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帝王意不可揣摩 文 / 淺籐
納蘭飛白的氣勢不輸長孫一族,隱隱有種爭鋒相對的意思。
這點精明的帝王看在眼裡,他淡淡的笑著,眼裡卻有著算計的神色,真是有趣。或許,給長孫一族來點制約未嘗不可。
錦鑰帝收斂神色,「納蘭飛白聽令。」語氣頗具威嚴。
飛白低頭半跪,即使是這樣,也掩不住她的傲氣,絕不卑微。
「朕允你,給你個機會證明自己,若你真有實力,別說上戰場,就是元帥也絕不在話下。」錦鑰帝挑眉。
「謝主隆恩。」飛白的唇角的笑意若有似無,這個結果她早就料到,錦鑰帝眼中的自己不過是一枚用來打壓長孫一族氣焰的棋子,不過縱然是枚棋子,她也該是最狠的最不可妄動的棋子。
自書院比試結束,飛白收到聖旨,錦鑰帝任命她為左侍禁,即內宮侍衛官。
一時間,納蘭飛白這個名字開始朦朦朧朧的出現在錦鑰王朝官員的議論中。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所有人都在揣測那樣一個女子該以怎樣的姿態站在朝堂,日後的她到底能走多遠。
誠如飛白所料,錦鑰帝在書院比試的三日後召見了花弄承,聽完有關益州之事後,錦鑰帝不怒反笑,不再言語,只吩咐花弄承將心思放到這次新科閱捲上。
臨花弄承離開前,錦鑰帝又有意無意的提到飛白,「那個孩子,倒是有納蘭勝之遺風。」
花弄承一愣,許久才道:「是。飛白是個很特別的孩子。」
「朕想看看像她那樣的女子到底能走多遠,在這吃人的朝堂裡她能撐多久。」帝王是高高在上的看戲人。
花弄承默不作聲,但願飛白能獨善其身。
拿到宮服的飛白心情看起來不錯,摸著質地柔軟的石青色補服,納蘭睿炎站在飛白旁邊,表情凝重,「你真的考慮清楚了,朝堂是個吃人的地方。」
飛白不緊不慢,「我知道,可那又如何,我說過,我總有一天會超越你納蘭睿炎,我說到做到。」
即便不是為了納蘭睿炎,不是為了與納蘭睿炎賭氣,她也要成為錦鑰第一將士之首,像當年的爺爺一樣,納蘭府的榮耀飛白會讓他一直延續下去。
「明日與我一同上朝。」納蘭睿炎提出邀請。
飛白搖頭,上朝?!她只還是個小小的左侍禁,說白了就是個巡邏皇宮的小羅羅,可沒資格站在朝堂上吶,不過不要緊,總有天她會成為天下武將之首。
與納蘭睿炎有一搭沒一搭的正聊著,花弄承官服還未還得及換就來了,一屁股坐下顧不得喝水就朝飛白叮囑道:「我的小祖宗,日後去了宮裡可別再闖禍了,鋒芒也該收斂些。」
飛白一腳就往花弄承坐著的椅子那踹,花弄承急忙起身躲到納蘭睿炎背後。
「先顧好你自己吧,老頭!」飛白撇嘴,鋒芒,她當然知道該如何掩去,露其鋒芒不過是為了達到入宮的目的,而目的達成,她自然明白該如何褪去鋒芒,還用得著旁人多說,她納蘭飛白可不是個繡花枕頭。第一時間更新
接下來,該是她納蘭飛白的舞台。
當踏入宮門第一步的時候,飛白的步子一頓,回頭看了眼大紅宮牆外的景色,衣袖裡的手緊了緊。
納蘭睿炎拍拍飛白的肩,示意時間已經不早,飛白牽扯嘴角,踏入宮門。
飛白所要做的事只是巡邏宮殿,加之她是副官,大部分時間都在巡房休息。
與飛白同在巡房的是個年紀頗大的老頭,名字叫濮其,五十多歲的樣子,原先他是藏龍軍一員,後來藏龍軍潰敗,就在宮中做了個侍衛,呆了整整三十年。
濮其其實是個深藏不露的人,但平時卻表現出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樣,無事時總捧著《易經》研究,不時畫畫八卦圖,偶爾還和飛白說說宮裡風水問題。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他說:皇宮下埋著很多屍骨,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有該死的有冤死的。一到晚上就不太平。尤其是後宮中,陰氣太重。
飛白嗤之以鼻,不過是心中有鬼罷了。
飛白當夜值勤,宮內雖有蟬鳴但越發稱出諾大宮牆裡的冷清,跟在飛白身後的幾個侍衛時不時閒聊幾句以遣散這種寂靜。
野貓淒厲的叫聲讓人心裡發慌,侍衛小聲咒罵:他媽的,真他娘的煩!
「誒,別瞎說,怕是宮裡娘娘的亡魂附在貓身上吶,貓這種東西邪的狠……」侍衛壓低著聲音,飛白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恍惚間又聽幾聲貓叫,暗角處有人白衣錦服。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誰?」飛白半瞇著眼,聲音清洌。
侍衛將刀拔出,慢慢朝那人靠近,待那人回頭,侍衛撲通跪地請安:二皇子。
錦淵將目光投向飛白,飛白低頭垂目,細碎的劉海散落耳際,石青色的侍衛服讓她顯得英氣不失韻味。
「你們退下吧。」錦淵的聲音有些許憔悴,飛白下意識的想和侍衛一起離開,卻被錦淵叫住。
她站在錦淵面前,四目相對,不知如何開口。
「呵,沒想到你還是來了。」錦淵將手放在飛白肩上,仔細的看著飛白,語氣認真,「這不適合你。」
飛白不動聲色的避開,錦淵的手落空,「二皇子,適不適合,我自己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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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錦淵淡笑,「陪我上去。」他指指對面的宮殿,有匾書:華辰殿。
飛白猶豫一會,跟著錦淵走進那個久閉的宮殿。
所有人都知道,華辰殿是辰妃娘娘生前的宮殿,自從這殿無故起了一場大火後,經過簡單的修茸就廢棄不用,有人說,半夜的時候會聽到女人的哭泣聲,那是被活活燒死的辰妃在哭泣。
古老的殿門被推開,發出刺耳的「支呀」聲,錦淵點亮燈火,待火光漸漸變亮,飛白開始打量宮殿的設施。
這是個簡單的宮殿,分內外室,諾大的梳妝台上有女人用過的散亂的胭脂,桃木梳,但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塵。
每走一步,老舊的木板就發出「咯嘰硌嘰」的聲響。
「今日是我母妃的生辰。」錦淵站在飛白身後,飛白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卻聽出他語氣裡的哀傷。
「辰妃是你母妃?」飛白轉身,「為什麼,那場火……」飛白不知該如何去問,眼前這個男人是悲傷的,這與之前有著笑意雲淡風輕的他大為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