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小生命的到來 文 / 璇墨
小男孩眼睛瞪得像銅鈴那麼大,他我見過,但叫不上名字,是鄰村的。他這陣勢是要捕什麼吧,他爬起來,怒氣沖沖走到我面前,伸手奪過我手裡的鏟子,「還給我!」
「小弟弟,你在幹什麼?」
他又蹲下身去,「要你管!快走開!」見我仍然不動,他又瞪著我,「你發現了這個,丟了就你負責!」哎!這小孩還真會算賬哈。
「我,沒想拿你的東西,我都不知道是幹嘛的,我拿來做什麼?」
他不耐煩了,「快出去!丟了就是你偷的!」太沒禮貌了,既然不是玩火什麼的,我也不管了,吃飽了沒事撐著了我。
「璇子,裡面有什麼?怎麼還不出來?」家奶在外面叫我了。
「家奶,我出來了。」臨走前我還對那小孩說:「放心吧,我不會偷的。」
「什麼?家奶,那是逮黃鼠狼的?」我大為震驚。
家奶摀住我的嘴,「噓,小聲點,會聽懂人話的,不只是老鼠,還有這個,我們叫黃貓子,它們很聰明的,不要招惹。」黃貓子黃貓子,我從小就聽家奶說,似乎很神秘,又有點忌諱,黃貓子也常在我們家出沒,我不知道原因,家奶有段時間還騙我說是逮捕老鼠吃,所以我們家才沒有老鼠的。可我一次也沒有見過它的全身,每次見到都是一點黃色,因為速度太快。家奶也不從讓我招惹黃貓子。
「好殘忍哦。」我想想就心疼。
家奶打我一下,「你不要管人家,管好你自己!這件事,你絕對不能插手,不管多好奇都不能去管,知道嗎?」
「嗯。」
「家奶要確定的回答!」不知道為什麼,家奶在這件事上非常強硬。
「知道了!」眼不見心為淨,看不見就好了,外面那麼多幹這種事的,要一一管,怎麼管的過來,不去找這個買賣了。
「璇子!」門外傳來了芳芳姐的聲音,芳芳姐這個乖寶寶聲音很少這麼急促,她小學讀完就輟學了,一直在家裡幹活。
我連忙站起來出去迎接,「芳芳姐!什麼事啊?」
天邊的夕陽灑下一層薄薄的餘光,芳芳姐的臉通紅通紅的,喜悅中摻雜著些許焦急,她緩了緩氣,說:「璇子,我小叔家的狗生了一窩小狗。」
「真的啊!」我高興地快跳起來了。
我們趕到狗棚的時候,狗媽媽正在給小狗清理身體,拿舌頭愛撫地舔著它們濕濕的身體,眼裡充滿愛憐。小狗連眼睛都沒睜開,「璇子,有四隻小狗,一隻黃的,三隻黑的,二叔說只有一隻母狗,喏,那個小黃狗就是母狗。」芳芳姐指著它們說。
「二伯這次還會送走嗎?」
她點點頭,「璇子,你要不要養一隻?」
「我舅舅家有阿黃了,我家奶也不讓我養。」
「好可惜哦。」她有點失望地說。
「芳芳姐,你看。」每隻小狗的耳朵都是小小的,趴在腦袋上,唯獨一隻小狗沒有耳朵。
芳芳姐用手翻了一下,「哦!璇子!它的右耳朵在!」我一看,它的有腦袋真的趴著一個小耳朵。
一個星期之後,小狗們已經長得胖乎乎了,除了那一隻黃的母狗,其他全被人領養了。它沒被領養的原因有二:第一,它是母狗,這到和重男輕女沒什麼聯繫,這裡的母狗,主人通常不會給它們做節育措施,狗不是人,它們哪裡懂那麼多,所以懷孕源源不絕,生下一窩小狗,主人必定不要這麼多,如果送人,一次能送掉,那麼多次也就沒人要了,怎麼處理?送走,人性化一點的送到街上的飯店門口,有的甚至送到偏遠地帶讓它們自生自滅,所以對於不給狗做節育措施的主人,還是養公狗,少些麻煩為好;第二,它不美觀,誰願意放著好好的狗不要而去領養一隻少了左耳的狗呢。鑒於以上兩點,它被挑剩下了。
薛二伯準備把這隻狗扔掉,可剛準備扔掉的時候,有一個大媽過來說,她要這隻狗,暫時寄養在薛二伯家,等到長大了一點再接回家。這麼一來,薛二伯就暫時留下了這隻小狗,我不知道那個大媽是不是真的好心收養它,但我還是感謝她讓小狗避免了被拋棄的命運。
雖然小狗是被留下了,可除了狗媽媽,沒人理會它,我就過陪它玩。
「濃墨,我們給它起個名字好不好?」
濃墨哼了一聲,「它跟我又不親,只認識你,我幹嘛要給它起名字。」
「濃墨!」我舉著狗伸到他面前鬧他,「你說,叫它左耳怎麼樣?」
他白了我一眼,「這什麼爛名字,叫生命吧,你不是希望它健康成長嗎?」我想想也是哦,它年紀輕輕差點就要暴屍荒野了,我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濃墨哧了我一聲,「待它那麼好做什麼?以後不還是要給別人帶走的,替別人做嫁衣,哪有你這麼傻的人。」我和濃墨自從上次,一直就沒這麼聊過天,雖然和好了,但總有點心結,這次,他又罵我了,我反而很開心,我把生命輕輕放到它媽媽的懷裡,狗媽媽用嘴把生命往懷裡拱了拱,然後不大高興地看著我,似乎是吃醋了,因為我總是來調戲生命,我跟它揮了揮手,然後拉著濃墨去了我家,我要拿出一樣東西來揮出真正和他和好的旗幟。
他看著我手裡的幾塊碎片,若有所思,「你說那天……」他說到一半,臉不自覺地紅了一下,「那天是因為抓小綠蛇才……」
我瘋狂點頭,「這就是那個小綠蛇嘴裡含的。」碎片的顏色粉
白粉白的,瞧著有點眼熟。
「瓷片,阿璇,你想想這和你見到的那個小瓷瓶像不像。」濃墨提醒著我。
對哦!「好像就是!白中帶著點粉紅,在陽光底下還隱隱發光!」
他手把玩著幾塊碎片,「小綠蛇和小瓷瓶每次都一起出現,而且就在你的周圍,肯定有什麼隱情。」他一把抓住我的衣服,隨手扯掉了我的幾縷頭髮,疼的我哇哇叫,「阿璇,你最近有沒有看到你的蛇群?」
「沒有,自從,自從斑點黃蛇死了之後。」說到斑點黃蛇,我有點哽咽,「我只見到過小綠蛇。」
「那就只有從這個神出鬼沒的小綠蛇下手了。」濃墨做出結論,他突然問:「你的吊墜拿出來給我看看。」他怎麼突然提出這個問題了,奇怪。
我掏出吊墜,他瞅了瞅,又問:「你最近可有什麼異常?」什麼異常?我都挺正常的啊。
「靈魂出竅算不算?就上次掉水裡去了,然後自己就出來了,不過以前也有過啊。」
「你的飲食有改變嗎?比如以前不愛吃什麼,最近突然想吃,以前喜歡……」
「有!我最近想吃冰棍兒,冬天都沒這想法的!」他不理我了。
「哎!是真的!我真想吃!可是舅舅說女孩子不能吃太多冰的,對身體不好……」
「還有沒有了?除了這個,我是指異常的!」他又白了我一眼。我搖搖頭,沒發現啊。「總之,一有什麼奇怪的地方,趕緊告訴我。」能有什麼奇怪的,還有比我本身更奇怪的?
第二天午飯中,「家奶家奶,你面裡放醋了?」我搖著碗問。
家奶很高興,「你發現啦,我是看你每次吃麵都放太多醋,你舅舅說吃太多醋啊,對胃不好,吃一點就好,我放在鍋裡了,你不要自己加了,沒分寸,每次碗裡都漆黑的。」
我的胃裡太不舒服了,在翻滾,「嘔~」我沒忍住,趕緊跑到門口,吐了出來。
家奶趕過來,手拍著我的背,著急的問:「怎麼了怎麼了?」
我抬起頭,眼淚橫流,「家奶,醋是不是放多了?」
家奶搖頭,「沒有啊,只加了一點,面裡只有一點醋味。」我敢打賭,家奶一定是放了半瓶,太難吃了,味道太濃了,家奶燒菜很好吃,也偶爾會失誤,畢竟年紀大了,所以一般我是不會表現出來的,可是這次實在忍不住了,眼淚都跟著出來了,好像中毒了一般。
我的印象中,中毒過一次。那年還在上小學,家裡種了好多刀豆,刀豆刀豆,顧名思義,長得很像刀,豆米很大,刀豆呢,和扁豆的吃法很像,外面的皮和豆子都是可以吃的。刀豆整個可以醃製,也很好吃。有一次,刀豆留下的豆種太多,家奶就想著新想法,炒刀豆米。想不到效果很不錯,撥開刀豆米外面的皮,就能吃,還可以當零嘴。我吃了很多,還抓了一把帶出去和小朋友們玩跳房子、跳皮筋,分給大家吃。
傍晚的時候,就開始犯噁心了,噁心地受不了,不玩了就回家了,想和家奶說,一進門,家奶也在床上躺著,我嚇得趕緊叫,「家奶,我想吐,你怎麼了?」
家奶說:「璇子,家奶也剛吐過,吐過就沒事了。」那時候,我只知道是吃壞肚子了,還沒想到是中毒了,第二天無礙了,家奶告訴舅舅,被舅舅說了,「幸虧吐吐就沒事了,刀豆也是有毒的,溫度低了,炒的時間短了,是不行的,你們反應來的比較快所以吃的還不算多,媽,以後連發明吃的都要和我商量,不能再糟吃了,璇子還在長身體。」唉,又想起了那次噁心的感覺,但這次更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