在晚上的時候也不會感到太過冰冷孤寂,這也正是我經常因為神經衰弱半夜起來後能夠快速緩和情緒的主要原因。
暖色系的裝修模式,搭配上一些藝術品和工藝品現代畫,基本上能夠營造出來一股溫暖的氣氛,讓我有一種不再孤獨的錯覺。
但是雪之下的風格完全是跟我走向了兩個極端。
暗褐色的電視櫃上擺放著一個黑漆漆的背投電視,純黑色的音箱在兩旁擺放,更兩側擺放著深褐色的落地燈。電視幕牆更是一片黯淡的鯊魚紋,暗藍色的led燈光在周圍清冷的亮起。那深黑色的窗簾將房間一個個阻隔了出來,營造出了一股決絕的氛圍。
相比較說這裡是住人的地方,倒不如說更像是某種快速休息或者乾脆只是用來看看的商務賓館。就連僅有的幾個裝飾都是一片深海藍色,呈現出一股幽靜寂寥的感覺。讓人感覺到一股清冷氣息。
在這一片黑藍色之中,雪之下坐在淡藍色的沙發上,端著茶杯,臉色蒼白的輕輕抿著。蒼藍色的瞳孔折射著無機質的冷光。
就像是真正的深藍女王一樣,無比的寂寞。
「……有關於這
次活動的事情,是我個人的問題。」
輕輕的把喝光了的茶杯放在了茶几上,雪之下將自己的頭髮輕輕的繞在指尖打著卷。完全沒有了平時凌厲的氣氛,有氣無力地說道。
那種狀態與其說是解釋給我們聽,倒不如說解釋給自己聽。兩隻眼睛並沒有像往常那樣看向我們,而是有些不專注的盯著自己面前的茶几。給人一種完全燃燒殆盡了,只剩下一團空殼子的感覺。
沒錯,在我固有印象中的『雪之下雪乃』跟現在這個坐在沙發上,一臉蒼白的喝著紅茶的毛衣少女完全不是一個次元的生物啊。如果是按照平時的風格的話,絕對會皺著眉頭說我們想多了,然後拿出來一連串的正論來輔佐自己的理論的。
但是她沒有。
只是那樣坐在沙發上,有些發冷似得蜷縮著自己的身子,一臉迷茫的看著手掌中還殘有溫度的杯子,有些飄忽的說道。
「可能是因為最近有些過於緊張的原因吧……對於學習方面的。總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而且老師讓我寫檢討書的事情可能對我也有些影響,大概就是這些吧。不用太擔心的,或許明天就好了。」
空靈而飄忽的話語在這冰潔的房間中迴盪,帶起了一層晶瑩。
可能,大概,或許。這些本來應該從我嘴裡面說出來的話語,卻一個個從雪之下的嘴唇中綻放了出來。
並沒有看著我跟由比濱兩個人,而是彷彿夢遊一樣的描述著,捏著那逐漸涼下去的茶杯。過了半晌,才如夢初醒一樣渾身哆嗦了一下。看著手掌中的空茶杯,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怎麼回事?』
就算是沒有說出來,看著她顫抖的睫毛和嘴唇也能判斷出來。
「雪乃醬……」由比濱看著坐在對面,彷彿因為這一聲呼喚而受傷了似得,瞬間蜷縮了一下的雪之下,臉上露出了些許哀傷。
因為完全沒有見過啊。完全沒有見過這樣的雪之下雪乃。對於我們來說,這樣脆弱的如同冰晶一樣的雪之下是『不存在』的。就算是我們已經有所心理準備,覺得可能會看到一個跟平時不太一樣的雪之下,但是就算是如此這樣的情況也未免太異常了點。
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眼前的雪之下雪乃並非是我們認識的雪之下雪乃,而是別的人。脆弱,不自信,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是一臉麻木蒼白的坐在沙發上思考著自己的事。
或許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雪之下也曾經面對過這樣脆弱的思考環節。但是對於我跟由比濱來說,這樣的雪之下,是前所未有的。
「稍微打起精神來呀,雪乃醬,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就好了嘛……」
似乎也覺得自己的提案太蠢了一點,由比濱馬上閉上了嘴巴。用那雙無辜的眼睛看著雪之下,一臉焦急的試圖將自己的熱情傳達給現在如今瀕臨破碎的冰雪的女王。
但是,效果看起來並不理想。
「你們也是什麼都不懂呢……」
看著手中的茶杯,雪之下呢喃了一句。
「或許真正不懂的是我才對。究竟什麼是對的地方,什麼是錯誤的地方,已經分不清了吧。就連自己想什麼都已經分不清了。」
面對我跟由比濱的注視,雪之下逐漸抬起頭,露出了一絲無力的笑容。
「抱歉……恐怕我真的出了點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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