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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秦羽毀容 文 / 一念傾歌

    秦歌看了眼後面的馬車,勾唇一笑,對著墨瑤道:「我們走吧。」

    墨瑤點頭,正要邁步,卻見秦歌忽然定定的看向前方,她轉頭也看過去,當即明瞭。

    遠處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巒,巍峨肅穆的駐立雲霧裡若隱若現,遠山近嶺,蒼山翠竹,挺拔天地,舉目顧盼,千巖萬壑之中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階梯,層層疊疊的環繞於半空之中。

    「這座山名天梯,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層階梯,傳聞但凡懷著一顆赤誠之心攀上天梯的頂峰,將紅絲帶掛在那棵許願樹下,就會和心中之人天長地久。」墨瑤看著那巍峨的天梯,眼神莫名,她語氣一頓又道:「天梯有兩個入口,相國寺這一面由女子而走,對面的靈隱寺是的入口是男子前行的。」她說著歎息一聲:「這傳說固然美好,可真正願意誠心走完這條路的,當今世上又能有幾人?」

    秦歌看了她一眼,淡聲道:「只是個傳聞罷了,會不會長久是兩個人的事,即使走完又如何?」

    這世上的傳說多了去了,但是又有幾個是真的?愛情本身就是兩個人的事情,若是一方變心,別說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個階梯就是一萬一百萬,那又如何?

    墨瑤想了想,「也是。」

    秦歌斂眉輕笑道:「我們走吧。」說罷就朝相國寺的大門走去。

    相國寺是朝歌香火最鼎盛的寺廟,只因寺廟內有個得道高僧——榮光大師。

    秦歌卻對這個大師沒有一點興趣,掃了眼寺廟內來回走動的武僧,她回頭看了眼墨瑤道:「這相國寺戒備還真是森嚴。」

    墨瑤撇撇嘴,不屑道:「估計是怕那老神棍得罪的人太多,一不小心被暗殺了吧。」

    秦歌輕笑一聲:「若是真的那麼容易就被暗殺,那還是得到高僧嗎?」

    「什麼得道高僧啊。」墨瑤輕呸一口,不過就是個滿嘴胡言亂語的老神棍而已,得道高僧?他也配!

    秦歌卻是笑笑不語,抬腳朝著大雄寶殿走去,一進門就眼前就閃過亮眼的金光,幾尊黃金鑄造而成的佛像立在對面,她眸光一閃,純金的啊,一定很值錢。

    墨瑤對榮光大師不感興趣,對這些佛像自然也不感興趣,秦歌比她好些至少她對黃金感興趣。

    她對著佛像鞠了一躬,焚了三支清香,就準備離開,一個光頭小和尚突然走到她身邊。

    「女施主好。」

    秦歌訝異的看了他一眼,淡聲道:「這位小師傅找我有事?」

    小和尚搖了搖頭,「不是小僧找施主,是我們方丈有請。」

    「你們方丈是誰?」秦歌疑惑的看向他,她不記得她有認識什麼方丈啊。

    墨瑤卻是拉了拉秦歌的衣袖,低聲道:「小姐,是那老禿驢。」

    秦歌一愣,隨即瞭然,原來是榮光大師啊,只是他找她做什麼?她凝了凝眉道:「抱歉,我還有事。」墨瑤不喜歡他,她也對他不感興趣,她一向不信這些,既不信又何必浪費時間?

    墨瑤見她拒絕登時嘴角一揚,她就知道小姐是喜歡主子的,不然怎麼會拒絕那老禿驢得邀請,雖然她不喜歡他,但那老禿驢到底也是受人敬仰的。

    小和尚聞言也是一愣,他看了看秦歌,最後無奈歎息一聲:「阿彌陀佛。」便搖頭離開了。

    這一幕剛好被換好衣服的秦羽看到,她恨恨的咬了咬,她怎麼就想不明白了,怎麼一個二個的都對秦歌這個賤人另眼相待,燕臣是,皇上是,現在就連榮光大師都是,而且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她竟然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她捏了捏手中繡帕,幾步上前道:「大姐姐因何拒絕大師的邀請,你可知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緣?就算你不為了自己也該想想母親吧。」

    秦歌嗤笑一聲:「你也知道這是我的福緣,我接受與不接受關你什麼事?」她語氣一頓,橫眉掃向她冷笑道:「還有那是你母親,和我可是沒有半點關係。」

    「你……」秦羽咬了咬唇:「你這是不孝。」

    「都說了她和我沒有半點關係了,何談孝字?」她說著嘲弄的看了秦羽一眼:「還有,別用你那張沾滿大糞的嘴對著我說話。」

    秦羽眸光屈辱一閃而過,氣的渾身發抖,她牙齒咬得咯吱作響,恨聲道:「賤……」人。

    下面即將呼之欲出的話還未說完,秦歌就從她身邊走過,路過她的時候還不忘提醒她一聲:「時間不早了,二妹妹再是不走,今日怕是要留宿在這相國寺了。」

    她說著就揚長而去,秦羽目光怨恨的看著秦歌,都說水滿則溢,她現在對秦歌的恨意早已到了瓶頸,今日若是不能解決了她,她恨意難消,怒意難平。

    想著她朝著佛像鞠躬上香,暗聲道:請佛祖保佑秦歌那個賤人,死無葬身之地。

    隨後就急急忙忙的轉身去追秦歌,今日她絕對不會讓她再逃掉,絕不會。

    她出了寺廟的時候,秦歌已經悠哉的坐在了馬車裡了,見秦羽回來,她挑眉一笑:「這麼快,佛祖能聽到你的祈禱嗎?」

    秦羽不由得眼皮一跳,難道她知道什麼了?隨即又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若是她知道又怎麼會跟著自己出來?這不是自己找死又是什麼?

    秦羽冷哼一聲:「聽不聽的到,那就不關姐姐的事了。」

    秦歌卻是未再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放下了車簾。

    車伕見人都到齊了,這才驅使著馬車往回趕。

    相國寺的一間禪房內,小和尚恭恭敬敬的看著盤腿坐在蒲團上的鬍鬚花白,皺紋已經爬滿整張臉,雙目微閉的老人,這老人不是別人正是榮光大師。

    「方丈,那位女施主已經走了。」小和尚雙手合十,虔誠的說道。

    榮光大師聞言眼眸刷的睜開,隨即輕歎一聲:「罷了!罷了!一切都是緣,她若不願見我,我又豈能勉強她。」

    說完,他有緩緩的閉上了眼,一切都去之前一般仿若剛剛的那聲輕歎,不過只是一場錯覺。

    靈隱寺!

    馬車停靠在道路的一側,墨雲看了眼靈隱寺的大門,回首對著車廂內道:「主子,已經到了。」

    「嗯。」幽涼空靈的聲音破空傳來,登時惹來不少的側目,暗暗猜測,這馬車內坐的到底是何人。

    燕臣緩緩睜開雙目,如玉雕般修長的手輕輕佻開車簾,眾人登時呼吸一滯,只是一隻手便完美的毫無一絲瑕疵,可想而知,那隻手的主人又該是何等的風華絕代。

    燕臣也沒有讓人失望,他優的下了馬車,全身上下瀰漫著的尊貴之氣,渾然天成,那一剎那的風華,不知驚艷了多少雙眼睛。

    感受到眾人的視線,他黑眸輕掃,雖然眸光平淡無波,但眾人只覺背脊一陣發涼,忍不住就低下了腦袋,不敢在看他。

    燕臣這才將目光收回,轉而看向對面的天梯山巒,他黑眸輕閃,抬腳就直直朝著入口走去,步履閒適,如閒庭散步般速度卻是不慢,不過幾個呼吸間,他整個人都與山巒形成了一體,自成一方景色。

    墨雲不敢置信的看著燕臣所走的方向,不過片刻後又瞭然,他就說嗎,主子怎麼可能突然想起來寺廟拜佛了,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啊。

    想著他看了眼越走越遠的燕臣,急忙大呼一聲跟了上去。

    秦歌正在車內閉目養神,突然一陣濃郁的殺氣自四面八方捲襲而來,她疏的睜開雙眼,黑眸如長虹貫日般帶著殺伐之氣。

    一旁的墨瑤也是渾身一震,全身緊繃,素手已然不自覺的摸向背上的九曲彎月刀,整個人呈蓄勢待發之狀。

    秦歌眼中冷意越發濃烈,她剛剛還道這都快到帝都城門了,怎麼還沒見秦羽動手,原來是在這等著她呢。

    沒想到這次她倒是學聰明了,特地在快回城的這個點選擇動手,讓她以為這一路已經安全了,又在她放下警戒心的時候赫然出手。

    她冷笑一聲,她到底是小看了她?還是高了她自己?

    「啊……」

    一道驚叫聲自前方響起,前方的兩輛馬車被迫停下,車伕眼見著就要和前方的車馬相撞,急忙勒緊了韁繩,馬兒吃痛,前蹄高揚,嘶鳴一聲。

    馬車的車身也跟著搖晃起來,但秦歌早有準備,整個人都依舊穩坐如山。

    「怎麼回事?」翠蓮挑開車簾看著前方尋聲問道。

    「有……有死人……」桃紅跌坐在馬車上,瞪大了雙眼指著前方地面上的一個渾身浴血的黑影。

    翠蓮聞言朝她指的方向看去,這一看不打緊,瞳孔登時一縮,地上的那人混身上下皆是刀上,刀刀見骨,血肉翻飛,可怖至極。

    「小……小姐。」翠蓮吞了吞口水,懼怕的回頭看著秦羽。

    秦羽橫眉掃了她一眼,冷聲道:「不就是一具屍體嗎,有什麼好怕的?」想著她不由得咬了咬牙,那幫蠢貨,她花了那麼多錢僱傭他們,差點賠了她整個身家,要見著都快到城門了,怎麼還沒見人來。

    秦羽話音剛落,幾十個黑衣人從四面八方迎面而來,各個面帶殺意,衣擺翻飛連成一閃,將她們密不透風的包裹起來。

    翠蓮和桃紅見狀更是嚇得大氣不敢出,身影一個踉蹌就栽進了車廂之內,秦羽掃了翠蓮一眼,抬腳朝她踹去,「蠢貨,站都站不穩,要你來幹嘛?」

    「不……不是的,外面有……」殺手,她話還未說完,外面就傳來一聲陰冷的聲音:「誰是秦歌?」

    秦羽聽著這聲音唇角一勾,總算是來了,若是在不來,她決計會氣個半死。

    黑衣人的話音一落,周圍就是一陣靜謐,就在領頭那人隱隱有些不耐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找我何事?」

    這道聲音一落,秦羽就嘲弄一笑,這種情況下還敢承認自己的身份,要麼就是腦子有病,要麼就是找死,不過在她眼裡,很顯然,秦歌屬於後者。

    秦歌素白的手輕輕佻開車簾,身子前傾,絕美的容顏瞬間暴露在空氣之下。

    領頭的黑衣人看著秦歌,眼中閃過訝異,他做殺手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見過像她這麼淡定的女子。

    不過訝異歸訝異,但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找你自然是要殺你。」

    「殺我?」秦歌挑眉,「我不記得我有得罪過閣下。」

    「你沒有,但是卻有人花重金要買你的命。」黑衣人冷聲道。

    「原來如此。」秦歌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繼而勾唇一笑道:「若我願出更高的價錢買那人的命,又當如何?」

    秦歌此話一出,秦羽登時眼皮一跳,暗罵一聲賤人!竟然死到臨頭還不願放過她。

    黑衣人聞言

    蹙了蹙眉,「殺手也有殺手的規矩,我們不會拿了錢不辦事的,姑娘還是省省心吧。」

    「我沒說讓你們不辦事啊。」秦歌輕笑,「你們今日可以殺我,但我卻也有權利買兇殺人不是嗎?只要我給的價錢合理,你們有錢可賺,我也算是報了仇,豈不是很划算。」

    黑衣人想了想,這樣也不算壞了他們的規矩,於是點了點頭道:「如果當真如姑娘所說價錢合理的話,接下又有何妨?」

    秦羽聞言死死攪了攪手中的錦帕,該死的秦歌,她竟然陰了她一把,還有那幫蠢貨竟然就這麼答應了,她心裡又氣又急,只要一想起秦歌死後這幫人會來殺她,她就一陣頭皮發麻,除掉了秦歌,她正是人生得意的時候,若是在那個時候死了,那她豈不是得不償失,不行,她一定得好好想想法子。

    「殺一個賤人而已,我想對閣下來說也是小事一樁。」秦歌抿唇輕笑,眼中卻儘是冷意,她語氣一頓,繼而道:「只是若是閣下今日殺不了我,那這樁生意又該如何做?」

    黑衣人聽了她的話不由得一陣嗤笑,「姑娘放寬心就好。」

    「凡事都有例外,若我今日開了個例外,那就請閣下免費幫我殺了那個賤人如何?」秦歌挑眉說道。

    黑衣人目光登時一凝,看著秦歌的眼中儘是冷意,秦歌絲毫不懼,含笑對上他的視線,他眸光半瞇,先以金錢利誘,在用激將法激他點頭,這個女人的心機可不是一般的深啊,可那又怎樣,他就不信他們這些人還解決不了一個女子,他冷眉一揚,冷聲道:「成交!」

    他話音剛落,本來還亮堂得天空,突然黑沉下來,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就像無盡的深淵,將所有目能所及的東西全都掩埋其中,周圍靜謐的竟聽不到一絲聲音。

    如此詭異的場景讓黑衣人心下登時一咯登,但凡是人,對於未知都東西都會心存畏懼,他也不例外。

    他眉宇緊皺,低喊一聲:「暗一。」

    他話音落,卻無人應答,除了回音什麼都沒有,他不禁有些心慌,到底怎麼回事?

    他匆忙的朝前走去,不知走了多久,眼前還是一片昏暗,除了他胸腔內跳的極快的心跳聲,什麼都沒有,無盡的黑暗,讓他覺得十分的壓抑,壓抑的快要喘不過氣來,背部不知什麼時候起,已經佈滿了冷汗,汗水浸濕了衣衫,緊緊的貼在身上。

    秦羽那裡也不好受,她只覺得自己置身在一片熊熊烈火之中,眼前除了血色的紅什麼都看不見。

    她驚恐的瞪大了眼,看著那似乎要將她的吞噬的紅光,驚聲尖叫:「啊……」

    她邊叫邊朝著前方狂奔,她現在腦中一片空白,唯一的想法就是逃,逃出這裡,逃出生天。

    她的步伐凌亂,身形一搖一晃的極為狼狽,髮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散亂了,額上不時得有汗水滑下,被打濕的頭髮緊緊的貼在臉上,面色慘白嚇人。

    她跑著跑著,全身的力氣逐漸被抽乾,猛地跌倒在地。

    秦羽趴在地上,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懼,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吵死了。」一道冷冽的聲音憑空響起。

    秦羽頓時大驚,哭聲戛然而止,她驚恐的睜大了眼,警惕的看著四周,半晌在沒聽到那道聲音,她咬了咬唇,試探的叫道:「大姐姐?」她現在別提有多想見到秦歌了,哪怕她是她最討厭的人,但在這種如此詭異恐怖的地方,她寧願有個人能陪著她,哪怕那個人是她最恨得人,也比她一個人在這裡掙扎,卻永遠也看不到希望的好。

    她喊過,就靜等著有人能回應她,可是她等了許久周圍除了自己的心跳聲,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會很醒目。

    秦羽咬了咬牙,心裡壓抑的恐懼終於像火山噴發一樣爆發出來,她眼中閃爍著無盡的瘋狂,衝著空無一人的紅光大吼大叫道:「秦歌是你,一定是你對不對?」

    她疏而咬牙:「秦歌你個賤人,你給我出來,你出來,出來啊!你個賤人!」

    「你他媽才是賤人!」一道怒氣沖沖的聲音赫然響起,緊接著紅光一閃幾道響亮清脆的巴掌聲伴隨著這道怒罵聲在這靜謐的空間中響起。

    「你……」秦羽雙目大睜,正要開口怒罵,卻在看見來人的容顏時一愣:「怎麼是你?秦歌呢?」

    墨瑤冷冷一笑甩手又給了她一巴掌:「就你也配提小姐的名字,找打!」

    秦羽捂著臉,憤怒的瞪著墨瑤,但她卻一句話也不敢說,她咬了咬牙,等她嫁給燕臣以後,看她怎麼收拾她。

    墨瑤不屑得看了她一眼,隨後才注意這裡景象,漫天的紅,一眼望不到邊際,而她就好像是這其中的滄海一栗,似乎永遠也走不出去。

    即便是心智堅定的她,也忍不住升起一股恐慌,如果說上次秦歌用來對付那幫死士的陣法是*上的蹂躪,那麼現在就是精神上的折磨,也難怪秦羽會這麼瘋狂,但凡是人都是害怕寂寞的,害怕那種什麼也沒有,沒有人,沒有聲音,沒有任何生物,諾大的天地唯有自己,無論怎麼逃都逃不出去,慢慢的希望就會變成絕望,直到連掙扎也懶得掙扎。

    墨瑤想著,心中對秦歌更加的佩服,剛剛她一直在陣法之外,雖然裡面的人看不到她,可她卻能將其中人的舉動看的一清二楚,而他們的舉動在墨瑤眼裡簡直就和神經病沒什麼兩樣,看著他們用各種表情,各種狂奔,卻只是在一個地方一直打轉,她就忍不住想笑。

    可是現在,她一點也不想笑,因為她想出去,這地方簡直不是人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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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秦歌看著墨瑤的身影,眉頭微微蹙了蹙,隨即想也沒想直接踏了進去,墨瑤一見她急忙迎了上去,頗為狗腿的說道:「小姐,你來了啊。」

    秦歌點點頭,隨後走到秦羽身邊,她唇角一勾,嘲弄道:「覺得怎麼樣?滋味好受嗎?」

    秦羽登時雙目大睜,眼中滿是不敢置信:「是你在搗的鬼?你快放我出去。」她說著就要撲上去拽她。

    秦歌身影一轉,秦羽登時撲了個空,她看著她,恨聲大叫道:「賤人!快放我出去!」她不要呆在這個地方,她要回家,她不想永遠留在這裡,她還年輕,還有大好的前程在等著她。

    秦歌聞聲眸光一冷,素手一揚朝她的臉打去,力氣之大直接把秦羽掀翻在地,這還不夠,她幾步上前一腳踏上她的胸口,秦羽吃痛嗚咽一聲,眼睛卻是死死的盯著秦歌。

    秦歌戾眸掃向她,踩著她胸口的腳猛地一用力,秦羽疼得白眼直翻,雙手已經不自覺的攀上秦歌的腿,想要移開壓在自己身上的重力。

    「放……放開我……」秦羽的聲音聽起來很吃力,隱隱還有些顫抖。

    秦歌仿若未覺,陰戾的看向她:「罵我賤人?派人刺殺我?秦羽,你當真好大的狗膽!」

    「你怎麼……」知道!她話未說完,秦歌直接一腳踢向她的下巴,登時疼得她眼淚直飆,疼倒極點就有些麻木,下巴好像都不在是自己的了,想說什麼卻一個音也沒有發出來,只有用一雙充滿恨意的眸子死死的瞪著秦歌。

    秦歌冷笑一聲:「蠢貨!空長了一張臉蛋,卻一點腦子都沒有。」

    她說著橫眉掃了她一眼:「我已經給了你很多次機會了,可你總是不懂珍惜,既然你這麼不熱愛你自己的生命,那今個我就幫你一把。」

    說著她突然彎腰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指尖一發力她的肌膚立刻出現幾道淤青。

    秦羽也顧不得對秦歌的恨意了,她此刻只覺背脊發涼,看著秦歌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眸子,登時如同看到了死神的召喚,她的眼裡閃過驚恐,

    「不……不……要……殺我!」她斷斷續續的說著,眸中儘是祈求,她不想死,一點也不想死。

    秦歌嗤笑一聲:「現在知道怕了?」

    秦羽聞言急忙眨了眨眼,生怕晚一步她就會喪命在此。

    「殺了你還髒了我的手呢。」她嘲弄得看了她一眼,秦雪她都沒有讓她死,她又怎麼會讓秦羽死呢?她只會剝奪了她最在乎的東西。

    「把醉紅顏拿來。」秦歌頭也不回的對墨瑤命令道。

    墨瑤聞言急忙從懷中掏出一枚小瓷瓶遞到秦歌手中,秦羽驚恐的看著她手中的瓷瓶,雖然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但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她用力的搖了搖頭,「不……不要。」

    「不要?」秦歌冷笑,隨即語氣一轉厲聲道:「不要也得要。」

    語落她已倒出一枚血紅色的藥丸直接塞到了她的嘴裡,秦羽想要掙扎可卻被秦歌鉗制著什麼也做不了,她雙目大睜,全身毛孔大張,感官系統比平時增大了幾倍不止,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那枚藥丸從喉間暢通無阻的滑向胃部,中間絲毫沒有停留。

    秦歌見她吃下,這才放開了鉗制她的手,掏出懷中的絲帕厭惡的擦了擦手,隨後素手一揚,絲帕輕飄飄的落向秦羽的上空,中間突然一陣風吹過絲帕硬生生改了方向,好似也如它的主人一般,對秦羽有著無盡的厭惡。

    沒了秦歌的鉗制,秦羽猛地坐起,不停的用手摳挖著喉嚨,似乎只有這樣那顆藥丸就會自己從嘴裡在吐出來。

    秦羽嘔吐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有,她恨恨的看向秦歌,「你到底餵我吃了什麼?」她的聲音極為沙啞,像是烏鴉的鳴啼,難聽至極。

    「醉紅顏,你剛剛沒聽到嗎?」秦歌挑眉嗤笑。

    「那又是什麼東西?」秦羽現在的心中十分的慌亂和恐慌,秦歌一定不會安什麼好心,可是她又不知道她到底對她做了什麼,那種快要抓狂的感覺,快把她逼瘋了。

    秦歌眼神莫名得看了她一眼,「那可是個好東西,會……」她語氣一頓,輕笑一聲:「會讓你毀容的東西。」

    秦羽瞳孔驟然一縮,咬著牙道:「毀容?」

    秦歌冷笑著看了她一眼,卻並未言語。

    良久沒有等到秦歌的回復,秦羽像是瘋了一樣撲到她身邊,「解藥,把解藥給我。」她怎麼能毀容,她的臉是她引以為傲的東西,若沒有傲人的容顏,沒有第一美人之稱,她還有什麼?誰還會記得她秦羽,她不要,她絕對不要。

    「交出來,快把解藥交出來,你這個賤人!」秦羽撲騰著雙手,雙目閃爍陰毒的瘋狂,她絕對不要毀容,賤人!秦歌這個賤人竟然想要毀了她,她就是拼了這條命也勢必要她付出代價!

    如果說清白對於秦雪來說是一切,那麼臉對於秦羽來說更是勝過一切,她因為這張臉而揚名,也因為這張臉而引來皇子貴族的另眼相待,若是她沒了這張臉,她還有什麼?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下地獄去吧。」秦羽撕聲大吼著,雙手就要掐向秦歌的脖頸。

    秦歌哪裡會讓她得逞,一腳踹向她的小腹,秦羽登時疼得一陣痙攣,她彎腰抱住小腹,面色慘白,狠狠的咬著下唇,一雙眼睛閃爍著毒蛇般的陰毒。

    「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她每說一句,腹部就是一陣抽疼,幾盡讓她疼昏過去。

    「彼此彼此

    此。」秦歌毫不在乎的看著她,她不放過她?她倒要看看她怎麼個不放過法,不過就是個喪家犬而已,不足為懼。

    「你……」秦羽死死的盯著她,若是目光能殺人,怕是秦歌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她冷眉看了她一眼,隨後看向墨瑤道:「我們走。」

    墨瑤聞言急忙跟在她的身後,兩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這片血色之中。

    秦羽看著她逐漸消失的背影,周圍也跟著回到了最初的靜謐,她心中登時被恐懼所蔓延,她不想毀容,但她更不想留在這個鬼地方,正想大聲呼救,終於還是白眼一番昏了過去。

    兩人出了陣法,秦歌掃了眼無人駕駛的馬車,蹙眉看向墨瑤道:「你行嗎?」

    墨瑤急忙拍著胸口保證道:「小姐放心吧。」語落她又看了眼被困在陣法中得那些人,咬牙道:「小姐他們會死嗎?」

    「不會。」秦歌淡聲答道,這個陣法至多能維持一個時辰,現在少說也有半個時辰了,到時陣法自然會解開。

    「我們走吧。」她看了眼墨瑤,隨後跳上了馬車。

    秦歌走了沒多久,就有一隊人馬揚塵趕來,領頭的侍衛看到這一幕奇怪的景象,頓時命令手下停下。

    西陵瀾見馬車突然停下,有些不悅的說道:「怎麼回事?」再晚城門就要關了,難道要他留宿街頭不成?

    領頭的侍衛聞言急忙翻身下馬來到馬車旁,恭敬的說道:「殿下,這裡……有些奇怪。」侍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才好,想了想還是用了奇怪兩個字。

    西陵瀾一挑眉,伸手挑開了車簾,當看到一群黑衣人像瘋了一樣不停的在原地打轉,一向很有休養的他也忍不住瞪大了雙眼。

    「這些人莫不是瘋了不成。」他說著嗤笑一聲,突然看的一抹青色的身影,登時眼前一縮,他認得她,是羽兒身邊的婢女,叫什麼名字他就記不真切了,不過能在這裡見到她,想必羽兒也在這裡。

    想著他快速的掃了眼周圍,都沒有發現秦羽的身影,直到視線落到一個滿臉長滿紅點的女子身上,他厭惡的蹙了蹙眉,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醜陋的女子?

    但他卻不知他覺得醜陋的女子,正是他心心念的秦羽,醉紅顏的藥效已經發作,秦羽整張臉因為長滿了紅點而顯得極為可怖,甚至多看她一眼都會做噩夢。

    「去把那個青衣婢女給本殿下帶過來。」他要問問她羽兒在哪裡,看了眼黑衣人,別是出了什麼事才好,否則他定要這些人生不如死。

    侍衛一聽急忙應下,然後大步朝翠蓮的地方走去,他看似平靜,心中卻是有些發怵,畢竟這怎麼看怎麼詭異。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在向前一步的時候,那些本來在原地徘徊的人,登時停住了腳步,緊接著他就看到他們驚喜得大叫。

    「出來了,出來了,終於出來了!」

    侍衛聽了他們的話,蹙了蹙眉,但他的目的是找翠蓮,再者她也是其中一員,想知道發生什麼事,問她便是了。

    想著他就朝翠蓮走去,翠蓮因為突然就能看到了光明,整個人鬆了一口氣,縈繞在心頭的絕望之感也逐漸退卻,彷彿一下子被抽乾力氣似的跌倒在地。

    她手撐著地,大口大口得喘著粗氣,絲毫沒有發覺侍衛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

    「姑娘。」侍衛連續喊了幾聲,都沒有得到翠蓮的回復,他隱隱有些不耐,一把提起地上的翠蓮就往西陵瀾得方向走去。

    翠蓮忽然被人提起,嚇了一大跳,頓時手腳並用的掙扎了起來,大喊大叫道:「你是誰?快放開我!」

    侍衛看了她一眼沒有理她,直接拎著她來到了西陵瀾面前,翠蓮這時才發現西陵瀾的存在,當即也不在大喊大叫了,她知道西陵瀾對秦羽很上心,所以他不會傷害她。

    「奴婢給五殿下請安。」翠蓮急急跪在地上,雖然心中的恐懼還未退下,但卻不敢對西陵瀾失禮,畢竟他若要她的命,簡直就是像是捏死一隻螞蟻這麼簡單。

    西陵瀾蹙了蹙眉:「剛剛你們在做什麼?」他說著還掃了眼到現在還沒走緩過神來的黑衣人,看得出這幫人是殺手,只是檔次不怎麼高罷了,單是他暗中隱藏的暗衛就能輕而易舉的解決他們,所以他此刻才會這般的有恃無恐。

    翠蓮一聽他提剛剛的事,登時瞳孔一縮,全身的毛孔都盡數大張,說真的她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只知道她突然就陷進了一片黑暗,任貧她怎麼掙扎,怎麼跑,怎麼喊,怎麼叫,都擺脫不了那片黑暗,她甚至以為她會永遠留在裡面,直到她死。

    現在雖然緩過神來,可到底還是忘不了剛剛的恐懼,也許還會成為她一生的噩夢。

    她咬了咬唇,有些顫抖的說道:「回殿下……奴婢……奴婢自己也不清楚!」她是真的不清楚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本以為只有她自己是這樣,現在看來,怕是所有人都與她一樣。

    西陵瀾見她一副迷茫的樣子,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便揚眉道:「你們小姐呢?」

    翠蓮聞言驚恐的睜大了雙眼,她竟然把小姐忘了,她快速的掃了眼周圍,當視線落到秦羽身上的時候,她的瞳孔不斷的放大,那……那是小姐嗎?

    臉腫脹的像是豬頭,整張臉連同脖頸都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紅點,看起來簡直只能用面目可憎來形容了。

    翠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但是那身衣服分明就是秦羽的,這一刻不知為什麼,她竟隱隱有些幸災樂禍

    的感覺,但她知道秦羽變成了這副模樣,回去受害的一定是她們這個婢女,可是即使是這樣,她還是感覺出了一口惡氣,老天總算是開眼了。

    她咬了咬唇,隨後拔腿就朝秦羽跑去,邊跑邊喊道:「小姐,小姐。」

    西陵瀾看著她跑去的方向,身子忍不住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還好他即使抓住馬車的車簾,身子這才穩妥。

    但心中的震驚依舊沒有減少,他看著秦羽,滿眼的不敢置信,那……那是秦羽……怎麼可能?

    可是卻由不得他不信,翠蓮是她的婢女,她又怎麼會認錯自己的主子?

    「小姐,小姐。」翠蓮焦急的晃動著秦羽的身子,但秦羽始終沒有醒來,她一急就顫抖著手掐向她長滿紅點的人中,仔細看還能發現她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實在是秦羽的太可怕了,讓人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

    「恩……」秦羽被掐的眉頭一皺,幽幽的轉醒,迷濛中她又想到秦歌那張臉,頓時咬牙大叫道:「賤人!你給我回來!我不會放過你的,一定不會!」

    西陵瀾聽著她如此不顧形象的大喊大叫,眉頭忍不住一蹙,心底無端升起一股厭惡和懷疑,這真是平日裡溫柔賢淑又識大體的秦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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