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恍如隔世 文 / 廣陵越
週一的例會上，潘耀有意無意地提起了《舌尖》的首播成績，很是誇讚了一番。
其他幾個副台長冷眼旁觀，心想老潘也是急了，《舌尖》這點成績無非能幫他挽回一些顏面罷了，改變不了大局。
潘耀好一通誇，張正義卻沒有跟著表態，只是用鼻音哼了幾聲。
老潘心裡明白，這代表張正義沒打算放過自己。
也難怪，《星光》失敗的責任太大了，大到能影響到張正義的仕途。
雖然張正義平時處事還算公允，但老官油子們在涉及自己前途命運的時候，是絕不缺狠心的。
這件事兒必須找出一個夠份量的犧牲品，潘耀，就是最合適的那一個。
潘耀自己說了一會，見沒人搭理他，也就沉默了。
這時候他覺得寧越真是格外地可愛。
寧越這人，做不到的事兒就不會答應你，但是一旦答應了，至少會給你一個合格的成績單。
不像長安電視台的這些人，滿嘴跑火車，嘴上稱兄道弟，背後捅刀子，實事兒不會幹，勾心鬥角一個比一個利索。
「可惜啊，《舌尖》的成績，要是再好一點就好了。」想到這裡，潘耀心中滿是苦澀
潘耀的苦澀卻不會影響到任雨晴的好心情。
同處長安電視台，高層們眼中還不錯的成績，在底層員工們心中已經是天大的驚喜了。
整個唐州娛樂圈一年到頭平均收視率過10的電視節目能有幾個？雖然《舌尖》才播了一期而已，但寧越自出道以來的所有作品，向來只有成績越來越好的，就沒有哪部作品是平均收視率不如首播的。
只要能過10，那任曉父女在長安電視台就站穩腳跟，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了。
任雨晴的好友小玉喜滋滋地說：「還是雨晴姐你有眼光，舌尖這節目果然成功了，等項目獎金發下來。你可別忘了請客哦。」
因為拍攝《舌尖》太過辛苦，任雨晴足足瘦了一圈，原本有些嬰兒肥的小臉也變得清麗了不少。
任雨晴假裝抱怨道：「你還說呢，你不知道拍這破節目有多辛苦，幾個月的時間我足足瘦了二十斤。請客沒問題，反正我也正想要把那些肉肉給吃回來呢。」
小玉輕輕捶了任雨晴一下：「你少得了便宜又賣乖了，多少女孩子想著要瘦卻怎麼也減不下來呢，話說雨晴姐你可比以前更漂亮了呢。不僅是長相，我發現連氣質都變了，哎呦。看得我那個眼饞啊。」
說著話小玉又掐了一下任雨晴的嫩臉，一副女流?氓的模樣。
任雨晴沒好氣地打掉小玉使壞的手，心思卻轉到了寧越的身上。
寧越說過，長安衛視的人缺乏幹事人的氣質，原本任雨晴聽著還有些不忿的，但幾個月下來，卻體會頗深。
長安衛視的人，不能說沒本事，他們學歷高。起點高，能力還是有的。
但是台裡的大氛圍就是這樣，會做事兒的不如會來事兒的，會做實事的不如會做人情的。
在這種單位混久了。自然就會沾染上一些壞習氣。
當初剛進《舌尖》組的時候，一幫長安衛視的老油子沒少被寧越訓，後來寧越雖然離開了，但還有路九。那也是個對待工作相當嚴格的人。
幾個月的拍攝工作雖然辛苦，但的確是很能磨練人，在節目組裡還不覺得。因為大家都一樣。
回到台裡之後，小玉驚訝地對任雨晴說，她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怎麼看都有一股子神采飛揚的味道在裡頭。
一個人一旦有了目標，有了志向，心裡浮躁氣就少了，整個人都會變得自信起來。
任雨晴原本就相貌不俗，就是太慵懶了，身上有頹廢氣，經過這幾個月的改造，她頓時成了不折不扣的白領麗人形象。
甚至就連追求者都多了幾個。
面對閨蜜的調戲，任雨晴還是有些羞澀的，小臉蛋微皺，說不出的動人，看得辦公室裡的男同事們有些愣神。
小玉更嫉妒了：「你說你在舌尖節目組，每天面對那麼多美食，居然還瘦了。我就看了一期節目，沒忍住夜裡多吃了點零食，就胖了半斤，還有天理嗎？」
任雨晴又好氣又好笑地說：「你那是多吃了一點零食嗎？你是吃了一整夜的零食吧？」
「還不都怪你們這個破節目，把我肚子裡的饞蟲都勾上來了，不行，你一定得請客，我要吃大餐！」
任雨晴奇道：「吃了大餐不是更胖嗎？」
「吃了大餐我就有力氣減肥了。」小玉很理直氣壯的樣子
「是啊，雨晴，你可得請客，我們這些同事都巴望著呢。」坐在任雨晴前排的一個男同事突然插了一句嘴
這個男同事是長安電視台裡出了名的帥哥，平時雖然性格溫和，卻也很少主動親近人，此時突然插嘴，搞得任雨晴有些受寵若驚。
辦公室裡的其他同事也跟著起哄：「請客！請客！」
「好的，沒問題的。」任雨晴答完之後才發覺自己好像有些太慇勤了，小臉微紅
「以後還要雨晴你多照顧我們啊，都是一個辦公室出去的戰友，你現在出息了，可不要忘了我們呦。」帥哥
哥臉上的笑容顯得很是耀眼，惹得辦公室的女花癡們眼冒金星
而任雨晴，卻一下子覺得索然無趣起來。
幾個月前，這幫人不也是這麼討好劉菲的嗎？跟現在的情形幾乎一模一樣。
劉菲現在基本是半停職狀態了，雖然還沒被辭退，但已經不來上班了。
誰讓她站錯隊了呢，因為《星光》的失敗，甚至連潘耀都要當替罪羊，她劉菲又算得了什麼？
現在上面對《星光》失敗的責任認定還沒出來，但劉菲的下場幾乎已經注定了，長安電視台裡，再也不會有她的位置。
前幾天任雨晴見到了劉菲一面，她是來辦公室收拾東西的。
任雨晴幾乎就沒認出她來，劉菲一副素面朝天的打扮，進了辦公室就低著頭收拾東西，沒有跟任何人說話。
偶爾抬起頭來讓人看到臉時，她眼眶上大大的黑眼圈和眼睛裡佈滿的血絲，都說明了她最近的壓力有多大。
回想當初劉菲的意氣風發，真是恍如隔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