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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提個醒 文 / 褲衩辟邪

    最終,葛爾隆還是參與到了一行人趕往王庭的隊伍。

    只不過,並非如葛爾隆所料想的那樣找個人說一說好話就容得他為所欲為了,雖然情是楊簡與雨晴公主兩人一起求的,花恨柳卻也始終堅持了一點——人多了目標大,只能他一人跟過來。

    這已經可以算作是花恨柳為了保全面子而故意找的台階下了,楊簡與雨晴公主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也只有當葛爾隆知道這個條件後,與達布鐸、科澤抱頭痛哭了好久才作罷。

    眼下已經出發了半天的時間,距離身後的脫斡汗部走了大概有四五十里的路程。這已經是天不怕、溫故等人的極限了,無論再怎麼要強,無論身份再怎樣比著別人高,小孩子仍然是小孩子,稚弱的身體是不會有錯的。也正因為這樣,一路上除了默不作聲之外,兩人並沒有其他什麼可做的——倒是天不怕還有一重事在做,他一路上都時不時地以一副幽怨的眼神瞪著葛爾隆看,那意思知道詳情的人再清楚不過:你拿走了我的糖葫蘆,你一串糖葫蘆也沒留給我,你快還給我糖葫蘆來……

    開始的時候葛爾隆還不服氣,只不過當他想起來花恨柳所說這有著一副幽怨眼神的小孩是他的師父時,心中暗自揣度了一下兩邊的實力,咬咬牙他還是忍了下來。

    「你是說,王庭就從這裡直接向正東方向前進就行了?」趁休息的工夫,花恨柳叫過葛爾隆問道。

    「不錯,從此處一直往東,大概三天的工夫就能看到王庭所在。」葛爾隆點點頭道。

    「你這麼說,就不怕我聽完你的話後就直接讓你回去算了?反正方向和時間我們也都知道了,到時候總不至於找不到地方……」對於這一點,花恨柳一直心存疑問,其實從一開始出發的時候葛爾隆便已經將整個路程如何走法全部和盤托出,當時聽完後花恨柳也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頭吩咐由葛爾隆帶路,一行人就這樣行進了半天的路程。

    這半天來,對照葛爾隆出發前的說法,既經過了幾個小型的部落,也有一片罕見的湖泊,甚至連建議中途休息的地點都被他提及,而實際上這些也全部如葛爾隆開始時所說,分毫不差。此時若是花恨柳決定撇下葛爾隆單獨走,絕對能夠找到王庭——這一點,花恨柳深信不疑。

    「這個自然是能夠找得到……」葛爾隆點頭道:「我說往那邊走能夠找得到肯定就能找得到,您應該是深信這一點所以才和我說這種話的吧?不過我不擔心像您說的那般中途就被踢開了。」

    「哦?為什麼不信?」這反而令花恨柳驚訝了:自己好像還沒有那種值得別人無條件信任的魄力吧?也就是說肯定葛爾隆有所隱瞞才敢於這樣「有恃無恐」吧?

    「我只說能夠走得到,卻不說走得到的時候是順利地走到還是費勁周折地走到……實際上,一直往東走是一條比較近的路,只不過若是不小心誤闖進別家的部落,就不知道能不能像我們脫斡汗部一樣好說話了……」說到這裡,花恨柳注意到葛爾隆臉上有一絲得意的笑容掠過。

    他微微一笑,點頭道:「不錯,我們的合作自然不會到此為止的,希望在合作結束之前,咱們能繼續開誠佈公地交流下去。」

    「這是自然。」葛爾隆點頭,見佘慶、楊簡正騎馬靠上前來,他微微垂頭,故意放慢了馬速,讓這兩人超過自己去與花恨柳說話。

    「這樣走,真的沒有問題嗎?」楊簡還未走近便先問了起來。

    花恨柳自然知道她所問何事:衛州失利的事情他也與楊簡說了,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楊簡並不直接催促趕緊回去支援或者趕緊啟程將燈籠的事情處理完騰出手,而是第一時間就問花恨柳——你打算怎麼辦?

    這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句問話,不過意義卻非比尋常,若是放在以前,楊簡或許直接就開始吩咐佘慶做一些什麼事情來了,此刻先讓花恨柳說,一方面是經過定都城一事確確實實認可了花恨柳,另一方面或許也在用行動向花恨柳傳達一個信號:以後就你說了算了……

    花恨柳現在能做的很簡單,因為他此時身在北地草原,便是想幫忙能使出的力也微乎其微,只有動用佘慶這邊的資源,一方面向楊武、宋長恭等人將這件事說了一下,詢問他們的看法,另外一方面他還單獨寫了信分別給徐先生(徐第一),墨伏以及莊伯陽、楊九關,所圖也不過是一個雙保險而已。此外,還有一件事情他吩咐下來後倒是令其他人感覺不可思議:花恨柳,竟然直接吩咐將一封信寄送給裴譜!更令旁人感覺不能理解的是,在信中花恨柳什麼客套的話都沒有說,直接問了兩件事:第一,四愁齋被人「端」了,是不是你裴譜做的好事?第二,衛州短時間內竟然連失兩州,這其中有沒有你裴譜的參與?

    佘慶當時雖然也覺得奇怪,不過既然是先生讓做的,他也並未反對,只不過一路上都揣著這個疑問而已,此時與楊簡一道上前來,見楊簡開口問,他也不甘落後,問道:「那信中所說的兩件事……」

    「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頭一句,花恨柳似乎是什麼都沒有說,因此當他說完之後聽著的兩人並沒有什麼反應。

    「往複雜了說,這件事看著蹊蹺,尤其是佘慶花力氣有目的地做了一番調查後仍然沒有得到什麼可靠的消息,這一點來看,事情能夠簡單了才怪……」

    「那您不是還說『說簡單也簡單』麼?」佘慶不愧於花恨柳前首席大弟子,這個時候仍然與花恨柳保持著良好的默契,適時地問一些話,算是給足了花恨柳的面子。

    「簡單,是因為目前這個程度尚不足以對整個大局產生顛覆性的影響。衛州丟了信州、吉州不假,但是豐州原來不是歸他的吧?此時他在丟

    了兩州之後還有能力保得住豐州,從這一點上來看,雖然吃虧是吃了不少,但是也卯足了勁兒,等著將吃過的虧都還回去呢!所以我說暫時沒事。」

    花恨柳這樣一解釋,旁邊緊皺著眉頭的楊簡微微點點頭,卻又問:「可是怎麼解釋連失兩州這種怪異的事情?它畢竟已經發生了,如果不知道是怎麼樣發生的,以後說不定還會繼續發生呢?若是那時發生的地點是昆州,是熙州,就不再是簡單的事情了……」

    「你說的不錯。」花恨柳點頭道:「所以我才寫信給大家,讓他們都注意一些,最好是從莊師兄那裡能夠聽來什麼有價值的消息才好……」

    「這個也算是我的失誤……畢竟咱們的人還不到暴露身份的時候,所以也沒有去找身處衛州權力核心的人去問……」佘慶自責地說道。不過話未說完便被花恨柳打斷了。

    「不在你,這個不適合他們去問。雖然大家心知肚明身邊總少不了別人的眼線,但是將這件事擺到明面上來說可就不止是撕破臉這樣的表象了,對以後的信任、合作也會產生難以彌合的裂隙。沒有問才是最好的。」

    「說起來,你給裴譜寫信究竟是存的什麼心思?」說到寫信,楊簡也想起當時花恨柳確實當著眾人的面吩咐佘慶一定要找人將信送到裴譜手中了,當時吃驚的人不少,好像也只有花恨柳與他家先生——天不怕,像沒事人一樣,該怎樣吩咐就怎樣吩咐,該怎樣委屈就怎樣委屈,全然沒有向別人解釋的意思。

    「沒有什麼心思啊,我是在做好事。」聽楊簡此時也問起來,花恨柳輕笑,笑聲中卻明顯的有掩不住的得意。

    與此同時,在一行人的另外一個小圈子裡,天不怕此時也收起了幽怨的眼神,滿是無奈地看著圍上自己的雨晴公主、獨孤斷、黑子等人,溫故人小,雖然努力地往前靠了靠,但已經處於第二圈的範疇了,牛望秋故作高人,雖然離得更遠一些,不過仔細看還是能夠看出他是一副豎起了耳朵想聽聽天不怕是如何解釋的。

    「他就是想和裴譜聊聊天啊……這兩件事不就是想問問自己不明白的事情麼?」天不怕反問道。

    「難道,就沒有別的意思麼?」雨晴公主臉上一紅,還是不死心地繼續問道。她本來也想與楊簡一起去問花恨柳的,只不過無奈佘慶沒注意到這位小師娘心念只是一動,尚未動身,便被自己甩在了後面。無奈之下,她只好糾結了獨孤斷、黑子等人來問天不怕——天不怕是花恨柳的先生,他應該知道得清楚一些吧?

    「你要說有什麼別的深意的話,細細想想也是有的。」皺眉想了想,天不怕承認道,不待眾人開口問,他便交代道:「若是兩件事情與裴譜有關,那就省事多了,那時候騰出手來準備好傢伙直接就能開打了……」

    「若是無關呢?」黑子湊前問道。

    「無關?無關的話就向他提個醒啊。」

    「提醒?」雨晴公主一皺眉,便是連遠處的牛望秋也是皺眉細聽。

    「提醒裴譜,還有比著他本事大的人在呢,讓他小心些……」

    「比裴譜本事大?」天不怕的話剛說完,黑子便訝聲問道,而幾乎是在同時,另外一側也響起了楊簡與佘慶的驚呼聲:

    「什麼?還有比裴譜強的人?」

    「開什麼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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