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九十五章 你們別裝了 文 / 寂靜夏花
沈震軒的一番話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鳴，大家都點頭表示贊同，唯獨慕大山板著臉不說話。
沈震軒絕逼是個八面玲瓏之人，可以看得出這慕大山有多生氣，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爭執，他又馬上添加了幾句話：「其實呢，如果是在遠海路這邊的話，咱們可以利用這周邊優勢，一方面我們不用大動干戈興建什麼，直接採用這塊區域原來的設施加以結合改造就可以了，城鄉結合計劃呢，咱們可以讓這商業圈的富豪企業家們和鄉村民營企業家聯合出動，最後的經濟效益會更好，也會把咱們這淮洲推向一個新的高點。」
沈震軒這番話下來，其實等於沒說，不過從語氣和出發點，大家可以聽出他更偏向於前者的闡述。
也就是說，對於渤海路的開發他更看好，作為市建設局局長，他的建議很大程度上會影響到其他人的表決。
大家都在這市政府工作，有些年過半百的早就變成了「千年狐狸」，官場上曲意逢迎的事情也不是一點兩點，看著一個個都不明確表態，慕大山更加是氣不打一處來。
「好！既然我們今天都坐在這，我倒是比較想要聽聽各位的解釋，誰來告訴我，這次我們政府事打算以鬧劇收場，好讓所有人看看笑話，還是現在誰來給我個方案，給我個交代呢。」慕大山這下子直接拍了拍桌子。
「領導說得沒錯，關於這件事，我也很想知道你們究竟是怎麼想的，作為二把手和一把手，我們不可能每項工作都包攬，既然事情分配到某個部門或某幾個部門負責，我倒是希望大家不要打游擊，直接給出自己的想法。」牛群也順勢提出了觀點。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做第一個明確表態的人，生怕這場無煙的戰爭中或波及到自己，有些甚至直接選擇性無視，假裝在自習看件，研究對策的樣子。
「夠了，都別裝了！平時看你們也沒這麼認真地討論過，今天一個個是都被割掉舌頭了還是怎麼了？該讓你們說的時候你們不說，不讓你們說的時候嘰嘰喳喳，今天這案子不定下來，誰都不要離開，你們看著辦吧。」慕大山最不能忍受這些老傢伙倚老賣老，更有甚充耳不聞，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就是因為這些老油條的存在，政府才會出現貪污**，多少人是幹著官家的事，裹著私家的利，他心裡很清楚，所以這也堅定了他要整頓市政府的信念。
「一把手，我不明白您為什麼堅持要在遠海路那邊呢？其實方案沒公佈之前，僅僅只是草案，我們都是可以改的，再說了，一個這麼大的工程，有個兩三個草案很正常啊，您為什麼那麼反對草案改變？」有人提出質疑。
「我並不是反對，而是覺得你們這件事辦的太糊塗，如果形勢不明朗，草案就不要隨便呈交，草案是起草之方案，可不是草率方案，草案可以有小細節完善，而現在是動了根本！這個計劃對於我們淮洲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項目，你讓上面怎麼看我們，隨隨便便否決，這樣的態度行嗎？」慕大山覺得這人話裡有話，但是也不好直面回擊。
「好了，大家都不要吵，這件事咱們從長計議，剛才市建設局、規劃局局長都發表看法了，咱們也聽聽這財務部部長的意見，你負責工程預算的，你怎麼看？」牛群看得出慕大山肚子裡似乎有一大團火，隨時都可能噴薄而出，急忙拉住他，將話題再次拋出去。
被接到這個定時炸彈的財務部部長則顯得淡定了許多，此人叫尤泰，平日裡算是比較低調的，因為處於財務部部長的職位上，稍有差池就可能被拉下馬。
所以，尤泰做事一向是警言慎行，而為官期間更加是深入簡出，走平民化路線，吃的穿的都是很一般的，而現在這兩難的局面，他又會說什麼？
「一把手、二把手、各位市領導幹部，從我前期的評估來看，渤海路那邊的投資帶來的後期經濟效益比較大。雖然前期投入可能是這遠海路的兩倍，但是後期的效應可觀，再渤海路符合咱們的計劃所有項目。」尤泰並沒有像那些老油條左右逢源，而是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嗯，好，總算是有個明白人表態的了，支持渤海路開發，好，現在大家都來發表一下明確的觀點吧，我不希望再聽到那種模稜兩可的回答了。」牛群對尤泰這樣的表現很滿意，至少人家有什麼說什麼。
雖然牛群和慕大山為了這份計劃書已經做好了很多的筆記，甚至還就一些問題打算在會議上提出看法。
現在計劃變了，兩個市政府的把手反而被蒙在鼓裡，換成誰都會生氣，但是牛群是二把手，很清楚做什麼事情都要以德服人的道理。
「尤泰說得很有道理，我也支持渤海路開發。」
「我也是，渤海路開發百利而無一害，只會給咱們市增值，既響應了上頭的號召，又把經濟中心的範圍擴大。」
「對，說得對。」
大家開始變得積極了起來，反正開頭的人有了，要是最後埋怨起來，他們也不用被連累，一個個馬上態度就變得堅決了很多。
最後一會議室的人，除了慕大山，還有市建築承包管理社社長包楓。
市工商局局長桑海。
市土地開發局局長鄧青。
市廉政署署長曹華。
這幾位領導支持遠海路開發外，其他人都幾乎一邊倒地贊成渤海路施工。
而支持慕大山的這幾個，也是處於情面上才支持慕大山的，而慕大山看完整個資料也很清楚，的確
這渤海路的開發前景比較廣闊。
「好，既然大家都表決了，我也無話可說，那就按照這個方案上報吧，那還得等一段時間才能對外公佈，也不知道上頭對這件事會不會有什麼看法。」慕大山歎了一口氣，他不想為了私人感情就偏偏和這些人對著幹，這渤海路開發確實是利民的，他心底也是認同了的。
「二把手，一把手都這麼說了，您看？」畢竟這二把手權力還是相當大的，大家當然要徵求牛群的意見了。
「嗯，老慕也說同意了，而我個人對渤海路的改造問題也持支持態度，這份資料做得很詳細了，我無話可說，盡快上報吧。」牛群笑著說道，這其中苦澀恐怕只有他和慕大山自己知道。
「二位領導，您們不用擔心，這份報告我們前幾天就已經上報了，相信不久之後就有審批下來了，沒多大問題。」一個官員冷冷的說道。
「什麼？早就已經提交上去了？那今天的會議是專門開給我和二把手看的嗎？」慕大山本來想著都是為整個淮州市做貢獻，就不要計較這些小事了，可是聽到這話，馬上心裡的火又冒出來了！
自己好得是淮州一把手，有這麼一個項目更改的事情他不知道就算了，現在項目決議的事情已經直接無視他了嗎？
這不明擺著要將自己架空嗎？
慕大山再也呆不下去，直接將件扔在了桌子上，憤然離席！
「麻痺！」走到門口時，慕大山忍不住爆了粗口，真想動手抽這些孫子。
「你們這確實有點不像話了，哎……下次咱們需要好好開個會，把這職責和流程給我全部理清楚，你們這樣太……」牛群能明白慕大山的心情，因為他現在心裡也很鬱悶，這件事自己居然也被蒙在鼓裡。
這說出去是不是會被人恥笑？想著，牛群離開了座位，追了出去。
牛群禮貌地敲了敲辦公室門，然後徑直開門進去了，看慕大山坐在沙發上，抽著煙，屋子裡煙霧繚繞，牛群都看不清慕大山此刻的表情。
「老慕，你呀，都這些年過去了，脾氣還是這麼火爆，也難怪這幫傢伙想著瞞住咱們了。」牛群拍了拍慕大山的肩膀，苦笑著說道。
「我可沒你這麼好脾氣，老牛，這件事你難道不覺得很氣憤嗎？這不是在刻意架空我的職權嗎？他們衝著我來的，這群鱉孫！」慕大山又不傻，這些人表面對自己恭恭敬敬，背地裡指不定不知道怎麼說自己呢。
「瞧瞧你這話說得，那我不也是被蒙在鼓裡的嘛，這市裡頭那麼多的事情，咱們不可能每件都去過問督辦，這城鄉結合的工程自然是相關部門負責。是！他們沒及時向我們反映事他們的過錯，但是仔細想想，他們做事有自主權啊，不需要什麼都來和我們匯報，我們的管轄範圍不衝突的，你說是吧？」牛群反倒是先來勸慕大山了。
「老牛，你說得這些道理我都懂，主要是什麼？我現在不大明白這幫人到底想幹什麼？你知道上次的政府招標事件，有些人是覺得我越權去多管閒事了，但是這內部出現了受賄人員，我不出馬難道等到事情鬧大了，被上級責問嗎？」慕大山掐滅了煙頭，扔在了煙灰缸裡，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我懂你，不過啊，你這驢脾氣，很容易得罪人的，咱們做領導的主要以德服人，不能那麼容易就被這幫傢伙給弄得惱羞成怒了，這樣反而中了他們的下懷，咱們心裡清楚他們想幹嘛就好了，有些事，表面要裝得不慍不怒，實際上咱們可以絕地反攻的啊，兄弟啊，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牛群這番意味深長的話一撂下，就直接離開了。
慕大山陷入了沉思，忽想起這一兩年來市政府的變化，似乎在考慮著些什麼，突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麼重要的事情！
慕大山急忙撥通了一個電話，神情嚴肅，眉頭都皺在了一起……
宋宇悠閒地坐在院子裡和柳語蓉他們品茶，經過半天休息，慕詩嵐明顯精神好多了，而且情緒似乎高亢了許多，哼著小曲，敷著面膜，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