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試探(求賞) 文 / 褲衩辟邪
比武與其他的比試不同,有句話叫做「無第一,武無第二」,雖然在意思上說是「章無常勢,由於喜歡的類型風格都不一樣,沒有哪篇章說是最好,讓大家覺得是第一;而武技非常講究競技性,你贏就是贏了,輸就是輸了,大家一看就明瞭」,不過也從側面論證了武技比試若是想分出了輸贏高下還是非常容易的。
花恨柳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然而他卻在獨孤斷與穆塔兩人的比試中不選輸、贏,而選平局——你穆塔不會贏,我獨孤斷也不會輸。若非對於己方有著莫大的信心,便是有氣魄說出這話,面對最終的結果時也要有承擔的勇氣才行。
因此,他此言一出,不但眾人驚訝,便是連一旁的楊簡也瞪他兩眼,不明白這一向的聰明人怎麼這會兒就犯起糊塗來了?
「哈哈,公孫先生,我看愁先生的信心還是很大的啊!」笛響在乎的可不是真正的輸贏,他只圖酒宴上有個拿來一樂的助興節目罷了,眼下這比試還沒開始便因花恨柳的話變得更有看頭兒了,他自然高興。
不過,這其中到底有幾人看重的是輸贏,恐怕也不好揣測。花恨柳只知道自己不在乎,對方公孫止意肯定也不在乎。
正因為不在乎,所以他才押平局。
此時最弄不懂花恨柳意思的應該便是坐在一旁生悶氣的笛聲了。在方纔,他本意是要在孔雀舞箭一事上做章,好好藉機會打壓一番孔家,不過這「白羽厄」所扮演的愁先生似乎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與他達成一致,反而是沒有追究就幫對方平穩度過了危機,出於什麼動機促使對方這樣做他還不清楚,所以也只能憋住一肚子的不滿等待之後質問了。
眼下麼,這個賭局的意味卻有了太多承載。且不說笛、孔兩家的心態,便是這出人的雙方,誰還不清楚都有著一個「試探」之意?正因為有了試探這一層意思,所以才首先不會有「棄權」一說,更是因為有「試探」之意,雙方才會依靠這難得的機會進行實質性的交手——而絕不僅僅是表面上不傷和氣的「切磋」。
按照笛聲的看法,花恨柳此舉的意圖似乎是為了將公孫止意逼迫到一個不得不正面交鋒的境地:公孫止意若是主動言敗,那麼勝的人自然是他花恨柳;公孫止意若是堅持打下去,聽花恨柳的語氣似乎也有信心陪著打下去……除非穆塔將獨孤斷擊敗,否則在贏面上來說,花恨柳贏的概率是公孫止意能贏的兩倍。
想到這裡,他再看向花恨柳,果然見對方一臉運籌帷幄的模樣。
「這就有意思了。」公孫止意經過短暫的思考便很快明白了對方的意圖,不過他對穆塔也是充滿信心——即便是到了最後,誰說主動認輸就不可能了?他可不在乎一時一刻的成敗,做大事者自然是要將目光放得更長遠才行。
「既然先生這麼說了,可不知道賭注是什麼呢?總不能打完了大家就哈哈一笑散了去吧?」心中計略已定,公孫止意看向花恨柳,似乎是想聽聽他的意見。
「這比武本來就屬於喝酒助興的節目,若是賭注大了不免傷了和氣,也不符這興之一說……」看了看眾人,花恨柳輕笑:「不妨還是在酒上下功夫吧!」
「哦?先生想如何在酒上下功夫?」笛響本就擔心這比武脫離了自己的初衷,眼下聽花恨柳這樣一說,當即大喜,再加上方才處理孔雀一事時好歹也算為自己留了七分面子,更是他好感倍加。
「便來敬酒吧!」花恨柳一指酒桌上的酒樽道,「現在在場的共有九人,除了孔將軍、孔雀小姐以及菲兒外,咱們六人都有參與,便讓輸了之人向贏的一方敬酒吧!」
「好!」笛響聽罷大喜,當即命人取酒來。
「當然,只是敬酒尚不足以體現贏者的尊榮,所以我想到時候不但要連敬三杯酒,還要恭恭敬敬才是啊!」看著其餘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花恨柳又道。
聽到他這番話,其餘人怎麼還能不明白?這是在爭面子啊!想來他對自己必勝是十足有把握的,因此這才附加上了這一條件。
「這個我覺得挺有意思的,不過若是這位穆塔和獨孤斷都強撐著不認輸,那要打到幾時去?總不能放著城內城外的眾多事務不看,專門等他兩人打出個結果吧?」楊簡不解地問道。
「這個……」笛響尷尬一笑,他本身首倡者,不過對於這一點他確實是沒有想到,此時被楊簡甫一提出,不由尷尬笑道。
「就以半柱香的時間為限吧!」一旁久久不說話的孔仲義開口道,說完他也覺得自己並不參與其中說出來實在唐突,不由面上一紅道:「晚上軍中還要點卯,這個不能馬虎。」
「不錯,軍中之事方是大事,就以半柱香時間為限吧!」笛響可不管孔仲義因為什麼才建議「半柱香」工夫,在他看來只要是這會兒幫他解脫尷尬的建議,都是好建議。
「也好,就依孔將軍所說吧!」公孫止意第二個表態,贊同道。
「我沒有意見。」花恨柳點頭。
「那便開始吧!」笛聲在一旁道。對於「半柱香」的建議,他心中其實是有異議的,因為高手過招,身臨其中的人當然是最先看出對方實力、與己方差距以及就此推斷出招數、習慣等細節,而在一旁只是看的人,除非具有相當的經驗以及高出這兩人太多的層次,否則要想瞭解詳細哪有如此簡單!
那笛聲難道不是高出獨孤斷等人很多層次的人麼?此言不假,但是切莫忘記他這層次是通過「拔苗助長」的方式強行提起來的,只是通過藥物刺激一時間提高而已,與那些經過苦練提升自己的人不同,所以這眼力上實在是討不到什麼好處。
這穆塔與獨孤斷,一個是公孫止意的人,一個
是己方的人,按正常來說事後對方就沒有不告訴自己的道理。但是這會兒笛聲反而不確定了,他不清楚這「愁先生」是否真的與自己身處同一戰線了,若是對方有所保留又或者欺騙自己該怎麼辦?
不過,眼下眾人皆已表態,自己若是不同意只會讓在場之人多疑罷了,唯有順勢答應,然後再在其後多多注意便了!
「開始」的聲音甫落,卻是穆塔先動了起來。只見他反手將其中一名門口護衛的刀奪過,中間沒有一絲停頓地直逼獨孤斷而來。
孔雀由於並不怎麼關心場中賭局,因此此時的心思並不完全在這打鬥的二人身上,正當她偷眼看向笛聲之時,卻見他臉上戾氣一閃而沒——而此時,正是那被奪刀的守衛驚慌意識到自己失職之時。
想來應該就要死了吧!她臉上微微冷笑,對於他笛家的人,孔雀從來不憐憫,最好這笛聲越氣越好,將這一隊的護衛個個都殺了,方才解她方才蒙冤之氣!
「噹!」一聲脆響,獨孤斷倉促迎擋之下微微後撤兩步,但便是藉著這後撤的兩步,便使他將這巨力緩衝了些。即便如此,在感覺到通過自己手中刀傳來的力道後,他仍毫不掩飾地面露驚訝之色。
這怎麼可能?看對方的身材似乎並不應該有如此的力道才對!難道說這人力氣大是天生的麼?
而穆塔見獨孤斷也僅僅是後退了兩步便止住了退勢,心中更加驚訝:若是一般高手,在自己這全力一擊下理應後退個六七步才正常,可是對方不但僅僅兩步就定住了身體,看他腳下也並沒有明顯是腳印留下,這便不能不說對方的實力絕對不在自己之下了。
「這穆塔好大的力氣!」一旁的楊簡也時刻關注著場中兩人的交手,不由輕聲向花恨柳低語道。
「嗯,獨孤斷到底行不行啊?」花恨柳一邊答應著,一邊悄聲詢問。見楊簡面露詫異,不由得嘿嘿笑道:「我又沒和獨孤斷比試過,自然不知道他水平高低,你們雖沒有動過手,不過想來經驗豐富,應該能夠看得明白吧?」
「你還真是……」楊簡不知道應該如何數落花恨柳了,她本來還以為他對獨孤斷至少應該有了實力上的瞭解才敢如此自信地去賭,哪曾想此時一聽卻完全不是這個道理!這哪裡是賭局啊,這是在賭氣才是!
不過,氣歸氣,對於目前場中兩人的實力她多少還是能夠看出一些,僅僅以交手這一擊來看,雖然獨孤斷後退是有些弱了氣勢,不過考慮到對方是疾馳而來,有助跑又勝在主動攻擊,有些優勢也是正常的。如此來看,獨孤斷的水平與這穆塔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懸殊——既不會比這穆塔低,但也不會高出去多少。
「目前來看,這兩人水平應該是差不多一樣……」正當楊簡準備將這兩人的實力評估告訴花恨柳時,忽然場中的氣氛一變,令她尚未說完的話就此停滯。
花恨柳雖然看不出這兩人水平高低,不過要說到「勢」恐怕在場之人就沒有比他更熟知的了——不錯,眼下隨著場中的兩人各自一擊而退,所謂的「試探」也便到此結束,在他們看來,試探一招與試探十招的結果並沒有多大區別,而接下來要拼的便是實力了,而最能體現實力的,便是這「勢」了。
對於「勢」,雖然天不怕曾經告訴過花恨柳這世上瞭解「勢」的不多,能夠靈活運用「勢」的也不多,但花恨柳卻不明白為何自己所遇到的這些人,從楊武、墨伏開始,到後來的白勝、墨絕、白瑪德格,似乎人人都會「勢」,眼下連這穆塔也會,難道「勢」成了路邊的大白菜一樣不稀罕了麼?
再一次,他對天不怕的說教提出了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