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 新家新年 文 / 夜詠星
李譜每天抽出三個小時左右開啟「極限提升模式」進行鍛煉。其餘時間則是抄寫模塊資料庫裡七零八落的外星資料給晨嫻閱讀。
他雖然是抄譯者，卻完全是通過鬥神武裝附帶的輔助ai才能完成。除了外星史、星獵者遊記之類的資料外，有關科技部分零散資料他就完全看不懂，只是聽著系統ai的翻譯，純抄出來而已——就像一個不懂微積分的人，若對著字圖案什麼的照描，還是能把題目抄出來的。
只是系統ai也無法完全翻譯，因為裡面有一些詞彙與概念的表達，在已知的地球語言裡找不到符合的同義詞。
有一次李譜抄得手酸了，對看得津津有味的小嫻抱怨道：「其他的資料就算了，這些鬼畫符你看得懂嗎？」
天才女孩老實地搖了搖頭，「看不懂，對我來說還是太深奧了。」
「但是……」晨嫻深深吸了口氣，抱著厚厚的筆記本抬起頭，晶晶亮的雙眸深處閃爍著一種讓李譜難以言喻的光芒，「當我可以看懂的時候，一定會超開心！」
時間漸漸過去，二零零零年到來，少年和女孩也都一起升到了初二。有關於鬥神武裝的一切，只有青梅竹馬的二人知道。或許是因為這是只屬於二人的小秘密，他們甚至連媽媽都沒有告訴。還好晨心阿姨看二個小孩子有時候神秘兮兮的，也只是莞爾一笑，似乎並未深究。
又是一年春節，除夕夜的年夜飯桌前，只有李譜、晨嫻，以及晨心阿姨三人。
李譜的爺爺是抗美援朝的老兵，前些年就去世了。奶奶一個人在內陸四川省的鄉下老家和叔叔住一起。因為距離的原因，來往得並不多。至於媽媽那邊的公公婆婆，對李譜就是個謎團，他自己也不知道媽媽家的底細，只知道媽媽是意外身亡的。
李譜基本上就是孑然一身。不過晨心阿姨家也是一樣，李譜從來沒有見過晨心阿姨家有親戚往來。平時登門的大多是一些同事或想要追求她的男性。李譜觀察了一下，發現其中優質男很是不少，甚至還有一位是黃金單身漢級的公司總裁。
既然只有三人，年夜飯也就只能自己準備。李譜洗菜，小嫻幫忙剝扁豆，晨心阿姨則負責炒菜。三人一起在廚房裡忙活了好一陣，六菜二湯的居家年夜飯便端上了桌。
食材不算稀罕，都是一些家常菜餚。不過晨心阿姨的手藝相當不錯。二個半大小孩剛剛上桌，筷子就爭先恐後地伸了出去。
一大二小三口人坐在圓桌前，吃著味道不錯的家常菜配白米飯，邊觀看春節晚會，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晚會不算特別好看，不過三人一起看著、笑著，總會有些年味與家味的溫馨。
李譜挺喜歡這種感覺。
坐在少年對面的晨心阿姨。是名身材窈窕有致的東方美人。臉蛋五官和晨嫻有點兒相似，婉約如玉，一絲絲皺紋也沒有，只是風韻更加成熟。眉眼兒總是帶點慵懶意味，朦朦朧朧的，若是盯久了，彷彿人都要陷進去。
若是不認識晨心阿姨的人見著了她，定不會相信她已經是一名十二歲女孩的母親。李譜心想，晨心阿姨和幾年前才認識她時的樣子相比，幾乎沒什麼變化呢。若小嫻再大上個幾歲，待到亭亭玉立之時與晨心阿姨站一起，只怕比起母女來更像是姐妹。
這樣一名氣質容貌俱佳的麗人，又是化程度高的外科醫生，就算有個女兒拖油瓶，也怪不得有不少成功男士在追求她。不過作為養子和她同居了一段時間後，李譜發現晨心阿姨平日裡對每個人都很溫柔，實際上從是隔著一層無法逾越的距離，根本不給外人任何機會。
心姨肯定是一個藏著秘密的人。雖然自己從小就和晨心阿姨熟，也常常到她家玩。但能成為她的養子，大部分是借了小嫻的光吧。
「噗，這相聲好蠢……」
在春晚舞台上插科打諢的馮鞏成功地觸到了晨心阿姨似乎有點怪的笑點，令她噗地笑出聲來。可惜她沒能樂上多久，恭賀新年的交際電話絡繹不絕的打來。在旁邊的李譜聽得出來，全是同事和朋友之類，一個親戚都沒有。
等電話徹底告一段落時，新年的鐘聲也敲響，外面已是爆竹連連。晨嫻開心地舉起雙手，「媽媽，新年快樂！阿譜，新年快樂！」
然後她笑嘻嘻地併攏一雙小手，朝媽媽伸了過去，「鐺鐺~~壓歲錢！」
晨心親暱地揉了揉女兒的臉蛋。取出早就準備好的二個紅包，一個放在晨嫻的手上。接著又轉向少年，把剩下一份遞了過去，笑道：「d-boy，這份是你的。」
「謝謝……心姨。」
李譜從小就是單親家庭。在他記憶中的母親很是模糊。所以對他來說，在八歲時就認識的晨心阿姨，從某種意義上早就是如同家人一樣的存在。
小嫻和心姨，已經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最重要的人了。回想起來，晨心阿姨從來沒有說過為什麼她會帶著女兒來到這沒有任何親友的祖國，想來一定也有自己的苦衷。
雖然一人只有五十元的壓歲錢。但李譜卻是第一次從長輩那兒拿到超過十元的零用錢。感動得不行。之後幾日，他甚至暫停了「鬥神武裝」的訓練，陪著自己的新家人享受新年的閒暇。
世紀末的元宵節。一身淺藍色的加厚棉衣、戴著粉色的小貓圖案毛線帽的晨嫻，穿著厚手套的雙手牽住一隻廉價白紙做成的傳統兔子燈。開心地走在「哥哥」的旁邊。安置在兔子燈肚子裡的燭火搖曳，與閃爍的街頭霓虹一起，映射出女孩笑盈盈的精緻臉蛋。
女孩的身邊，一名穿著夾克衫和牛仔褲的半大少年，雙手抄著口袋。環顧四周後有點失望，「出來溜兔子燈的很少
少啊，記得小時候滿大街都是各種各樣的燈。現在已經不太時興這玩意了吧。」
「還好啦。一、二、三……這條街上加上我，就有四個在溜兔子燈。」女孩似乎並不在意，「到市中心一定會有更多！」
可惜到了市中心，轱轆轆地被人牽著的兔子寶寶也沒見多少。沿著鬧市區轉了幾轉，口袋裡的零用錢也花得沒多少了，男孩和女孩對著被霓虹燈照耀得五光十色的噴泉，坐在市中心廣場的石凳上。
從認識那天起，男孩和女孩就好像有聊不完的話題。不過聊著聊著，他們總會說到同一件事——那個只屬於他們二人的秘密。
「說起來，我前天查詢自己的體能評分，已經快到9了。」李譜隨口吹噓道：「不帶用槍的話，可能連「終極標靶」裡的尚格雲頓都打不過我啦。」
這六個多月在鬥神武裝的輔助下，李譜的體質與體能迅速成長，按照生命藍圖的數值計算，一名男性成年人類大約有4點左右的體質與體能。像李譜這樣還在成長髮育期的少年，擁有比成年男性高出足足二倍的體能，已經可以說是相當強悍了。
事實上，李譜在學校上體育課時，已經需要刻意壓抑自己的運動能力，否則表現出的運動力，學校會直接把他送到奧運苗子的訓練營。
「才快到9嗎，提升速度比我想像的要慢呢。」讓李譜有些意外的是，小嫻似乎對他的進步速度還有點失望。
「要不是我花了好多時間幫你抄亂七八糟的資料。我進步會更快。」李譜抱怨道：「你想讀的那個「入門級星河百科全書」我光抄第一章第一小節就用掉了快五個月啊！為了這個我的空餘時間都少掉很多。」
「好啦，謝謝你哦！」
女孩親暱地用肩膀碰了下少年，「本來還以為這種外星科技會更厲害些嘛。嗯，或許是因為這種「標準級鬥神武裝」終究還是一個體育用具。並不是真正的軍用型。所以沒有太激進的對你的基因層面進行調整特化，更偏向在物種本身的自然基礎上強化……」
「基因級調整？就像變身鬥士裡一樣？」李譜皺了皺眉頭，胡思亂想道：「呃，如果能變得和獸神將一樣拉風，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還是不要啦，」小嫻微微過偏頭，幽幽道：「你要是變成怪傢伙，我會很為難呢。」
「嗯，那就不變了。」李譜笑了笑。他聽得出青梅竹馬的關心之意。
少年與女孩在市中心的廣場上聊天。忽然幾個年紀大小不一、有少年也有青年的小團體也走到了這個廣場附近。幾個人走路帶風，表情流里流氣的，一共四個人，其中一個是和李譜差不多年紀的少年，二個二十幾歲的社會青年，剩下的一個男生是大約十七八歲的高中生。
那個年紀最小的少年遠遠望了李譜的方向一眼，微微一愣。接著拍了一下身邊叼著煙的青年，嘀咕了幾句。頓時這幾人全部朝少年與女孩的方向望來。
李譜早就注意到了這個太過顯眼的團體。雖然還隔了二三十米遠，但這幾個月裡他的「感知」在鬥神武裝的全面強化下已經從6提升到了9。對方的對話仍然隱隱約約的傳入了他的耳中。
那個年紀最小的少年在慫恿一位長髮青年：「……老虎哥，那小子以前和我是一個學校的。我老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今天順手踩他一次？放心，他家裡窮鬼一個，屁勢力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