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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含淚出發 (為1000推薦加一更) 文 / 璇墨

    「哎,那邊是誰啊?」我手向門外一指,桌子上人的目光就看過去了,我趁機舌頭快速出動,把魚給翻了一下,然後迅速收回舌頭,呼,幸好這不是我真正的舌頭,不然都沾到我的口水了,yie~「哦,那個人走過去了。」我故意不好意思地笑笑,桌上的人都莫名其妙的左看看右看看。

    我低下頭回答濃墨,「不知道,今天來幫忙的有很多人,這道菜嘛,得去廚房問問。」我和濃墨找到了共鳴,下了桌子,偷瞄了下別的桌子,還好,除了我們這桌都沒有放錯呢,我們往廚房走去。

    「二媽,那道魚是誰做的?」薛二媽在匆忙切菜,還有一個請來的廚師在燒菜,可我和濃墨就是沒看到有關魚的東西。

    她用毛巾擦了擦汗,「在你小叔家廚房,不在這邊,從後門過去。」對哦,薛小叔家也放了桌子,為了燒菜快,也用了他家的廚房。那魚就是在那裡燒的,誰啊,這麼不懂事,做慣了這些事的,誰不知道魚的放法,竟出了這麼大的錯。

    我們進到薛小叔家廚房的時候,看見了掌勺的大廚,他滿臉絡腮鬍子,「大叔,請問那道魚是不是你做的?」

    大叔揮汗如雨,大勺子挖了半勺味精就往大鍋裡撒,「對啊!我燒的,好吃嗎?」我嚥了嚥口水,我待會兒還是少吃熱菜,多吃涼菜好了,料下得這麼多,味道不鮮美才怪呢,太不健康了。

    「那魚也是你親手盛的?」濃墨問。

    「是啊,多忙啊,沒人能給我接手啊!」大叔又加了小半勺的味精,我覺得我還是不要吃菜,塞點飯就好了。

    我們從後門出去了,「說不定只是太慌忙了,別的桌子都是正確放著的,要是有人搗亂,就我們一張桌子也太不合理了。」

    他搖了搖頭,「不一定,你是不是沒注意,我們這桌上菜的是你舅媽,如果菜是廚師親手弄的,那麼只有在端的過程中被調換了,別人還可以不用懷疑,但是……」

    「但是要是舅媽就難說了。」我把鑰匙掛翻了出來,看著上面的小碗,「它到底是幹嘛用的呢?為什麼舅媽費盡心機要把這個給我呢?今天把魚這樣放又是什麼意思?」我真想和舅媽攤牌,可是我不能這麼隨便,只能在外面小心翼翼的,在家裡也要小心翼翼的。

    「我讓你扔掉你又不聽話,阿璇,我們不能確定這個人是不是阿姨,但是,這個人不安好心,想把婚禮變為詛咒,喪桌的禮儀搬到婚桌上,這種不道德的事情都能做出來,為了防止有壞事發生,我跟你一起去,你一個人去那邊,我不放心。」濃墨憂心忡忡地說。

    「你怎麼去?這邊過去的除了陪嫁丫頭,就是一些搬東西的表親了。」這想法可能實現不了的。

    「我會再想辦法跟過去,你先去,但一定要小心謹慎!手機不要關機。」濃墨說。

    「你認識新郎的老家嗎?」我都不認識呢。

    「我會問到地址的。」他說。

    我們再次回到酒席上時,我已經沒胃口了,看著滿桌的菜,我食之無味,那條短信說我可以放心的,我為什麼可以放心?我明明心裡很不安,各種煩躁,濃墨硬是往我嘴裡塞了幾塊土豆說必須要填飽肚子。

    酒席過後,就該走了,大家手忙腳亂的把陪嫁物品往樓下的大貨車上搬,大媽在發紅包,誰搬一個物件,就可以得到一個紅包,孩子們的積極性都被調動了,大人搬大件的,小孩子搬小東西,都忙的熱火朝天的,等東西基本搬完之後,我去洗手間的時候,聽見了隱隱的哭聲,這大喜的日子,誰在哭啊?不會是……我拍拍自己的頭,不會的,竟瞎想什麼?大白天的,這麼熱鬧,哪有什麼鬼怪!

    果然一推開門,是薛大媽在裡面哭,「大,大媽!」

    薛大媽見是我,忙擦擦眼淚,「璇子啊,不是準備走了嘛!」

    「大媽,你別難受,芳芳姐嫁的又不遠,她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好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家奶說,過去人家嫁女兒,是哭得昏天黑地啊,可是現在的新娘化妝,也不敢哭,所以媽媽都不敢在女兒面前哭,怕引得女兒一起哭,哭花了妝就不好了。

    薛大媽哽咽著,也不敢放聲大哭,「大媽不是怕你芳芳姐不回家啊,嫁到別人家了,那就是別人家的一份子了,不像在自己家那麼隨意了,怕她受委屈啊!」原來大媽這個時候還在擔心女兒以後過得好不好,而不是把獨生女嫁出去之後家裡的寂寥之感,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大媽,離家近,她受不了委屈的,不是還有娘家嘛!」我真不知道怎麼安慰人,或許讓她哭出來會好點。

    這時,家奶推門進來,她一臉著急地說:「芳芳她媽啊!你原來躲在這裡,快別傻了,想開點!人都快走了,快出來送送!璇子,你也要動身了,記住你要記得的事情,不添方便也別給人家添亂啊!」

    薛大媽擦擦紅腫的眼睛,問我:「怎麼樣怎麼樣?」我又給她重新擦擦,其實,這紅腫程度,誰看不出來哭過啊……

    我和薛大媽隨著家奶進了房間,裡面的陪嫁東西都搬走了,剩下了芳芳姐和姐夫,還有一眾孩子。薛家的幾個長輩都在,鄰里也都上來了,算是打招呼,家奶喊了薛懷一聲,「快去背你妹妹下去了。」

    薛懷乖乖點點頭,這裡的風俗是,新娘要由娘家兄弟背上車,我撓撓頭,我以後是不是要濃墨背啊,額,好丟人啊,我不要想這個,唔,不知道濃墨又去哪兒了。他走到芳芳姐的前面,「芳芳,哥要背你走了。」說著,一個平時頑劣的大男孩眼睛竟然紅了,果然平時什麼芥蒂都沒了,一家人嘛,還是有感情的,他的小妹妹就這麼嫁人了,以前玩的不好,可是以後竟然也是

    別人家的人了,在家的次數也就少了,人啊,總是要長大的,可是長大了,即使親密的朋友,也有分開的一天,所以在大家還能相處在一起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相處。

    我記得以前不懂事的時候,和一個小妹妹搶過玩具,家奶怎麼跟我說要讓著人家,我都不聽,後來等我有了很多玩具的時候,我想和她分享,可是她已經搬家了,遺憾也無法彌補了,即使我拿一車的玩具也換不回和她一起玩的時光。小時候的玩伴長大了就各奔東西了,想到這裡,我的眼睛也濕潤了,芳芳姐也即將成為別人的姐姐了,她也會像照顧我一樣的照顧和關心別人,她的心還要多裝一個家,以後還會有自己的寶寶,我雖然心裡為她高興,可也有點失落落的,她不再是我一個人的姐姐了,我也不會每天都能看見她了。

    芳芳姐的聲音也變沙啞了,「小懷哥。」

    「別別別,丫頭哎!你臉上有妝!別哭,懷兒你幹什麼啊!」薛二媽趕緊止住芳芳姐的眼淚,順道在薛懷頭上打了一下,責怪他不該在這個時候煽情。

    薛懷捂著腦袋蹲下身子,「上來吧。」芳芳姐趴上他的背,薛懷慢慢起身,我托著她的裙擺跟在後面,新郎也在旁邊跟著走。樓下響起了一大串爆竹聲,在嗆人的煙灰裡,家奶塞給我一個荷包,我點點頭表示知道。薛大媽在後面捂著嘴巴哭到不行,薛大伯躲在一旁偷偷擦著眼淚,男兒有淚不輕彈啊,薛大伯一直是個硬漢啊,這嫁女兒都觸到他心中柔軟的地方了。

    家奶遞給薛懷背上的芳芳姐一把筷子,「丫頭,拿著。」

    我捧著芳芳姐的裙擺,湊到芳芳姐的耳邊說:「芳芳姐,別看後面,把筷子往後面扔,扔完千萬別看了。」這是我的任務,就是提醒芳芳姐注意這些小細節的,這個動作就是以後嫁出去新娘不會太想家,能盡快適應婆家的生活。

    芳芳姐進到車裡之後,我也跟著上車了,新郎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我和芳芳姐坐在後面,濃墨,我也要走了,你怎麼還不出來啊?爆竹聲震天了,薛家兄弟幾家的門口都站滿了人,家奶的手插在圍裙裡,也是一臉不捨,唔,我要在別人家住一晚了,我還沒離開過家呢,明天見了家奶,你們明天就能過來了。

    芳芳姐還是沒忍住,她哭了,她一哭,我也跟著哭,嗚啊,司機大叔和新郎往後一看,我們倆都哭成了傻瓜,他們完全沒轍,新郎一臉無措道:「璇子,快勸勸你姐,別跟著哭啊。」我……我忍不住嘛。

    我擠擠眼睛,抹抹鼻子,「芳芳姐,他們明天就會去看你了,別傷心,又不遠。」貌似我只會拿不遠來安慰人,我還是閉嘴吧,專心給芳芳姐擦眼淚,注意不把她的臉給弄花掉。

    車緩緩開動了,我還是沒有看到濃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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