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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兩百零九章 :神荼,鬱壘 文 / 璇墨

    「濃墨……」我快要哭出來了,「濃墨。」我抓住他的手,「想辦法,快想辦法。」

    「阿璇,這個符咒我也是新認識到的,你也知道,我並不熟悉太多。」他先是這樣跟我說,然後他用糾結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他是在示意我該不該說出來之前告訴我的那個殘忍辦法。我覺得說跟不說結果都是一樣,他們之間肯定有一個人要犧牲的,可是我們沒辦法替大爺決定,他有權利去知道方法,有權利去選擇。於是,我跟濃墨點了點頭。

    濃墨隨後很平靜對大爺說:「其實這裡有一個方法,但是,需要你的靈魂。」

    「我的靈魂?」大爺猛地說:「我早就沒有靈魂了!自從我用靈魂做了交易之後,有和沒有都沒有區別,你拿去吧!去救她!救我老伴!」

    「大爺,既然你這麼選擇了,那我就有必要告訴你實情。」濃墨說,「你現在也只剩下靈魂了,如果用靈魂換取了大娘的運勢,那麼就不是投不了胎的問題了,而是灰飛煙滅,什麼都不剩了。」

    「我沒所謂!當我老頭子求你了!我已經沒了命,她是活人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是修道之人,應該懂的。」大爺這番話明確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他根本沒想過輪迴轉世。

    「大爺,你捨得大娘嗎?」既然他都願意為大娘捨棄生命甚至靈魂了,那肯定是很愛大娘的,可是他捨得嗎?不和自己的愛人在一起甚至以後都不會見面了,連輪迴都見不到了,這可是生生世世的問題。對對比之下,我如果愛我的家人,我想孝順家奶舅舅他們,因為我不知道下一世還能否見到,只求這一世不留遺憾好好對他們,我連著一世都捨不得丟棄,何況生生世世的機會呢。大爺難懂一點也不眷念嗎?這說不通啊。

    「捨不得,捨不得怎麼辦,看著她死嗎?幾年前,我不想看著她死,交換了靈魂,這次,我仍然是不想看著她死,活著總是好的,即使留她一個人。」他歎了口氣,「活的總是好的啊!我消失了之後,請你們別告訴她真相,別說……」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我們身後傳來了一聲驚呼,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大娘,糟糕,我們說話太肆無忌憚了,別人聽不懂,大娘還不懂嗎?我都不忍心回頭,即使她聽不到大爺的話語,但是,她能從我和濃墨的話語中瞭解大概的,「你們,你們是不是在跟我家,老頭子說話?」

    「大娘。」濃墨說。

    「是不是!」大娘是越來越有精神了,這聲音吼的,相當有力度,時辰真的快了嗎?

    「別告訴她。」水裡的大爺焦急地說,他生怕事情別大娘知道了。「你們別告訴她!」

    我偏過頭去看水裡的大爺,不想被大娘抓住了,「丫頭,他是不是在這裡?是不是?」這話問的,我怎麼回答啊?「我家老頭子在這裡吧!我知道!你們要他拿靈魂來換我的什麼,我聽到了!」

    「哎哎哎,你們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吵起來了?」果然大娘的驚人嗓子把那個保安大叔給嚷來了,他把大娘小心翼翼地拉到一旁,然後對我和濃墨說:「現在的孩子怎麼不知道尊老愛幼呢?你們可是為了上大學來的,大學生了,怎麼跟老人家吵起來了,你們說說,怎麼惹得老人家不高興了?」我聽了心裡直撓,這又把保安招過來了,這下可好,又圍過來幾個小區居民,肯定是真的以為我們吵架了。

    幸好大娘沒生氣到那種部分青紅皂白的程度,沒有當著保安和圍觀群眾的面嚷嚷了,當我們這邊快形成包圍圈的時候,「是他!」我靈機一動,手指向旁邊面無表情的濃墨,他的嘴角頓時抽了一下,我一本正經地說:「我們在排話劇呢!我們都喜歡話劇,也喜歡演戲。」比如現在,「我們在這裡可不是演第一次了,他吼我,大娘以為我被欺負了,就上來要收拾他。」還好我圓回來了,沒說是和濃墨吵架,額,雖然我們經常吵架,可是我不想回去被他虐。我說完之後還特地對大娘點了點頭,「大娘,就是這樣的,你現在知道了吧,他真的沒有欺負我!真的!」

    大娘不傻,她哦了一聲,表示理解了,可是那疑惑犀利眼神依然沒有放過我和濃墨,她只是在和我一起圓謊罷了,「對吧,對吧,沒事吧!」我對大家說,心裡想著,快散了吧,這裡有人將嗎,命不久矣了,大家行行好快點散了吧。

    「正好我們缺一個對戲的,大娘,要不你來幫我們。」一直裝空氣的濃墨終於開口了,把大娘順利又合情合理的留了下來。

    圍觀的人散了,只留下了保安大叔,他樂呵呵地說:「既然是一場誤會,那就好,那就好,我反正沒事幹,就看著你們排練吧,我啊,還沒正式看過話劇呢,你們哪天演出,可要通知我去捧場啊!」他又摸摸腰帶,「可是,你們現在還沒開學,哪兒來的話劇……」

    「大叔,看著我的眼睛。」我走到他面前,他條件反射地看了我的眼睛,我抓住機會,「你現在去巡邏,繞著整個小區內牆走半小時。」我想了想又似乎不太妥當,他在無意識中,熱中暑就悲劇了,於是又說道:「這兩個小時內,你看到樹蔭就躲個兩分鐘,看到人就打個招呼,半小時後,自動恢復正常,去吧。」

    「丫頭,我知道這叫催眠術。」大娘小聲對我說。

    「是,是啊。真的,很方便呢。」我順著她的意思說,也省的我編排謊話和一大串的解釋了。

    「你們快告訴我!」她說完就跑到水邊喊道:「老頭子,老頭子,你在吧,你好狠心啊,原來你一直都在啊。」她和水裡的大爺一時間都泣不成聲,雖然她仍然看不見他,但是愛和痛,他們之間是相通的。

    「我們換個地方吧。」濃墨提議道,畢竟一個奶奶對著池塘迎風流淚這畫面……

    地點選在我家,因為爸媽都不在家,所以

    比較方便,大爺被濃墨帶到了我家門口,就從濃墨手中的玉裡飄出來了,「怎麼了?」我問。

    大娘看我慌張的樣子,也緊張起來,「什麼事啊?」大爺走到她旁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滿眼的寵愛,誰說婚姻一定會讓雙方都疲倦?即使到最後,夫妻之間沒了當初追求的愛情,全都轉化為了親情,那也是份有著一輩子那麼深的情,這份情,比愛情來的更可貴,更加叫人珍惜,與其說是愛情的轉化,不如說是愛情的昇華,在他們身上,我看到了。

    我也學著大爺的樣子拍了拍大娘,「大爺沒事,你放心,他……」我視線落在大爺身上,「他就在你身邊。」大娘隨著我的視線,點了點頭,往大爺身邊靠了靠。

    「你家門神,他進不去,阿璇,叔叔阿姨,也真用了心了,肯定是為你弄的,這門神,力量很大。」濃墨說。爸媽是想為了隔絕髒東西才這麼做的吧,我在家就不會招惹鬼怪了,頓時對這個新家添加了一點歸屬感。

    「那大爺就這樣進不去嗎?」那我們在哪裡談?難不成還要去霸佔電梯?大娘也沒催我們,就靜靜地站在一旁,站在大爺的身邊,就像他們仍然生活在一起一樣,就像他們仍能看見對方一樣,這個畫面,讓我覺得,大爺的選擇是錯的,如果我是大娘的話。

    濃墨看了看走道上的兩邊,我也看了一下,我猜,他看的是監控,如果被監控錄下來了,那我們就成了神經病了,他有所顧忌地說到,「先開門。」我打開了門,濃墨先進去了,他對大娘說:「你們先站在門外不要動。」

    我也跟著進去了,濃墨直接把門開著,我們和門外的大爺大娘可以直接看到,只是一門框之隔而已,濃墨掏出了一個黃紙條,上面什麼東西也沒寫,濃墨就現畫了起來,然後伸出兩根手指頭,隔著黃符對著門一掃,「神荼鬱壘大神速現身。」轟然一下,我的眼睛就被滿目的斑斕給刺花了,我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這,這,這是……門神?

    只見我家並不大的過道裡站著兩個五大三粗的大汗,比濃墨矮點,但是一個個有濃墨兩個身子粗,一個是黑臉,黑臉的凶神惡煞的,一個是白臉,白臉的看起來還慈眉善目的,就是他們竟然,竟然穿著類似古代將軍的衣服,白臉的門神手上拿著長矛,而黑臉的門神手裡頭牽著一條……汪汪☉﹏☉,這個汪汪正舔著舌頭看著我,尾巴在後面抽風似地擺動的,彷彿見到了親人,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濃墨沒顧著被嚇出一身冷汗的我,敬畏地俯下了身,準備跪拜,誰知那個凶神惡煞的黑臉門神趕緊攔住濃墨,「使不得啊使不得!」他手裡的汪汪脖子上的鏈子被放開了,張大著嘴巴徑直朝我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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