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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章 悲情寂寥 文 / 海一哥

    這是一間寬大的石屋,裡面只一桌一椅一床而已,桌上放著一個藥碗和一盞燭台,燭台上的蠟燭發出昏昏光亮,伴隨著燭芯處時不時地發出「辟啪」的響聲幾滴蠟油濺到周圍桌上。靠牆處的一張單人床上躺著一個青年,蓋在被子下的身子時不時地顫抖著,似乎是又夢到了什麼恐懼的東西,石屋顯得很安靜。

    伴隨著一聲低沉的石門摩擦的聲音,石屋的門開了,走進來的便是那粉衣柔媚女子。她輕聲走到床前坐下,拿出手帕拂去了青年額頭的汗珠。

    伸手到青年的手腕處把了一下脈,她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看著床上躺著的青年,她楠楠地說道:「三個月了,你快醒來吧。」

    那青年似乎聽懂了她的話,眼角眉毛動了動,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但又很快昏睡過去,粉衣女子臉色由欣喜變為失望,又道:「看來你還是太虛了,想來也是,一身精血流乾還能撿回一條命也算是奇跡了,你一定要醒過來,不然就對不起那條『醫龍』了。」

    床上躺著的青年正是屍體消失三個月的澤宇。三月前,為了召喚上古奇陣歸位,他散盡了一身的精血血沐天下,之後進入高度的昏迷狀態,用現代的專業術語就是休克。但五行戒中的醫龍怎能看著主人死呢。

    那醫龍是上古神醫的靈寵,常年被上古奇藥飼養,百毒不侵,醫術不凡,具有起死回生之術。可是澤宇一身精血散盡,無奈那醫龍只能抽掉自己百毒不侵的龍血輸給澤宇,並且為其施救。最後因為自己失血過多生命即將殆盡,醫龍便用自身最後的力量將澤宇送到了其在天狐山千年前的老友處,正是這天狐洞粉衣女處(九尾天狐),並將事情的原委告知九尾天狐。

    九尾天狐也是一個性情中人,怎能不為這青年的事跡所感動,當下就答應醫龍繼續為澤宇施救,醫龍卻因失血過多而亡。豈料,三個月過去了,澤宇還是沒有徹底醒來。

    粉衣女坐在床頭出神地望著澤宇已然有些蒼白消瘦的臉龐。忽然,身後腳步聲響起,原來是那個叫小姄的白衣女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走了進來,道:「尊主,藥熬好了。」

    粉衣女起身道:「嗯,你先放下吧,順便通知姐妹們出去尋找一些補血益氣的藥材回來,我看他現在還是身體太虛,需要大補才能慢慢地醒來。」

    「是,尊主,呃…,尊主,問你個事吧?」小姄臉上似笑非笑地問道。

    「嗯,你說。」

    「尊主,這青年長得頗帥,你又這麼細心地照顧他,是不是……?」小姄欲言又止。

    「你瞎說什麼呢?我只是答應了醫龍照顧他,救治他。等他醒了,就…,就立馬叫他走人。」粉衣女說道,但話語間似乎有點慌張,好像被人識破了什麼的樣子。

    「我看呀,尊主到時候恐怕最怕他走了。」小姄笑咪嘻嘻地說道,有點故意**的味道。

    「死丫頭,說什麼呢,給我滾出去。」粉衣女有點惱羞成怒。

    小姄也不多留,聽了這話立馬跳著走開了,滿臉的笑容和得意。看來這粉衣女和小姄的關係著實不錯。

    小姄走後,粉衣女站在原處看著小姄遠去的背影怔怔出神,慢慢地又把眼神移到了澤宇身上,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說實話你還真的挺帥的。」說著臉上露出了嬌羞的笑容。

    突然一個巴掌輕輕地拍在了自己的臉上,自言自語道:「我想什麼呢?」。說著,轉身走到桌前端起那碗藥又走到了澤宇床前,慢慢地扶起澤宇,喂起了藥,動作輕柔,仔細卻又不顯得手拙。

    金家天險峰議事廳裡,王雲,歐陽真,陳韞三人正在熱聊著,忽然後面傳來了腳步聲,來人正是金家家主金楠。

    王雲等三人見金楠出來坐到正廳後面的石椅上,便一一向其抱拳行了一禮。金楠拂袖道:「不知幾位前來有什麼事?」

    歐陽真是三人中最年長的,上前一步,道:「金兄,澤宇的屍身可有消息?」

    金楠聞言,歎氣道:「說來也怪,三個月過去了,派出去的弟子都是一無所獲,不知你們幾家可有消息。」

    歐陽真皺了皺眉頭,道:「不瞞金兄,我們三家也都是全無消息。」

    金楠聽了這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王雲見狀,上前道:「金前輩,既然澤宇兄已經不在人世,現在連屍體也找不到,三個月過去了,我們是不是應該為其建造一個衣冠墓啊,好讓他有個歸宿。」

    「是啊,金前輩,老是這樣下去不好,他可是我們宙西大陸的恩人啊。」陳韞道。

    金楠看了看兩位,又轉向歐陽真道:「歐陽師弟也是這麼想的嗎?」

    歐陽真聞言,道:「既然當日澤宇已經逝世,現在又找不到屍體,我們只能為其建造衣冠墓了。」

    「當日我和杜兄一起查探過,澤宇確實是已經沒有生息,看來我們是要為其建造墓的時候了,可是這衣冠……?」金楠中斷了後話,似乎有什麼為難。

    王雲自然明白了金楠的意思,道:「衣冠我們就向正在府上養傷的那兩個女子索要。澤宇生前和她們關係特殊,想必不是難事。」

    豈料,金楠搖搖頭,道:「諸位有所不知啊,這兩個女子自從受傷醒了之後就再也不出門戶,情緒不穩,整日以淚洗面,很是頹廢,向她們提及此事只怕又會觸動她們內心的傷痛。」

    「哦?這倒是有點難辦。」王雲道。三人在堂下面面相覷,很是為難。

    「讓我去試一試吧,不管怎樣,這是她們遲早要面對的事實,長痛不如短痛。」

    歐陽真若有所思地說道。

    天險峰上東邊的客房裡,兩個失魂落魄,面容憔悴的女子面對面坐著,山風透過虛掩著的門縫吹了進來,鬢間髮絲輕輕撩起。兩人沒有說話,這是她們多日以來打發時間的唯一辦法,房間裡有點氤氳。

    「嘎吱」一聲門開了,外面走進來的便是歐陽真,兩個女子見到這個三個月都沒有見到的故人滿懷希望地起身,異口同聲道:「歐陽伯伯,有澤宇的消息了嗎?」那聲音充滿著急切,充滿著期望。

    「沒有。」歐陽真的聲音並不高,但卻像千鈞石頭沉沉地壓在了她們心口,失望,坐倒,久久沒有聲音。

    歐陽真看著眼前這兩個已然頹廢的不成人樣的孩子,眼中隱隱濕潤。但他知道自己是來幹什麼的,他伸手拉出了桌子下面的一把椅子緩緩坐下,道:「我有事找你們。」

    兩張原本絕世的容顏此刻帶著絕望和憔悴緩緩地抬起頭來,眼角不知何時又飽含淚水,嘴邊隱隱抽泣著。歐陽真看到這一幕,眼角的濕潤瞬間變成了淚水,無聲自流。

    不怎麼大的房間充滿了抽泣,嗚咽的聲音,聲音是那麼的無力,傷感。淚水滴滴落下,濕了衣衫,濕了桌前,濕了地面。

    「我來……,我來是想要你們幫忙找一些澤宇以前的衣物,我們……,我們打算為他造一座衣冠墓。」歐陽真用哽咽的聲音說道。

    兩個女子聽到這裡,彷彿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思念苦楚,再也無法掩飾眼角酸楚的淚水,桌前趴下,放聲大哭。歐陽真抹去了眼角的淚水,道:「兩位還是節哀,人生不如意之事太多,坦然面對吧,活著的總歸要活著。」說完,他起身緩緩向外面走去。

    合上了門,他快步向前跑去,天險峰的山巔,他嚎啕大哭,過往的一幕幕都是歷歷在目,自從與澤宇相識,多次被澤宇相救,那一份恩情,那一份友情讓這個滿臉風霜的老人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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