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溫柔鄉 文 / 我非主角
「妖兒!」郁卿顏這一聲飽含了無數的情緒,讓人一時之間分辨不清,但是卻忍不住心驚。
幾乎是在郁卿顏出現的瞬間,即墨的手迅速的將錦妖的手握住,僵硬的同時伴著微微的顫抖,誠如他所說,他在怕,他怕不是他們,而是怕他們三人的到來,怕他們動搖錦妖的心,他以為郁卿顏會遲點到的,卻不想錦妖才剛剛來了一天不到他便已經來了,此刻那一點點的恐懼瞬間被放大,讓他心跳都快要停止。
錦妖回握即墨的手,目光看著他,淺淺一笑,唇瓣微微張合,無聲的喚出兩個字:皇上!
即墨恍惚的神智瞬間歸位,回以錦妖一個淡淡的笑,再次轉眼看向郁卿顏,客氣道:「雁卿侯來到蒼國,怎麼也不派人告知一聲?」
看著錦妖不為所動的臉龐,並未因為他的出現有什麼表情,郁卿顏癡戀的眸中閃過受傷,自嘲一笑,轉眸看向即墨,眸中的情緒盡數收起,恢復以往的深沉和莫測,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勾起:「本尊前來恭賀墨親王登基,不知皇上歡迎麼!」
「雁卿侯能前來,本王自是歡迎,自是這夜色已深,本王這就派人帶雁卿侯前去下榻的地方,雁卿侯一路風塵,還是先休息一下,至於別的事情,還是留到明日再說吧!」即墨一臉正色的打著官腔。
郁卿顏表情一頓,隨即笑出聲:「不必!本尊一直好奇墨親王封的錦妃是一個什麼美人兒,如今看見,果然國色天香,本尊這全是的疲乏都好像瞬間消失,精神得很呢!」
即墨握緊錦妖的手:「雁卿侯說笑了!」
郁卿顏動動眸子緩緩走來,看了一眼桌上的膳食,道:「本尊倒也沒有用膳,墨親王不介意本尊與你們一起吧?」
即墨很想說他很介意,可是目光轉向錦妖,他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雖然錦妖已經算是表明了態度,可是他的身份擺在這裡,對郁卿顏禮貌,估計他打蛇上棍,根本沒有。對他強硬,恐怕會直接將他激反,這個度實在不好拿捏。
兩個男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錦妖,似是要等待她的選擇。
兩人如實質的目光錦妖就算是想忽視都不行,無奈起身:「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
即墨不知道她這是再逃避還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但是也沒多說什麼:「你去吧!」
「看來錦妃娘娘似乎不願意看見本尊呢!」郁卿顏特意咬重『錦妃娘娘』四個字,聲音無比的嘲諷,說完又道:「本尊早聞墨親王武功高強,當年還是蒼瀾將軍的時候以一敵百,大殺四方,今日難得遇見,正好切磋切磋!」
話落不給人反應的時候便已經出手,修長的手指帶著凜冽的殺氣直接襲向即墨,即墨不得不抬手接招,不過他因為多年做輪椅,武功終是差了郁卿顏一截,也沒有那麼狠辣,對著郁卿顏的手掌掌心很快滲出了血,說不定等下整隻手都得被他撕碎。
錦妖終於轉身,一把握住郁卿顏的手,卸了兩人之間的內力,看了眼即墨已經滲血的掌心,眼中閃過心疼,隨即轉向郁卿顏:「如果想我再消失個三五年,你就繼續出手!」
郁卿顏的目光看著她握著自己的手,那微涼柔軟的觸感讓他貪戀無比,就這麼觸著,都感覺心在顫動,瞬間軟得不可思議,他終於再一次碰倒她了,她真的還活著。
錦妖的話落入郁卿顏的耳朵裡,他冷冷抬眸,暗紅的眸子似乎醞釀著狂風暴雨,明明要爆發卻生生被他壓抑住,但是一看還是那麼的讓人心驚:「消失?你覺得你還有第二次機會麼?」
錦妖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你盡可試試!」
兩人對視著對方,誰也不讓誰,強大的內力聚集到手上,暗紅和炫白的內力如冰與火碰撞,強大的內力勢壓讓空氣都變得稀薄,若是不會武功的人,估計直接就會吐血而亡了。
「噗!」最終還是郁卿顏吐出了一口血,下一刻他的身子便被錦妖那毫不收斂的內力打飛了出去。
郁卿顏穩住身子落在宮殿外的空地上,暗紅的眸子隱隱的看著屋內,嘲諷一笑:「錦妖!你倒是比三年前更狠了!」
那個時候只是將他打暈,而現在,居然直接出手傷她。
「郁卿顏!我說過,此生不復相見,我們之間,早在三年前便已經終結了!」錦妖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郁卿顏聞言嗤笑:「錦妖!若是我郁卿顏信你,那才是傻子!」
話落捂著心口一掌揮開圍過來的暗衛,直接打開一條路飛走,夜幕中回頭看了一眼錦繡閣,心中對錦妖道:妖兒!不管三年前你因為什麼逼不得已的原因不得不離開,三年之後,我絕不會讓你再離開!
錦妖從門口的方向收回目光,突然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這才想起郁卿顏剛剛噴了血,低頭一看,她這件雪白的衣服上已經被鮮血灑上了點點紅梅,錦妖突然摀住嘴,甚至顧不得去看即墨,如風一般掠了出去,來到錦繡閣後方花園裡的池塘,想也沒想就跳了下去。
即墨的手還涼在空氣中,看著錦妖消失,心中也莫名的跟著落空,看了眼桌上被郁卿顏的血濺到的地方,只覺得那血比自己掌心流出來的還要刺目,將流血的手握緊,單手推了輪椅進內殿。
「主子!錦妃娘娘跳進了荷花池裡!」
一個聲音響起,即墨身子一頓,轉身看了眼軟榻旁邊,拿了今天開始他準備蓋在錦妖身上的毯子,推著輪椅轉身往外面而去。
「嘩!」錦妖破水而出,滿頭的青絲沾著水珠甩得倒出都是,白皙精緻的臉龐上掛滿了水珠,襯得那肌膚更
加的瑩潤白皙;濕透了的衣衫包裹住她的身軀,窈窕的身子曲線畢露,半個身子立在水面上,在碧綠的荷葉之間,宛如一朵潔白的蓮花仙子。
「呼!」錦妖游到岸邊靠在那邊緣的石頭上,大大的呼了一口氣:「不過只是聞到一點味道就受不了,看來,真的不能再靠近了!」
輪椅無聲的滾過來,一條毯子遞到錦妖面前:「起來吧!水裡涼!」
錦妖抬眸對上即墨的眸子,從他手中接過毯子,然後飛身而起,身上的濕意直接被她用內力烘乾,將毯子隨意裹上,這才看向即墨的手,彎腰將他的手拿起來,果然看見那掌心已經模糊一片了,眸子微微收斂,放下他的手,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推著輪椅往殿裡去。
屋內的一片狼藉已經被輕掃乾淨,錦妖把即墨推到軟榻邊,已經有人將包紮的的藥和紗布備下,錦妖拿過即墨的手,輕柔的將他手上的血跡擦去,看到那猙獰的傷口眸子暗了兩分,卻始終沒有說話,上了藥,用紗布將傷口包好,打了一個結用剪刀剪去,這才放開他的手:「小心不要碰水!」
「錦妖!」即墨突然抬手握住她即將收回去的手。
「嗯?」錦妖應著他的聲,平靜清冷的眸子裡沒有一絲的漣漪。
即墨垂下頭:「無事!你還是去用熱水沐浴一下吧,池塘裡的水不怎麼乾淨!」
「知道!」錦妖對他淺淺一笑,當真起身往偏殿沐浴的地方去了,留下即墨一個人坐在那裡看著空空的宮殿出神:錦妖!你到底在想寫什麼?
錦妖走進浴池,脫掉身上的衣服往偌大的池水裡一躍,整個人全部沉入了水底,眼前全是郁卿顏那張怒極、恨極卻又眷戀癡纏的面容,還有那暗紅痛楚的眸子,她終究還是傷了他啊!
她有時候想,若是她在流放之地最後的那一瞬間沒有因為覺得自己快死了就放縱了自己的心意,不曾告訴過他們自己的情感,活著說她最先打暈的就是郁卿顏,而不是雲微和樂容,是不是這個結果就要好很多?
她不明白郁卿顏對她是執著和佔有慾多一點還是喜歡,或者說還是有愛的?若是前者,這份佔有慾也太瘋狂,若是後者……她算不算是自己給自己種下了罪孽?
明明只想告訴他們自己的心意,明明只想嘗嘗愛人的滋味,可是為什麼愛人之後卻是要親手去傷人呢?果然不懂才是最好吧?
錦妖在水底睜大眼睛看著水波的晃動,這窒息的空間卻讓她彷彿鬆了口氣,能放鬆那麼一瞬間,也許是曾經活得太隨心隨意,所以現在老天爺讓她也嘗嘗這身不由己,心也不由己的滋味。
「雲微!」錦妖低聲呢喃,她終於愛上了他,可是卻落得這麼個愛而不得,想擁卻不敢靠近的結局,這算不算是報應?
磕上眸子,靜靜的沉在水底,宛如已經死去一般,其實,如果能死去,那該有多好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錦妖終究破水而出,拿了毛巾拭擦自己的身體,沒有穿衣服,只是將另外一條寬大的毛巾往自己身上一裹,只包裹住胸部以下,整個雪白的肩頭和雙臂都露在外面,一手捂著心口,一手輕輕擦著濕透的長髮往內殿走去。
當走進內殿一束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時候,錦妖微微一驚,抬眸看向依舊坐在那裡的即墨,察覺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火熱目光,錦妖有些不自在:「你還不回去休息?」
即墨本來只是心中思緒太多,一時間忘記了要回去,或者只是想等她出來說說話而已,卻不想這等來的便是這樣一副畫面,簡直讓他意外無比,但是意外中還有那麼一些掩飾不住的僥倖欣喜,目光直直的看著錦妖,一時間不自主的癡了去。
此刻的錦妖無疑是美的,微微泛著紅潤的容顏,凌亂還滴著水的髮絲,光潔的藕臂,圓潤美好的肩頭,如蝶翅一般的鎖骨,濕潤的青絲有幾條貼著她優美的頸項,一路來到她的鎖骨之下隱入那白色的布錦之內,慵懶隨意中透著誘惑,這番打扮,恐怕任何男人看了都會忍不住浮想翩連。
即墨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看到如此香艷美好的畫面,頓時有些氣血上湧,腦袋也昏昏沉沉的,以至於根本沒聽清楚錦妖的話。
錦妖也知道自己這麼穿多引人犯罪,轉身進了內間,拿了一件白色的裡衣穿上,瞬間把頭髮捲了一下這才走出來,見即墨還坐在這裡,她坐到他的旁邊,低頭拿起他的手看了看,沒有看見滲血,這才將他的手放下,看向他:「還不回去睡麼?」
「嗯?」即墨終於回神,可是錦妖此刻就坐在他身邊兩尺的位置,他可以清楚的聞到她身上獨特的馨香,頓時又忍不住慌神:「我……」
張了口,卻不知該如何說下去,即墨有些茫然的看著錦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下來,相互看著對方,可是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唉!」最終錦妖先歎了口氣:「遲早他們都會找來的!」
「我知道!」即墨終於回神,壓抑住心中的躁動,情緒也慢慢的冷靜下來:「只是就算知道,還是有些……」
接受不了!
錦妖自然知道他沒說完的是什麼話,身子往軟榻上一靠,一手懶懶的撩動髮絲,眼中有那麼一些茫然:「我不知道當初的決定對他們來說到底是對還是錯,可是在我心裡,我堅持這樣,不管給我選多少次,我都會選這個結果,至於現在相遇的糾纏,我想我能做的也只有繼續絕情了!」
即墨擔憂的看著她:「你們在流放之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伸手握住她的手:「這三年我都沒有問你,但是如今
他們一定會找來,接下來的日子恐怕少不了他們的糾纏,你告訴我可以麼?不管是什麼,我想跟你一起承擔!」
錦妖看著他握住她的手,寬大厚實,給她無限的安全感,將整隻手蜷縮放進他的手心被他團團握住,這才抬眸緩緩看向他,輕輕歎口氣,苦笑道:「你知道當初我尋找可解身上千日紅劇毒的藥材,可知道其中最重要的一味藥是什麼麼?」
即墨想了想道:「我似乎聽芸香說過,是巫族的神藥,名為巫奇!」
「就是巫奇!」錦妖轉開眸子看著房梁,眼中閃過痛色:「我滿心執著的想找到巫奇解毒然後活下去,可是卻得知巫奇早已經消失了,我曾想,消失便消失吧,生與死自有定數,我白撿了這些日子活,也算是老頭的眷顧,可是老天似乎見不得我死得這麼乾脆,所以他跟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據說找不到巫奇也可以,只要找到吃下巫奇的人,取其心脈骨髓製藥,一樣可以達到效果,可是你知道這巫奇被誰吃了麼?」
即墨遲疑了一下道:「莫非是郁卿顏?」
「是!也不是!」錦妖微微斂眸:「當年的巫奇一共有三株,一株被天師無相帶走,救當初落入閻羅殿九玄陣中的雲微,一株被樂容的師父琴柒帶走,用來煉丹改善自小體弱的樂容的體質,而最後一顆……當初郁卿顏在流放之地被人陷害掉進了毒淵,誤食了很多毒蟲毒草才得了現在這百毒不侵的身體,而那些毒草之中,便有最後一棵巫奇!」
即墨啞然!
「那巫奇的藥性已經滲入了三人的體內,但是強行割血取藥,也不過得三分之一而已!當初看那本手札的時候,曾經看到三個讓我一直想不清楚的詞,妖血、琴心、佛淚,如今想來,原來說的就是他們三個,用他們三個人的命來換我一個人的命,當真是諷刺!」
即墨沒有說話,他無法做平靜,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現在他能做的,就是陪著她,受著。
許久,即墨突然想到剛剛錦妖的反應,疑惑道:「你剛剛急匆匆的衝去荷塘裡,莫非因為他的血?」
錦妖點點頭:「我現在這毒是靠功力強行壓制,那血此刻對我來說是最好的解藥,身體一旦聞到,那壓制的毒就會竄動,讓我出現想喝那血的*,所以我必須離開他們,尤其是不能看見他們的血!」
即墨心中刺痛,雙手將錦妖的手包裹,聲音堅定道:「以後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今後的一切,我跟你一起承擔!」
錦妖望著他,一時間沒有說話。
即墨傾身靠近,在離錦妖的面只有一尺的地方停住:「與他們相比,我遲了很多,不管是相遇還是這份感情,我都落後了他們,也沒他們愛得那麼瘋狂,但是我保證我不會比他們愛得淺,我會傾盡一切站在你的身旁,不論正邪,一生相隨,所以錦妖……你願意接受我麼?」
錦妖靜靜的看著他,一瞬不瞬的看著,卻始終不曾張口給他一個答案。
即墨的心是忐忑的,他跟錦妖直接除了那最後一層,其他親密的事情全都做了,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在錦妖心裡的份量,也不知道她到底用何種心思來對待他;如今他這麼乾脆的挑明,她會不會因此生氣,以後再也不理他了?
雖然那三人是因為某種原因被錦妖不得不捨棄,他心疼錦妖,可是心中卻止不住泛起可恥的竊喜,竊喜他們離開她的世界,竊喜只有他能陪在她的身邊,可是他也羨慕他們,也希望得到錦妖認可,成為她真正的男人,哪怕只是其中一個,他現在這個樣子算起來有些趁人之危,可是他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郁卿顏的出現已經將他心底那根弦繃緊,只需要觸一下便可崩斷,他無法想像錦妖最終回到他們的身邊,而他卻連挽留的資格都沒有的畫面,那樣的畫面,單是想想便足以讓他心痛不已,更何況面對?
說他卑鄙也好,小人也好,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他只想讓錦妖承認他,那樣,至少他面對他們的時候有一分底氣,而不是如今日看見郁卿顏一般,有種自己插不進去,如同局外人的感覺。
錦妖久久不曾回答,即墨看著她平靜沒有絲毫漣漪的眸子,那顆忐忑的心卻緩緩平靜了下來,然後一點點的沉入谷底,希冀也漸漸淪為了絕望,苦澀一笑,握住她的手不自覺的鬆開,垂下眸子:「對不起!」
他不該讓她為難,不該逼她的!
就在即墨黯然準備轉身的時候,錦妖清冷的聲音突然想起。
「我不會嫁給你!」
即墨一愣,卻沒有多少欣喜,這句話算不得回答:「我知道!我知道他們四個人的存在,我只希望你能接受我,其他的……不曾,也不敢奢求!」
本想說『我給不了你唯一』的錦妖瞬間噎住,那句話也梗在了喉間,她怎麼都沒想到即墨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雲微、白離、樂容、郁卿顏,他們四人對她的感情她都清楚,可是他們卻不見得能接受其他人。
雲微之所以不追究是因為她毒發,他不想她為難,所以才不得不暫時認可了對方,可是他的心中有驕傲,有自尊,縱然他再愛她,但是也絕對無法容忍別人的存在。而樂容也一樣,他心中想著的是他能得到她的心,他不在乎她曾經有過其他男人,但是他要的是她的心,她的以後,一樣的獨佔,不可分割。
白離也曾只想著將她從雲微的身邊搶走,可是最終卻因為心中那一絲破壞人家婚姻的愧疚在雲微面前矮了一截,所以失去了本性的張狂;而郁卿顏……他不在乎她跟過誰,也不在乎她跟誰成親,因為在他看來她就是他的,不論用什麼手段,只要得到就行了,而別人若是要搶,毫不猶豫的出手便是,對雲微如此,對白離亦是如此。
 
在這個男權的社會,要他們同時愛上她,而且不顧其他男人已經是很難得的了,若是讓他們不在乎這些同時跟她在一起,那怕是比要他們的命更嚴重的事情,而錦妖也從不曾奢望過他們會為她放下自尊和驕傲委屈自己,所以乍聽到即墨這麼說,她是深深的震驚的。
哪怕曾經她有幾個床伴的時候,也不曾有人對她這麼說過,畢竟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是獨一無二的,這並沒有錯,也沒有人能大愛到包容情敵跟自己共同擁有一個愛人,就算是男權至上的皇宮,那些後宮的妃子都還要為一個男人勾心鬥角,沒有誰能心甘情願的接受。
錦妖承認自己能讓人為自己神魂顛倒,可是她似乎沒對即墨用過吧?為何……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麼?」錦妖問道。
「我現在很清醒!」即墨重新將錦妖的手握住,然後將她的手緩緩的放到自己的心口,深情的凝望著她:「這裡曾經死了,是你讓它活了過來,現在,這裡只裝了一個你,再也裝不下別人!」
「至於那四個人,我知道你不會那麼輕易放下,而我也無法做到真心的將他們接納,但是我會盡量讓自己不去想,用最大的力氣去忽視!比起他們的存在帶來的苦澀痛楚,你把我拒之門外會更加的讓我痛不欲生,我知道你的心裡還是放不下他們,但是我所求不多,你只要給我一個小小的地方,只要在你心裡,有一點點位置就好!」
這番話即墨說得很低聲,可是卻每一個字都入了錦妖的耳朵,每一聲落下都敲在了她的心口,心疼,心疼他!
「傻啊你?」錦妖忍不住失笑出聲,這世上怎麼有這麼癡這麼傻的傻瓜呢?而且還不是別人,偏偏是這個曾經冷漠黑暗道極點的即墨,她到底做了多人神共憤的事情,才讓他願意為自己委屈煎熬到這個地步?
即墨看見錦妖的笑顏,心中緊繃的弦鬆了一些,可是那失落的心,終究還是沉了下去,她不願意正面回答,終究還是不願意接受他了!
掩住心中的苦澀,溫和一笑:「時間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話落放開她的手,推了輪椅轉身,強迫自己不再去看她,不讓自己更加狼狽!
「今晚……留下吧!」
即墨推輪椅的手猛的頓住,已經沉下去的心猛的一跳,有些不敢相信,他是出現了幻聽麼?
許久沒有聽到別的聲音,即墨失落一笑,果然是幻覺啊!
抬手再一次準備推動輪椅,卻不想下一刻輪椅自己動了起來,不過不是往外面而去,而是直接進了內殿。
即墨瞬間覺得心跳得不能自己,覺得欣喜,可是卻又忐忑得不能自已,終究還是擔憂無比:「錦妖!我……」
錦妖掀開大床的被子,直接彎腰將還在迷茫狀態的即墨抱上床去,抬手解了他頭上的髮冠,讓他青絲鋪灑在腦後,這才給他蓋上被子,然後自己也躺到了床上。
身旁傳來獨屬於她的馨香,即墨瞬間僵硬得不敢動,愣愣的看著帳頂,覺得這一瞬恍如夢中。
直到腰上傳來微微的壓力即墨才回神,他知道那是她的手臂,微微轉頭對上的就是她的容顏,氣息鋪灑彼此交纏,那灼熱的溫度告訴他,這不是夢!
心中的喜悅快要爆發,可是他卻還是忍住了,吶吶執著的問出那個問題:「你答應我了是不是?」
看著即墨那執著想要一個答案的目光,錦妖忍不住抬手賞了他一個爆栗:「我說你好歹也是要當皇帝的人了,別傻得讓我懷疑你的智商!不對,應該是情商!」
即墨才不管智商和情商是什麼,依舊執著的看著她:「你願意接受我?」
錦妖啞然,這人是不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不罷休了!放在他頭上的手緩緩放到他的臉上,收了打趣的心思,認真的看著他,指腹輕輕描繪他眼睛的形狀,然後在他期盼的注視下,一個字一個字的回答他:「我接受你!」
下一刻她的唇便被他激動的吻住,一個深吻,吻到瘋狂。
彼此氣息交纏,唇齒相合,相濡以沫,雙手不知何時攬上對方的身子,兩具身體隔著衣料相貼,不算薄的衣料也擋不住兩人那身體的火焰,都能清楚感覺到對方的需要,被下的雙腿早已經交纏到了一起,分都分不開。
錦妖沒想到自己居然被即墨勾起了已經壓抑了三年的慾火,眸子看著即墨,發現他也比自己好不到哪裡去,心中更是一蕩,差點就要沉迷在其中,不過她的理智還是讓她清醒了些,微微推開即墨:「別!你的腿……」
即墨指腹撫上錦妖被潤澤之後紅艷如血的唇,墨色的眸子更是深了幾許,聲音也染上了*特有的沙啞:「這雙腿只是限制了我走路,可是卻沒有限制我男人的本能,試一試你就知道了!」
「流氓!」錦妖嬌笑,捉住即墨作亂的手:「你的手也手了傷,還不安分啊?」
即墨低頭輕輕啃噬錦妖的鎖骨,彷彿在品味世間最美味的珍饈:「如果我今晚安分了,明日再對上郁卿顏,我會後悔死的!你接受了我,那麼我的一切都是你的,現在,我允許你全部拿去!」
話落不再給錦妖制止的機會,抬手將她禁錮,用唇封住了她所有的話語。
「嗯……」
紅帳翻滾,*正亂,如今正是陽春三月,最是耀眼不過!
翌日
清晨的陽光從窗外縫隙照了進來,屋子也漸漸明亮,也照亮了那一地凌亂的黑白兩色的衣衫,還有那一床被子之下相擁的一對璧人,男子
子英宇不凡,女子柔美絕色,簡直般配得不能再般配。
男子緩緩的在晨曦中睜開了眸子,環視了一下周圍,最終將目光落到自己的懷中,看到懷中這真真實實的人,無一不在告訴他,昨晚那不是夢,她真的成為他的女人了,抬手覆上她因為*滋潤而紅潤無比的臉龐,此刻她的樣子看起來更是迷人,而這都是因為他,想到這裡,他的心也瞬間化成了一汪春水,再也沒有比現在更美好的時刻了,目光看見她眉間淡淡的疲憊,有些心疼的低頭落下一吻,他沒忍住失控了,想必把她累極了!
抬手將掛起的帳子放下,瞬間將那些陽光隔絕在外,反正很多事情都已經處理好了,現在,他正好可以陪她好好睡睡!
紅羅帳內春向暖,從此君王不早朝!
溫柔鄉亦是英雄塚,若是這是真的是一座墳墓,恐怕天下沒有男人不願意被埋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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