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幾十個龍套 文 / 長夢飛
周老闆慌慌忙忙的趕到這裡的時候，正好聽到狗少喊他，急忙分開圍觀的人群走進了包房，連聲說:「哎呀！大少你這是怎麼了？快點，馬上把醫生叫過來給……」」你少他媽來這套，姓周的，你給我聽著，立刻把你所有的手下都叫過來，給我整死這對狗男女，不然我告訴我爸爸，明天就把你們這酒店給封了！」劉大少咬牙切齒的說。
周爾康聽了心裡一哆嗦，感覺腿也有些發軟，他知道狗少這不是嚇唬他，一句話就把這酒店封了，狗少完全是可以做到的，不因為別的，他們這裡見不得光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即使涉黃不算，光開設地下賭場這一條就夠他喝一壺的，雖然送過的財、禮和財禮都已經無數了，可對於那些官員來說，不斷挑錯找茬是發財致富的最好捷徑，更何況，他還暗中藏毒販毒，這要查出來……周爾康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對劉彥平說:「大少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然後他轉身面向眾人，「對不起了各位，今天沒能讓大家盡興都是我們酒店的責任，改日我們一定再好好準備，專程向各位賠禮，請各位贖罪，要不今天就到這？老趙，安排眾位朋友下樓。」
他身邊一個瘦瘦的中年人說了聲「是」，便安排手下的員工們放他們出去，經過這一番折騰，樓道裡早已擠滿了人，他們不讓路，誰也別想出去的，姜明很識趣，覺得玩笑開到這裡就差不多了，於是拉著小琴和那個小美眉也低著頭往外走，那個被稱為老趙的中年人把手一伸，「不好意思，三位，你們還不能走！等你們的事情解決了再走。」姜明一愣，假裝糊塗:「事情？沒有，我們沒有事情了，飯已經吃完了，要結賬找他……」說著，指了指鼻青臉腫的狗少。
老趙又氣又笑，在**混了多年了，真沒見過這麼臉皮厚不要臉外加二皮臉的，打了人被這麼多人圍著不說些客氣話也就算了，還想一走了之，這樣的情形他身上不留下點零件怎麼可能讓他活著離開，蘇小琴和那個小美眉一聽這話頓時臉色慘白，很明顯，他們這是清場子，而清完場子他們會做什麼，只怕用一隻腳也能想的出來，頓時兩個女人的心就揪緊了，看來今天她們……她們……，想到這兒兩個女人也後悔了，後悔不該把事情鬧大，以至於現在無法收場，大難臨頭。姜明或許很能打，但是再能打一個人能打贏這幾十個混黑社會的年輕力壯的小混混嗎？怎麼可能，更何況還有她們這兩個累贅，再看姜明依然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兩人真有些又氣又恨，這都什麼時候了，就不能正經一點，你哪怕道個歉，說個客氣話什麼的，人家或許還能聽一下，就算不聽，他們打你的時候……下手或許能輕點！
姜明的腳趾頭沒有心思想這麼多事情，他歷來認為腳是用來走路或者踢人或者踢中國足球隊隊員的，而不是用來想事情的。姜明的心裡也有些打鼓，說實話，如果現在光他自己，他一點都不會擔心，打不過還可以跑，這叫敵進我退，敵打我跑，問題是現在還有兩個女生，一個是自己喜歡了很久一直不敢表白的清純清高清麗脫俗的同桌美女，另一個是……是……壓根就不認識，而現在大家的處境很明顯，要走就一起走，否則誰也走不了，這不是姜明和她們兩個願意不願意的事情，而是對方願意不願意的事情，說真的，現在就是讓姜明自己走，他也不能丟下這兩個女生不管，儘管事情就是因為她倆才惹起來的，沒有她倆也不會有這麼多事，別看他表面吊兒郎當的，其實心裡的心事是極重的，也非常重義氣，也非常的憐香洗浴，啊不對，是憐香惜玉！想哪去了這是……
這時，一起吃飯的「戰友」們已經溜的差不多了，姜明心裡咬牙罵著:真他媽不夠義氣，就不能替我求求情，或許狗少心一軟就把我們三人都放了，而那些人心裡也明鏡似的，跟市長的公子對著幹，那不是有病嘛？不是找死嘛？這完全是你們自己惹的，不關我們的事，我們要為你出頭求情，說不定我們也走不了了，再說，不是我們不願意留下來，實在是——怕濺一身血！
李俊戀戀不捨的看著姜明，就像看著即將分別的老情人一樣，一副想走又不想走的樣子，可他不能不走，儘管他非常擔心他的好朋友，可他實在不敢得罪劉大少，他這人哪都好，就是性格軟弱些，有點喜歡趨炎附勢，有點不講義氣，除此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缺點，這也難怪他，人之常情嘛，他這樣已經比那些迅速溜走，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強太多了，這就是所謂的五十步笑百步吧！
姜明看他難受的樣子，又想氣又想笑，「走吧，走吧，明天如果你運氣好，還會活的好好的！」李俊心裡想說，我怕你運氣不好，可又沒敢說，只好安慰了姜明一句:「那我走了，明天我買點東西，到醫院去看看你……」
姜明氣的一咬牙，心裡說，有這樣的好朋友嗎？還說明天來看看我，你就不能——……今天來看看我，但他表面上還得說點好聽的:「不用看看我了，明天去醫院裡探望狗少吧！」
劉大少都快氣瘋了，「滾滾滾，馬上滾，有多遠滾多遠，明天你買點東西，到醫院的太平間去，去見你這位好朋友的最後一面，向遺體告別，給他送送終！！……」
姜明氣的恨不得一腳踢死他，可他前面站著好幾個保安，所以要一腳踢死很有些困難，他轉頭對李俊說:「走走走，快點走，別站在這丟人了！」
現在他怎麼說李俊也不計較了，就當他是個即將死的活人，依然戀戀不捨的說:「那我走了！」然後深情的看了他這位好朋友最後一眼（至少他認為是最後一眼），慢慢的轉身離去，旁邊有兩個小保安抱在一起，抱頭痛哭，「真太他媽煽情了！」「是啊！我都被感動的無法自拔，不能控制了……」狗少都快氣瘋了，一腳一個把這兩個人踹了出去，「王八蛋，兔崽子$£＆$＆＃……」他忍無可忍的臭罵了他們一頓，然後轉過頭來，盯著姜明:「說吧，孫子，打算怎麼死，我們聽一下你的意見，作為參考！」
姜明向周圍看了看，只見屋裡屋外、四面八方都是他們的人，顯然，周老闆聽狗少的，而周老闆的
這些手下顯然都服從周老闆，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什麼善類，很多都是從黑社會「跳槽」過來的，有的甚至是從監獄裡放出來後直接就奔這兒來的，說這裡是賊窩也並不過分，這些人誰也不說話，一個個瞪圓了眼睛，目露凶光，橫眉立目，虎視眈眈，凶神惡煞一般的瞪著姜明和那兩個女孩，這些人顯然受過比較好的黑澀會「職業」教育，老大不說話，他們誰也不說話，再說，這個時候對他們這些人而言也沒什麼好說話的，他們又不是這部小說的主角，需要作者安排很多台詞讓他們去賣力氣的表演，他們不過是一些龍套而已，說到這裡時，有一個龍套聽了不願意了，他很不滿的走到了鏡頭前，對著鏡頭說:「作者，過來過來你過來。」作者還真聽話，就過去了，那個人（——咱們暫時稱他為龍套甲吧！）就說，「哎！作者，你剛才說的什麼意思，我就不愛聽這個，什麼叫只不過是一些龍套，還……而已，告訴你，我們龍套也是人，也是有光輝燦爛遠大的理想的，你知不知道，周星馳和王寶強就是我的偶像和目標，他們就是從龍套做起的，告訴你，我將來可是要做巨星的，而且是國際巨星，我將來要拿諾貝爾奧斯卡獎的你知不知道，現在做龍套不過是我偉大光輝的星路歷程的一個階段，一個開始而已，所以（最後要提要求了，這個死龍套，看我怎麼治他），你必須必須給我安排些台詞，而且是那種大段的對白，好展示一下我優秀的語言能力和優秀的邏輯思維能力，——要知道，我可是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然後你再給我設計一些情節，越精彩越好，最好有精彩激烈的打鬥場面，以展示一下我優美的形體和健壯的肌肉，還有我瀟灑利落的身手和動作，這樣片子播出以後呢，就有製片人會看上我，然後呢，我就會演配角，主角，導演，製片，然後打入好萊鳥，成為國際巨星，然後我就能拿奧斯卡諾貝爾獎，然後我就有錢了，然後我再……」
作者忙說:「行行行，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了，百分之一萬的明白，真難為你啊，這一大段貫口台詞說的太溜了，我都沒你說的溜，真的！好，好小子，我看好你，我決定了，在我的小說裡，我一定要重用你，讓你有出名的機會，而且我馬上就要重用你！」
龍套甲聽了非常高興，臉上露出極為得意的神色，向身後那些普通龍套們撇了一眼，心裡說:「怎麼樣，你們不行吧！傻了吧，茄子了吧？！干龍套也得能說，不能說幹不了這一行，更不能出人頭地，學著點吧，你們！」然後高興的問作者，」那你打算怎麼重用我？」
「是這樣的，我先給你說說戲，那邊想打架的先等一會兒，等我們說完了，你們再打，好嗎？……行啊，歐了！——是這樣的，台詞有，對對，有你的一大段台詞！——不過剛才你已經說完了，不過講的很好，別遺憾，沒什麼好遺憾的，接下來就有你的動作戲了，而且你是主力，誰叫你是龍套甲呢，怎麼樣，高興了吧？高興了就笑嘛！別憋著……」龍套甲馬上配合:「哈哈哈哈，我太高興了，謝謝作者的栽培，感謝cctv和mtv，我的感覺好極了，而且我現在的狀態正好，你想叫我怎麼演，交給我好了，後面的戲我包圓了，包您滿意，我一個人全演了都沒關係，他們有沒有都無所謂……」（後面的人一起怒視著龍套甲，恨不得一腳把他踢出去……）
「好好好，不錯，這場戲是這樣的，一會兒你第一個衝上去和主角打，然後主角踢了你一腳，……沒事，不疼，別擔心。你們只是在鏡頭前做戲，假踢！你懂得，他假裝踢到你了，然後你向後翻，然後在空中呢，……側著翻兩圈，對，是側著，然後緊接著做六個後空翻，就在空中啊，可不能著地，然後直接從樓窗戶撞出去，是的，從十二樓直接摔下去，不過你不用擔心，下面有保護措施，防護墊，氣墊什麼的都有，一般的（！！！大家請注意這個詞！）不會出什麼意外，當然特殊的也有，上次就有個演員，……算了，不說了，咱們接著說戲，……你看我幹嘛！！」只見龍套甲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嘴巴微張，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問有沒有替身是吧？」龍套甲猛點頭，滿懷期望的看著作者。
「沒有，你們就是自己的替身，因為你們還不是大明星，所以是沒有替身的，只能自己替自己，而且找替身的成本太高了，不過你要拍這樣的鏡頭肯定會給你加錢的，這你放心，而且保險啊，傷殘補助等等等全有，徹底免除你們的後顧之憂，如果死亡的話，不過一般的（！！！又是這個詞）也不會死亡。而且這場戲如果你拍好了，下場戲肯定還找你怕，那是為你單獨設計的一場動作戲，是從八樓的窗戶往下跳，是的，八樓，比這次的難度要低一點，不過場面非常激動人心，華麗壯觀，演了那場戲你肯定就能大紅，就再也不是龍套了，（畫外音:就是個死人了！作者:搗蛋鬼別搗蛋！）那是在一個烈火熊熊，馬上就要倒塌的八樓……的窗戶那兒開始拍，就是你在樓裡渾身是火，一路急跑，然後撞破窗戶從八樓跳下來，不過不是直接掉到地上，這你放心，而是落到一間小平房的房頂上，正好那裡有一個小天窗，你會砸碎並且穿透天窗然後才摔在地上，不過你放心，窗戶和玻璃全是特製的，不會扎壞你，（畫外音:但會摔壞你，這個傻子都知道，作者:！！！）而且這個鏡頭要求比較高，必須一條過，因為我們搭一次景只能燒一會，不老結實的，上次我們花高價請了一個非常有名，經驗豐富的特技演員拍了一次，結果效果不是很理想，後來特技演員在重症監護室住了一個月，緊急搶救了二十八次，醫生說他全身骨折，已成植物人，就算醒過來也得在床上躺一輩子，不過那只是個意外，這次我看好你……」說著，作者深情的把手搭在渾身劇烈顫抖的」龍套甲」肩上，「我認為你的外形，能力，氣質和潛質都完全符合那個角色，所以我非常看好你，我和導演組已經決定了，明天就重拍那場戲，只要你今天表現好，這個鏡頭拍好了，明天就肯定用你，別人就想都別想了，你是唯一人選，只要你今天……哎！人哪？……」作者說著說著轉頭一看，龍套甲早已消失不見，蹤跡皆無，再往四周看看，只見眾人都是一個表情:兩隻眼睛全是圈圈，額頭全是黑線，旁邊掛著汗珠，頭上都有一朵小白雲，上面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符號……
作者很生氣:「這人，怎麼說跑就跑了，連個招呼都不打，他哪去了他？……」
觀眾們說:」早就跑了，看那邊，都出了三環了……」
「哎呀，那這個鏡頭跟明天的戲怎麼辦哪？這……真是……」作者急的來回在屋子裡轉圈，一抬頭看見了某一個龍套，「哎！龍套乙，要不你來？」
要說龍套乙比龍套甲那是強太多了，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心裡素質，一聽作者點他的名字，連半點也沒猶豫，立刻激動的渾身抽搐的倒在地上，立刻人事不醒，嘴裡「噗噗」往外吐白沫沫……旁邊立馬跑來兩個劇務，抬起龍套乙往擔架上一扔，然後抬起擔架迅速跑下場去……
作者一看，「這是怎麼弄的？真是……這個，這個……」一抬頭，「哎！要不你來……，要不你，你，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