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毒發,風雲起 文 / 我非主角
錦妖找到郁卿顏的時候他正坐在一棵樹下,一腿伸直,一腿彎曲,受傷的手搭在彎曲的腿上,鮮血順著他的指尖不斷滴落,額前的碎發落下擋住了他的眸子,樹葉的陰影落在他的臉上,錦妖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心中輕輕一歎,彎腰從裡衣的衣擺上撕下一片碎布,從腰間掏出一小瓶傷藥拿著過去,屈膝跪坐在他的旁邊,抬手就要去撩開他的衣袖。哪知她剛剛碰倒他的衣袖,他一下子便將她攬入了懷中,緊緊的攬著,一言不發。
錦妖倒不覺的悶,只是擔心他的傷口:「先讓我給你上藥,別的等下再說好麼?」
郁卿顏冷聲:「死不了!」
錦妖無語,知道他心裡不舒服,軟了身子趴在他懷中:「好了!我這不是來陪你了麼?」
「若是本尊不出現,你怕是會一直陪著他到鑄劍城吧!?」肯定又嘲諷的語氣。
錦妖心中無奈,這是事實,她能說什麼呢?而郁卿顏這股醋意的架勢,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至於藍幻塵的事情,也不能解釋,對於郁卿顏來說,這事兒是越解釋越生氣,索性不說話,抬手環住他的腰,微微抬頭尋了他的唇吻上去。
「哼!」郁卿顏偏頭躲開她的吻,那樣子越看越像是生氣的孩子。
錦妖微微莞爾,將頭靠在他的肩頭:「好啦!剩下這幾日我便陪在你身邊,哪兒都不去好吧?」
錦妖的話讓郁卿顏的怒氣少了些,但是察覺到她那哄孩子的語氣,頓時彆扭的勁兒更盛了,他看起來那麼好哄麼?然,還沒等他擺出表情,懷中的錦妖突然身子一僵,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衣服,一手更是扣住他的肩頭,力道大得像是要將他的骨頭捏碎,郁卿顏臉色一變,連忙將錦妖抱住:「妖兒!你怎麼了?」
錦妖一下子揮開他的手快速從他的懷中退出來,臉上痛苦掙扎,一手摀住自己的嘴,一手握住旁邊的樹幹,不過眨眼間,手臂粗的樹幹都被她捏得變形。
「妖兒!」她這幅樣子讓郁卿顏想到了一月前的那一次,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然後展開掌心:「妖兒要喝麼?」
「滾!」錦妖恨恨的瞪著郁卿顏,明明知道她此刻聞不得血的味道,他偏偏還將手伸出來,沒見過這麼可惡的人。
「妖兒似乎受不了了呢!」郁卿顏挑眉一笑,十分的不懷好意:「剛剛妖兒對本尊那麼絕情,就把這當做懲罰如何?」
「郁卿顏!」錦妖咬牙怒道,聲音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
「本尊在呢!」郁卿顏聲音異常的溫柔,在錦妖怒火的眸子中緩緩的將衣袖撩起,露出受傷的手臂,毫不在意的抬手一捏,將那稍稍凝固的淤血去掉,很快便有鮮紅的血溢了出來,異樣的刺目!
「該死!」錦妖猛的後退幾步,掩住口鼻的手用力摀住,不讓自己聞到那血腥的味道。
顯然郁卿顏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她,慢慢的抬步,非常悠閒的一幕幕走向她,如同一個誘惑人墮落的惡魔,手上的血滴得越發的歡快,他卻彷彿毫無感覺,只是誘惑的看著錦妖:「妖兒確定不要麼?」
錦妖感覺身體裡各處都在疼,都在叫囂,在這麼下去,她真的會不受控制了,一口血湧上喉頭,毒發已經很嚴重了,再這樣下去,會要命的。
突然想起活不救說過的解蠱之法,錦妖抬手抽了緋月刀,快速的將旁邊的樹木削開,刀光閃過,很快便將那一截木頭消成了一個木碗,主動躍到郁卿顏的面前,一把捏住他的傷口,咬牙道:「你個混蛋,要流就流個夠!」
郁卿顏沒想到事情突變,微微張開唇,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緩和過來,任由錦妖捏著他的傷口取血,沒受傷的手抬起撫摸錦妖的面頰,笑得異常的溫柔:「妖兒!就算你喝我的血,喝一輩子我都願意!」
錦妖怒瞪他,這算情話麼?一輩子不是這樣算的!
眼看那木碗中的血已經有了大半碗,錦妖快速的點住郁卿顏的穴道,將血放到地上,自己盤膝而坐,拿緋月刀隔了手腕,讓自己的手對著那碗血,另一手運集內力,調動週身血脈快速湧動。
很快一粒粒血色的小顆粒從她的手腕處出來,爭先恐後的落入郁卿顏的那碗血中,錦妖迅速點住週身幾處大穴,然後將血往自己的手臂上逼。
終於,她感覺到身體裡的牽引蠱消失,這才點住手上的穴道,快速的拿了傷藥往手上一灑,然後用布條將手腕包住。
那木碗中的血很快就變成了一個個珍珠大小的雪球,那是牽引蠱喝完了血的狀態,錦妖握住那碗血,冰寒的內力讓碗裡瞬間結冰,那牽引蠱也很快失去了生機。
失血過多錦妖的面頰慘白無比,再次撕了一塊布料,用緋月刀拄著起身,緩緩抬步走向怒瞪著她的郁卿顏,沒有去看他的臉色,挽起他的袖子,將傷藥灑在他的傷口上,然後用布娟輕輕纏好,這才解開他的穴道。
「妖兒!」這次輪到郁卿顏咬牙了,暗紅的眸子中醞釀這狂風暴雨,她怎麼敢?她怎麼敢點了他的穴道,然後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她這樣的自殘之舉?那地上的一大灘血跡,簡直就是在嘲笑他的無能。
「卿顏!」錦妖抱著他的腰,有些虛弱的靠在他的身上,許是因為失血虛弱了,聲音都帶了柔弱的低啞:「我並非討厭你,只是我不想變成一個飲血茹毛的怪物!」
「牽引蠱雖然可以救我一命,但是它終究是蠱毒,你剛剛也看到了,若是假以時日,我就算不被毒死,也要被這蠱蟲吸血而死!當初我答應活不救給我種牽引蠱,一是我不甘心就這樣死去,所以哪怕有一線生機我也要搏一搏,二
是讓活不救安心,只有讓他覺得我真的相信他了,他才會傾盡一切為我研製解藥,而如今我找到解毒之法,活不救也死了,我不能放任我自己這樣下去,我還有活很久,要陪著你們一直活下去!」
錦妖扶著郁卿顏的身子站定,緩緩抬頭對上他已經平靜下來的眸子,抬手捧住他的臉,淺淺一笑,極盡溫柔:「或許我給你的感情不夠,不足以讓你有安全感,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傾盡這一生我都不會放開你,我們的人生還有很長,十年、二十年、五十年,這麼長的時間,我有的是時間去愛你!」
郁卿顏抱著錦妖的手臂收緊,力道大得快要將她的纖腰掐斷,暗紅的目光從平靜到幽暗,然後慢慢灼熱瘋狂,最後猛的低頭將她失了血色的唇含住,所有的情緒都化作了一聲長長的呼喚:「妖兒!」
他一生孤獨飄零,看盡人性醜惡,嘗盡所有的孤寒苦楚,心中最渴望的,不過是有一人能看破世俗,許他一份溫暖。
世間女子何其多,要麼是畏懼他如妖邪,要麼是癡迷他的容貌,忘記了生死,唯有她將他看做平凡男子,不懼他、不畏他,給予他一份從未有過的公平,而他在得到這份平等對待之後,便貪婪的想要更多,所以他不顧她跟雲微的感情強了他,他已經想過她會厭惡自己,會恨自己,可是那又如何?他要的只是她一人而已,恨也好,厭也好,已經不重要了,漫漫人生太孤寂,有一人陪著也不錯。
卻不想,她不恨他,不怨他,依舊待他如初,甚至為他呈現她的嬌媚百態,死寂的心也因為她有了缺口,然後瘋狂的被侵蝕,填滿整個心房,他後來才知道,原來那就是人們所說的愛。
因為愛上了,所以他開始排斥她身邊的男人,因為愛上了,他的佔有慾更加的瘋狂,而經過兜兜轉轉,生死隔絕,走到今日,也因為愛,他選擇了妥協,最終接受了那些男人。
可是接受並不代表忍讓,他還是會吃醋,還是會在意;而比起雲微他們,他心中最大的敵人便是白離,在面對雲微他們的時候他勉強可以平靜,但是面對白離的時候,他做不到那麼大度,三年前錦妖那傷心欲絕的樣子,他清楚的知道白離在她心中的份量絕對不是他所能企及的。
所以他怒了,醋意翻湧快要將他淹沒,發洩時候就想將錦妖禁錮,瘋狂的想讓她成為自己一人的,哪怕只是血的羈絆,可是卻不想她寧願自傷也不願意喝他的血,他怒,心中怒火燃燒,血液卻寸寸冰涼,原來他終究還是得不到她的在乎麼?
卻不想在他幾乎絕望的時候,她又如此溫柔的許他一生一世,霸道卻又動聽的情話瞬間澆熄了他的怒火,讓他如同死而復生,這世間能如此操控他情緒的,也唯獨懷中一人而已:妖兒啊,本尊該拿你怎麼辦呢?
一個長吻,他幾乎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氣去吻,吻得錦妖那蒼白的唇都血紅如許,吻得她軟癱在他的懷中,若非她此刻失血過多,他真想不顧一切的好好懲罰她。
溫柔的吻碎碎的落在她的臉上,每一吻都含著他的情深,不提白離,不提那些不歡喜的事情,只想這麼吻著她,證明她在自己的懷中。
錦妖難得的溫柔的靠著他,由著他親吻,不過很快身體的血液再次翻湧,喉頭的血壓抑不住,不受控制的張開嘴,一條血線直接從喉頭射出來。
「妖兒!」郁卿顏嚇得臉色一變,將錦妖抱住放平,暗紅的眸中滿是著急:「可是毒發了?」
錦妖靜靜握住他的衣服,痛得身子蜷縮,片刻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沒事……我……可……可以……忍……」
扣住他的手再次用力,錦妖看著他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卿顏……抱緊我……」
暗紅的眸中閃過痛色,郁卿顏終於還是沒有做什麼,只是將錦妖的身子緊緊的抱入懷中,力道大得將她的身子鑲嵌,只想以此分去她一些痛楚。
週遭的環境已經直接被忽視,時間也變得不再重要,許久,天上突然下起了雨,直到那雨將他的發淋濕,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滑至他長長如蝶翅的睫毛,然後滴落;睫毛輕輕的顫動兩下,然後緩緩睜開,暗紅的眸子沉寂含著痛楚,那如同孤獸般的哀傷讓人看得想要流淚。
微微低頭看向懷中,錦妖依舊痛得暈厥過去,看著她慘白的容顏,郁卿顏低頭一個吻落在她的眉心,然後才抱起她起身,坐得久了雙腳發麻,腳下踉蹌兩下站穩,抱住錦妖的手微微收緊,這才抱著她走向了雨中。
內力外方將懷中的那片天地隔絕,雨水滴在他的身上將他淋濕了透徹,而懷中的錦妖卻一滴水都沒有濺到。
艷紅的背影在雨霧中朦朧,耀眼的地獄金蓮也失了光彩!
「少主!前面有人!」莫泉看見雨霧中有紅影便放慢了馬車,而當那紅影越來越進,看清來人,他瞬間驚得瞪大眼睛:「少主!是那個男人!」
車中的藍幻塵抬手掀開簾子出來站在車轅上,隔著雨幕他看清了緩緩而來的人,以及他懷中抱著的人;看見錦妖那失了血色蒼白的臉,藍幻塵心中一緊,臉上卻只是微微沉吟。
「鏗鏗鏗!」隨從們快速抽出刀劍將郁卿顏圍住,但是有了之前的前車之鑒,知道自己不是這個魔鬼的對手,所以也不敢硬上,只是將他圍住而已。
郁卿顏彷彿沒有看見週遭的刀劍,逕自走向馬車,最後在馬車一丈遠的地方停下,暗紅的眸子與藍幻塵對視,沒有幽暗和嗜血,只剩下平靜卻很堅決:「本尊不管你是藍幻塵還是白離,本尊只告訴你一件事情,如果你依舊愛著她,就別給她增加困擾,如果你記不起曾經,那就不要再來招惹她,這些年她受的苦已經夠多了,容不得你再給她增加傷痕!」
「如果有一天你傷了她的心,本尊一定會
讓你真正的死去,哪怕你曾經或許是她最愛的人……」
郁卿顏說完抱著錦妖轉身,縮地成寸,不過眨眼便消失在了雨幕之中,那最後的那一句極輕,彷彿歎息一般輕,卻又如誓言一般的重。
藍幻塵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個字,目光追隨著那個方向而去,只想知道她到底怎麼了,上午不是還好好的麼?
「少主?」莫泉見雨吹到了藍幻塵的身上,而他還癡癡的看著那方,忍不住出聲喚道。
藍幻塵回神,面色沒有絲毫波動,轉身掀了車簾進去,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個字。
莫泉看著車簾輕歎,本以為少主找到了喜歡的女子,終於有些人氣了,可是卻突然冒出個修羅般的男子,不但打傷了少主,還搶走了少主喜歡的女子,這麼糾糾葛葛,到底算是什麼事兒啊?
車內,藍幻塵捂上心口的位置,此刻那裡又開始隱隱作痛,他已經分不清自己心中到底是什麼情緒了,只知道看著毫無生機的她,他心中越發的疼,他曾經到底跟她有多深的糾葛,三年前,為何他一點都想不起來?
「……哪怕你曾經或許是她最愛的人……」
他是她最愛的人麼?想起初見那日,月下的她看著他激動得落淚,那目光彷彿穿過了時光,揉碎了記憶,那麼的眷戀,那麼的情深,似乎真的是愛至極深的!
突然間他迫切的想要恢復記憶,迫切的想要知道他跟她之間的事情,還有她為何會變成那個樣子?那個男人深深的愛著她,絕對不會傷害她,那麼她怎麼會在幾個時辰之內就變得毫無生機了呢?
「砰!」藍幻塵一掌打在車壁上,他恨死了這種感覺了。
因為錦妖沒有喝郁卿顏的血硬生生的挺過的毒發,加上她的身體失血過多極其虛弱,於是再一次陷入了長久的昏迷,郁卿顏讓人備了軟轎,讓魅一挑了幾個輕功極好的人抬著軟轎飛行,不得有絲毫的顛簸。
這一路上他都將錦妖抱在懷中,雖然錦妖昏迷著,他還是讓人準備了許多補血的丹藥和湯水,一口一口的哺給錦妖,暗紅的眸子沒有一刻移開的看著她,直到三日後她的臉色微微紅潤了些許他才舒開了點點眉頭。
到鑄劍城的路還有十日,但是郁卿顏幾乎沒有停歇,外面的人日夜不停的換著抬軟轎,一路御風疾奔,只用了三日的時間便到達了鑄劍城,直接去了早就準備好的院子,他抱著錦妖進了房間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兩日之後一路奔波的雲微和樂容也來了,郁卿顏雖然不想他們見到,但是也沒有阻攔,讓他們進了屋。
雲微和樂容看著床上仿若安睡的錦妖,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眉宇間的神色越發的凝重了,雖然郁卿顏沒有說,他們也沒有消息探到,但是這幅樣子不用別人告訴他們也清楚,定然是錦妖毒發了,而看郁卿顏的樣子,她應該是拒絕了喝他的血來抑製毒性。
「錦兒身邊有一個忠心的丫鬟,是堯月先皇留給她的死士,或許會知道她的計劃!」雲微沉吟道,他還是想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麼,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幫到她,而不是這樣心痛至極卻什麼都做不了。
郁卿顏聞言抬手,立刻有人去找雲微說的那個丫鬟了,他的人監視錦妖監視得最緊,那丫鬟的消息,自然只有他的人最清楚。
樂容走到床邊,握住錦妖的手,淺色的目光靜靜的注視著她,眼中雖有心疼,可是卻沒有說一個字,這個時候,不需要太多的言語。
雲微和樂容也在這裡住下,郁卿顏跟錦妖住了最大的屋子,兩人每天都回去陪著錦妖,雖然郁卿顏一直都在,但是他們也沒有說什麼,如今錦妖昏迷,誰也沒心再爭執再吃醋了。
又是五天過去,在一月之期的最後一天錦妖終於醒來,睜開眼便看見滿眼血絲緊緊看著她的郁卿顏,還有同樣神色疲憊的雲微和樂容,抬手將郁卿顏抱入懷中,聲音因為許久沒有說話而微微暗啞:「我沒事了,睡吧!」
一共十天,郁卿顏眼睛都不曾合上,如今終於見得錦妖醒來,聞著她的氣息,終於閉眼睡去。
錦妖拂過他安睡的容顏,淺淺一笑,然後掀開被子做起來,看著滿眼擔心的雲微和樂容,雙手一伸將兩人一起抱住,一人一個吻落在他們的臉頰:「我沒事了,都去休息一下,我可不喜歡你們這幅無精打采的摸樣!」
兩人被錦妖同時抱住,微微有些尷尬,不過更多的還是她醒來的喜悅,各自伸手在她的背上輕輕抱了一下,然後應了一聲便各自回了房間,郁卿顏守了十天,他們守了五天,雖然沒有郁卿顏那般累到虛脫,可是精神和身體的雙重壓力下,他們也是累極了,加上接下來要面對的事情,他們必須要好好的休息才行。
等到兩人離開去睡了,錦妖這才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擺開門出去,刺眼的陽光讓她不適的瞇眼,將一支信號筆甩上天空,然後慢慢渡步出了內院!
不過一刻鐘,一男一女同時走了進來,男子俊美穩沉,女子英氣美貌卻不失女子柔情,男的是鑄劍城曾經的少家主,如今的家主蕭擎,而女的則是當年秋水城的大小姐秋谷雨,如今秋水城的少當家!
「錦妖!」遠遠的看見錦妖秋谷雨就開心的喚出聲,也顧不得什麼形象快步走到錦妖身旁,一把將她擁住,聲音哽咽:「你可終於來了,一年多,想死我了!」
錦妖抬手拍拍她的背,目光看向她身後一臉沉著的蕭擎,揶揄一笑:「你這麼想我,不怕蕭家主吃醋?」
「理得他!」秋谷雨沒好氣的應了一聲,然後趕緊挽著錦妖進屋:「這外面日頭曬,你身子弱,可別曬暈了!」
蕭擎看著
秋谷雨挽著錦妖一副親密的樣子,心中劃過無奈,他不知道該慶幸呢,還是該吃醋呢?三年前秋家擂台,他被關押在祠堂不得出門,等到他從祠堂出來的時候,秋家的事情已經傳遍天下,他慶幸那日錦妖打了擂台,並且在蒼帝的手下保住了秋谷雨,更慶幸她是個女子,所以他縱然錯過了,但是還有挽救的機會。
他感激錦妖,除了她救下秋谷雨之外,還有便是在他一意孤行,寧死與蒼國公主退婚的時候她在刑場救下了他一命,他永遠記得那日她一襲白裙翩然落在他的面前,半含嘲諷的看著他:「你該慶幸你還有幾分血性,若不然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他解除了與蒼國公主的婚約,終於放下心中的芥蒂去尋秋谷雨,而秋谷雨得知心愛的人心中也是有她,一切只是因為錯過,心中死去的情意終是復燃,但是終究因為那一次的事情有了隔閡,所以哪怕他已經努力了兩年,她依舊不曾給他一個好臉色,莫說成親了,連情人都算不上。
想起她日日對他的漠視,再看看她對錦妖這般溫柔體貼,宛如媳婦一般,明明知道錦妖是女子,可是還是忍不住吃醋啊!這就是曾經他不果斷的報應吧!
微微苦笑,卻很快釋然,抬步跟上了兩人的步伐,一路聽著秋谷雨對錦妖嘮叨這個,關心那個,第一次發現她有做賢妻良母的潛質,可惜不是他發掘出來的,心中的酸水又多了些。
錦妖自然感受到了身後那人的怨念,誰能想到一個大氣儒的男子,最後卻因為一個比他小了快一輪的丫頭變成了怨夫呢?抬手握住秋谷雨的手,輕笑:「兩年了,氣也該消了!」
秋谷雨聞言面色一收,背對著蕭擎的臉上多了一次惆悵,她其實已經不怨了,當初蕭擎因為婚約在身,不想委屈了她,所以才拒絕她,秋家擂台的事情他被家人關進了祠堂,根本不知道消息,後來得知了他不顧一切去蒼國退婚,甚至因此與家中長輩翻臉,為了娶她甚至奪了家主的位置,這兩年來亦是溫聲細語,對她呵護備至,她如何能不感動?如何還能再怨?
但是縱然不怨了,縱然還愛著他,但是那份感情已經沒了三年多以前的衝動,淡得沒什麼激情,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接受了!
錦妖倒也不逼她,與她進了廳堂坐下,這才看向蕭擎:「一切準備好了麼?」
蕭擎點點頭:「你要的東西已經全部鑄造齊全,半月前已經讓雷炎將軍帶人試過,絕對沒有問題!」
秋谷雨也道:「這次的東西我都親自檢查過了,絕對不會出現上次那種爆炸的事故,而且做工也達到了你的要求!」
錦妖一笑:「那就行了!」
話落抬眸看看外面:「一月之期已到,將消息放出去吧,半月之後打開封王城,就讓天下人都看看那封閉了兩百年的封王城到底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