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85. 085 詛咒你丫的 文 / 路嚴

    次日，不負洛悠塵所望，一早便見到心心唸唸二十幾日之人。

    「二小姐！」千影淚水濕潤了眼眶，卻在下一秒輕輕拭去，因為她清楚，自家主子不喜歡太過感性。

    洛悠塵未語，上前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良久，輕輕鬆開：「……回來就好！」

    雖只是簡單四個字，千影卻不難聽出，她這二十幾日來，為自己所受的擔憂之苦；心中不由劃過一絲暖流。

    「二小姐……」

    洛悠塵輕輕搖頭，示意她暫且什麼也不必說；越過她身側，走至胡公公面前：「有勞胡公公一大早跑這一趟！小小心意，還望胡公公收下！」將從衣袖中取出的錦盒，遞至胡公公手邊。

    「這可萬萬使不得！」胡公公急忙擺手，腳步連連後退：「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切不敢收取您的東西！」

    洛悠塵淺笑，卻沒有收回的意思：「悠塵送胡公公禮物，只是聊表心意，與皇上無關！」

    「悠塵姑娘！奴才真不能……」

    「難不成，是胡公公嫌棄悠塵送的禮物不好？！」不待胡公公說完，洛悠塵故作傷感望了眼手中錦盒：「也對！皇上嬪妃哪個不比悠塵有錢，哪個不比悠塵出手闊綽，胡公公又怎會瞧得上悠塵送的禮物？！」

    胡公公聽的一陣冷汗：「悠塵姑娘！您知道奴才不是這個意思，您就別消遣奴才了！」

    「悠塵怎敢消遣胡公公，悠塵只是實話實說！」洛悠塵幽幽歎了口氣：「既然胡公公瞧不上眼，悠塵也不敢強求！」嘴上說著，作勢收回錦盒。

    胡公公惶恐，忙伸手搶過洛悠塵手中錦盒：「奴才在此謝過悠塵姑娘！」

    「胡公公客氣了！」洛悠塵會心一笑，嘴巴微呶：「希望這個禮物，胡公公會喜歡！」

    「一定！一定……」胡公公不停擦拭額頭冷汗，手中禮盒，如燙手山芋般，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悠塵姑娘！若沒其它事，奴才就先行回去伺候皇上了！」

    「胡公公慢走！」

    胡公公點頭示意，腳下如風般離去。

    「收個禮物，怎就成了這樣？」望著胡公公逃也似背影，穆橙狐疑。

    「嚇得！」

    「啊？！」收個禮物都能嚇成這樣？！

    盯著胡公公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背影，洛悠塵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我想他現在，一定在糾結，該怎麼處理我送的禮物？」

    「處理？為什麼要處理？」自己留著不就好了？！

    洛悠塵自然沒錯過，穆橙眼底一閃而過的財迷光芒，不客氣拍了下他的腦袋：「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為了一點點錢財，不惜提著腦袋過日子？！」

    「這和提著腦袋過日子有什麼關係？！」穆橙更加狐疑，完全不懂洛悠塵在說什麼。

    洛悠塵賞他一枚白眼，不回反問：「如果是你家公子心愛女人，送你禮物，你會怎樣？」

    「收下啊！」有禮物幹嘛不收？！

    「那如果你家公子這位心愛女人，與你家公子正牌夫人水火不容；而偏偏這兩位夫人，一同向你示好，你又會怎樣？」

    「不可能！」穆橙下意識否決，覺得洛悠塵假設不成立。

    「我是說如果！」

    「沒有如果！」穆橙煞有其事嘟嚷：「我家公子清靜慣了，一個夫人都不知驢年馬月娶回家，更別說兩個！」

    洛悠塵輕拍額頭，有種對牛彈琴之感：「我是說如果！」

    「沒有如……」

    「閉嘴！」洛悠塵耐性磨光，狠狠瞪了眼穆橙：「讓你聽懂人話，有這麼難嗎？」

    穆橙怕怕縮了縮脖子，小女人般懦懦開口：「……不難！」

    「既然不難，回答我方纔的問題！」

    穆橙想了想洛悠塵方纔所問：「……應該都收下，免得得罪其中一個！」

    洛悠塵聞言，嘴角不由抽搐，穩了穩情緒，接著問：「都收下，誰都不得罪，也是個法子；可偏偏你家公子，對收受賄賂的屬下，深惡痛疾，抓到一個，必重罰一個，你還會心安理得的收下嗎？」

    「……」

    「對了！」洛悠塵想起什麼般，嫣然一笑：「說不定啊！你家公子的兩位夫人，知道你兩面討好後，一個不開心，便告訴你家公子，她們送你的禮物，其實是你自己偷的；屆時，你覺得你家公子會怎麼懲罰你？」

    穆橙一陣寒顫，不確信望著洛悠塵：「她們有這麼惡毒嗎？」

    洛悠塵笑：「你覺得呢？」

    穆橙果斷輕咳一聲，義正言辭開口：「你看我像那種收受賄賂的小人嗎？！我才不會為了那點牛頭小利，傷了主僕之情！」

    洛悠塵對穆橙翻臉如翻書般的速度，豎起大拇指。

    穆橙神情微微有些僵，瞳仁轉了轉，又笑嘻嘻湊至洛悠塵面前：「如果真遇到這種情況，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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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下！」

    「啊？！」那豈不是自尋死路嗎？！

    洛悠塵自然看得出穆橙心中想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收，怕得罪人；收，怕惹火燒身；所以最好的方法……」洛悠塵賣關子微頓，好整以暇盯著穆橙急不可耐神情，良久，才再次悠悠開口：「……最好的方法就是收下，轉手交予自己的主子！」

    「說得對！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自己的主子！」穆橙點頭，隨即有些好奇瞅著胡公公離去方向：「您覺得，胡公公也會這麼做？」

    洛悠塵聳肩：「不知！」

    別人的事情讓別人操心去，自己還有自己的事情需要處理。

    眸光轉向一側看戲的千影：「走！去寢宮聊！」

    「是！」千影跟隨洛悠塵進入寢宮，穆橙見狀，急忙跟上。

    「你們都下去吧！」掃視一眼一旁伺候的丫鬟，洛悠塵吩咐。

    「是！」眾丫鬟盈盈福身，如遇貫穿退出寢宮。

    本就站與門旁的穆橙，順手將殿門帶上；抬眸，對上千影打量目光；唇角一勾，張開懷抱：「男人婆！歡迎回來！」

    千影明顯一愣，盯著面前之人良久：「……穆橙？」

    「恭喜你答對了！」穆橙大笑，伸手就要抱上千影。

    千影蹙眉，如避蛇蠍般避開穆橙伸來的魔爪：「死娘娘腔！離我遠點！」

    「靠！」穆橙跳腳：「虧我這二十幾日來，還天天為你祈求，早知道，還不如詛咒你腿斷胳膊折！」

    千影眼瞼驀然瞇起，其中警告意味十足：「你皮又癢癢了吧？！」

    「呃∼∼」穆橙下意識尋求庇護，悄悄移至洛悠塵身後。

    「好了！都別鬧了！」對於他們倆，見面就鬥嘴的個性，洛悠塵已慢慢習慣。

    二人聽聞訓斥，紛紛垂下頭顱。

    洛悠塵搖頭，對著千影與穆橙招手：「都過來坐！」

    「是！」千影與穆橙分別坐於洛悠塵兩側，誰都未敢再出聲造次。

    洛悠塵眸光停與千影身上：「說說，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千影蹙眉，意有所指瞥了眼穆橙。

    「沒事！說吧！」洛悠塵清楚她的心思，卻也未多加解釋。

    千影點頭：「當日，屬下按照您的吩咐，去了……」千影將失蹤這二十幾日所發生之事，一五一十細細道來，唯獨隱瞞了她與月溟之間微妙變化，以及婚禮之事。

    「你做的很好！」洛悠塵為她倒了杯茶，對她的機警與衷心表示滿意。

    「這是屬下份內之事！」千影伸手接過茶杯，不敢直視洛悠塵，害怕她從自己的眼神中看出端詳。

    洛悠塵未注意千影微妙變化，眸光轉向穆橙：「你們倆個日後說話做事給我小心點，切不可露出馬腳！」

    洛悠塵清楚，若穆橙男兒身份一旦揭曉，等待他們的必將是滅頂之災。

    「屬下明白！」千影怎會不知這其中利害關係，即便自己對他有再多的不滿，也不會拿此事開玩笑。

    穆橙挑眉，臉上出現一抹明媚笑容，怎麼看，都有點奸詐意味：「二小姐！男人婆這剛入宮，想必對宮內很多事不是很清楚，日後讓她跟在我身後學習怎麼樣？！」

    洛悠塵不難看出，他心裡打的什麼如意算盤，唇畔笑容不由加深：「你確定？」別最後反被調/教！

    「確定！」穆橙重重點頭，哪會錯過這千載難逢整治千影的機會！

    「那好！千影日後就跟在你身後學習！」洛悠塵鬆口，話鋒倏然一轉：「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若反被『調/教』，不要來找我訴苦！」

    「二小姐！」穆橙擰眉，一副我有那麼好欺負的神情嗎？！

    洛悠塵但笑不語，隱隱有些期待，接下來的精彩日子。

    千影倏然毫無預兆對著穆橙伸出玉手：「那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就好好互相『關照』！」

    故意咬重的『關照』二字，令穆橙不由一個激靈，隱隱感到一絲涼氣，順著腳心慢慢上襲。

    滿意自己所言造出的效果，千影唇角微勾：「走吧！帶我四處熟悉熟悉環境！」

    「……哦！哦！」穆橙慢半拍站起身子，追著千影步伐離去。

    凝視一前一後離去的身影，洛悠塵臉上笑意慢慢隱去，取而代之，是一種令人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