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5 深潛水族與混沌微粒 文 / 夜詠星
在李譜與晨天心向海中看去時，屹立在脊背上的怪異身影，同樣回望著他們。
李譜很難說這是一頭什麼生物。這是一頭類似人形、又有別於人形的奇怪生物。它的全身透著一種灰暗、讓人不舒服的死綠，那身形有著人形的模糊特徵，而頭部卻是魚類，長著從不閉合的，巨大、凸出的眼球與佈滿獠牙的大嘴。在脖頸的兩旁，還有不斷顫動的鰓，四肢上都有蹼，而背脊上有著帶倒刺的高脊。碩大的雙眼瞳仁呈現出墨綠色澤，滿溢著一種黑暗又不可名狀的情緒。
霎時間，站在巨大脊背上，昂著頭的奇怪生物，與朝它望去的兩名人類。目光大眼瞪小眼地交接在一起。
「……魚怪？」晨天心輕聲道。
在晨天心眼裡這只是一頭濕濕滑滑的核突水怪，但李譜的感官裡卻是另一回事。一直維持著獵人模式的微型模ai，忽然發出了通知：
混沌突變生物，通過獵人模式聽到這個名詞的李譜深深吸了口氣：這正是被「亞空間的混沌」裡清楚記載，寄星妖最著名的能力——用特有的靈能來挑選和製造下級眷族。而由此轉化誕生的物種，統統屬於混沌突變生物。
經過獵人模式的狩獵標記後，下方脊背上的魚人的頭顱旁邊出現了一個只有李譜可以清楚「看見」——嚴格來說是可以在想要觀察時才完全展現的微型虛擬框架。上面標注著這頭「混沌突變生物」的基本信息。
微型框架的邊框顏色是淺白色，這是星獵者盟約表示「普通狩獵等級」的顏色。配有兩顆小星星。說明微型模通過初步掃瞄得出這頭魚怪是普通二星的狩獵難度。但它腳下的那個半露的脊背，卻赫然標記有四顆星。
可能星獵者盟約處理過的寄星妖與混沌突變生物太多，都給專門歸納了種類。在框架上，這兩頭源自地球的混沌突變生物被分類為。但最讓李譜無語的，還是它的名字下面還羅列出了可收集材料含量估算：有幾率出產下級混沌微粒。
李譜暫時不清楚這個所謂的下級混沌微粒有什麼作用，何況此刻也不是什麼查詢的好時機。
船周圍的波濤中，一頭又一頭混沌突變生物浮出海面，模樣千奇百怪大小不一，但大多類似第一頭出現的那只魚人，似乎是一個小部族。不過除了最初的那頭外，其餘的深潛水族沒有一個擁有像「脊背」那麼巨大的坐騎，小部分只是騎著一些變異的巨型甲殼類生物。那些甲殼生物有著近乎成年男子胳臂粗的濕滑眼柄，頂端人頭大小的木然眼球，與它們主人一起寂靜無聲地注視著船舷旁的兩人，其餘的則是苦哈哈的泡在波濤中。
從波濤中宛如鬼魅般上浮的深潛水族連同坐騎，一共逾百隻。宛如非人的海盜般，從兩側試圖包圍「海狼號」遠洋艦。
海狼號的行駛並未停止，只是被之前的撞擊稍稍妨礙，在內燃機驅動下的船體很快再次劈開波濤，向前推進。
最初出現的那頭最強壯的深潛水族的兩腮張開，不滿地發出「赫哧赫哧！」的氣流聲，站在巨大脊背上的它微微俯地身子，滿是青色鐵鱗的蛙狀雙腿屈起，肌肉異常膨脹，明顯是想要跳上船來。
看見它的行為，其他深潛水族紛紛表現出了類似鼓舞的尖利呼喝（主要是通過高度突變的腮部快速過濾潮濕的空氣完成一種類似口哨的發音）。在眾族人支持下，它在滿是疙瘩的脊背上猛然起跳，一躍數公尺，先是抓住了船舷，然後翻到了海浪號的甲板上，只離李譜與晨天心兩人幾米遠處。
這一個飛躍式的蹦跳，才表現出了它的體能爆發力——遠遠凌駕於奧運冠軍級的跳高&跳遠運動員！
隨它之後，其他的深潛水族也紛紛爬上脊背，試圖躍上船來。而這頭最強壯亦最勇敢的「頭領」，還流淌著海水腥味的濕漉漉下肢踩踏在鋼質甲板上，發出一聲又一聲的短促尖嘯。滿溢著威脅氣息的朝著離它最近的一名人類撲去。
深潛水族的頭領的撲擊充滿了蠻荒的本能暴力，帶鰭的雙臂上的刀刃狀鉤爪鋒利得能夠輕易撕碎人類的血肉之軀。而那雙粗壯的蛙狀下肢正常步行或許比較吃力，在進行蹦躍時卻可以瞬間爆發出同體積蟾蜍的爆發力！一躍之下，疊加體重，幾乎攜著逾噸的兇猛沖量，朝李譜襲去。
但也僅僅只是「逾噸」、而且還「發力分散」的逾噸而已。
「正好需要**標本，倒是給我送上門來了。」李譜身子一動，直接迎上前去，這頭深潛水族在普通人眼裡自然是兇猛的恐怖怪物。但在他面前……
連戰鬥都談不上。
「彭！」的一聲悶響，僅是一個照面，李譜以這頭怪物完全沒辦法反應的速度拍在了它的額頭上，無需暗勁，只需要明勁震盪力就把它活活震得翻倒在甲板上。
只是李譜不清楚這頭怪物的承受力，為了活捉，刻意控制力道下居然沒有把它打暈過去，摔倒的它居然趴地上掙扎了一下，發出一陣短促的尖利怪聲還想反抗。隨著它的尖利怪聲，尚在海中的數十頭深潛水族似乎瘋了一般，爭先恐後地想要爬上船來。連那個脊背——一頭高度變異的鯨鯊也出現了狂暴的反應，揚起巨尾拍擊洋面，濺起數噸重的洶湧水浪！
一頭深潛水族跳上甲板，四肢還沒落地，就被晨天心一腳踢得凌空飛起，猛的撞到了另一頭身上，「噗通！」兩聲齊響，雙雙落回海中。
李譜同時又擊倒了一頭深潛水族。對養
養母通知道：「這些生物可能攜帶有未知的傳染源，你最好不要粘到它的體液之類。」
「放心，這些「海產」如此腥臭，你不提，我也不會粘上一點的。」晨天心臻首輕點。
此刻負責安保的四名「改造騎士」也分別端著軍用槍械加入了戰鬥。而才回船艙沒多久的布拉德索性左右手各提了一柄滿載鋼芯子彈的突擊步槍。直接跑到船舷旁邊朝下面傾洩子彈。子彈打完了就雙手五指一彈，直接上演手撕魚怪。
雙方的戰力差距實在太大，這批深潛者亞種或許可以襲擊一艘滿載普通賓客的商業輪船或大型游輪。但海狼號上載著的三位，卻是每一個都可以輕易對付成打的精英特種兵的強手。再加上四名「改造騎士」與足夠的軍火，只要船不沉，再來十倍的深潛水族也沒有絲毫勝算。
一邊倒的戰鬥沒有持續太久，這些深潛水族拋下了十幾具屍體後，眼睜睜的看著海狼號揚長而去。
「呼，在海上逛了半個月。總算來了第一波海怪。」布拉德甩了甩還帶著碎肉殘片的手。殘忍地笑道。
「這些都是變異怪物，你空手就上去玩活撕，弄得碎肉內臟亂掉的，不怕被感染麼。」晨天心瞥了他一眼，不由得歎道。
「謝謝你的關心，天心大小姐。但你知道，我的雙手皮膚比泡了油的斯巴達革甲還老韌幾倍。」布拉德滿不在乎地對晨天心展示他的雙手，笑嘻嘻地炫耀道：「沒有絲毫傷口，所以不會有感染的問題。」
「……你以為是喪屍片，只要不被咬到就沒問題麼。」晨天心估計布拉德有關感染途徑的知識八成是來源於各類b級恐怖片，沒好氣道：「如果你出現變異的苗頭，我會很開心幹掉你的。」
李譜半蹲下，用手指輕輕地碰觸了一具屍體的淒厲創口。幾秒後，他沒有聽見生命藍圖有任何警示。呼了口氣道：「還好，皮膚接觸體液應該沒事。」
「那我去喊幾名水手上來打掃甲板。」布拉德打了個響指，又瞧了一眼幾頭還活著的深潛水族，「這些傢伙怎麼辦？抓起來當標本還是一併解決掉？」
「給我處理吧。」李譜沉吟了少許，決定道。
在布拉德的呼喝下，幾名僱傭的海員戰戰兢兢地爬出船艙，瞧見甲板上的東一塊西一塊的魚怪屍體，一個個腳都快要軟了。當發現那名毫不在意地蹲在還活著的深潛水族面前的少年後，他們的目光更是透出一絲敬畏之色。
李譜沒有管這些海員的心情，他的注意力，全在一件事上。
在戰鬥開始時，他已經按照鬥神武裝服務ai的提示，開啟了「材料收集系統」。位於胸口的鬥神武裝二維標誌，游離出了一塊，到達他的雙手掌心，形成了一個極薄特殊力場。而在他殺死這些「混沌突變生物」，也就是深潛水族的瞬間，它們的屍體偶爾會飄出了一些在場者中只有李譜可以看見的「雜色微粒」漂浮在空中，然後好像ps2遊戲「鬼武者」裡吸魂一樣，被李譜掌心的力場吸收。
「七份下級混沌微粒？是只有殺死混沌突變生物才可以獲得麼？」李譜對服務ai問道。
「只有混沌突變生物才可以獲取這類材料麼？像沙爾-沙戈親王那樣的靈子生物應該也差不多吧？呃，我只是問問。」李譜突發奇想道。
「明白了。這個下級混沌微粒的價值如何？」李譜滿心期待地問道。如果銷量好，靠這個做買賣或許能賺一大筆——這可是滿大海的混沌突變生物啊！
「每十份下級混沌微粒，可委託虛數銀行提煉出一份下級混沌精粹，十份下級混沌精粹，可以提煉出一份中級混沌微粒。如此類推。十份中級混沌精粹，可以提煉出一份上級混沌微粒，而上級混沌精粹的價值大約在十恆星幣左右浮動。」
「也就是說，一份下級混沌微粒，勉強只值十分之一個石角子？（隕星幣，銀星幣的十分之一面額）」李譜在腦內拿小算盤算了一算。發現這——要想弄到一份上級混沌精粹。那需要用來合成的下級混沌微粒得是以逾百萬計算。想要靠這個發家致富實在是超級苦力活。
不過李譜想想也是，要是這個容易賺。那泛明商業聯合裡滿估計都得有成規模的寄星妖養殖業了。像正式的星獵者修士，根本不會把只出產最下級微粒的生物當狩獵目標的罷。
正在李譜琢磨行情的時候，一名正在打掃甲板的水手忽然大聲喊道：「前面似乎有一座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