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低成本武俠 文 / 廣陵越
寧揚初級藝術學院食堂內。
「我說你犯什麼傻啊，平時不是挺精明的嗎？都快畢業了，萬一被記過處分多不值啊？」江浩衝著鼻青臉腫的寧越說教
寧越的相貌並不差，一米八出頭的個子在十八歲同齡人當中算是不錯的了，身材因為長期鍛煉的原因也頗為健碩，面目清秀，稜角分明。
只是現在鼻青臉腫的樣子實在是有些滑稽。
寧越斜視了江浩一眼：「找到說教的快感了？」
江浩憨厚地一笑，半點沒有被拆穿的不好意思：「平時都是你對著我念叨，難得逮到說教你的機會，我不得把握機會啊。」
隨即江浩正色道：「我說越越，我知道你心裡苦悶，打一架也好，你都當了三年好學生了，發洩一下對你也是好事。別想那麼多了，實在不行畢業後跟著哥哥一起干唄，咱們當不了娛樂師當投資商唄，幹不了明星干明星唄。」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江浩猥瑣的小眼睛都快擠成綠豆了。
「呸，真是遇人不淑，像我這樣的小純潔怎麼會認識你這個猥瑣胖子的！還有，不許叫我越越！」寧越啐了一口
江浩的安慰並沒有起到作用，寧越知道江浩是為他好，他也不是矯情的人，跟著自己的兄弟一起做事寧越也自信自己能夠幫到他。
只是他的身份實在是太尷尬了，聯邦對於低等級公民的擇業有著嚴格的限制，江浩是d級公民，將來說不定還能升級到c級，他雖然不能自己做導演、演員之類的，但是參與投資娛樂業當老闆還是沒問題的。
而寧越只是個最低等的f級公民，進了娛樂圈也只能是打雜的，心高氣傲的他根本無法接受。
他又想到了該死的姜疏影，該死的路一帆，儘管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年了，那刻骨的屈辱感卻始終揮之不去。
想到這兒，他的腦袋又是一陣劇痛，剛才高飛一拳狠狠地擊中了寧越的腦袋，有一瞬間寧越甚至產生了斷片的感覺，腦袋裡像是產生了一個黑洞一般，把所有的東西都吸了進去，一片空白。
然後這個「黑洞」又把寧越意識還給了他，恍惚間，似乎還多「還」了他一些東西，埋在了寧越的腦海深處。
「是什麼呢？」寧越越是想要想起來，就越是想不起來
「喂，看什麼呢胖子，眼都直了。」寧越在江浩眼前揮揮手
順著江浩的視線，一個恍若女神般的白裙女孩映入了寧越的眼簾。
寧越心中微微悸動，是林靜。
江浩已經腆著臉湊上去了。
「林靜，你們也來吃飯啊，嘖嘖嘖，這扮相，絕對女神范兒啊！」
林靜這桌一席六個女孩，都穿著唐裝，艷麗不失典。
六個女孩都姿容不俗，穿著唐裝分外有古典美。
可惜一開口，這美好的感覺就消失了。
一襲白裙的林靜還沒開口，她旁邊的一個紅衣女孩就先開口了。
「江胖子，瞧你那倒霉摸樣，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噁心死了！還讓不讓我們吃飯了？沒事趕緊滾！」
其他幾個女孩也是一臉鄙夷地看著江浩。
林靜開口了，聲音柔柔的。
「小雨，別這麼說，浩子也是我們武俠社的一員。」
然後她轉過頭來微笑著對江浩說：「浩子，你有事嗎？」
江浩訕訕：「沒事，沒事。就是過來打個招呼。你們吃，你們吃。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紅衣女小雨不依不饒：「對了，上次說好的服裝費趕緊交過來，沒看我們現在都不得不租演出服了嗎？你還真好意思！當初是誰說的我們的演出費用一律全包的？不然鬼才會讓你和林越混進我們武俠社裡來！要知道我們武俠社可是學院第一大社，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進來，真是便宜你了！」
江浩面露苦色：「那個，最近手頭有些緊，能不能……」
小雨炸毛了：「不能幹就別幹！別以為我們就稀罕你那點臭錢！當初是誰死乞白賴地求著進來了？現在說不行了？你個慫貨！」
一邊的寧越實在看不下去了，陰沉著臉說：「你嘴巴放乾淨點！江浩忙前忙後的你沒一句感激也就罷了，還出口傷人，你爸媽就是這麼教育你的？」
小雨正要發作，就被林靜攔住了。
她壓根兒就不理會寧越的挑釁，只衝著江浩說話：「浩子，小雨心直口快你是知道的，別介意啊。社裡最近的經費的確是困難，你要是能幫就幫吧，沒有也不勉強，大家都是一家人，別搞得那麼生分。」
江浩被女神的柔聲細語激得臉都漲紅了：「林靜你說的是。我馬上就去想辦法，你放心，這點小錢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林靜微笑著表示了感激。
寧越冷眼旁觀，他心知肚明林靜一夥人是在利用江浩，他也勸說過江浩，可惜江浩執迷不悟，人家自己的錢，要怎麼花寧越也沒辦法多干預。
當初江浩就是硬生生靠錢砸進了武俠社，這個學院裡美女最多的學生社團，還順帶把寧越也拉了進去，用他的話講，兄弟倆有福同享嘛。
現在武俠社大到演出經費，小到平時聚餐，幾乎都是江浩出的錢，偏偏出了錢還要被
被鄙視，一幫天之驕子們都當自己是未來藝術家，一邊鄙視著江浩身上的銅臭味，一邊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江浩帶給他們的福利。
至於寧越，在所有人眼中，他只是江浩的小跟班罷了，誰會記得他？他連被鄙視的權力都沒有！
眼見著林靜一幫人正眼都不瞧自己，寧越心中的不忿愈發強烈，一把拉住還在厚著臉皮討好女生們的江浩離開了。
回到兩人吃飯的座位，江浩小心翼翼地望著寧越：「越越，你別生氣，人家是女生嘛，總得讓著點兒。再說她們也不容易，學院摳門的很，社團經費就那麼點兒，別說拍短片了，拍寫真集都不夠！我這不是助人為樂嘛。你也知道拍武俠成本比一般的要高，低成本哪能搞武俠呢？」
寧越對好友的情商已經絕望了，明明被人利用了還一副佔便宜的樣子，也不勸他了。
等等，低成本武俠嗎？寧越的腦袋又傳來一股陣痛。
他腦袋裡好像有一個氣泡突然破開了，迸射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內容。
那是一個劇本！寧越突然有了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