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1 聯盟 文 / 夜詠星

    「蛇」在全世界有很多或大或小的基地。但這座位於澳洲大陸的奈克特古城，與卻是最重要的核心本部之一。

    因為這兒是位於黑暗世界最巔峰的「渡鴉王」的居所。也是「蛇」的決策層——許德拉議會的本部。

    奈克特城滿溢著難以言喻的古老韻味，銘刻著神秘學紋路的石製神殿滿載著可以回溯幾個世紀的滄桑。而下方有著蔓延數十公里的地下宮殿。但在「智慧之蛇」的巨大財力開發下，地宮建築已經改造成了一個要塞結構的末日級基地。

    即使人類因為核子戰爭滅亡，進入小冰河期。這座隱藏在奈克特城下的末日要塞，仍然具備足以讓數萬人生活的生態循環系統。清潔的地下河道提供水源與魚類；龐大的種植區與牧場；以及堆積成山的各類物資。甚至還有**的核電站作為能源供應。

    維護這個要塞需要大量的人手，而且必須得是信得過的人手，除了一部分普通工作者外，還有大量通過完整改造技術篩選的「騎士」——「智慧之蛇」組織內的戰鬥單位。奈克特城裡至少佈置有五百名這樣的「騎士」。

    雖然並不是每一名「騎士」都具備像幾年前在中國被晨心格斃的那兩名改造後的化勁宗師一樣的格鬥技術。但在配備軍事裝備的情況下，改造騎士們的綜合作戰實力，甚至遠超過各國的王牌特戰隊。

    除了制式的鋼芯彈步槍，還有配備特製爆矢彈藥的轟擊手炮，高分子作戰匕首，自律型小型蜘蛛雷，整合了獨有衛星系統的作戰頭盔，新一代強化凱夫拉縴維編織的加厚型輕兵甲冑，神經中樞興奮劑……自身的過硬素質加上不惜代價的昂貴裝備，令每一名「騎士」都可以像強化版的孤膽英雄蘭博一樣作戰。

    光是憑借這五百名經過改造技術與地獄訓練層層篩選出的「騎士」的純粹威懾力，澳洲政府就只能暗中與「蛇」妥協，承認他們對以奈克特城為中心、半徑逾百公里土地與海岸的絕對掌控權。何況「蛇」的勢力在政經界內盤根錯節。明面上，這還是屬於資本集團注資購買的古遺跡開發區。

    有如國中之國的古遺跡開發區。

    奈克特，不陷的末日要塞。這是一部分知曉內幕的澳洲政經界人士對它的稱呼。這座古城的掌控者們擁有顛覆整個澳洲大陸的潛力——無論是經濟意義上，還是軍事意義上。

    從昨日起，「蛇」的核心成員就陸續集中在了奈克特城，參加每年召開一次的許德拉議會，進行全球範圍的利益分配、組織規劃，乃至感情交際。身為代/理公爵的獨生女，渡鴉王的學徒，艾洛安莉塔-菲尼克斯——中名叫晨嫻的少女，當然需要打扮得體的出面陪同父親進行交際。

    看著在古典式的大廳優的拿著香醇的美酒，歡聲笑語的眾人，陪著爸爸見過數位「朋友」的晨嫻實在很想找一個空子溜到外面下透氣。

    今天的她穿著一身用少許天然粉鑽點綴的水藍色手工禮裙，冷色調的簡約風格恰與將如瀑秀髮盤成古典髮式的她完美搭配。這是一位備受上流社會讚譽，專門給皇室提供頂級奢侈品的老裁縫親手縫製的作品。那位老裁縫只接手歐洲、中東的皇室訂單，每一套都要上千萬美元，每年只親手製作幾件就打烊，逼格甚高。

    一般富豪連聘用這位老裁縫的面子都不一定有。頂多到他的門店下面買幾件就心滿意足。而狄天下，直接將他聘用成了女兒的服裝設計師。

    但比這件極盡奢華的禮服更出色的是——少女本身。

    從基因上完美地繼承了父母雙方優點的她，兼具東方女孩的清麗柔美與西方少女更加立體的精緻五官。已經成長到十六歲的她雖然某方面還是比夏兒班長小那麼一些，但卻恰到好處。童年時就已經很明顯的絕美胚子僅僅是初步綻放，就讓許多看見她的人心裡浮現一個詞：海倫。那位引起特洛伊戰爭的傾城之色，紅顏禍水。

    不過在場的人大都是遍閱美色的權貴，對這名未成年少女也只是露出讚賞的神色。看了幾眼就繼續與她的父親交流。

    過了一會，晨嫻趁機找了一個機會溜到了外面的露台，一屁股坐在一個雕像的底座旁。

    她知道自己的父親現在正是事業的鼎盛期。「蛇」的核心結構分成三塊，以公爵為首的議會派，主管資源分配與執行擴張計劃。博士派提供技術支持。以「渡鴉王」為首的賢者派，掌管組織內的戰鬥力量與根本方向。

    十九世紀中葉，「智慧之蛇」是由赫爾曼斯公爵，傅滿洲博士，莫裡亞蒂博士，夜巫齊薩亞-梅森，以及渡鴉王四人組成的結社。博士派的兩人死在與段千山的衝突中；賢者派的夜巫齊薩亞-梅森失蹤；赫爾曼斯公爵壽終正襟。時至今天，四人中只有渡鴉王一人還活著。

    爸爸已經繼承了公爵派主導的許德拉議會，與負責技術開發的博士派關係也不錯。在組織中的地位僅次於渡鴉王。

    自己會成為渡鴉王的學徒，從某種意義上也是給賢者派的質子。想到這兒，少女像貓咪一樣伸了個懶腰，「至少不是被爸爸安排去與人聯姻……渡鴉王的知識也算有趣。」

    只是在她心目中，任何東西，吸引力都遠遠不如青梅竹馬與她分享的那個秘密。

    「阿譜和媽媽……現在在做什麼呢。」晨嫻無聊地托著小臉蛋，遙望璀璨的星海。如果自己的父親不是狄天下，或許她還和媽媽、阿譜三人住在滬海市。一起上高中，一起畢業。閒暇時會與他嘰嘰喳喳的聊那些奇怪又對學業完全沒有幫助的異星話題。那些年華，對她來說大概是最無法忘懷的時光。

    這種奢華的禮服當然沒有口袋，但女孩就是有辦法像變魔術一樣

    取出一個mp3播放器。她戴上耳塞，按下播放。隨著音樂的響起，女孩宛若紫晶的剔透瞳仁深處閃現一絲柔和。她輕啟唇瓣，小聲地輕哼出一串歡快的音符。

    這是阿譜送給她的歌。

    「嗨，艾莉（晨嫻的英名艾洛安莉塔的暱稱），你在聽音樂麼，是誰的曲子？」一個磁性女聲在晨嫻的身後響起，她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自己的學姐。

    阿娜希塔-馬茲塔，在賢者派中僅次於渡鴉王的胡希穆-馬茲塔教主的女兒，武裝教派「永恆聖火」的聖女。她是一位芳齡二十四歲，擁有烏黑的微卷長髮，肌膚細膩身材妖嬈的性感女子，阿拉伯血統的美艷容姿極具異國風情。對晨嫻非常友好，每時每刻都表現出關心。

    不過晨嫻非常清楚，這位芳華正茂的中東御姐的目標是想成為自己的繼母……

    她將音量關小，「沒什麼，只是一個比較喜歡的偶像歌手而已。」

    「偶像歌手？」阿娜希塔失笑道：「真看不出來我們的小公主，居然也會追星呢。」

    「當然，我只是普通的女孩子。」晨嫻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繼續，她故意與轉向了有關父親的話題。果然讓阿娜希塔大感興趣。兩人聊了許久，直到大廳裡面出現了明顯的異常騷動。

    騷動是由一個人接到衛星電話開始，接著很多人的私人手機都此起彼伏的響起。所有消息都指向同一個。

    ——包括利維坦級生物在內的變異海洋生物在各國登陸。其中有一頭在登陸澳洲後，正高速向奈克特城的方向直線趕來。

    除了一些關係到切身利益的組織成員在第一時間離開。包括狄天下在內的幾位核心高層仍然留下。動用了私人衛星與偵查機，確定了那頭被稱做「波塞冬」的利維坦級生物的目標有極大幾率是這個本部後，許德拉議會的決策層立刻開始討論如何應對。

    包括狄天下在內，大部分人認為應該立刻迎擊，但有一個人否決了這個提議。

    「吾願親眼一觀那頭超凡生物。」在許德拉議會的首席，渡鴉王——梅丹佐-烏斯克格拉斯的話語不容否決。他是位一身黑色燕尾服的老者，除一雙深邃如天穹的幽藍瞳仁，他的五官甚是平凡，比起黑暗世界的王者，他更像是一位學者。聲音蒼老古舊，語言用詞更帶著古英語的韻味，「何況諾亞（夜魔的本名）坐在他的肩頭。」

    「那至少讓我安排後備的處理。」狄天下他知道渡鴉王的決定從不會有任何動搖，只能按照他的思路做出優化建議。他取出一份地圖，指著其中幾個位置道：「如果您在奈克特城的地表與它見面，要塞有三十輛天譴型坦克可以使用。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需要佈置。「騎士」們也盡量配備重型軍械。使用光學迷彩隱藏在這幾個點。布拉德，立刻佈置下去，所有賊鷗式無人/機立刻掛滿航空飛彈隨時啟用。還有這兒，可以預先佈置成雷區。作為第二方案的後備計劃。」

    「ok，boss。」布拉德吹了聲口哨。

    「這樣的奇物，我當然不會錯過。梅丹佐，我和你一起去。」一位穿著有火焰金紋的白袍、身材乾瘦、鷹勾鼻、沙狼般的金瞳、鬍鬚及胸的波斯裔老者笑道。正是賢者派的二號人物胡希穆-馬茲塔。

    作戰計劃迅速的被執行。晨嫻雖然也超想親眼瞧一瞧那頭利維坦級生物，不過狄天下只是對站在他身後的一名足有兩米多高、被強化凱夫拉甲冑包裹的肌肉壯碩得讓她聯想到80%筋肉力量的戶愚呂弟的黑人吩咐道：「岡尼爾，你帶著艾莉到地下要塞，一步也不要離開她。」

    黑人版戶愚呂弟——外號「貝希摩斯」的前任世界格鬥帝王岡尼爾戈魯斯沉默地點了點頭，然後用盡量溫和的表情對失望的少女露出一個安撫式的微笑。

    可惜彆扭得看上去好像是人形暴龍在笑一樣。

    「嘿，真可惜，岡尼爾，要是你也去見那頭利維坦級生物，我突然想到一個笑話——貝希摩斯跳起來毆打利維坦的膝蓋！」博士派的後裔，性格一直很不正經的小莫裡亞蒂自顧自的大笑道：「天啊，我終於有機會對你說這個笑話了！」

    奈何滿屋子的人都無語地瞧著他，小莫裡亞蒂只能聳了聳肩，「呃，我也和艾莉去地下要塞躲一躲。你們知道，我的才能可不是戰鬥。」

    隨著所有非戰鬥人員進入地下要塞，佈置迅捷又有序的就位。當「夜魔」諾亞-烏斯克格拉斯與利維坦級生物「波塞冬」踏入了巨石林立的奈克特城，很快就見到了他們想見的人：一個世紀以來黑暗世界公認的最強魔法師。穩居lv6威脅度榜的「渡鴉王」，梅丹佐-烏斯克格拉斯。賢者派的二號人物胡希穆與代/理公爵狄天下則站在他的身側。

    「老烏鴉，阿拉伯狂人，新任公爵……」帶著金色骷髏面具的怪人「夜魔」發出滿溢著扭曲情緒的笑聲，用好像為好友介紹似的語氣愉悅道：「地球上最厲害的人，差不多有一大半都在這啦。」

    「他就是、最強的、人類嗎？」波塞冬俯瞰前方三百米遠處的小小人，而在對面，那個小小人也在觀察它。

    「……何等雄壯又美麗的生物。」注視著遠處十五公尺高的人形兩棲生物，渡鴉王蒼老的面龐上浮現一絲由衷的讚歎。這是地球上從未有過，也不該由自然進化出的強大物種。

    儘管沒有刻意用力，但這頭利維坦級生物的沉穩步伐，每一步都讓大地微微搖晃。銀藍色的堅韌表皮下，是近百噸重的高密度肌肉與內臟器官，異常強大的生命力在催動週身縈繞。與之相比，哪怕是丹勁武聖傾力勃發的生命電磁場，都像是一截比較明亮的蠟燭與一顆熊熊焚燒的參天古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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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從量到質的雲泥差距。

    「人類中的、王者。」波塞冬向前走了幾步，「我是海洋的、王者，希望和陸地的王者、成為聯盟。」

    「海洋的王者？」渡鴉王深邃的目光注視著這頭僅僅是立於面前，就自然而然地散發著難以言喻的威壓的超級生物，「你是導致太平洋內異變的原因麼？」

    「不、王者、就是王者。引起變化、賦予我們力量的、是偉大的主宰。五位王者、是她最強大的孩子。」波塞冬嘹亮的聲音近乎傳說中的鯨歌，「但我喜歡人類，比起那些作為食物的海洋種，我更希望、人類成為主宰所寵愛的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