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7 胎海之囊腫（新修版23） 文 / 夜詠星
私人會所的事件，已經由姬昊陽調來的潛龍成員收尾結束。奧米茄百合子雖然被十幾顆高爆手/雷在不到一丈的距離連續轟炸，靠著瑞貝卡的全力保護只是被致命的衝擊波震成瀕死昏厥。和龍虎夫妻一起被他親自帶走。
至於往後他們將關在哪兒，又或被怎麼處理。李譜毫不在意，他只關心身旁的家人。
按照心姨的預估，「蛇」這次行動鎩羽而歸後，應該會太平上一段日子除非渡鴉王願意自己親自來中國，否則就算是澳洲本部也派不出什麼更強大的精銳陣容了。畢竟澳洲本部只有「蛇」的一部分勢力。跨洲際結社「智慧之蛇」的四成根基在澳洲，四成在歐洲。其餘的兩成則分散在其他區域。
坐在送他們回學院宿舍的轎車內，因為超常發揮與老校長的誇獎而興奮不已的唐悠悠蹦躂了沒一會，就像大號布娃娃一樣躺在了燕小妍懷裡陷入了當機狀態，作為完全憑精神力吃飯的類靈能力者，這是消耗過度的標準反應。甚至連晨嫻也有點這種狀況，滑膩的柔荑與李譜的左掌十指相扣，依偎在李譜的肩膀上陷入了瞌睡。
專業性十足的姬望月在前面操縱方向盤，坐在副駕駛的晨天心透過後視鏡看著自己的女兒與養子，眉眼兒彎彎的，氣質慵懶的絕美面龐浮現一絲柔情。就是真正的兄妹，在這個年紀也很少見這麼親暱的。
或許自己退隱的這十幾年裡，最大的成就，就是為女兒找到了這個青梅竹馬，一時興起地收了這個弟子。
晨天心睫毛微垂，胸脯起伏。從特殊渠道已經知道了很多無法在社會公開的秘聞的她心底明白，自己的這個養子兼弟子，還掌握著唯一一把有可能「開啟異星遺產的鑰匙」。這個極其重要又沉甸甸的負擔，現在只有四個人知道。李譜自己，她，女兒小嫻，還有狄天下。
當他的秘密被全世界知道時，他將會承受多麼巨大的壓力？
「dboy，」她忽然說道：「從明天開始不要去班級裡了，每天清晨就來找我吧，有些東西，現在的你應該可以學得會了。」
李譜眼睛一亮，這對他來說是求之不得的事。說句實在話，學院裡的教學水平其實不低，用兩名化勁級軍人作為常駐教官，放到日韓俄英法德之類的中等強國，哪怕是最頂尖的王牌特戰隊的格鬥教官，頂多也就是這個檔次。
但李譜自己也是化勁，格鬥技巧與教官們差不多，體能潛力更是猶有過之。別說學院內，就是包括整個潛龍部隊，可以教他的也只有「雷天大壯」與「赤劍仙」兩人。只是這兩人一個連見都沒見過，一個走的是靈能武道……
相比之下，還是美麗又溫柔的養母最好了！
「對了，心姨。」李譜好奇地問：「說起來我還不知道我所屬的到底是什麼流派？」
「你的師公叫段千山，他糅合了中外多種武道傳承，幾乎所有都練到了登峰造極之境，不過還真沒有取正式的流派名號。」晨天心露出一絲好像狐狸般的狡黠笑靦，「非要有個名字的話，就叫天心派吧。」
「天心派？」李譜無言：這不就是心姨你自己的本名嘛，絕對是臨時胡亂起的吧！不過還算好聽。呃，往後我就是天心派的首席弟子了？
到達學校，李譜與抱著女兒回去的心姨說了晚安後告別，伸了個懶腰回到宿舍。剛一開門，卻在房間裡面看見了一位令他最是頭疼，也最不想單獨面對的人。
「嗨。」狄天下好整以暇地坐在房間裡，對推門進來的李譜微笑道：「dboy，危險男孩。天心是這麼叫你的吧，我這麼喊你不介意罷？」
「嗨，狄……叔叔。」當然介意！這是我小屁孩時期的黑歷史！少年深深地吸了口氣，皮笑肉不笑道。面前的這位男子可能是他在世界上感覺最難對付的人了。
並不是狄天下個人的修為或掌控的權勢多麼深不可測，而是因為他是小嫻的親生父親。何況他還掌握了自己最大的秘密。這樣的傢伙打又打不過，在某種程度上又是自己的長輩，真是有夠棘手。
最好天上掉顆隕石把他砸死。少年心懷惡意地想。
「你有何貴幹。」李譜語氣平靜地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與你聊兩句。」狄天下很美國式地攤了攤手，「你是天心的養子，是艾莉的青梅竹馬，我們或許很不相同，但同樣視兩名女子為最珍貴的親人，你我無須表現出這樣的敵意。」
如果你真的視心姨為最珍貴的親人，當初就不會那樣背叛和傷害她了。李譜不動聲色地想，不過狄天下表現出友好無論這份友好態度是源於什麼，他都沒必要在表面上針鋒相對。
至少在自己沒有足夠能力前，沒必要如此。
「狄叔叔，既然你說要聊天，正好有機會，我就隨便發問了。」李譜索性搬了張凳子坐下，「我對你參加的那個「智慧之蛇」組織很感興趣。你們組織到底有什麼綱領？比如火影忍者裡的「曉」目的是集齊尾獸；獵人x獵人裡的幻影旅團是為了自由自在的打劫；幽游白書的「七人組」是看了不良視頻後想要坑掉全人類；變身鬥士凱普裡的「克諾斯」是想要統治全世界後找外星創造者上訪討說法。貴組織又是想要什麼？」
「你知道有關蛇引誘人類，吃下智慧果的神話罷？」對於李譜打蛇隨滾上的態度，狄天下只是笑了笑，他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一塊徽記，是一條水銀之蛇以∞（無限）的莫比烏斯之環形態纏繞在蘋果上，背/景是一頂按照卡巴拉生命樹的序列，鑲嵌滿不同寶石的黃金冠冕，雕紋工藝精細之極，在普通的日光燈照耀下，多顆寶石交織成一種奇妙又有序，彷彿存在生命力的幻象色彩，不談其代表意義，光是這工藝與材料，就是價值連城的藝術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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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知道，蛇在西方宗教裡是撒旦的化身罷。纏繞蘋果的蛇，是信仰撒旦的反基督象徵？」李譜這點知識還是有的。
「組織最初的幾位建立者，基本上都是探究奧秘的巫師與大科學家。換句話說，是智慧與真理的不懈追求者。蛇與蘋果只是象徵，象徵對超凡智慧的追求，無論任何代價。」狄天下悠悠道：「最初組織並不是這個名字，在十八世紀初，由艾薩克牛頓爵士發起號召，只是幾位歐洲頂尖人物的沙龍。定下蘋果作為標誌，也是因為牛頓爵士那個著名的玩笑。但一個世紀後，傅滿洲博士，老莫裡亞蒂博士，夜巫薩齊亞梅森，老赫爾曼斯公爵，以及渡鴉王梅丹佐等幾位黑暗貴人的先繼加入，將這個只是在英國有影響力的閒散組織。發展成了跨越七大洲五大洋的龐大組織。」
「蘋果代表破禁與智慧之果，也代表引發艾薩克牛頓爵士奇想的蘋果玩笑。而噬身之蛇則是無限與永恆，意為對道標的堅持。幫助人類破除愚昧，認知世界的智慧，即是引導人類明邁向未來的根本道標。凌駕於一切道德倫理之上，更凌駕於一切宗教、國家、人種的分歧之上。」
「你剛才問我組織的綱領是什麼？」狄天下繼續道：「綱領只有一條，智慧之蛇會匯聚人類的智慧，驅散那些阻攔明前進的迷霧，成為引領明方向的道標。」
「……也就是用一個非常光明正大的理想作為幌子，試圖以此暗中操縱人類明方向的奇怪組織？」李譜忽略表面直指根本。
「差不多就是這樣。」狄天下聳了聳肩，大方地承認，「所有組織在擴張後都會出現方向性畸變。事實上現在的「智慧之蛇」至少是以歐洲本部為首的許德拉議會，已經墮落成了全球利益分配的資本沙龍。」
「呃，我記得你就是那個什麼許德拉議會的議長？」李譜表情古怪地問。狄天下的自黑精神倒是值得嘉獎。
「接任還不到一年的代/理議長。」狄天下隨手將「議長徽記」揣入懷中，「但這並沒有多少意義。」
「為什麼？」李譜問道：「你擔心會輸給渡鴉王？」
「渡鴉王？」狄天下搖頭笑歎道：「奈克特要塞的那位黑暗貴人很強大，但他終究只是一個人，哪怕是lv6，也只是一個人而已。我並不是很擔心他。無論是我，潛龍部隊，又或是最後防線，只要願意付出一定代價，都有機會解決掉他。」
「我擔心的，是這個。」狄天下忽然深深地看著李譜，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了一小疊照片，以巧勁擲了過去。
李譜接住後一看，一開始表情還不以為意，但翻了幾張，輕鬆之色就一掃而空，認真地反覆看了頗久，才眉頭緊皺地問道：「喂……這不會是什麼恐怖電影的劇照吧。」
「我非常希望這是一部恐怖電影，但今天不是愚人節，所以我也不會這麼無聊。」狄天下幽幽道：「這是在太平洋深處的海底，拍攝下來的真實景象。最早拿到情報的是美國。之後中國，日本，歐洲聯盟，以及包括我們組織都派出過深海探測船，結果都是一樣。」
李譜又看向手中的照片，這是一片被強光照亮的朦朧海床。一群群渾身滿是瘤狀附肢的巨型畸形生物在游弋，殘存的部分特徵似乎是頭足類軟體生物。而在它們的下方，是疙疙瘩瘩，長滿巨大的觸鬚與獠牙口器，看上去像是肉毯一樣的奇怪海床。
數張照片連續觀看，更多異形的海洋生物群落在這血肉海床內游弋，那肉毯似的海床似乎還蠕動不休，時而某個逾裡寬好像小山包一樣的疙瘩癤子破潰爛般地裂開，吞吐出大量的孢子，引得那些變異海洋生物爭先恐後地去爭食強奪，宛如噩夢中的異星生態。這塊血肉海床極其遼闊，不知道有多少公里。在最後幾張照片裡，赫然是一顆橫豎逾千丈，還環繞著一層層好像土星環一樣的詭異光暈，彷彿微縮版海底星球的超巨型肉瘤。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李譜頭皮發麻地吐了口氣。
「五年前，跟著外星飛船一起降臨地球，墜落到太平洋深處的鬼東西。被全世界的研究者們命名為「異形胎海」，而中央的超級肉瘤，被稱為「胎海的囊腫」。現在的總面積，差不多相當於中國的東北三省加一起的大小。更要命的問題是：還在時刻不停增殖中。」狄天下很滿意李譜的反應，「聯合國安理會在全力壓制這個消息，但整個網絡世界裡都是有關海洋異變的小道消息，相信今年就要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