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十三. 很差錢 文 / 牛白白
「這次去澳洲算是禍福相依吧。」
靈寶會客室內，楊廣和程志揚說著話。程志揚對於靈寶的那幾件擺件很感興趣，只不過前些天在展覽。如今展覽結束，知道楊廣願意出售，程志揚也就過來了。
不過這時候擺件並不在靈寶店內，展覽結束之後，就直接送到了銀行保險庫。這樣昂貴的奢侈品，有意向購買的顧客總是少數，所以放在銀行保險庫保證安全。衛錚這時候就帶人去了銀行準備將擺件帶過來。
等待期間，楊廣有些好奇的詢問起程志揚去澳洲的事情來，他知道程志揚在澳洲投資礦業，而對於國外收礦楊廣很感興趣，正好趁這個機會瞭解一下。
「剛過去的時候挺鬱悶的，接到消息就是在那邊的一個礦區出現了問題，鐵礦石品質下降了很多。過去就是想要瞭解一下具體情況，看看是直接結束開採還是繼續，今年鐵礦石價格下降，總要考慮下成本問題。」
程志揚也不諱言，直接將事情講述了一下。
「還會虧嗎？不說咱們國家是最大的鐵礦石進口國，還沒有定價權，經常被坑。所以那麼多企業才會紛紛去海外收礦的嗎？。」楊廣有些疑惑的問道，
「怎麼不會！咱們國家缺少鐵礦資源，但像澳大利亞之類的國家就不缺。為什麼那麼多企業去海外投資礦業，就是因為定價權沒有掌握在咱們手裡，為了減少成本才想著自己去收礦的。但如果產出的效益還不如收購其他公司的鐵礦石，那麼自然就虧了。」程志揚解釋道。
楊廣也沒有為自己的孤陋寡聞臉紅，「這樣啊，一直以為海外收礦是很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畢竟有著這種行動的都是大企業。而且這些年很多企業都主動走出去，媒體報道也很是火熱，還以為很賺錢的那！」
程志揚搖搖頭，有些自嘲的說道，「什麼很賺錢，前些年海外收礦的各大公司百分之八十虧損，而且虧損的數目可不少，國企吃的虧更大，很多時候就像擊鼓傳花一樣，倒是肥了一批人，特別是當地的一些掮客。」
知道楊廣肯定會疑惑，程志揚直接解釋道，「這其中原因有很多，扣除地緣政治風險，就用澳大利亞這個政局穩定的國家來說明。國外的地質勘察流程以及出具的地址數據和國內有著很大的差異。那些老外有的也不是東西，根本不會告訴你。有的是吃了虧明白了，有的是提前有所瞭解。但就算提前知道這個問題也沒辦法。
想要準確判斷，就需要國內的勘探機構進行地質勘查，那需要時間，最少是半年。如果投標的話，根本來不及。這種情況下，不少企業著急，也認為肯定不會吃虧，結果就虧了。」
楊廣有些咋舌，以往是個吊絲，根本沒有關注過這些高大上項目的他，如今才稍微瞭解了一些其中的內情。
「哦，對了，別人對於這樣的海外收礦的形容就是『賭石』，這方面你是高手，應該清楚賭石的風險，能夠賺錢的總是少數。這兩年倒是好了一些，大家也都精明了。這點從國內如今的勘探機構的發展上就看得出來。」
程志揚感歎道，「不管怎麼樣，在如今這種形勢下，去國外收礦如果謹慎一些還是相當有發展的，咱們國家的礦產資源欠缺的太多了。小鬼子們在這方面就很精明，前幾十年就在海外各處收購，當然，這也和他們的環境有關。但不管怎麼樣，如今小鬼子們卻是收購了。別看他們也是礦產資源進口大國，但花費比咱們少得多。
就像是鐵礦石，每年鐵礦石定價的時候，小鬼子不只是不介意價格上漲，而且相當的配合。因為他們在必和必拓等公司都有著股份，再怎麼漲價他們也不吃虧，甚至還有得賺。」
儘管楊廣絕對不喜歡東瀛人，但也不得不承認這些傢伙真的有一套。
「我還記得課本上對咱們國家地大物博的評價，現在想來還真是有些彆扭。」楊廣語氣古怪道，
「我們國家真正說起來各種資源絕對不少，只不過我們的人太多了，而且經濟發展速度太快，才會如此。」
程志揚很平靜的說道，以他的身份地位和這些年的經歷得到的信息更多，看事情也更加的透徹。
「算了，不說這些了，有時候說起來就鬱悶。就像中東那些傢伙，躺在石油堆上，什麼都不干就能生活的很奢侈，這種情況百多年前誰能想得到。可見命運和運氣這種東西真的很重要。」
楊廣想到那些中東土豪的豪奢就有些無語。
「哈哈，他們躺在石油堆上，卻缺水啊，石油又不能當水喝。十全十美的事情總是很少，在資源方面真正得天獨厚的還是美國。」程志揚笑道，
「不過你那句話倒是正確，運氣這東西真的挺重要的。剛才我不是和你說這次去澳洲禍福相依嘛。我在礦區和人商討如何處理的時候，下面工人卻意外的發現了一片伴生礦，還是金礦。雖說儲量不高，開採難度也不小，但利潤可不低，不只是可以彌補鐵礦帶來的損失，還能賺上一筆。」
「那可要恭喜程哥了，怪不得這幾天紅光滿面的。」楊廣打趣道。
「阿摩，你問這些，是不是也有興趣朝著這個方面發展？」程志揚揮揮手，隨後看著楊廣問道，
「是有這個想法，不過現在還沒想好。珠寶這個行業和礦產關聯很大，很多處境都類似。鐵礦石有必和必拓、力拓以及淡水河谷近乎壟斷的控制著，而珠寶方面比如說鑽石，雖然戴比爾斯沒有前些年那樣直接壟斷全球，但聯合了老毛子，也間接控制著原料價格。還有翡翠更是被緬甸壟斷著。想要賺的多一些，就要想辦法進入上游。」
楊廣說道，自然，這個只是表面的理由。
如果單純想要賺錢的話，依靠鐵匠鋪的能力，楊廣可以輕鬆的辦到。但他更需要的還是供給鐵匠鋪的能量。而能量的來源就是各種珠寶原料，除了人工養殖的珍珠中雖然比起天然珍珠能量含量要少，卻也存在之外。
其他的人工合成的寶石全部沒有絲毫能量，那麼天然的珍寶原料就是楊廣的命門了。
通過合成提升珠寶原料規格，市場價值提升了，但是在能量方面卻是得不償失。
雖然如今楊廣的能量還夠用，只是國內原料市場就可以輕鬆消化他的需要，但以後那？
鐵匠鋪就是楊廣的根基和依靠，關係著鐵匠鋪的能量來源，楊廣肯定不想讓自己的命門被別人掌握著，所以才有著進入珠寶原料開發上游的想法。這種事情越早準備越好。
鑽石黃金翡翠紅藍寶石和田玉方面可能要艱難一些，因為這些珠寶原料的價值是最高昂的，但前期可以先試著進入如青海玉以及俄羅斯白玉等在市場上追捧度不高的原料市場。
不過這個想法急不來，沒辦法，類似礦產的上游產業可是投入不菲，儘管楊廣現在說得上是個小土豪，但是和那些礦產大鱷比起來連小蝦米都算不上。在他思想裡，那些搞礦產的可都是不差錢。
雖然剛才程志揚也說了，這些年海外收礦虧損率很高，但越是這樣越說明了問題啊。
相比之下，楊廣這個小土豪就很差錢了，所以他也急不起來，因為礦產勘探本就是投入大風險高，楊廣的資本還不夠，哪怕準備從小礦起步也是如此。
「這還只是個想法，不過並不急，畢竟靈寶如今只有一家店而已，別說上游了，就算在下游的銷售商中也是個小蝦米，還用不到發愁這些事情。」楊廣補充道，
「靈寶如今就有了這樣的名氣，而且你在賭石方面技術很好，也有雄心，早晚能夠做大的。提前準備一下也好。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就告訴我，還有……」程志揚沒有覺得楊廣好高騖遠，反而讚賞道，
正說著，敲門聲響起。衛錚連同幾個保安抬進來幾個特製的箱子，小心打開，將那些昂貴擺件放在了陳列桌上。這時候程志揚也顧不得多說，直接起身走到了陳列桌前，仔細打量著這些珍寶。
衛錚幾個人退了出去，不過跟著一塊過來的李婉雲卻留了下來，這時候跟在程志揚身邊，不時給程志揚解答著一些問題，而且程志揚如果看中要購買的話，還需要李婉雲辦手續。
「真的是栩栩如生，哈哈，有了這個，明年就不用發愁給老爺子準備什麼壽禮了。」
程志揚首先看的就是那盤壽桃，仔細觀察擺弄了一會兒，欣喜的說道。
看著程志揚在那邊欣賞擺件，楊廣只是在一邊靜靜等待著。似乎是信任楊廣的原因，程志揚也沒有帶什麼鑒定專家，所以聽著李婉雲的講解也是饒有興致。
「阿摩，這件九龍鬧海你真的捨得賣？這種珍寶別說做珠寶行的鎮店之寶了，就是放到故宮都綽綽有餘！這樣的寶物出現絕對是可遇不可求，哪怕你賭石技術再高，也不敢說以後還能開出這樣的翡翠吧！」
程志揚站在那件九龍鬧海前，轉過頭，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故宮前兩天聯繫了靈寶，說是希望借這幾件珍寶進行展覽，不過被我們老闆拒絕了，說這些是給顧客準備的，隨時可能交易，借給他們展覽有些不方便。」李婉雲在一邊笑著說道，
「呃，阿摩，你不會是特意給我留下的吧？要不然拿去讓故宮展覽的話，肯定會讓價格提升不少的。」
「那倒不是，只不過懶得麻煩罷了。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樣價格高昂的擺件銷路怎麼樣，就想著賣不出去的話，就留下來做招牌。」楊廣笑道，
之前他還和李婉雲提過故宮博物院的事情，沒想到前兩天故宮還真聯繫了靈寶。不過在電話中李婉雲試探的提了提可以優惠一些出售給故宮，算是盡一份心意，故宮那邊卻是彷彿沒有聽到一般。
後來楊廣和李婉雲打聽了一下，才算是知道，原來擁有國寶無數，看起來絕對貴族的故宮博物院其實也很差錢，已經快有十年沒有超過千萬的手筆了。更何況儘管九龍鬧海很珍貴，卻並沒有什麼歷史研究價值，故宮根本就沒想過要收購。這倒是讓楊廣和李婉雲啼笑皆非很是無語。
「至於出售也沒有什麼捨不得的。說實話，相對於翡翠我更偏愛和田玉，哪怕是和田玉，對於這種大型擺件，我的興致也不高。除了擺著欣賞外，也不適合把玩。而且價值高昂，如果放在家中倒是提心吊膽。
我就是個俗人，就像家裡擺放的都是工藝品，沒有任何古董，在我看來，這些工藝品反而更合適。古董的那種年代的意蘊和美好我有些欣賞不來，也是擔心不小心被破壞了心疼。」楊廣隨意道，
「你還真是……」程志揚失笑，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楊廣這種習慣，不懂得欣賞以及品味還是說謹慎短視那？
程志揚看了看李婉雲，他相信就算楊廣不瞭解這樣珍貴的寶物作為鎮店之寶對珠寶行名氣和影響力提升的作用，李婉雲這樣的經理人肯定也會提醒楊廣。但楊廣依然不介意賣出去，這就說明有內情了。
以程志揚的身份，通過種種手段討好他，希望得到某些便利的人很多。但其中絕對不會有楊廣，這點程志揚很清楚，通過這些天的接觸交往，對於楊廣的性格脾氣他已經很瞭解了。
就算楊廣真的對程志揚另眼相待，只是針對他願意賣出這件九龍腦海，也不會是因為程志揚紅三代身份的勢力，而只可能是因為將他當成了朋友。
「阿摩，你不用特意照顧我。雖然我確實喜歡這件九龍鬧海，但也沒有到非要不可的地步。這樣的擺件留在店裡，對你公司的發展有很大的好處。」程志揚認真說道，不過注意到楊廣臉上奇怪的笑容，還有一邊李婉雲絲毫沒有變化的神情，程志揚就知道，他另外的猜測可能性更大。
「好小子，你該不會真的還有其他同樣珍貴的原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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