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 大先生,先生,徐先生 文 / 褲衩辟邪
(謝謝三月驚蟄、的打賞,同時也謝謝知央思安,將你們兩個放在一起感謝,想來你們倆會十分願意。別謝我,我就是活雷鋒!)
獨孤斷以為,他只是單純地因為感激這名女子,所以才會覺得有些感動罷了。
所以,當他微熱的眼眶望向遠處,看著那女人奔跑前行的方向,只是片刻後他便改了主意。
即便是笛音較獨孤斷出發時間早,即便她已經在拼了命的奔跑,可是當獨孤斷動身準備追上去的時候,她便注定了會被追上。
笛音只覺得自己跑動的雙腳忽然懸空了起來,無論怎樣用力地蹬動雙腿,都無法再找到踩上實地的感覺。
「別動!」
雖然沒有看到人,可是只是聽到這句話——不需要去辨別口音,只是單純地從「別動」這兩個字上,她也知道說出這話的人,以及讓自己懸空的人,必定是獨孤斷無疑!
畢竟,僅僅是這一會兒,她便已經聽到兩次了,再算上最近幾天,前前後後她能從獨孤斷聽到的次數絕對不下於數十次!
「放開我!」笛音心中氣惱,被獨孤斷這樣提著,她一邊尖聲喊叫著一邊使勁兒地揮動著胳膊、亂踢著腿腳,「你還要懷疑什麼?現在救人最要緊!」
自然,笛音下意識地認為獨孤斷之所以要抓住她,不再讓她去找笛聲,最終是反悔了,他是害怕自己這一去就不回來了!
心中氣惱著,嘴上呼喊著,手腳並動著,但這都沒有令獨孤斷改變主意,他提著笛音的臂膊仍然堅定有力,只不過卻是一副全然不理會笛音的模樣。
他的目光向遠處望著。
遠處有筆直延伸的小路,有茂密的山林,更遠處有山崖,山崖的那一側仍舊是山林。
山林之中有小路穿過,只不過與這一側不同的是,對面的山林更顯稀疏,小路更加曲折,路兩旁的灌木叢也更低矮些。
有人影在路上前行,能夠看清楚的是他騎著一匹棕色的高頭大馬,馬兒順著小路走,一會兒覺得人離得近了些,一會兒覺得人遠了些。
佘慶便是這樣優哉游哉地騎著馬在山林中晃悠。他按照花恨柳的吩咐出來接應獨孤斷,一路上已經將笛家小姐遭遇搶親的事情打聽得清清楚楚,甚至連搶親發生的地點也去看了看,不過因為自己動身完了些,看到的除了有明顯清理的痕跡外,並沒有其它什麼發現。
不過好在他經過簡單的分析後知道獨孤斷大概會怎樣做,因此並沒有著急離開,而是轉悠著在附近找了找線索,結果很幸運地他遇到了一匹馬。
一看那馬,佘慶便知道自己的判斷是對的,這匹馬身上很明顯有著拉過車的壓痕,更為關鍵的是,馬的後臀上還有烙印,那個並不十分難認的「笛」字很能說明大部分的問題。
騎了馬,佘慶一路沿著山林裡的小路走,沿途上看到了馬車,看到了遺留下來的各式小陷阱,也注意到除了陷阱所在之地,其它地方並沒有見到什麼血跡。這一來說明自己跟進的方向對,二來說明獨孤斷雖然遇上了一些麻煩卻並不致命,頂多可能就是狼狽一些罷了!
不過佘慶並不介意看到獨孤斷狼狽一些,並非說他二人之間有什麼私怨,只能說或許這裡面頂多有幸災樂禍的成分,大概是佘慶覺得獨孤斷沒有向自己求教如何搶親,結果事情上辦出了麻煩,也算是一個教訓吧!
要說還有其它原因的話,其實佘慶也並不否認,因為總是見獨孤斷默不作聲的模樣,他很想見一見另外一面的獨孤斷。
事情很快便如他所願,當他越過山崖,走上那條略顯筆直的小路時,他竟然真的看到了前面不遠處有著另外一副模樣的獨孤斷!
此時距離獨孤斷不過十數丈的距離,但是佘慶還是能夠看清獨孤斷分明是一手提著一名女子,一手高高揚起向著自己揮手。開始時他還尚覺得有趣,心想莫非獨孤斷與這笛家小姐是在玩捉迷藏的遊戲麼,看樣子笛家小姐的逃跑計劃實行的並不如何順利……
不過,當他離得近了些,看清獨孤斷焦急的表情時卻已經意識到,對方怕是並沒有那閒情逸致做遊戲,而是肯定遇上什麼困難了。
心中這樣想著,他趕緊催著胯下的馬向獨孤斷跑去,只是還沒跑到獨孤斷跟前,又見獨孤斷轉了身提著笛家小姐往更遠處跑去了。
莫非有追兵來了?佘慶在路上也遇見過那麼一組人,似乎是在山林裡搜尋什麼,他當時根本就沒有多想便知道這一組人肯定是來追獨孤斷的,所以也並沒有過多地遲疑便順手將那三人打暈綁了,若是沒有人能夠發現他三人,或許過不了多久就直接被餓死了。
佘慶微微皺眉,頭稍稍側偏,眼睛的餘光並沒有看到自己身後有人跟來,心中更是疑惑。但即便如此,既然獨孤斷在前面跑,那也只能說明他是有更為緊迫的事情,佘慶相信他絕對不會坑自己,腿上稍稍用力,再次催快著馬跟上去。
遠遠地看到前面有棵大樹,樹下似乎躺著一個人,獨孤斷正在那人旁邊等著自己,而他手上提著的笛家小姐此時也被他放了下來,正面對著他說些什麼。
佘慶心中立即便有不好的預感生出,尤其是當他再行了幾步看到地上有三具或完整或分離的屍首時,輕蹙的眉頭更是幾乎凝成了疙瘩。
「怎麼回事?」離得近來,他翻身下馬向著獨孤斷問道。
獨孤斷並不說話,只是伸手向著地上
的那人指去,而一旁的笛家小姐卻顯得更為焦急地代他回答道:「快來救她!」
直到此時,佘慶才經由兩人的提示想起來看看那人是誰。在他看來,那躺倒之人明顯是一名女子,只是他尚不知道究竟是誰,與獨孤斷有著什麼關係罷了。
當他走到那已然昏死過去的女子面前,看清楚她蒼白如紙的臉色時,這才驚聲呼出聲來:「怎麼會是她!」
佘慶想不到究竟是什麼樣的機緣會讓獨孤斷與花語遲遇上,畢竟他不知道其實楊武在他新婚那日遇刺的晚上,花語遲與獨孤斷是同時出現過的,在他看來若不是這兩人之前就熟識,那麼便是僅僅這幾日的相處便已經到了以命相交的地步了。
一邊強自鎮定地將心中的疑問與震驚壓下去,他一邊動手檢查花語遲的傷勢,只是搭眼看了一眼傷口後,他便停下了動作默然不語了。
笛音原本還帶有期待的目光,因為佘慶突然停止的動作而變得有些失神。
「如……如何?」獨孤斷卻不管那麼多,雖然心裡並不願意承認四愁齋的人有多厲害,但是經過與天不怕、花恨柳以及佘慶的接觸,他還是最終不得不承認四愁齋的底蘊遠非尋常宗門、家族所能比,若不是他們行事向來低調,恐怕四愁齋以及「愁先生」的名號比著現在還要響亮十倍、百倍不止!
他相信若是有人還能治好花語遲,四愁齋的人肯定是其中之一。這也是為何他只是遠遠地看到身形像佘慶時,便敢將笛音重新帶回來的原因。
平日裡那張總是笑嘻嘻的臉此時變得異常凝重,尤其是聽了獨孤斷的問話後,佘慶更是沉默,反覆深呼吸了兩次,他才開口道:「若是先生在這裡,或許可以保住她的性命,但肯定會因為受傷過重影響她的修為;若是大先生在這裡,那麼一定能夠治好她,並且我相信至少有八成的把握讓她恢復原樣……」
「然後呢?」笛音聽後美目圓瞪,不相信竟然還有本事這麼大的人在……只不過這說歸說,眼前這人行不行?若是不行又去哪裡找什麼先生、大先生?
「我自己……」說到這裡,佘慶臉色難看地苦笑道:「我的專長並不在這一方面,倒是徐師弟擅長些,雖然不能說完全治好,但是能夠延緩生機,到時候倒是可以請先生或者大先生趕來救治……」
「就是說你不行了?」笛音一聽這話就火了,哪裡還在乎對方幾乎動動手指就能殺死自己,氣急道:「既然救不了,還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若是這時候讓我去找我哥,肯定早就將人帶來了!」
「可……可是……」獨孤斷不理會一旁斥聲不斷的笛音,看著佘慶道:「徐……徐……」
「不錯,徐師弟還在昆州,這個時候肯定……」佘慶正準備無奈承認眼下求誰都不見得現實時,忽然心中「咯登」一聲,忽然記起了一事,大笑著對著一臉呆滯模樣的獨孤斷道:「有救了!」
「你還有心思笑,這都……」笛音此刻正在氣頭上,並沒有聽到佘慶說得內容是什麼,她氣急敗壞地正要忍不住啐他一口唾沫,卻沒料到忽然感覺被一股大力往後一拉,整個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竟然直接蹲在了地上。
「你……」除了獨孤斷,還能有誰會如此粗暴地對她?
她正委屈得要找獨孤斷理論,卻聽獨孤斷忍不住高興地顫抖著聲音問道:「怎……怎麼……救?」
「我出來接應你時,大先生與楊小姐、雨晴公主等人也從關州出發去昆州了,聽燈籠說她手裡有其木格給的信物,在關、饒境內應該能用……」
「你是說那個能救人的大先生就在官道上?」笛音此時也聽出來佘慶說的意思了,此時她滿臉驚喜地看著佘慶,彷彿剛才出口訓斥之人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不錯,要去昆州必須經過饒州才近一些,他們的速度比我稍快,只要我們此時出發去趕,一定能夠趕得上……」佘慶輕鬆地這樣說著,但是說到最後時語氣卻弱了許多。
「怎麼了?」笛音聽出了他似乎有什麼顧慮,忙問道。
「只有一匹馬。」佘慶指了指自己的身後。
「不是,有很多匹。」獨孤斷微愣,瞇眼向遠處看了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