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3 世界四強賽 1 文 / 夜詠星
略微寒暄了幾句，縱然張噬對晨心頗為好奇，不過他更關心叔叔張謝宗即將開始的比賽。
與一般的拳擊、柔道等比賽不同，下方的擂台，是一塊直徑約二十丈的圓形場地，地上有堅實又平整的仿野外草皮。相比一般的場地，能夠很好的吸收諸如震腳發勁之類的破壞效果，不至於讓這些頂尖人物打一會就把場地都搞得破破爛爛。
本次連蟬聯「世界格鬥帝王」的岡尼爾戈魯斯一起算，共有四名以絕對優勢晉陞的高手，堪稱「終極斗陣」比賽自從開辦以來，超越所有歷屆比賽的最強一屆。加上「神國復興會」刻意為之的大肆炒作，也吸引了超過往常任何一屆的矚目度。
四強對決的準決賽，令能容易一萬四千多人的日本武道館幾乎座無虛席。無數雙眼睛凝視著場內的兩人。
由於這是異種格鬥賽，除了不允許使用武器外，對基本的穿著沒有限制。「拳聖」張謝宗還是那一身背部有太極符號的黑色鶴氅，氣質飄逸若仙，呼吸綿長，一雙丹鳳眼內神光內斂、平靜得好像不是來參加一場頂尖的對決。
在他前方十丈遠處，穿著軍褲與軍用背心的莫比-迪克雙手抄在寬鬆的尼龍布口袋中，面無表情。給人的感覺宛若白色的死神，一座冰山。
只露出小小的一角猙獰，其餘盡數潛藏的殺戮機器。
「好重的煞氣。」張謝宗抬了抬眼角，用英語問道：「比賽至今，與你交手的對手不是殘廢，就是瀕死送進急救室。你的心理狀況是否有問題？」
「與你無關。」莫比-迪克灰色的瞳仁微微收縮，森冷道：「別裝模作樣了，這次比賽，你就是衝我來的。」
張謝宗無喜無怒地坦然道：「沒錯，我的精神、拳技與體能都已打磨到了難以寸進的地步，若想更進一步，只有與同級好手來一次賭上生死的對決。」
莫比-迪克獠牙一閃，露出一絲好像鯊魚般的冷笑，「噢，所以你就選上了我？」
「你是最好的選擇。」張謝宗抬手沉身，擺出真武太極的拳架，「何況你們「最後防線」曾經擊殺過我一位損友的同僚，今日且先幫他討回點利息。」
莫比-迪克沒有問到底是打死了誰——因為他自己也記不清楚獵殺過多少個任務目標。大概是其中比較棘手的一個，但這不重要。
反正面前的亞洲武者，不用太久，就會是下一條死在自己手上的冤魂。
「叮！」隨著比賽開始的鈴聲響起。不分回合，不分重量級，不計算點數，只看誰先倒下，或被轟出擂台邊緣的戰鬥正式開始。
莫比-迪克沒有多做等待，居然仍是雙手抄著口袋，直接大步流星地朝張謝宗的面前走去。
電視直播上，負責解說的司儀，與特別聘請來的二位嘉賓：國寶級的古柔術八段的灘神影流當主比古津波與日本劍道大宗師柳生天現齋交流道：「又是這種抄著口袋的直線接近，莫比-迪克選手用這種戰術，已經送了超過二十名選手進急救室了吧？您看張選手是否也會一樣？」
「張的真武太極已經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之間的比賽沒有任何選手傷在他手中，都是和和氣氣的收場，這才是武道「寸止」的最高境界，在實戰中亦可收放自如，而且還是對從全世界精挑細選的頂尖好手們進行寸止。」比古津波濃眉一挑，「不談其他，光憑這份境界，張的武道更加醇和。」
「但醇和可以修煉心境，卻對殺意鬥心無助。」曾經被勇次郎打敗的柳生天現齋卻有不同看法，「莫比-迪克的戰鬥方式很像勇次郎，甚至更加兇惡，這也是軍人的特點。他的「暗拳」吸收了我國劍道中居合之術的精華，如果我沒有猜錯，平時他的袋中一定藏有手雷或槍械之類。現在用純粹的拳擊打法，已經算是吃虧。」
「武道比賽，自然不能使用軍火。」比古津波不以為然道：「不然還比什麼格鬥技？索性開一架滿載導彈的f22出來得了。」
柳生天現齋歎道：「但在實戰時，敵人卻不會因為你空手，而不使用武器啊。」
「你只是在埋怨這個時代沒有能讓你玩真劍勝負的比賽罷？」比古津波笑道：「好了好了，柳生兄，還是看比賽罷。唔，莫比-迪克選手已經接觸到張選手的「防禦之圓」了！」
普通觀眾可能還需要司儀的講解，但vip席的李譜、晨心、張噬等人，只需要用自己的眼睛去觀看即可。
只見莫比-迪克走到張謝宗面前二公尺處，肩膀隱不可見的微微一動，身體前方的虛空大氣突然間產生了氣爆！張謝宗的手也稍稍下沉，行雲流水地一旋又擺回原處。
防禦住了？莫比-迪克並不意外，他的灰色瞳仁收縮，這只是試探性質的一擊，後面還陸續有來。
他的雙足一踏，方圓數丈內的場地上，攤鋪的草皮居然好像波浪一般由內向外起伏，拳頭第一次從軍褲的尼龍口袋中掏出，隨之同時被釋放出來的，還有宛若海嘯怒濤的精神威壓。
神意凝聚、借相催動潛能！在張謝宗眼裡也好，在周圍的觀眾眼裡也罷，莫比-迪克的雙手好像瞬間變成了二門魚雷炮管。
幾乎每一拳都是由下而上，或勾擊或抽打地轟出，好像要用震盪之力把面前的目標轟到浮空，然後乾淨利落的一套帶走。
這種戰術對講究「力從地起」的中國武術幾乎是針對性質。每一拳爆發出的震盪衝擊力量都達到了四百鈞以上，別說面前是個體重只有七十公斤左右的標準亞洲男子，就是一輛二、三噸重的裝甲車，都要硬生生轟飛了。
但奇怪的是：張謝宗不但沒有被震散拳架打得飄起，甚至
至還沒有後退一步。
——更堂堂正正地，正面對拆！
他的雙手、肩背、胸腹、肘膝、所有的所有彷彿都渾圓一體，太極根本八勁行雲流水，渾然天成。雖然防多攻少，卻形成了一個近乎完美無瑕的圓，將太極之道發揮到了淋漓盡致。
外來的震盪力、衝擊力、拋炸力、挪移擠壓、乃至一切動能，都在他天人合一的吸卸技巧下，變成了自身的勢能。
「是真武太極架勢……」李譜認識這招，當初他和張拳聖試招時，就是被這種打法搞得焦頭爛額，有力施不出，堪稱噁心到爆的戰鬥方式。
晨心並不是為了看世界格鬥大賽而來，不過對這樣的對決還是頗有些興趣。她認真地瞧了一會，衷心讚道：「謝宗先生的真武太極已經練到了外來動能內循環，往復不休的境界了，想要打破他的架勢，要麼快到他反應不過來，要麼力量大到他的軀體承受不住，不然就只有拼體能耐力了。」
李譜點了點頭，力量大到化不開，或許就是勇次郎這種成就了「金剛不壞」者。至於速度快到應對不過來……
李譜壓低聲音，「心姨，你的「打神鞭」能破開這種防禦麼？」
「一擊不夠，憑他的直覺，很可能會擋住第一擊。」晨心美目流光閃爍，青蔥玉指托著下巴笑道：「不過多用幾次，或許可以。但要連發音速拳，我的「纖弱體質」可跟不上，畢竟我還不是金剛不壞呢。所以得找準時機施展。」
心姨你還體質纖弱呢，恐怕和我的體質都差不多了吧。李譜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勝負在一分鐘內就會分曉。」晨心忽然道。
「誒，可是看他們好像差距不大啊。」李譜隨口問道。
「不，他們的實力差距不大。」晨心嘴角浮現酒窩，柔聲道：「不過他們的戰鬥特性決定了勝負線。如果莫比-迪克不能一口氣攻下謝宗先生的真武太極拳架，後面必然此消彼長。我聽說謝宗先生成就「拳聖」之名，還是靠了另一手叫「真武元氣拳」的絕活罷。而莫比-迪克畢竟是軍人，公平的空手搏擊並不是他最有優勢的地方。」
「在沒有規則的時候，軍人比格鬥家更厲害麼？」李譜問。他到現在還沒有和全副武裝的軍人戰鬥過。
「你知道這個世界上，能和我一樣打出音速拳的有幾人麼？」晨心沒有直接回答。
「呃，十人左右？」李譜隨便猜了個數字。
「不，「金剛不壞」之下，大概只有我一人可以打出音速快拳。但全世界成就金剛不壞者，滿打滿算也就是三、四人，這還是百年來最多的一次了。」晨心微笑道：「那你應該知道，現代槍械的子彈初速，慢的都有一倍以上音速，快的甚至接近三倍音速吧。」
李譜點了點頭，在空氣中音速是340m每秒。而普通步槍的子彈初速，都達到了900m的每秒速度。
「所以說，即使按照你剛才的估算，有七十億分之十的人可以打出音速。」晨心柔聲道：「但這威力，也就是花上幾百美金，買一把普普通通的手槍，一彈夾子彈就可以完全重現出來。當然，到了你我這種境界，遇見區區幾把槍，自然是當做笑話。可是若是赤手空拳地遇見訓練有素的精銳軍隊，其中再有幾個好手，形成交叉火力，那就只有轉身就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