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錦妖命懸一線 文 / 我非主角
「錦兒!」
雲微抱著痛到暈厥的錦妖,滿眼痛楚,雖然不曾見過,但他知道這是毒發,千日紅的毒,一旦毒發,每一次毒發都是致命的,一旦不能清醒的熬過這痛楚,那麼等待著的就是死亡,也就是說錦妖剛剛在死亡邊緣又走了一圈。
抬手搭上她的手腕,頓時全身一震,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錦兒!」雲微擁著錦妖,滿心的傷痛心疼,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一遍一遍的喚著她的名字,親眼看著她受了這樣的痛楚,在她隨時會死去的時候,那些心中的糾結還算什麼?
郁卿顏也好,白離也好,再多的男人,再多的醋意,在她的生命面前,都變得微不足道了。
用手帕為她擦去臉上的血跡,已經看得習慣了的血液此刻看起來卻異常的刺目;再一次緊緊將她抱住,看來,他必須得帶著她去流放之地了。
將她的髮絲輕柔的理順,把披風綁在她的身上,拿了帽子蓋住她的頭,彎腰將她抱起,從密室的門走出去。
「公子!」匆匆趕來的水蘇一進來就看見雲微抱著錦妖出來連忙站住身子。
雲微停下步子看向他:「馬車準備好了?」
「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可以出發!」
雲微抬步,抱著錦妖走向門外:「所有人撤回來,清除往流放之地路上所有的障礙,無論是誰,擋路者——死!」
水蘇好久沒有看見這樣冷冽威嚴的公子,心中頓時一凜,下意識的回答:「是!」
等雲微走出了門口這才想起什麼,頓時大驚:「流放之地?不是去封王城麼?」
不過雖然疑惑,水蘇還是趕緊去下命令了,公子用那麼的氣勢說話,甚至說出了『無論是誰,擋路者——死!』的話,必然是生了某種變故,不能耽擱!
雲微這趟根本就不是如他們所想去流放之地,他知道錦妖在尋巫奇,所以他也派了人前去流放之地,他怕雲宗這邊的人再對她出手,所以準備帶她去封王城,那是月徵最強大的勢力盤踞,裡面還有詭異的九宮陣,那一處就連他現在也不敢冒然進去,可是錦妖卻可以,封王城是她的封地,只有她能進去,只要她去了那裡,不管是雲宗還是太宗那邊,都不能傷她,那麼他就能抽身去為她尋找剩下的藥材,可是卻不想她突然毒發,雖然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但是他知道這不能耽擱了。
眼睜睜的看著她痛了一次,足足半個時辰,他如何還能看著她再痛下去?
沒有時間送她去封王城,那麼便帶著她一起去流放之地,若只是他一人,或許他還會猶豫,可是有郁卿顏那個修羅,還有白離和樂容,集齊了天下三公子加上閻羅殿的當家,這樣的勝算可大了一倍不止,四人的的勢力合在一起,定能護她周全。
此刻的雲微只想著拿到藥,救下錦妖的命,至於其他的,暫且放下吧!
一輛比一般馬車大了一杯不止的黑色沉香木馬車快速的從鎮子飛奔出去,兩匹健碩的雪地踏青拉扯,偌大的輪子滾得飛快;官道上一路有黑衣人騎著馬一路匯聚,千人開道,直通流放之地。
「哇!」雖然馬車已經把顛簸的程度降到了最低,而錦妖還被雲微抱在懷裡,可是因為一塊石子不小心讓馬車顛了起來錦妖身子微微動了一下,接著一口血就從她的嘴裡吐了出來。
雲微面色深沉,心中痛極,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只是漠然的將錦妖嘴巴的血擦去,然後靜靜的抱著她。
錦妖中的不是一般的毒藥,能熬過三次未死,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這一次,上天可沒有那麼眷顧她。發病之後流了鼻血,可是並沒有緩解到病情,而且越來越重。
每一種藥都有極限,就算熬過了一段時間,但那最後一刻還是會來臨的,殘心可以位列毒經第一劇毒,它又怎會是簡簡單單就能熬過去的東西,錦妖前兩次勉強熬過去,而這一次,就是極限了!
雲微剛剛把脈的時候便知她命不久矣,這才能令他臉色大變,甚至願意與郁卿顏他們合作,只求及時拿到解藥,救下錦妖一命!
雲微一路瘋狂趕路,如何能不驚動那些有心之人?
雲宗的人看到雲微如此絕決,不但沒有撤退,反而攻勢越加的兇猛,似乎是不殺了錦妖就不罷休一般。
從那個鎮子開始,一路上幾乎都被血染過,外面死了多少人云微已經不想去想了,他只知道他必須要救她,不惜一切代價!
師父說他與她生生錯過了三世才喚來這一生的相守,她是他命定的妻子,他不相信她就這麼快就要離開他,他好不容易打開心扉,決定要跟她相守一生,她怎麼能這麼隨便就離開他?
不!他不准!死也不准!
水蘇看了一眼路邊血戰的戰場,再回首看了一眼從早上到現在都沒有打開的車門,心中一沉,再次揮動鞭子,縱然現在手臂已經開始酸痛了,但是他不能停!
「駕!」馬車再次飛奔,趟過那染血的坑窪,濺起無數血水。
一天加一夜,馬車幾乎沒有停過,若非這是千金難買的寶馬踏青,恐怕早就累死了。
見這段路平靜了下來,水蘇將馬韁交給別人,這才洗了把臉,然後拿了水進馬車。
車內雲微靜靜的抱著錦妖,保持著將她護在懷中的姿勢,從昨日到現在都沒有變過;水蘇心疼雲微,但是看著錦妖毫無生氣的樣子,也知道她可能毒發了,心中複雜無法言語,將水換上,從抽屜裡拿些準備好的乾糧出
來:「公子!再怎麼樣你也得先吃點東西啊,不然還沒到流放之地你就先垮掉了怎麼辦?」
聞言雲微微微動了動眼眸,隨即緩緩睜開眼,看了一眼水蘇,最後一眼不發的拿了他遞過來的東西,看都沒看放進嘴裡,隨便拒絕幾下之後嚥下,灌了幾口水之後才開口:「走了多遠了?」
「已經到了東林鎮,但是離流放之地至少還有兩日的路程!」
雲微聞言沒有多說,只有兩個字:「趕路!」
水蘇到嘴邊的話一噎,隨即點頭:「是!」
這一日從早上到中午都很安靜,讓人有種他們已經放棄的錯覺,雖然知道這件事不怎麼可能,但是也確實讓廝殺了一天一夜的人休息了一下,而這段路雖然急,卻也好了很多。
「嗯!」昏迷了一天沒有動作的錦妖突然在雲微懷中劇烈的扭動了起來,一臉的痛苦,身子無意識的蜷縮起來。
「錦兒!」雲微緊緊將她抱入懷中,此刻只恨不得自己替她痛,他見錦妖的頭垂了下去,連忙伸手去想要把她抱起來,哪知他的手剛剛碰倒錦妖的頭,一股溫熱的鮮血就從她的耳邊流出來,直接流在了他的手上,然後順著他的指尖一路落下,滴在白色的羊毛地毯上,猩紅刺目。
雲微就這麼看著那滴血,鼻、口、耳,那麼下一次,是不是就是她的眼睛了?那麼眼睛流血之後,她可還有命在?
這疼痛能讓她在暈厥中都承受不了,那麼接下來,是不是直接讓她在暈厥中死去?
雲微低頭看著錦妖再一次平靜下去的面容,眼中染了一抹霧靄,最終閉上眼,將那即將落出眼眶的酸澀和痛楚嚥了回去,只是抬手一遍一遍的描繪她的容顏,心中一遍一遍的告誡自己:不會的,她不會死的!
日落偏西,黃昏來臨,夕陽染紅了半邊天際,那異樣的紅此刻看起來怎麼都不美,總覺得好像是鮮血染紅的一般。
「吁!」前方巨石攔路,水蘇不得不勒住馬車,剛剛準備下去查看,突然感受到兩股強大的勢壓,猛的抬頭就看見天空有兩個褐色袍子,花白頭髮的老者彷彿懸空在空中,那強大的內力勢壓就是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
「公子……」水蘇緊張的看向馬車。
「我知道!」雲微沉穩聽不出一絲情緒的聲音從馬車內飄出來,水蘇定了定心神,也不管頭頂上那兩位可以一掌就將他滅了的雲宗長老,快速讓人去將那巨石弄開。
那兩個雲宗長老都是絕世高手,如同閻羅殿的大長老一樣,武功已經到了化境,而且還是化境巔峰,當初殺一個閻羅殿的大長老就算郁卿顏那樣的殺人魔也重傷差點丟了命,如今兩個武功都比大長老高的人,只有一個雲微,顯然勝負已經很明顯了。
水蘇一邊指揮人搬石頭,一邊看著馬車,偶爾還頂著威壓看看頭頂的兩位,心中跟壓了一座大山一般沉重;公子自己培植勢力一直是背著宗主,現在為了公主全部啟動,宗主知道了恐怕已經怒極,可是現在培植勢力似乎已經不重要,公子殺了雲宗那麼多人,已經是大罪了,若是再對兩個長老出手,這後果,他簡直想都不敢想。
這廂搬石頭忙得火熱,而那邊卻也不平靜;武功高到一定高度的高手,出手的時候招式都省了,直接用內力強逼,無需動手,就足以另一個人內息紊亂,七竅流血而死。
雲宗的人知道雲微的武功,雲微最厲害的就是他的劍,若是給了她一把劍,他們其中一人對上他,絕對沒有多少勝算,所以兩人根本就沒有打算跟雲微動手,而是直接用內力強壓,而且還是兩人同時強壓,當然,目標就是雲微懷中的錦妖。
雲微坐在車中不懂,一手將錦妖護在懷中,一手撐著桌邊調動內息,源源不斷的純陽內力從他的身體湧出來,在車中形成一個內力的結界,將外面兩人的威壓擋住。
「公子!你莫要執迷不悟,此女必須除去,宗主不會害公子的!」頭上一個老者秘音傳聲到雲微的耳中,雲微動了動眸子,沒有回答。
很快另一個聲音又響起:「我們不想跟公子動手,但是公子應該明白,縱然你的武功逆天可以在至臻之界便超越我們,但是我們現在是兩人聯手,只要出盡全力,傷了你再將你懷中之人殺死也是可以的,我們也不想這樣,只要公子答應帶她一起跟我們回去,我們立刻就收手如何?」
「宗主有令,只要公子願意帶著她回去,一切可以從長計議,或許會放過她也不是不可能!」
放過她?沉默的雲微聞言眸子瞬間冰寒,是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吧!
見雲微執迷不悟,上面的兩人相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意思,就如同他們說的,就算傷了雲微,也要殺了錦妖,兩人達成一致,同時撤了勢壓,然後瞬間調動內力,雙掌齊齊往馬車打去。
那強大的內力帶動罡風,捲起的樹葉都能割破人的咽喉,可見這一掌的威力有多大,就算是堅固無比的沉香木馬車,恐怕也承受不住這一掌。
「啪啪啪啪!」
果然,那一掌下去,堅固的沉香木馬車瞬間四散開去變成了一片片殘木;而在馬車裂開的瞬間,雲微抱著錦妖從車中掠出,穩穩的落在了前方一塊搬移不動的巨石之上。
兩人目光落在雲微身上,再看看他懷中的錦妖,再一次出手,與前面一樣,完全是避開雲微,直接對著錦妖出手;而雲微為了不讓錦妖受傷,不敢直接迎戰,只能避開他們的攻擊,縱然如此,他也有些吃力,畢竟是兩個化境的高手,可是不是一般的人。
懷中的錦妖因為他的動作跟著晃動了幾下,一抹血從她唇邊溢出,
雲微眼眸一縮,也就是在這一瞬間,兩人抓住機會同時出手,逼雲微放開錦妖。
雲微知道這一次自己躲不開,全力打出一掌對上其中一人,而另一手將錦妖全部護在心口,用自己的後背對上另外一個人的手掌。
「啊!」那人顯然是被他的動作嚇到,也不敢真的傷他,所以在緊急關頭停下,也是這一點遲疑,讓雲微躲了開去。
那人看著雲微,長歎:「公子!我剛剛已經手下留情了,如果你真的仍舊執迷不悟,就別怪我下狠心了!」
雲微抬手拭去錦妖唇邊的血跡,眼中只有冰寒:「你們盡可試試!」
兩人聞言便知他不準備妥協,於是再次出手。
雲微一手攬住錦妖,一手抽出腰間的軟劍,內力將劍身崩得筆直,抬手便迎上了兩人,微之公子成為天下第一公子,除了采謀略,還有他的武功,而他的武功之中,以劍術獨絕,普天之下,無人能出其左右,只要他有劍在手,可以說得上無敵手,雖然現在他帶著錦妖,但是卻也不容小覷。
兩人見他拿出了劍,神色也凝重了些,下手更加的重,這一次是真的不再留情了。
知道雲微寶貝懷中的女人,兩人很默契的分工,一人纏著雲微的劍,一人繼續對錦妖出手,逼得雲微分心露出破綻。
雲微再厲害,終究只是一個人,抵不過兩人的聯手攻擊,眼看那人傾盡全力的一掌就要到錦妖的頭頂,他幾乎是想都沒想撤了劍鋒便擋了過去,那姿勢,儼然是準備不顧一切都要護住懷中的人。
兩人知道雲微不會妥協,所以下了決心要傷他,這一下也沒有遲疑,那一掌直直的朝雲微打下去。
「嗡!」就在最後那一瞬間,一把劍從天而降擦著那一掌落下,劍身擋住了那一掌的力道,發出嗡嗡的聲音,劍身不斷顫抖,好似下一刻就要斷裂一般。
不過那劍顯然只是擋了一下,卸去三分力道,顯然還是不夠;掌風繼續向前,一道白影突至,雙手聚集內力猛的打出,一來就出盡了全力,兩股內力相撞,瞬間罡風肆意席捲,落葉狂飛。
「轟!」地下因為內力炸出了一個大坑,這一掌才停歇了下來。
白離抽回了劍與雲微背對背的站著,掃了一眼昏迷的錦妖眉頭緊鎖:「只是一日多點,出了什麼事?」
有白離的加入雲微送了口氣,將錦妖抱好,眸子泛著寒星看著前方的人:「毒發!估計是…。最後一次了……」
白離心中一凜,彷彿要被人絞碎一般的疼痛,握住劍的手泛起青筋:「帶著她走!這裡我留下,一定快些趕到流放之地,郁卿顏估計已經到了!」
雲微沉默了一下,最終點頭:「好!」
「你們似乎忘了還有在下!」一道清淺的聲音幽幽響起,樂容盤腿坐在不遠處的巨石之上,絕美的面容沉靜,雙手覆在琴弦上,白髮捲著藍色的衣袂翩飛,美得如幻如仙,不過下一刻,或許他就是索命的魔仙了。
白離知道他傷得不輕,不由問了一句:「可還撐得住?」
樂容微微點頭,目光落在錦妖身上沉了沉,這才看向雲微,將手中的包袱拋過去:「這是她的包袱,我們一路從怪異活不救那裡出來,或許有些可以用的藥!」
雲微抬手接過,看了眼身後的白離,又看看樂容,眸子深沉了幾分,最後抱了錦妖離開站圈,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用。
「白公子!琴公子!這是我們雲宗內部的事情,還請二位不要參與,否則誤傷了二位,我等不好解釋!」雖然說的是客氣的話,不過那聲音怎麼都帶著輕視,顯然並不把白離和樂容看在眼裡,一個三大公子都不及的白閻羅,一個重傷了的公子琴,確實不足以讓他們畏懼。
白離冷笑,手中的劍微微轉動,俊美的容顏邪魅卻透著幾分魔氣:「你們要殺白某的女人,白某如何能作勢不管?二位不用擔心,白某就算殺了你們,也不怕不好對雲宗解釋!」
「好大的口氣!」一人嗤笑,然後轉頭看向樂容:「莫非琴公子也要說那是你的女人?」
樂容輕笑:「在下倒是想呢,可惜她似乎還沒有答應!」
聞言那人更是不屑了:「那你還是別管閒事的好,雲宗和太宗雖然明面上沒有爭鬥,但是暗地裡永遠是死敵,若是琴公子對我等出手了,那麼我們就算殺了你,恐怕太宗也找不到話說!」
樂容的手在琴弦上滑動,唇角的笑越發深了:「二位不如試試!」
白離瞥見樂容的笑,心中也跟著顫了一下,天下人都知道琴公子溫潤玉如,笑若春風,氣比幽蘭,可是卻不知,他越是笑得惑人的時候便越危險,因為這代表著他動怒了,而且,怒則見血,樂容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大戰無數,高手也並非沒有遇到,惹怒他的時候,他比郁卿顏和雲微也不差的,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白離明白,今日這兩人,算是觸到他的逆鱗了,這一戰,他倒是有些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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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沒更,抱歉!明天一定努力萬更,群麼麼!四大男主很快齊聚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