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取得菩提果,參加宮宴 文 / 一念傾歌
燕臣直到秦歌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這才對著墨雲道:「走吧。」
墨雲聞言渾身一震,急忙應道:「好。」他說著對隱在暗處的暗衛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去通知崖頂的墨玉,隨即他直接跳上馬車,揚起長鞭,駕著馬車揚長而去。
正在守在崖頂的墨玉,看著朝他飛來的暗衛,眉宇一凝,冷聲道:「可是有事?」
暗衛的眼中滿含激動,他朝著墨玉行了一禮,急忙道:「主子回來了,雲侍衛讓您趕快回府。」
墨玉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不敢置信的看著暗衛,激動的說道:「你……你說主子回來了?」他的聲音裡滿是顫音,他雙目直直的看著暗衛,生怕自己是出現了幻音。
暗衛此刻也是激動不已,別說墨玉覺得自己出現了幻音,就連親眼所見的他都怕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可是理智告訴他,他沒有出現幻覺,亦沒有看錯,燕臣是真的回來了,想著他看著墨玉,激動的說道:「是真的,主子真的回來了。」
暗衛話音一落,墨玉一直提到嗓子眼得心終於落了下來,隨之而來的就是濃濃的狂喜,暗衛見墨玉這般,正想開口提醒他,墨雲叫他回府,可他話還沒說,剛剛還在他面前的墨玉,一瞬間就消失在了原地,暗衛一愣,回首看了眼已經朝著山下飛去的墨玉,他歎息一聲,認命的跟了上去。
墨瑤一路吃力的跟著秦歌,雖然心有疑惑,但奈何自己追不上她,想問也無處可問,只得認命的跟著她。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直到靈山的山腳下,秦歌才停下了腳步。
墨瑤見她停下,急忙加緊了速度,猛地衝向她身邊,她氣喘吁吁的看了眼秦歌,又看了眼那一眼望不到邊的階梯,疑惑的問道:「小姐,你來這裡做什麼?」
秦歌聞言眸子微閃,看著環繞與半空之中,層層疊疊的雲梯,黑眸深邃如海,良久,沉聲說道:「來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語落,就直接踏上了第一層階梯,沒有像剛剛那般的速度,她不緩不慢的一步步走著,曾經墨瑤告訴過她關於這裡的傳說,無論真假,她都要試上一試,將她的心意,傳達於這座山巒之中。
墨瑤看著秦歌的背影,眸光閃過一抹欣喜,她還以為有什麼事呢,原來小姐這是來求姻緣來了,也難怪她說要來辦一件很重要的事,這的確很重要,比什麼都重要。
她還不知道燕臣的傷勢,所以見秦歌來靈山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那個傳說,想著,她急忙跟上了秦歌的腳步,速度顯然比剛剛歡快了許多。
秦歌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每走一步,就會默念一遍燕臣的名字,直到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在心中默念他的名字,山頂的風光才逐漸出現在眼前。
看著眼前瀰漫在雲霧中那棵粗壯的榕樹,她眸光微微一凝,疾步走了過去。
秦歌仰首看著那繁茂的枝葉上隨風飄揚的幾根紅繩,她眸光微微暗了暗,如果她猜想的不錯的話,菩提果大概就在這顆樹上,當初雲隱該是用它來頂替了紅繩,以此來許願。
想著,秦歌撕破了她衣裙的衣角,身子一起將布條掛在了枝條上,期間她的神色一直很柔和,仿若就如同燕臣就站在她身邊一樣。
掛好了布條,她這才緩緩飄落到地面,秦歌仰首,視線不斷的在榕樹上徘徊,卻什麼也沒找到,她凝眉,忽的想起墨瑤當初和她說過的話,她所在的位置是女子通往的入口,對面才是男子的入口,想著她快步朝著對面走去。
秦歌剛走到榕樹的另一面,就被刻在樹身的幾個字吸引了目光。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落款燕臣,秦歌不由得呼吸一緊,這句話不時的在她腦海中徘徊,良久,她揚唇一笑,輕歎一聲:「這魂淡原來也有浪漫的一面。」
她語落,幾步走上前,素手輕輕的覆上那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上,目光中儘是柔和。
原來一向不信這些東西的燕臣,也有為了她走上來的一天,只是……他的表達方式還是……那麼與眾不同啊。
一直跟在秦歌身後的墨瑤,見她走到了對面,也急急跟了上去,當看到那幾個字的時候,墨瑤也是震驚的睜大了眼,主子什麼時候來過這裡?她竟然都不知道?
秦歌感受到墨瑤的靠近,這才回過神來,她側目看了眼同樣驚訝的墨瑤,眉宇微微揚了揚,看來她也是不知道了。
墨瑤見秦歌看到,這才收回了視線,轉而看向秦歌,笑意瑩瑩的說道:「小姐,你準備什麼時候和主子成親啊?」
秦歌聞言微微一笑道:「應該不久了把。」
墨瑤登時一愣,她本意絕對僅僅只是調侃秦歌,因為之前她根本就沒有要嫁給燕臣的意思,即使現在他們的關係更近了一步,她也沒想過秦歌會這麼輕易就答應嫁給燕臣,想著她不由得張大了嘴,激動的看著秦歌道:「小姐……你你……」
秦歌也知道她的震驚,嘴角緩緩噙上一抹笑意,睨了她一眼道:「怎麼?你覺得不妥嗎?」
墨瑤聞言急忙搖頭道:「不會不會,怎麼會不妥呢。」她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裡會覺得不妥,若小姐因為她突然改變了主意,主子不殺了她才怪,墨瑤越想心中越是著急,恨不得將心掏出來給秦歌看看,以表決心。
秦歌看著墨瑤一副急切的模樣,輕笑一聲道:「逗你呢。」
墨瑤聽了秦歌的話,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但緊接著她就不滿的看了秦歌一眼,撇了撇嘴道:「小姐,你以後可不要在這麼嚇奴婢了。」她其實很不經嚇的,萬一
哪天嚇死了,或者瘋了,她上哪去找這麼體貼的婢女。
秦歌聞言笑著看了墨瑤一眼道:「那就看你表現了。」如果剛剛她沒看錯的話,她可是在調侃她,不過一些時日不見,這丫頭膽子見長啊。
墨瑤聽了秦歌的話,在看她眼中的笑意,如果還不明白自己是剛剛那句調侃惹到了她,那她就是傻子了,想著她急忙說道:「小姐放心,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秦歌聞言這才微微頷首,逐漸收回了放在她身上的視線,轉而看向枝葉繁茂的榕樹上。
墨瑤見秦歌收回了視線,知道她這是放過了自己,想著她不由得鬆了口氣,只是當看到秦歌好像在找什麼的時候,她微微一愣,忍不住出聲問道:「小姐,你在找什麼啊?」
秦歌聞言紅唇輕抿,沉聲回道:「菩提果。」
墨瑤聽後眉頭擰了擰,她並不知道菩提果是什麼,想開口問,可見秦歌一副認真的模樣,也不好在說什麼,只好安靜的退回了一旁守候著她。
秦歌視線所到之處都沒有菩提果的影子,她不由得蹙了蹙眉,不過並沒有覺得自己的猜測錯誤,心中反而更加肯定了菩提果就在這裡。
雲隱自己也是知道菩提果的重要性,以免別人拿去,一定會將它隱藏起來,想著,秦歌雙目緩緩閉上,自己一瞬間就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雖然眼睛看不到了,但她的感官反而擴大了好幾倍。
既然是眼睛看不到的,那就不如去感覺,也許能感覺到什麼也說不定,她想著逐漸將神識放大,緊緊的鎖住面前的榕樹。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風聲不時的在秦歌的耳邊呼嘯而過,除此之外在無他物,她忍不住蹙了蹙眉,也就這時,她突然感覺到榕樹得某一處隱隱有微弱的亮光傳來,她忍不住一喜,就是那裡。
想著,秦歌刷的睜開眼,視線緊緊的鎖在那一片綠色的枝葉上,她雙目微瞇,身子突然騰空而起,素手緩緩覆上一層光暈,朝著那片綠葉探去。
也許是她接受了雲隱傳承的原因,她的靈力帶著與他相近的氣息,所以甫一接觸那團看不見的光團時並沒有被彈開,反而有接受她的預兆,秦歌不由的一喜,縈繞在她手上的靈力一瞬間爆湧,變得更加濃郁起來,她透明的靈力與那團看不見的光團逐漸交織在一起,兩兩相溶,隱藏在光團之下的畫面逐漸變得清晰起來,一顆乳白色散發出淡淡光暈的果子赫然出現在秦歌的眼前。
她雙目忍不住覆上一層激動,是菩提果,真的是菩提果,她當即不再做他想,伸手將菩提果握在了手中,飛身回了地面。
她斂眉看了眼手中的菩提果,又仰首看了眼那片綠葉,眸光逐漸變得深邃,緊接著,她深深的朝著榕樹鞠了一躬,眼中滿滿的都是歉意。
前輩,今日取了菩提果也是因為別無他法,還請原諒!
她暗暗的想著,直到感受到縈繞在那片綠葉上的靈力消失殆盡,這才緩緩的站直了身子,最後深深的看了眼前的榕樹一眼,轉身對著墨瑤揮了揮手,朝著山下飛身而去。
墨瑤見狀急忙跟了上去,因為來的時候見墨瑤那麼吃力,所以這會子較之剛剛她的速度慢了不少,所以沒一會兒墨瑤就追了她。
「小姐,你剛剛拿的就是菩提果嗎?」墨瑤側目看著秦歌,眼中儘是驚異,剛剛她可是什麼都沒有看到啊,這世上難道還有隱身的異術不成,再加上剛剛在落日崖下,秦歌和燕臣是憑空出現的這一點上,墨瑤更加懷疑這個世界上是不是有隱身的異術。
秦歌看了墨瑤一眼,當即就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笑著說道:「不用想了,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隱身術。」這一切都只不過是陣法而已,不過如果讓人一個人憑空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這一點她還是做的到的,不過這和隱身術絕對不同,隱身術的話你可以想到哪裡就到哪裡,但陣法只能維持在某一個地界,出了陣法,就會暴露在別人的視線中。
墨瑤聞言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她還以為這個世界上是有隱身術呢,如果有的話,她說什麼也是要學的,這樣一來的話,如果她去當刺客,絕對是天下最厲害的暗殺者。
秦歌看著墨瑤眼中的失望也沒有說什麼,她看了眼前方,眉宇微微凝了凝道:「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帝都可有發生什麼事?」應該會有的,畢竟燕臣的存在不同於其他,一旦他消失的消息傳揚出去,不必想整個天下恐怕都會因此亂成一團。
不過,當時他們跳下落日崖應該沒有別人知道才對,但前提是李師師那個女人不會說,不過墨瑤他們能在落日崖山腳下等著他們這一點來看,想來這個消息早就傳揚了出去。
是的,她記起來了,這幾日她總是隱隱約約夢到什麼,雖然斷斷續續的,但她也從中猜了個差不多。
控魂咒,前世的時候她就聽過這個邪術,當時覺得沒什麼,畢竟會這種邪術的人,在二十一世紀早就絕種了,只是沒想到穿越到這裡竟然親身經歷了一回。
當日李師師在她耳邊說過的話,時不時的還會縈繞在耳邊,她早就覺得面對她時總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對於佔了她身體這一點,如果李師師沒有對她做下這種事,也許她還會對她心存歉意,更甚者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救她。
畢竟如果不是她貿然闖入,她也不會死,而她一直不能與李師師得那具身體凝合這一點,她想天底下除了她恐怕沒人再能助她。
但現在李師師不但對她施了控魂咒,還害的燕臣深受重傷,差點再也醒不過來,這一點,她絕對絕對是不能原諒李師師的。
想著那些日子燕臣一動不動
的躺在床榻上,好像永遠都醒不來的樣子,秦歌整個人都忍不住的在顫抖,她很怕,真的很怕,怕燕臣離她而去,那段時間她所感受到的恐懼,絕對是她這一生中最多最多的,多到幾乎將她淹沒,所以無疑,那段時間已經成了她一生中的夢魘,就像當初爸媽的死一樣,讓她永遠永遠都無法忘懷。
如果此事沒有牽扯到燕臣的話,她也許可以饒了李師師,但現在,顯然不!可!能!
想起李師師,秦歌的目光一瞬間變得冰冷刺骨,眼底掀起了滔天巨浪,大有風雨欲來之勢,不作死就不會死,既然她想找死,她不介意送她一程。
墨瑤也感受到了秦歌突變的氣勢,想來這些日子他們過的也不好,否則也不會這麼久都未傳一絲消息給他們。
想著墨瑤眼中閃過一抹痛楚,這些日子以來,她們所有人都快崩潰了,日日都在絕望和期待中度過,也就是如此矛盾的心情,才支撐他們等到了現在。
不過現在好了,小姐和主子都回來了,他們再也不用忍受這種壓抑的日子了。
想著,墨瑤眼中閃過一抹感激,感激上蒼讓他們平安歸來,儘管曾經的她從來都不信鬼神這一說。
待平復了心情後,墨瑤這才回答秦歌的問題,她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娓娓道來:「你和主子消失的第二天,整個帝都都傳遍了你們跳崖的消息,奴婢本來是不信的,可是因為一直找不到你們,所以……」
她說著目光微微暗了暗,繼而又道:「主子跳崖的消息一出,帝都裡那些個砸碎當然按耐不住了,紛紛出動逼迫皇上立太子,可不管大臣們如何施壓,皇上他都沒有鬆口,想來他也在等主子回來。」對於西陵風想立燕臣為太子的事情,他們早就心知肚明,只是也明白,以燕臣的性子萬萬不可能會同意坐上這個位置的,雖然他們也希望燕臣成為西涼的帝王,最好在一統天下,當然這也只是他們的希望而已,畢竟最後的決策權還是在燕臣那裡。
墨瑤說到大臣們趁著燕臣不在,使勁了渾身解數去逼迫西陵風立太子這一事上,忍不住的咬牙切齒了起來,當真是無恥啊,主子在的時候他們連個屁都不放一聲,這才消失多久,他們都開始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壓主子在帝都的勢力了,只是他們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那狗的德行,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想要打壓主子,純屬找死。
先不說主子手下的勢力,就單那些雄厚的財力就足以讓他們望而生退的了,試想一個動動手指幾乎能讓全天下經濟陷入危機的人,誰不得尊著敬著,他們倒好,還想將燕郡王府的人趕出帝都。
秦歌看了眼墨瑤咬牙切齒的模樣,不必想她也能猜出來那些大臣的手段,西陵風雖為君王,西涼的最高決策者,但有些事也不是他想做便能做的,而那些大臣無非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才會這般的有恃無恐。
想著,秦歌看著墨瑤蹙了蹙眉道:「然後呢?除了這些可還有什麼事?」
墨瑤聞言急忙道:「不止呢,前幾天三殿下回京了,還帶了南疆的和親公主,南疆來和親是因為他們打了敗仗,沒有辦法,可是西域也不知道抽了什麼風也送了個和親公主過來,聽說長的挺好看的,不過奴婢沒見過。」墨瑤說著撇了撇嘴,又道:「這還不算,其他兩國也派了使者來朝歌,今天剛到,晚上皇上會在宮中設宴,替他們接風洗塵。」
墨瑤說到這裡,眼裡滿滿的都是怒意,什麼和親公主,什麼使者,在她看來通通都沒有安好心,還不是藉故來查探消息,只是西域比較高招派了個公主過來,聽起來也好聽些,不過這個公主好像還不是什麼皇族出什麼,不過是皇后認下的一個義女罷了,就這樣一個女子,長的在好看又怎樣?還不就是個上不得檯面的棋子而已。
墨瑤想到的,秦歌自然也是想到了,這些人來增加國與國之間的友誼是假,探查消息才是真,只是他們恐怕他們要失望了,想著眸光微微一冷,側目看向墨瑤道:「你說今天設宴?」
「是啊。」墨瑤點了點頭,眼中儘是不滿,她嗤笑一聲又道:「換成我,別說替他們接風洗塵,不一刀在了這些狗雜碎就不錯了。」
秦歌聽了墨瑤的話,眉宇間忍不住染上一層笑意,不過轉瞬即逝,很快就化為一抹凝重。
殺不殺這些人,不是西陵風想不想的問題,而是不能殺,既然能被各國君王派出來探查消息,顯然地位不低,若是因為心中的怒意而殺了他們,不必想勢必會引起各國的戰爭,到時候四國聯手對付西涼,結果是什麼,不言而喻。
所以西陵風即使在惱怒,再不歡迎他們,還要裝出一副歡迎的模樣替他們接風洗塵,也許這就是作為帝王的悲哀,永遠不能為自己而活,一切都必須以國家的利益為重,不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能隨心所欲,所以才說人生有得有失,既然掌握了生殺大權,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她也知道西陵風想立燕臣為太子,不過說真的她真心不想燕臣接下這個爛攤子,也許天下在別人眼裡真的很值錢,不過在她看來簡直就是一不值,累不說,還失了自由。
不過這也只是她現在的想法,如果有人不長眼覺得燕臣是他的擋路石,作死的想要除掉他,那結果就又不一樣了。
秦歌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讓敵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想要的最終化為一抹泡影,那種絕望之感,想想都很不錯。
但是眼下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先解決了那幾個外國來的蠢貨再說,不用想他們也是得到的消息已經差不多了,現在來恐怕其一是想確認真假,其二是想來刁難一下西陵風。
如果放在之前這點子破事,秦歌一定不會管,但現在不一樣了,她即將嫁給燕臣為妻,他的家就是她的家,而西涼就是燕臣
的家,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替他保護好西涼,任何人都不能來犯,否則她不介意親手送那些人上西天。
想著,秦歌斂眉冷聲道:「我們這就去皇宮。」現在午時剛過沒多會兒,從靈山趕去皇宮的話應該還來得及參加今晚的宮宴。
墨瑤聞言一愣,不過也就一個慌神間她就明白了秦歌想要做什麼,眼中忍不住閃過一抹激動,她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些自以為主子死了,正在心中暗爽的人,突然知道了主子非但沒死,而且已經回來了,到時候他們會是怎樣一個表情,不必想一定很精彩把。
這才高興了多少會兒,才在帝都橫行霸道了多少會兒,突然就被打回了原形,從天堂跌入地獄的感覺,莫過於如此把。
想想墨瑤都覺得心情十分美妙,她看著秦歌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好,我們這就去。」
秦歌又怎麼會不知道墨瑤此刻的想法,憋屈了這麼久,現在總算是能找回場子了,不激動才是怪事。
皇宮,承乾宮。
西陵風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奏折,臉上的怒意逐漸凝聚在一起,最後積蓄到某個境界,他終於忍無可忍衣袖一掃,桌上的奏折瞬間辟里啪啦的散落到了地上。
他怒不可遏的大吼道:「混賬,他們眼中到底還有沒有朕?」立太子立太子,這些日子以來,那些個大臣所呈上來的奏折無非就是讓他立太子,他還沒有死呢,他們就開始這麼迫不及待了,若他現在有個重病什麼的,他們還不得直接逼宮。
福來看著盛怒中的西陵風,再看了看散落了一地的奏折,微微歎息一聲,這些日子以來,因為燕郡王的事皇上整個人都蒼老了許多,那些個大臣不但不體會皇上的心情,反而變本加厲的催促著皇上立太子,明知道立太子這三個字現在儼然已成了皇上的禁忌,他們還這麼不要命的來惹怒皇上。
福來眸光微微暗了暗,他跟了西陵風這麼多年,對他不可謂不忠心,現在看西陵風心中不好受,他自然也不好受,但他也沒有辦法,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禱燕臣能早些回來。
想著他幾步走到西陵風身邊,勸慰道:「皇上,您消消氣吧,不要與他們一般見識就好。」等燕郡王回來,狠狠的整治他們一番,福來在心中默默的補充道。
西陵風聽著福來的勸慰,心中的怒火也漸漸的平息了下來,盛怒過後,隨之而來的就是濃濃的悲傷,他出神的看著門外,小九你怎麼還不回來,父皇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畢竟父皇也不比當初了,父皇……老了。
他想著身子無力的退後幾步,失神的坐回了龍椅上,是啊,他老了,所以這些個朝之重臣們才敢這麼有恃無恐的逼迫他立太子,雖然他們嘴上不說,無非就是覺得他沒個幾年可活了。
他們的想法,他都知道,他不是不立太子,也不是不想立太子,而是他想立之人,不在而已。
早在幾年前他就想立燕臣為太子了,只是因為他不同意,他也沒有辦法,可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在這件事上退步,只要他回來……只要他回來……
是啊,得他回來啊……他不回來他又該怎麼去逼迫他。
他一直都相信燕臣是當之無愧的王者,只有他才能震懾的住那些個不長眼的大臣們,只有他才能帶領著西涼走向盛世,雖然燕臣的性子是有點涼薄了,但這個小小缺點和他的優點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
想到燕臣,西陵風又忍不住好一陣的頭疼,自燕臣消失後,他頭疼的時候比往日都要多了許多,他蹙眉,揚手揉了揉太陽穴,低聲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福來聽了西陵風的問話,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急忙回道:「回皇上,已經酉時了。」他說著語氣一頓又道:「要不了半個時辰宮宴就要開始了,皇上有什麼要安排的嗎?」
西陵風聞言冷笑一聲:「安排?安排什麼?」那些使臣明顯就是來者不善,他還要安排什麼?他們若是想找茬,他就是安排的在天衣無縫,他們也能在雞蛋裡面挑骨頭,不過如果當真覺得他西涼好欺負的話,那他們就大錯特錯了。
福來也知道那些個使者的來意不善,這一點他心中也是不岔,但到底也是他國重臣,他們即使再不喜,還是要昧著心情去接待他們。
不過看西陵風不怎麼好態度,福來也不在多說什麼,畢竟宮宴一事即使西陵風不親自安排,想來也不會出什麼岔子,而且依著他們的身份,也實在不值當西陵風親自去安排,能招待他們就已然不錯了。
鳳鳴宮。
皇后身穿朱紅色風炮,長長的衣擺逶迤拖地,金絲勾勒而出的鳳凰羽翼栩栩如生,她端莊優的斜躺在軟榻上,修長的手覆在小腹上,戴著護甲的尾指微微翹起,整個人都顯得渾然天成的尊貴。
她鳳目微微掃了眼坐在她面前一襲黑衣,神色冷然的西陵冥,眼角微挑,輕聲道:「怎麼?不同意本宮所說?」
西陵冥聞言目光微微有些陰沉,他揚眉看了眼皇后,蹙眉道:「為什麼要兒臣非娶南疆公主不可?」
「為什麼?」皇后輕笑一聲,鳳目逐漸變得深邃,良久道:「眼下燕郡王已然不在,本是你登位的好機會,可偏偏三皇子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那又怎樣?」西陵冥嗤笑一聲,他不覺得他比西陵炎差,雖說他打了勝仗回來,可換成他他相信他也一定會大勝而歸,而且他在帝都這麼多年,勢力早已根深蒂固,豈是說動變動的,根本就沒必要去娶一個敗國的公主為妃。
皇后聽了西陵冥的話,眉宇微蹙,不悅的看了他一眼,厲聲道:「冥兒,你可是忘了母后
是怎麼告誡你的嗎?」
西陵冥見皇后氣勢突變,他眉宇微斂,急聲道:「兒臣不敢忘。」他怎麼可能忘記,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她就告訴他驕兵必敗,讓他切不可驕躁,但眼下不是他自負,而是西陵炎的確是離京太久,與朝中的大臣也早就生疏,而且這麼多年來,他明裡暗裡不知拉攏了多少大臣,他深知在這帝都中,若是沒有他們的支撐,想要坐上太子之位簡直就是難如登天,就好比燕臣,父皇是有多想立他為太子的,他不是不知道,可就因為那些大臣的反對,他才遲遲沒有頒下這道詔書,可見大臣的支持的重要性。
皇后又怎麼不知西陵冥心中所想,她歎息一聲,道:「你覺得三皇子離京甚久就對你沒有威脅了嗎?」她說著鳳眼一瞇又道:「你別忘了他手中可是握著幾十萬大軍呢。」
他剛回京,兵權根本還沒來的及上交,話是這麼說沒錯,可誰知道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準備交,在這個波濤暗湧的時刻,有了兵權就等於有了一切。
皇后的話讓西陵冥呼吸一滯,他正想說什麼,皇后又開口了,她目光幽深的看了眼窗外,沉聲道:「還有四皇子,平日裡我們都疏忽他太久了,卻忘了即使在與世不爭的一個人,當身份擺在那裡的時候,他不爭不代表他身邊的人不爭。」自從燕臣去世的消息一出,平日裡足不出戶的太后,時不時的去承乾宮坐上一坐,這是為了那般,想必不用想大家都心知肚明吧,還有鎮南王……
想著,皇后的眸光越發的陰沉,鎮南王的勢力在這帝都可是比寧國公她的哥哥,還要強上許多,最重要的是他手握兵權,這一點就足夠了。
儘管傳言中他有多麼的忠君愛國,但他身為西陵玉的舅舅,又怎麼可能不為西陵玉著想,而且無論誰做皇帝,這與他愛國的名聲根本就沒有衝突,總得都是西涼的皇子。
西陵冥聽著皇后的話,心思也忍不住沉了沉,的確,他是忽視了西陵玉,不過想來應該不止是他一個人忽視了吧,可就這樣一個被他忽視的人,在關鍵時刻卻成了他的勁敵,如果……如果他也有他這樣的勢力話……
想著,西陵冥的眸光微暗,他一心想要坐上太子之位,並且為之不知付出了多少的努力,而西陵玉卻什麼都不用做,就有那麼多人自動的去為他著想,只要想想他都覺得心堵,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不過,即使是如此,他也不想娶一個敗國公主,畢竟實在是有損他的威嚴,到時候沒白來的惹了別人笑話,而且他不覺得南疆公主能為他帶來什麼好處。
想著,他看向皇后道:「就算是如此,兒臣也不想娶她。」
皇后鳳目猛地掃向他,怒罵道:「胡鬧!」她都說了這麼多了,他怎麼還是想不明白,娶一個敗國公主有那麼讓他難為情嗎?
西陵冥見皇后發火,眸光微微閃了閃道:「母后,我實在是想不明白,您為什麼非要讓我娶她?」
皇后聽了西陵冥的話,忍不住歎息一聲,她這個兒子有時候看起來很沉穩,可有時候又固執的像頭牛,總愛鑽牛角尖,想著,她無奈的看了西陵冥一眼道:「敗國公主又怎樣?那也是公主。」她說著語氣一頓又道:「而且還是南疆國主最疼愛的公主,你覺得如果你娶了她,南疆的皇帝會甘心讓他最寵愛的女兒只做一個王妃嗎?」
南疆皇帝打的什麼主意不必想她也清楚,別國和親派的都是些最不受寵的,可他偏偏將自己最寵愛的女兒送了過來,如果他的女兒成了西涼的皇后,不,不是如果,他一定會讓他的女兒成為西涼未來的皇后,只有將她送上這個位置,將來他想做什麼也容易的多。
不得不說,南疆皇帝打的個好主意,不惜將自己最寵愛的女兒作為棋子,當真是個冷清的男人啊,以為他這麼做就可以掩人耳目了嗎?皇后忍不住冷笑一聲,不過這些暫時都不打緊,最重要的是先把冥兒送上太子之位,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太子妃之位她可以讓她免費做,但皇后的位置她想都不要想,她是決計不可能讓一個可能威脅到西涼的女人,成為西涼的國母的。
西陵冥聽了皇后的話,先是蹙了蹙眉,隨即很快就明白過來她的意思,但也正是明白,他才會忍不住的震驚,他不敢置信的看向皇后道:「母后,你是說……南疆皇帝他……」他點到即止,但他相信皇后是明白他的意思。
皇后的確是明白,西陵冥的想法和她不謀而合,她又怎麼會不明白,想著她冷笑一聲道:「這個好辦,等你穩坐了太子之位,到時候找個由頭廢了她,天高皇帝遠,他就是想管,恐怕手也伸不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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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二更,麼麼噠?( ̄▽ ̄?)勞累了一晚上,手指頭都僵硬了,總算是寫好了,說好的調時差呢,媽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