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六章 :芳芳姐要嫁人了 文 / 璇墨
「芳芳姐才十八歲啊!不能結婚吧?」我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芳芳姐輟學已經給我了很大打擊了,現在又要嫁人了,這不是插我一刀嘛!我一激動把臉盆差點給掀了,又碰到了沒完全好的腿,疼地直哆嗦。
「農村女孩子,不唸書就要圖嫁個好人了,打工也沒幾個好年頭哦,主要是父母不放心。」家奶歎了口氣。
「男方什麼來頭啊?」
「小學同學,家境不錯,在街上有個做生意的門面,你薛大伯大媽其實就圖一個知根知底,同學嘛,相互之間脾氣秉性也瞭解,家離得不遠,對方父母什麼人品底子都能打聽出來。」
「我們這兒好像遠嫁的是不多,可是我們生物老師說了,從人類遺傳學來說,嫁的遠挺好的,對於改良基因好,生寶寶也聰明。」我自言自語道:「唔,這麼說來,混血兒長得好看加聰明是有原因的。」我又想到了一個事例,「近親結婚很多傻子吧,和這個理論差不多,家離得近,祖輩沒關係也倒好,我們村到沒有傻子,鄰村好幾個傻子,據說爸媽都是正常人,我估計也和這個有關,說不定他們之間隔得關係並不多,從姓氏上就可以分析出,我們村,有幾個大姓,鄰村只有一大姓氏,除了幾家,剩下全姓陳。」
家奶笑著說:「一句話你就能說出這麼理由來,在我們老人看來啊,子女要離得近,才能相互照顧到,有事也可以商量。一個女孩子,年紀輕輕就嫁到離家很遠的地方,有很多不好的地方的,受了委屈,家裡人摸不著看不到,擔心啊!而且,這家離得近,還可以通過暗中走訪,多方打聽知道對方父母厚不厚道,這是直接關係到孩子的一生啊,誰家父母不在乎。」
「這是芳芳姐正好遇到一個喜歡的人,要是這近的地方,沒有喜歡的人呢?要是芳芳姐喜歡的人,離的很遠呢?也要強迫她嫁進點嗎?」我覺得這是個不可調和的矛盾。
「伢子哎,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就知道,結婚是很現實的事情,不是兩個人,而是兩個家庭,這也確實難處理啊。」家奶坐到我的床邊。
我把糖果盒撕開,「我有兩包,濃墨呢?」說到糖果,我真誤會他了,還沒跟他道歉呢。
「一家兩包。」家奶摸摸我的頭說。
「可是……不是應該在酒席上發糖嗎?」怎麼提前給。
「我們家璇子長這麼大都沒見過新娘子嫁人哦,也是,我們村比你大的男孩子居多,都是娶新娘子。家奶告訴你啊,這個敲定日子的時候,不論擺不擺酒,請不請那麼多人吃喜酒,都要挨家挨戶散喜糖喜煙,這個費用算在男方家。」
「還有這樣的事啊,她哪天嫁人?」感覺我們昨天都還是孩子,今天她就要嫁人了,她自己當孩子還沒當完全,就要嫁人持家帶孩子了,我心裡不知是要高興還是替她難過。
「農曆下個月初六,你芳芳姐要你做娘家這邊的陪嫁丫頭。」家奶摸摸我的腦袋。
「陪嫁丫頭是不是就是伴娘?」
「嗯,那頭來接人的時候,陪著她一起過去的,我們這邊不會去人,娘家人是第二天去。」家奶站起來,拿走的我超大號臉盆,「葵花籽吃多了上火,適可而止啊,你答不答應,答應了家奶就去回話。」
「這樣……不好吧,她們薛家不是有閨女嘛,我一個外人會不會被詬病啊?」我猶豫著,其實我很喜歡芳芳姐的,也很想去湊湊熱鬧,畢竟沒當過伴娘,也沒參與過,好心動,可是,薛二叔家有女兒啊。
「這個沒事的,她們素來不太合,你們感情好嘛,想去我就去說,不想我就回掉。」家奶作勢要走。
「想想想,就說我答應了!」我急忙答應了下來,是她邀我去的,沒關係的。
「什麼事你答應了啊?」濃墨手裡拿著兩包糖進來了。
「那你們倆玩。」家奶說完就出去了。
濃墨把糖包往我床上一丟,我詫異,「幹嘛啊?」
「為了證明我的清白,你現在再說我搶你糖試試。」他長腿一跨,坐上長板凳,腿搭在桌檔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哎喲,誤會解開就好了嘛!我跟你道歉行了吧,濃墨大少爺,都是小的錯了,您就看在我」我把糖又扔還給他。「我才不想圖你的糖呢。」
「我不愛吃。」他又扔回來,「這麼大了還吃糖,幼稚。」他頭一揚,不看我。
「不是愛不愛吃的問題,沾點喜氣,懂不?這可是喜糖!」我對他的不屑嗤之以鼻,又砸了過去。
他的頭扭過來,瞇了瞇眼睛,說:「喜糖沾喜氣我知道,可人人家結婚你沾喜氣是想……你不是應該吃人家考大學的糖嗎?」我體內有一股很衝動的東西要噴出來。
「難道真的是想……」他又加了一句。「啪」我舔了舔舌頭,唔,幸好那只是武器,不是我真正的舌頭,太完美了。
「你,你太狠了。」那邊的濃墨捂著眼睛叫喚,哼哼,活該。「啊,疼死了。」啊?真下手重了啊?
「額,濃墨,你怎樣了?喂,我沒掌握好力度嗎?哎喲我這沒輕沒重的。」他還是捂著眼睛,「要不,讓舅舅給看看去……」
他說放開手,牙齒森森的,「你舅舅又正事要辦,管不了那麼多啦。」
好啊,又騙我,哼!我屁股挪動了一下,躺一點下去,不理他了。
「嘖,叔叔真的在做一件好玩的事,你要不要出去看看?」他說,才不信呢。
「喵嗚∼」這時,外面傳
來小黑的聲音,怎麼了?濃墨剛剛說舅舅……不會又是,那個小兔子精來報仇了?
「什麼情況啊?我舅舅怎麼了?」我急了。
他風輕雲淡地說:「沒什麼,在給小黑鼻子上擦大蒜。」
「為什麼呀?」難道小黑感冒了?
「叔叔剛剛把一個人從醫館帶回來了,那個人晚上打電瓶,耳朵裡進了只蟲子,還不小,可是他弄不出來。」大電瓶,注意了,這可不是什麼電子遊戲,也不是沒事在家打電瓶車,而是這裡某項工作的特有稱呼,一到這個季節,夜間的田野裡就會有星星點點的打電瓶的人,就是身上背著一個充滿電的大蓄電池,頭上戴著一個很明亮的廣口燈,可以照很遠,手裡拿著一個長長的通電的桿子,幹什麼?電魚蝦黃鱔泥鰍什麼的,把魚蝦電暈,然後裝進籠子裡,通常一個人,夜深人靜到處跑,不僅要能挨嚇,還很累,掙的都是辛苦錢。廣口燈會招來很多蟲子,估計就是這樣進到耳朵裡的吧。
「這和舅舅給貓鼻子擦大蒜有什麼關係啊?用貓去撓他?」我不解。
「叔叔說,這樣,貓就會撒尿,用貓尿滴進耳朵裡,小蟲子就會出來。」他說著有點好笑地看著我。
「嘶,人家都那麼可憐了,你還好意思笑。」我對他翻白眼。
「我是笑你,不知為什麼,看著你就很好笑。」
「眼睛又癢了?」我凶狠地看著他。
「好好好,我是來問你,要不要去墳場弄清楚情況的。」他終於正經了起來。
「我也想說呢,自從在車上見到了老鬼之後,它們就沒進到我的夢裡了,我們真要自己去找它們啊,這不是很奇怪嗎?」我又糾結了。
「其實墳昨天已經開始在遷了,不過剛開始就出了很多靈異事件,現在又停下了。」
「啊?什麼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嗎?」
「傳開了,這種忌諱的事,肯定是很多人所盯的點,昨天很多機器莫名其妙地壞了,還有人員扭傷撞傷的,所以停工了。」濃墨說。
「開發商有退卻的意思嗎?」我比較關心這個。
濃墨皺了皺眉,「目前不知道,但有害怕的意思。」
「下周是演出,要送走歐陽,下下周是芳芳姐結婚,我要去陪嫁,現在這遷墳又在堵著,什麼時候才能找到老鬼呢。希望芳芳姐的婚禮一切順利才好,老鬼好像一直在我身邊,我怕給她帶來厄運。」我原來想的太簡單了,只顧著自己歡樂,現在說到正事了,我才發現,我好像不應該答應她。
濃墨把腳從桌檔上拿下,從板凳上站起來,走到我的床前,「你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養好你那兩塊皮,到時候才能幫助該幫助的,保護該保護的,別想太多,十幾年的道法我可不是白學的。」
不得不說,濃墨的話讓我煩躁不安的心再次平和下來,接下來還有很多等著我去做的事呢,歐陽,不要急,就該送你走了。
「我猜,這裡面是一個橘子!」我指著那個袋子對查承彥大喊。
查承彥搖了搖頭,手伸進了那個袋子,「你過來,自己摸摸是什麼。」
「好,摸就摸!誰怕誰啊!」我一閉眼,手進去了,「啊!有蛇!」我嚇得往後跑。
裴豐攔住我,「怕什麼,我也知道他的弱點。」
「是什麼?」我問。
「他平生最怕聽的歌就是《橄欖樹》!」裴豐從兜裡拿出一個口琴,壞笑著看著查承彥。
我也壞笑著看著查承彥,同時,默默地捧起玉珮,歐陽,你可以一起唱了。
「不要問我從哪裡來,我的故鄉在遠方……」查承彥倒下了。
台下響起了一片掌聲裡還混合著女孩子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