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白離VS雲微 文 / 我非主角
月兒隱去,天色漸曉,太陽從天邊升起,散發出的光芒照得整個天空如火燒一般,那靠得最近的雲如魚鱗一般鋪展開,被太陽鍍上了一層金光,耀眼奪目!
日出的美永遠都是那麼壯觀、華麗,讓人震撼;錦妖是從來不看日出的人,卻不想一夜的打坐睜眼就看見了這壯觀的一幕,絢爛的美,讓人移不開眼。
轉頭看向旁邊的人,白離靜靜的躺在那裡,昨晚到現在依舊保持著一個姿勢,動都沒動一下,她現在無計可施,唯一的辦法就是等他醒來。目光落在他的臉上,陽光照在上面,為他的臉也鍍了一層光霞,白皙炫目,如同安睡一般,錦妖歎口氣,但願他真的只是睡一覺而已。
收回目光錦妖站起身,盤了一夜的腿也不見麻,反而終身清爽通泰,她知道這是她身體裡有了內力的原因;郁卿顏沒有教她功法,只是讓她自己掌握,她便憑著自己的意識去學著調動,嘗試幾次之後發現真的可以,於是便一直讓她運轉週身,然後再將它們集於丹田,用最大的意志去壓縮它,然後等到自己受不了之後再猛的放開,如此幾次,她竟然感覺它似乎有所增長,於是這一晚都在重複這件事情,現在看來,成效還不錯。
昨晚沒有吃東西,又折騰了那麼久,錦妖終於感到肚子餓了,而且是很餓,旁邊沒有吃的,身後的林子她可不敢進去,至於眼前的湖泊……她倒是想去,但是她的傷口實在是不能沾水了,她可不想廢掉一條手臂。
「可是肚子好餓!」錦妖一手摁著肚子躺下,她感覺自己快要餓扁了,剛剛打坐沒有感覺,現在反應過來,當真是餓極了!她不是個虐待自己的人,以往做事的時候她都習慣在身上帶幾顆糖,必要的時候可以填填肚子補充體力,可是來到這裡之後她一直過著安逸的生活,加上也沒那麼便攜的糖果,所以就什麼都沒有備,加上最後還是以那樣的方式來了這裡,就更加不可能了。
果然溫水煮青蛙必死!奢華的生活也是把刀啊!
錦妖望天,她想過許多種死法,但是可不想餓死啊!
似乎是聽到了錦妖內心的話,不遠處的樹林突然有了動靜,錦妖咂嘴,期盼著能有一個兔子啥的迸出來給她填填肚子;手中那好匕首眼巴巴的看著那方,然後,終於有東西從那裡出來,再然後,錦妖瞪大眼不可置信的喚道:「雲微?」
雲微一身灰衣微微有些凌亂,手中握著一把劍,劍上還可看見艷紅的血滴落,他一手負在身後,原本冷清冰寒的表情卻在看見錦妖的時候一鬆,兩日的擔憂,心中那塊石頭終於落地了,臉上綻開一個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笑容,他的聲音依舊清亮,可是卻多了幾分柔意和說不出的繾綣欣慰:「公主!」
錦妖一直看著他,當他笑的時候,她著實的被驚艷住了,彷彿一朵蓮花瞬間開放,一片片花瓣張開,美不勝收,雲微怕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個笑有多讓人驚艷吧!
錦妖的驚艷還沒褪去,下一刻她就被雲微攬入了懷中,他的力道不輕不重,卻也能讓她知道他的擔心,他擔心她?鼻尖是他特有的清香,雖然染了一點血腥味,但是卻依舊那麼好聞。
「雲微!你……」
「我來晚了!」
帶著自責的歎息,錦妖突然感覺有什麼流入了心底,準備出口的話一下子沒了聲音,仍由他靜靜的擁著。
許久,雲微才放開錦妖,目光落在她的肩頭,抬手就去掀她的衣服;錦妖動了動眼眸,沒有阻止!
昨夜用力過度出了不少血,此刻衣服和肉已經黏在了一起,碰一下都痛!
瞥見錦妖微微動了一下的眉頭,雲微扶著她坐下,單膝半跪在她面前,無比認真的垂頭幫她將那衣服一點點剝開。
錦妖看著他面無表情卻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知為何又將畫面與歐陽為她上藥的時候重疊,那個高傲的男子,為她上藥的時候也是這般神情,也曾屈尊降貴單膝跪在她的面前,只為讓她舒服一點。
雲微終於將那衣服剝開,原本白皙的肩頭,此刻一片血肉模糊,找準了傷口,從袖中拿出一個瓷瓶,拔開塞子將裡面的藥粉倒上去:「這是金瘡藥,只能暫時用著,等出去了再找太醫好好看看!」
雲微說完收起瓶子,抬頭就對上錦妖凝視他的雙眸,漂亮的琉璃眸飄渺出神,明明是看著他,卻又像穿透他看向了另一處。
「公主?」雲微輕喚。
錦妖回神,看了看肩頭上了藥的傷口,將衣服攏了一下:「你怎麼進來的?」
雲微在她身旁坐下,明明隨意的動作,被他做出來卻依舊優:「這九玄陣還攔不住我!」
錦妖這才想起雲微好像很精通陣法,能進來也不意外,轉而指著旁邊的白離道:「你幫他看看,他身上的傷我檢查了一遍,都是不重,不至於讓他如此昏迷不醒,莫非是中毒了?」
雲微也看向白離,遲疑了一下才伸手為他把脈,眉頭微微動了一下,隨後恢復平靜:「這九玄陣建在一條靈脈之上,匯聚了無數天地靈氣,這裡的一花一草都被靈氣蘊養,他大概是吃了什麼靈氣養成的珍貴東西,導致他的內力動盪,他的身體因為承受不了所以才暈厥,等他自己醒來就行了!」
錦妖聞言送了口氣:「這樣就好!」
雲微看了看她,又將目光轉向地上的白離,他倒是沒想到白離也在這九玄陣當中,有些慶幸她不是一個人,有白離在,她多了一層保障,少些危險;可是心中也有些沉悶,為何這個人是白離呢?
他與白離算不得仇人,但是也絕不能成為朋友;十年前他掉入九玄陣,白葛掌門和師父一起進入這裡尋他,
白葛掌門因此受了重傷,武功去了大半,但是不至於死,只需好好養些日子就好;可是這個消息落入了那心懷不軌之人的耳中,便趁著白葛掌門受傷的時候偷襲他,白葛掌門傷上加傷,雖然最後從那叛徒的手中活了下來,可是卻沒到半月就去了。
這件事看似與他沒有直接的關係,可是白葛掌門如果不去救他也就不會重傷,也就沒有後來的事情,算起來也有他的原因;白離雖然沒有把這些仇恨歸在他身上,但是對他還是有怨的,所以處處跟他作對。
月錦陌纏他的時候,白離進入了公主府,出計謀讓月錦陌逼他娶她;而且偏偏讓她把婚期定在千日醉發作的那一個晚上,讓他新婚之夜死了新娘,可是他沒想到月錦陌最後沒死,還好好的『活』了過來。
如今三個多月過去,他依舊跟他作對,不過卻換了一種方式,將目標對準了她,甚至跟他一樣動了情。
他曾經對白離沒有什麼感覺,對月錦陌跟他之間的事情毫不在乎,可是現在不同,她是他承認了的妻子,想到他擁過她、吻過她,心中就覺得難受,非常的不喜。
錦妖哪兒知道雲微的心裡想寫什麼啊,她此刻肚子餓得什麼心思都沒有,剛剛看見雲微因為驚訝所以忘了,但是現在又平靜下來,肚子自然就餓了。
雲微看著她摀住肚子的手,立刻就知道她是餓了,站起身然後轉身往後面走去!
「哎!」錦妖見他走向樹林,立刻喚住他:「你去幹嘛?」
雲微轉身:「只是去找點吃的,有些餓了!」
聽他說出那兩個字,錦妖覺得更餓,但是她想到那後面詭異的陣法,想到因為找東西躺著這裡的白離,道:「不要去,忍一下就好!」
雲微走回兩步,抬手覆上她的頭輕輕摸了一下:「這陣法攔不住我,我也不會亂吃東西,放心吧!」
「可是那後面是腐朽的枯樹林,沒有吃的!」
「這裡是陣法,並非每次踏進去都是同一個地方,除了這鏡心湖,每一個陣法都在不斷變幻,不同的時刻進入的地方也是不同的!」說完輕輕拍拍她的頭,然後邁步朝來時的路走去,很快消失了身影。
錦妖抬手摸摸自己的頭,她怎麼感覺他是在把她當小孩子安慰?而且,今日的他是不是溫柔得過分了一點?
「不過對你好了一點,你就又眼巴巴的看著人家,真是出息?」身後突然想起一聲嗤笑,錦妖轉頭就看見本來躺在那裡挺屍的白離醒了,一臉欠扁的嘲諷之意。
錦妖沒好氣的甩他一個白眼,反擊道:「挺屍那麼久,我還以為你真的死了呢,正好把你丟進去餵烏鴉!」
「烏鴉?」白離皺眉,臉色微變:「你進了陣法?」
錦妖鄙視他一眼:「不然呢?你以為你飛出來的啊?要不是我,你早被烏鴉吃得只剩骨頭渣了!」
白離面色凝重,溫怒道:「誰讓你進去的?那是枯鴉林,裡面住著最凶殘的血鴉一族,它們不止吃死物,還攻擊活人,會生生把一個活人吃掉的!」
「你以為我想進去啊?還不是察覺到你有危險我才不得不進去的!」
白離聞言臉色鬆了一下,抬手將她抱過來:「傻女人!下一次可不能再冒險了,若是進去了出不來,我們兩人都得死在裡面!」
錦妖知他是擔心自己,也不跟他計較,轉而問道:「這陣法裡的生物可以帶出去麼?」
「大多數的都可以,但是每個陣法的守護生靈不可以,九玄陣由幾十個陣法構成,每一個陣法裡有一種守護物種,它們一旦離開,陣法就會動盪,除非有人破了這陣法,或者是改變這個陣法,不然它們永遠都離不開!」
「哦!」聞言錦妖也沒有多問,她也不是十分執著想要帶走那隻小烏鴉,只是覺得昨晚它的舉動觸動了她,讓她有了這個念頭而已。
白離起身,一把抓起錦妖的手:「走!」
「去哪兒?」錦妖猝不及防被他扯過去,好在她及時撐住了他的胸膛,這才避免撞到他的心口。
「當然是出去!」
「你剛剛才醒來就走麼?不用再休息一下?」
白離低頭看著她,冷嘲道:「你是想我休息呢?還是想等他回來?也對,反正他也可以帶你出去,現在用不著我了!」
「你吃錯藥了吧?」錦妖白他一眼:「哪根筋搭錯了?」
白離定定的看著她,確定她的臉上沒有一絲心虛之後,心中才安定下來,他剛剛說的話他根本想都沒想就說出來了,他也不知道為何會說那樣的話,反正就是在知道雲微為了她再次來到九玄陣他就忍不住脫口而出。
九玄陣之於雲微是怎樣的存在,她不知道,可是他卻清楚,恐怕是他今生都不願回憶起的噩夢,可是他卻為她來了,這說明雲微已經開始在乎她,而且怕已經是很深的在乎,他是她的駙馬,她是他的妻子,他們是堂堂正正的夫妻,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了,那他呢?
他現在還沒想到要跟錦妖成親或者把她據為己有,只是單純的不喜歡這件事情而已,內心的嫉妒,怕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
確定錦妖對雲微沒有癡迷,白離的心中的陰鬱散去不少,低頭在她額頭落下一吻:「走吧!我帶你出去!」
「你不是還要找東西麼?」
「已經找到了!」
「那等一下吧,他畢竟是來救我的,等著他一
起走!」錦妖站定道。
白離看著她:「他能進得來,難道還出不去麼?若你非要等,就去入口等!」
錦妖狐疑的看了眼白離:「白離!我怎麼覺得從你醒來之後說話就怪怪的?」
白離眼眸一閃:「什麼怪?分明是你心虛了,所以胡思亂想!」
「我心虛?」錦妖無語,這賊喊捉賊就是這樣:「罷了罷了!出去等,不然指不定定下還被你說成什麼樣呢?」
白離攬住她,心底歎口氣,說不清是失落還是開心!
兩人走去了另外一個方向進入那片林子,不同於昨夜錦妖進去的枯鴉林,這裡真的是一片綠油油的樹林,陽光照耀下,野花開放,蝶兒飛舞,看起來一片祥和,可惜她也清楚,在這陣法之中,沒有真正的祥和。
「嘶嘶嘶!」
屬於冷血動物特有的聲音密密的傳來,錦妖頓時感覺全身酥麻,光聽那聲音就知道這數量得有多龐大,她想轉頭去看,可惜白離一把將她的頭摁在他的懷中:「別動,跟著我就好!」
錦妖靠在他的肩頭,莫名的有種安心的感覺,她相信他,所以當真沒在抬頭,正好她也不想看見那麼多的蛇。
一路走了好一會兒白離才放開她:「現在抬起頭吧!」
錦妖從他懷中抬頭看去,眼前已經不是那片綠油油的樹林,反而變成了怪石嶙峋的山澗,河水清澈,四周安靜,一眼看去,貌似沒什麼危險:「這也是陣法之中?」
「是!這是最近的一條路,只要走出這條河,大概就能出去了!」
錦妖點點頭沒有再問,握住他的手跟著她走。
而那方,當雲微拿著一袋果子出來的時候便看見這裡已經沒人了,顯然他們已經離開了,握住袋子的手收緊,那雙不染纖塵的眸子閃過怒意,錦妖不可能帶著白離走,那麼就是白離醒來,把錦妖帶走了。
雲微看著前方平靜的鏡心湖,眸子一動不動,許久,當湖面的風吹得他的衣袂翻飛,他終於做了一個決定,抽出腰間的軟劍劈下一塊石頭,用內力將羅盤的紋路雕刻在上面,然後咬破手指用血在上面畫一個陣紋圖,畫好之後將石刻羅盤用內力震到鏡心湖的中間然後緩緩沉下去。
「轉!」
就在雲微吐出那個字的同時,錦妖和白離所在的地方突然震動起來,山石滾動,河水顛倒,錦妖努力穩住身子,可是最終還是沒能扛住這股力道倒了下去,白離也倒向了另一邊,兩人的身子同時消失在了原地,片刻之後這片天地恢復了平靜,彷彿剛剛那一切不過是幻覺。
「該死!」白離握劍站在一群狼面前,此刻恨不得去把雲微砍了,他居然敢篡改這裡的陣法,雖然只是一瞬間,可是他成功了,他果然低估了雲微的實力。
白離一邊恨雲微,一邊擔心錦妖,不過很快他就不敢分心了,眼前這群對他虎視眈眈想要吃他血肉的狼可容不得他三心二意!
錦妖只覺得眼前一黑,等她再次睜眼,她猛然發現自己居然來到了昨夜的枯鴉林,現在太陽當空,她可有清楚的看到這裡的一切,全部乾枯的樹枝,曬得發白的骨頭,還有那枝頭上密密的烏鴉!
「嘎嘎嘎嘎!」一群烏鴉叫起來,錦妖額頭劃過黑線,明明就快要出去了,卻在最後又回到了這裡,而且還悲催的落了單,當真是倒霉透了。
錦妖知道自己走不出去,乾脆找了一個地兒坐下,白離說這裡是血鴉一族的天地,她現在看見的都是烏黑的烏鴉,所以她應該在安全的地方,但是她也不敢亂走,萬一真的傻傻的走到了那血鴉的巢穴,那就衰了!
錦妖剛剛坐下沒多久她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讓她驚喜,居然還有人,莫非是白離?起身往聲音的方向看去,卻看到一身灰衣的雲微正走來,他的手中提著一個袋子,正目不斜視的往前走。
「雲微!」錦妖驚喜的奔過去,心中大呼,天不亡我啊!
雲微看見錦妖似乎也有些『意外』,抬手將手中的袋子遞過去:「給!」
錦妖也不客氣,接過打開,裡面是十幾顆圓圓紅紅的桃子,看上去就好誘人,錦妖拿出來擦兩擦就啃掉,她當真是餓極了!
「嘰!」就在錦妖啃完兩個繼續啃第三個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落入她的耳朵,接著一隻暗紅色肉呼呼的小鳥兒飛到了錦妖的面前,毫不怕生的落在她的手上,一雙淡金色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它的頭頂有一片金色的小羽毛,與那雙眼睛相應,很是好看,似乎怕她不認識它,飛身落到她的耳邊,用自己的小腦袋在她的耳垂上蹭啊蹭。
錦妖終於笑開了:「我知道是你!」
「嘰嘰!」它歡快的揮動了兩下翅膀,然後又落在她的手上,用同樣暗紅的小嘴啄了一下她手中的桃子。
錦妖將手心攤開:「要嘗嘗麼?」
它揮動了兩下翅膀,然後毫不客氣的一口一口快速的啄下去,很快一個桃子就被它啄去了一半,它歪著頭看了一眼錦妖,停了口飛到她的肩頭,似乎沒有離開的打算。
雲微靜靜的看著這一幕,抬手握住錦妖的手:「走吧!」
錦妖看著他握住她的手,沒有拒絕,他的手掌握著很舒服,微涼如玉的觸感,修長的五指將她的手包裹,有種安心的感覺。
「嘰嘰!」小血鴉一直在她周圍徘徊,肉呼呼的身子加上那一雙眼睛,可愛得讓人愛不釋手,誰能想到這是那殘暴嗜血的血鴉呢?
bsp;走了不遠,雲微停下步子,看了眼小血鴉,然後抬起一隻手,手心有幾滴血:「想出去麼?」
小血鴉見此那雙小金眼頓時放光,飛撲著過去落在他的手心,低頭去啄他手中的血。
「你能帶它出去?」錦妖有些驚訝問道:「可是白離說這裡的守護生靈是不能帶走的!」
「守護靈確實不能離開,但是它不過是守護靈的孩子,沒有那麼強的約束,帶它離開還是可以的!」雲微輕聲道。
「嘰嘰!」小血鴉喝完那幾滴血歡快的圍著雲微轉了一圈,然後又羅砸錦妖的肩頭,翅膀不斷煽動,可見它有多開心。
雲微握住她的手改成攬住她的腰:「走吧!」
錦妖的身子因為他的動作僵了一下,明明已經把話說得那麼決絕了,可是最後還是這種曖昧不清的狀態,讓她都有種無力感。
想要掙脫他的手,可惜雲微沒有給她機會,直接攬住她往前走了幾步,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場景立刻變了,而錦妖猛的發現自己的姿勢也變了,不是站著也不是被他攬著,居然是被他打橫抱在懷中!
「嘰嘰!」小血鴉看見新鮮的環境興奮得到處飛舞,而這方兩人卻陷入了一瞬間的死寂。
「放我下來!」錦妖低聲歎道。
雲微不但沒放,反而收緊了不少,沒有看她,目光深邃認真的看著前方:「想要出去就別動!」
話落抬步往前走,一點不給錦妖拒絕的機會。
錦妖本想掙扎,但是在發現雲微的步子是在按照眸中規律前行之後她放棄了,抱著就抱著吧,反正不會少一塊肉的。
錦妖發現眼前的景色隨著雲微的步子不斷變幻,一會兒是沙漠,一會兒是草原,一會兒是黑漆漆的洞穴,眨眼之間就過去,雲微的步子彷彿縮地成寸,一邁千里,錦妖不得不感歎這陣法的神奇,同時也覺得雲微確實厲害,天下第一公子的名號可不是誰都當得起的。
終於,在錦妖眼睛花得快要暈過去的時候雲微停下了步子,他們的前方是一處山林,他們所站的地方是一個斜草坡,雲微將錦妖放下:「小心些!」
錦妖扶著他的身子站穩,目光突然撇到一塊石碑,猛的定睛一看,上面雕刻著三個大字:閻羅殿!
「我們出來了?」
「嘰嘰!」小血鴉也跟著湊熱鬧。
雲微點點頭!
「可是白離還在裡面!」
雲微臉色微沉,但是還是道:「這九玄陣乃是白家先祖所創,困得住所有人,但是困不住他,他若想出來,隨時都可以!」
錦妖微微擰眉,還是有些擔心,但是卻也沒有再問,畢竟白離也告訴過她他可以出來,她一竅不通,他卻懂得很多,輪不到她為他操心!抬眸看了眼雲微,勾起一個淺笑,隨即轉身:「回去了!」
她錦妖雖然沒有愛過,但是卻並非不懂情愛,白離和雲微的反應她看在眼裡,白離不想她見雲微,甚至說出那樣的話,不過是因為吃醋,或許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那麼多;而雲微同樣不喜歡白離,剛剛那陣法突變,雖然她不懂,但是不代表她真的一點都察覺不到;她剛剛出現在那裡不久雲微就來了,甚至沒有問一句為什麼,這世上如何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她不排斥有人喜歡她,至於他們爭風吃醋這些,那是他們男人間的事,只要不傷性命就與她無關。
雲微被她那個笑看得莫名的有一絲不自在,等她走了幾步才跟上去,步履微微有些漂浮,但是還算清醒,希望能堅持到公主府。
而此刻白離看著一堆的狼屍,心中把雲微恨得牙癢癢,若不是昨日他找到了剛剛成熟的靈果提升了一下內力,此刻他怕真的成這些狼的食物了!
坐了一會兒起身,拿著劍往東邊走去,錦妖應該已經被安全帶出去了,他也該去辦他的正事了!
雲微的馬就在前方不遠,錦妖坐在前,雲微在後,兩人共乘一騎,雲微的手從身後攬住錦妖抓住韁繩,策馬回去。雲微篡改陣法動了元氣,加上以往的舊傷未癒,身子已經虛耗至極,他以為勉強撐得住,可惜他的身體卻不允許,還沒走到一般的路程他就覺得眼前一片模糊,手腳無力,最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若非錦妖察覺不對拉住了他的手,他怕是就得直接掉了下去。
「公主!」水蘇安排好了事情不放心趕來就看見他們,著急的上來:「公子可是受傷了?」
「外面看起來沒有,先回去再說!」
「好!」水蘇趕的是馬車,抬手接住雲微:「公主也進馬車歇息一下吧!」
「不必了!走吧!」錦妖單手策馬先行,水蘇看了眼暈倒的自家公子,又看了眼依舊冷漠的錦妖,心中不免多了一絲怨氣,公子拚命都去就公主,可是最後公主卻一點感激都沒有,他都替公子不值。
「嘰嘰!」飛出去逛了一圈的小血鴉飛了回來落在錦妖肩頭,似乎是有些累了,便安安靜靜的蹲在那裡。
「公主!」水蘇駕了馬車上來與錦妖並肩前行:「天下人都說九玄陣極天下凶險與一地,公主進去可遇到危險?」
錦妖想了想道:「也許足夠幸運,算不得危險!」
水蘇的聲音沉了些:「那公主可知道我家公子十年前就已經進過九玄陣了?」
錦妖看著前方沉吟了一下:「你有話就直說吧!」
水
蘇心中有怨氣,也不客氣:「公子十一歲的時候跟隨天師去過一次閻羅殿總壇,卻因為意外掉進了九玄陣,在裡面待了三天三夜,天師和曾經的白掌門進去尋他,足足找了十七個陣法,有的陣法他們進去的時候全是血腥滿地,到處都是廝殺的痕跡,等他們找到公子的時候,公子在最北的極地冰雪陣法之中,整個人被凍成了冰雕,而當時他的身上沒有一塊好肉,全是野獸的牙齒和利爪留下的傷害,多數都深可見骨,沒人知道他在裡面到底經歷了多樣慘烈的廝殺,可是看那身體的痕跡,就足以讓人震驚!」
「那一次公子的魂魄已經游離,天師用符咒將他靈魂鳳印,用了半年的時間,耗費了無數的藥材才將他的身體養回來,一年之後公子終於醒來,可是卻落下了嚴重的隱疾,每年至少都要發一次,嚴重的時候可以撕心裂肺的痛上三天三夜,足足昏迷半月才醒來!」
「對於公子來說,九玄陣就是他的噩夢,若是可以,他一輩子都不願意再踏足那裡,可是……」
「從前日公子知道你失蹤落入九玄陣開始,公子就一個人在公主府發呆,昨晚瘋了一般衝出來,小的攔都攔不住,小的求他,可是他說公主是他的妻子,他是你的丈夫,就算死在裡面,他也必須去!」
「公主!小的知道曾經公子冷漠傷了您的心,但是公子現在已經明白自己的感情,已經盡力的彌補,你就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麼?他晝夜不眠的去救你,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感覺麼?」
錦妖聽得出水蘇在責怪她,可是她已經沒心思去計較了,她從未想過九玄陣之於雲微居然是這樣的存在,而他那句話,更是讓她沉默,她一直想著脫身,如今,卻越發的脫不了身,明明說好了沒有關係,可是她現在卻是欠下了。
「你說……他昨天晚上就來了?」
「戌時出的門!」想讓錦妖愧疚深一點,水蘇又加了一句:「他昨天一天只吃了幾口飯,一直空著肚子!」
錦妖頓時沉默了,她是今天早上才看見雲微的,當時他衣袂凌亂,手中的軟劍還滴著血,也就是說,很可能他昨晚進入陣法之後就開始找她,因為不確定她在哪裡,所以一個一個陣法去找,直到早上才來到鏡心湖;這個意識讓錦妖的心再也不能那麼平靜。
老國丈知道雲微去了九玄陣,這才得知錦妖被丟進了九玄陣,以防萬一他想派人去守著,可是最後還是撤了,若是雲微有本事從那裡出來,他選擇這個時候動手,說不定雲微真的會封了喬家的靈泉,他賭不起。
他不出手不代表別人不出手,可是一路上水蘇安排了許多人,芸香也安排了人,愣是沒人靠近他們。
「公主!您可回來了!」圓圓看見錦妖頓時哭得眼淚汪汪的,生怕錦妖身上有傷她碰倒,所以才硬是忍著站在一步之外。
「公主!」芸香也是抹淚:「奴婢已經備好了熱水衣服,公主先熟悉一下,換身衣服吧!」
「嗯!」錦妖點點頭,抬手指了指已經在肩上睡著的小血鴉:「給它找個地方,不要籠子,弄些果子和肉給它吃!」
「奴婢明白!」
錦妖進了浴室,將身子泡在暖暖的水中,頭靠在浴桶之外,閉上眼睛,腦海中全是水蘇剛剛說的話。
「在裡面待了三天三夜……他們進去的時候全是血腥滿地,到處都是廝殺的痕跡……野獸的牙齒和利爪留下的傷害,多數都深可見骨……」
「對於公子來說,九玄陣就是他的噩夢,若是可以,他一輩子都不願意再踏足那裡。」
「可是他說公主是他的妻子,他是你的丈夫,就算死在裡面,他也必須去!」
「公子現在已經明白自己的感情,已經盡力的彌補,你就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麼?他晝夜不眠的去救你,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感覺麼?」
錦妖睜開眼,輕歎:「我心非石,如何能沒有感覺?可是這不是愛,若終究注定傷人,為何還要給別人希望?」
「公主!您還是快起來吧,奴婢先給您的傷口上點藥!」芸香進來喚道。
錦妖從思緒中回神,一言不發的起身穿了衣服出來躺下讓芸香給她上藥。
「公主!皇上將太后放了出來,後宮的妃子也放了,本來踏月騎攔住的,可是老國丈一等在金鑾殿求了聖旨,帶著禁衛軍闖了進去,奴婢不想踏月騎折損,所以傳公主的令讓他們放了人!」芸香給錦妖一邊上藥一邊道。
錦妖點點頭,算是知道了;她失蹤兩日,老國丈自然不會沒有動作,她能審時度勢,自然沒錯。
「老國丈步步緊逼,皇上這幾日在朝中舉步維艱,曾經派人來公主府許多次,駙馬爺沒有見,公主也沒有出現,他現在孤立無援,似乎有倒戈的跡象!還有那個寧柔和喬大少爺,奴婢怕老國丈如同放皇后一般再來一次,便讓人將他們轉來了公主府暗牢,紅劍和白芍守在那裡!」
「嗯!你做的很好!」錦妖給予肯定,不過她現在心思不在這上面:「雲微如何了?」
「剛剛太醫查看過了,只是傷了元氣,怕是要養好一陣子了!」
「那就讓他好好養著吧!」
「公主!容奴婢說句不該說的,駙馬爺對公主確實很好,這兩日駙馬爺的擔心奴婢都看在眼裡,以往駙馬爺是雲端上的人,從來沒把誰放在眼裡,但是如今對公主是真的上心了,那日得知公主可能失蹤,他立刻調集禁衛軍整個皇城尋找,當聽說發現閻羅殿的屍體,奴婢看著他臉色沒有多少變化,但是那身上的氣息冷得嚇人,可見他也嚇得不輕!公主就原諒駙馬以前的事情把吧,這樣的男子世間難求,公主要好好
把握才是!」
錦妖無語的看她一眼:「若不是知道你是什麼人,本宮都懷疑你是水蘇派來的說客了!」
芸香嗔笑:「公主就知道打趣奴婢,奴婢實話實說而已!」
「對了!公主可還記得牡丹?」
錦妖臉色一沉:「她在哪兒?」
「駙馬爺的人把她抓了起來,現在關著呢,就等公主處置!」
錦妖磕上眼眸:「暫且讓她多活幾日,等本宮有心情了再理她!」
「奴婢明白!想必公主這兩日沒有吃好,奴婢備了膳食,公主吃些再睡吧!」
錦妖摸摸肚子,明明幾個小時以前還很餓,可是現在卻沒了感覺,也沒了食慾:「算了!遲點再吃!」
「公主可是不舒服,要找太醫來看看麼?」
「不必!你下去吧!」
芸香擔心的看了看錦妖,見她神色疲憊,這才退了出去。
錦妖雖然疲憊,可是卻睡不著,腦海中一團亂,果然前世沒有涉及情愛是對的,現在心口一團亂麻,難受死了!
「歐陽!雲微……雲微……」
------題外話------
久違的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