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5 告別（新修版！） 文 / 夜詠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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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嫻有點不情願地顰眉。如果可以選擇，她才不想接受什麼渡鴉王的「庇護」，先不談他是媽媽的仇人，這種要求也有太明顯的「質子」性質。
「可以拒絕嗎……」她不太抱希望地抱怨道。
布拉德的回答令她十分意外，「當然可以，事實上boss正準備這麼做。」
晨嫻驚訝地睜圓眼睛，只是楞了眨眼功夫，她就意識到了原因：她的父親狄天下是組織這些年來最有人望的少壯派幹部。在獲得了許德拉議會的管理權後，手上無論是權勢、力量、以及人脈資源，已經可以威脅到「蛇」組織裡最後一位舊巨頭渡鴉王。所以渡鴉王按照傳統要求他表現出順從，將獨生女兒送到他手上作為質子。
不管是因為捨不得獨生愛女，還是本來就準備掀桌上位。狄天下毫不示弱的拒絕，顯然是在表現出一種對抗姿態。
少女捏緊拳頭，抓住重點問道：「爸爸是想把我暫時藏到安全的地方麼？」
「嗯，老烏鴉要是不提這要求，大家尚可再相安無事個幾年。但既然主動上來撕破面皮了麼，我們也可以盡早殺個痛快……」
說到殺戮，布拉德愉悅地從懷中取出一壺波本酒，猛灌了一口，「只是一旦開始正面衝突，老烏鴉的勢力範圍內沒有安全的地方，他染指較少的只有北美和東亞的部分區域，基本上就是最後防線與潛龍的地盤。你知道，最後防線與我們向來不太對付。所以boss準備把你送到東亞大陸的心臟。那兒有一位隱居的老先生是世界上寥寥幾位可以不給老烏鴉面子的人，恰好他也是你媽媽的故人。」
「是誰？」
「中國的赤劍仙，鷹羽學院的榮譽校長。你會作為交換生，進入這所專門培養精銳人才的學校。」
「鷹羽學院麼，我應該會喜歡這兒……」晨嫻闔起眼瞼，但微顫的細密睫毛暴露了她雀躍的心情。
——這是李譜在交流中與她偶爾提過，正在招募他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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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譜退賽之後。秦夏兒在五強賽中依然保持著領先的勢頭，奪取了全球偶像華語賽區的最后冠軍。她在比賽中表演的五支外星歌謠非常火爆，其中幾首在海外都掀起不小的熱潮。之後通過艾回公司加了幾首曲子，準備發行一張全球上市的個人專輯。
作為其中幾首金曲的提供者，李譜當然分潤到了一筆錢——而且在後繼銷售裡還可以分到一定利潤。只要銷量如預測般的理想，足夠他往後很長一段時間開銷。
只是期中考試還有一個多月就要到了。實現了個人小小夢想的夏兒班長，心滿意足地再次回到了高中學生的身份。但她如今已是全國聞名的美少女偶像，在學校裡收到的情書交往信以及當面告白幾乎能把她活埋了。
相較而言，李譜的面子要小很多，退賽的行為更讓某些有心人抓到了把柄大黑特黑。不過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他仍然是保持著每日進行鍛煉，以及上學的規律時光。
只是比過去多了一件事：只要晨嫻留下信息，他就會通過黑衣人網站給她回復……而今天，晨嫻留下的消息讓他呆了幾秒。
「要轉入鷹羽學院？這不就是馮老以前推薦我去的學校麼？」李譜深深地吸了口氣，他之前對這所學校也有點興趣。不過還沒有確定是否要報名——畢竟他沒規矩慣了。在普通的高中裡散漫點還說得過去，到了雲集全國精銳的特殊學校裡還這樣可能就不太像話。
但既然自己最重要的死黨要去這所學校，他就算從現在開始認真讀書德智體全面發展都要去報名。何況他根本不需要！馮苦禪早就說過可以給他寫一封介紹信。
想到此處，他立刻掏出手機，給馮苦禪打了個電話。
「是小李啊。」馮苦禪接通電話，笑道：「前幾天我都看了你的演出，哎，用大蟾氣和紫府真言的功夫去吼歌，還能不跑調！你這鬼馬小子還真做得出來。找我有什麼事？」
馮苦禪是江南一帶武術界的頂尖大佬之一。不過對李譜、張噬這等的青年才俊他向來關照有加，李譜總感覺他的做人水平不輸於功夫。
李譜說了幾句寒暄廢話，就開門見山道：「馮伯，我決定了，要去你推薦的學校。」他想了想，又說道：「呃，最好早點把我轉進去。」
「嗯？好，小伙子潛力不俗，是當為國效力！我的介紹信早就寫好了。你明天來我這取一下，直接打那邊的電話，報我的名字就可以。」馮苦禪顯然非常滿意。
為國效力？其實我的政治覺悟還沒這麼高啦……李譜暗中吐槽了一句。他算是一個有基本三觀的少年。但會答應去鷹羽學院。七成是因為自己的青梅竹馬，兩成是對這所據說匯聚全國各類精銳的學校有些好奇，剩下一成才是愛國主義之類的原因。
次日，到天禪院取了介紹信。李譜立刻一個電話打到對面的接待處。接電話的是一位聲音十足冷硬派的男子，聽到李譜是馮苦禪介紹，他簡略地回答道：「李譜同學是麼，我記錄了。請你在下週末前帶著馮教練的介紹信到燕京市……處報道。」
「下周麼，時間充裕。公寓可以先退掉，還好我一直準備行走天下，沒什麼家用值得留。一個行囊就是全家。」李譜想了想，還得去辦理轉學手續。
呃，今天去天禪院還是逃課去的，老師看到自己主動想轉校
，八成會彈冠相慶。只是……
不知不覺間，學校裡已經有了需要告別的人。
少年的面龐浮現了笑意，當初那個愛管人的小女孩，現在已經是國民美少女了啊。甚至今年的新年晚會都可能會邀請她去參加。只是在他面前，這朵高嶺之花卻總是像小動物一樣慌慌張張的，讓他忍不住會捉弄一下取樂。
回到學校，李譜先找過校領導處理了轉校的手續，然後爬到教學樓的頂層，一屁股坐在水泥圍欄上。掏出手機算了下時間，然後給秦夏兒發了條短信。
沒過一會，秦夏兒走了上來。氣溫已經逐漸轉暖，一陣初夏的清風將她的秀髮拂亂，她用手將頭髮向後攏起，露出潔白如玉的額角，或許是因為某種心情，精緻素顏透著一種青澀少女獨有的動人嫵媚。看見在頂樓的少年，她笑道：「真讓我意外，你很少會主動打電話約我呢。」
——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她看上去心情挺不錯。
「哈，還以為你第一句會問我為什麼逃課。」李譜聳了聳肩。
「唉，老是用這些煩你，你又要和小時候一樣覺得我囉嗦了吧，所以還是不要了。」少女雙手按著圍欄邊緣，輕盈地一撐，習慣地坐到了他的身邊，「你找我來這兒是要說什麼事呢？」
「哦，我準備轉學了。」李譜直白地說。
「誒？好好的為什麼突然要轉學？」秦夏兒睜大眼睛，好心情迅速消失。
「我要去馮伯推薦的學校。」李譜道：「明天就去。」
「為什麼這麼急……可是，你不是說要等高中畢業才考慮麼？」夏兒班長連忙問道。最近才剛剛明白到自己青澀的戀情的她，正對之後的同窗時光裡兩人的交往滿心期待。
「呃，發生了一點小變化。」李譜沉吟道：「所以我想現在就去報名。」他笑了笑，「你知道，我這樣的人更適合那種學校，哈哈哈。」
秦夏兒十指互纏，鼓起勇氣道：「不能一起讀完了高中後再去報名麼？就是當兵，也要高中畢業的十八歲才行吧？」
「那個學校比較特殊。要求的是人才，不是年紀和學歷。」李譜聳了聳肩，「反正我在這種普通的高中也沒什麼好學的，不如早點過去。嘿嘿，聽說那邊有位非常厲害的教官。我還真想看看能學到點什麼新東西……」
「……」李譜的理由正當之極。秦夏兒的櫻唇張了張，似乎要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只能心慌意亂的低下頭看腳尖。
——這是他的選擇，他的人生進路。如果自己僅僅是為了想呆在一起的暗戀心情就做出反對……
少女閉起眼睛，睫毛顫動，胸脯起伏，用力地吸了口氣，盡力掃去一陣陣湧來的彷徨情緒。
「喂，」她突然柔聲提議道：「現在逃課出去玩吧？」
李譜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逃課去玩？不太好吧，你現在可是滬海市的名人。先不談老師之流，一大票記者都在盯著你。要是敢和我一起在街頭現身，轉眼就會上報紙罷？還有你家裡，不是說好了比賽完結後要全力以赴的補習功課和出勤的麼。」
「……我不管！」秦夏兒閉起眼睛，「嗚哇！誰想說就說去好了！我才不在乎呢！」
望著明顯情緒起伏的少女，李譜挑眉道：「行，那你想去哪？」
「先去電影院，再去遊樂園玩抓娃娃機……還有還有……」
秦夏兒輕輕地躍下護欄，藏起惆悵，裙角飛揚地轉身，對身邊的少年用出她此刻所能做到最陽光最完美的俏麗笑靦。
——我要考到那個學校。在這一瞬間，女孩下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