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蛛絲馬跡 文 / 褲衩辟邪
花恨柳三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笛聲最後拿出來的主意竟然是讓花恨柳假扮「愁先生」。這無異於告訴三人「你們便可按照自己日常的作為來行事了」——若是將這話理解為是「花恨柳假扮花恨柳」也並不是十分準確,畢竟便是連花恨柳自己也是剛剛成為四愁齋的新任掌門,之前他一直以默默無名的姿態行事,突然之下便成為了「愁先生」,這個心理上的轉變仍使得他難以一時間適應。
如此說來,或許他應該感激笛聲才是:這便相當於給了他練習成為愁先生的時間,這樣假扮下的「愁先生」應該有不少的東西需要他學習吧?
「噗——嗤——」
花恨柳還在沉思,聽到笛聲話落的楊簡卻是當先未忍住放聲笑了起來,令自認為出了一條好計策的笛聲一頭霧水,自信的目光也變得疑惑起來。
「墨姑娘這是……」出於疑問,他定了定神向楊簡問道。
「笑什麼笑!」花恨柳瞪了她一眼,出聲訓斥道。見楊簡小聲稍解,又向一旁提問的笛聲道:「她的笑也並非沒有道理……畢竟我們誰也沒有見過愁先生,若是在別人跟前漏了陷,那豈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無妨的!」聽到花恨柳的話,笛聲心中稍舒一口氣,臉上更是一副不需擔心的模樣道:「我可以保證孔仲義、公孫止意都沒有見過愁先生,至於其他人麼更是不可能了。」
「縱然是你這樣說,可是我們如何做才能讓他們相信我就是愁先生呢?我還要易容成老頭子的模樣?這個我們可不會!」花恨柳仍做出一副不自信的模樣,不過他的這話卻立即引來了笛聲懷疑的目光。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哪裡說漏了?
看著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花恨柳心中駭然想到。
「一般稱為什麼先生的,不都是七老八十的那一種麼?我怎麼看都不像啊!」心虛般的,花恨柳補充道。
「呼——」聽到花恨柳這樣說,笛聲低歎一口氣緩緩道:「白公子想來是多想了……」
「什麼意思?」花恨柳不解問道。
「難道您不知道自己是誰麼?」一邊說著,他一邊指著背後東林方向道:「我們的目的是為了騙過公孫止意,怎麼騙?自然便是以假的來騙了!哪裡還用去糾結什麼如何讓人相信的事情呢?」
「你是說,我安心做好的假愁先生就好,只需要達到讓公孫止意放在心上、不敢當面做出輕舉妄動的模樣,對他有一些牽制便好?」聽到這裡,花恨柳頓時明白笛聲所說,接口道。
「正是!」笛聲點頭道:「至於說易容什麼的,你也不必擔心,因為這件事是完全不要的。就在前一段時間,聽說原本的愁先生——這個可能解釋起來就比較麻煩了,你姑且不要將『愁先生』當成是具體的某一人,就當他是一個身份、一個頭銜,就像爵位一樣,可以傳承的——聽說上一任的愁先生將頭銜讓給新一任的了,而新任的這位愁先生年紀與你我歲數相差不大,說實話有這樣一個機會,若不是因為公孫止意他們認識我,我倒是十分願意扮演一番世人所說的愁先生呢!」
「可惜啊這愁先生不是女的,否則我也想假扮假扮呢!」楊簡聽後也湊熱鬧道,不過很快便被花恨柳悄悄瞪了一眼打消了她的想法。
「如此……如此那也只好祈禱他們周圍沒有其他人見識過這位愁先生了。」聽到笛聲的這番解釋,花恨柳假意歎息道,若是天不怕在,恐怕此時應該樂在其中鼓勵花恨柳:「對,就是這種皺眉歎氣滿臉憂愁的模樣!」
與此同時,在他們背後的東林方向,籐虎依照笛聲走前的吩咐犒軍之後安排孔仲義、公孫止意等人先休息半天,明日一早再出發趕往定都城。
孔仲義雖然心急笛聲逃得飛快,不過也知道經過長時間的強行軍後人馬都已經到達了疲乏的臨界點,再不休息恐怕就要出大問題,也只好點頭同意了籐虎的安排。
「這分明就是笛聲那小子故意讓籐虎這麼辦的,目的是為了拖慢我們的進度,使我們追不上他!」一回到帳中,孔雀便不滿地叫嚷道。
「小聲一些!」孔仲義低喝一聲,忙出帳篷去看,見四周無人才鬆口氣,轉回頭對孔雀道:「此時不比路上,這五千人的軍營雖然不大,不過裡面之人卻都是死忠於他笛家的,說不定什麼時候你說的這話便被人聽了去了……」
「聽去了又如何……」孔雀不在乎地道。
「孔小姐還是挺孔將軍的話,多多注意一些好。」公孫止意此時早已穩穩坐下,一邊喝著茶一邊淡淡地道。
「公孫先生也覺得應該這樣麼?」孔雀見兩位長輩都如此說,不解道:「那笛聲是有些本事,不過即便是知道了我在說他,也不會對我怎樣的吧?」
「哪裡是有些本事啊,分明就是大有本事。」聽到孔雀不服氣的聲音,公孫止意開口笑道,「你們可記得我受命派了一些人來做事?」
說到這裡,孔仲義與孔雀兩人均是一臉警惕的模樣,孔仲義更是訝聲問道:「怎麼?您的意思是說失敗了?」
「失敗是正常的,畢竟派出來的只是等級不高的人……我奇怪的是自從我派出這些人以後已經有四五天的時間了,即便是去掉花在路上的時間,昨天夜裡也應該得到消息了,可是如今到了這裡仍然是毫無音訊……」
「您是說這些人全部被他……」想到這裡,孔雀不禁低呼道。
「應該不假。」公
孫止意鄭重地點頭,轉眼又一副不在意的模樣道:「暫時不想那些人是死是活,我就想知道這事情辦到了什麼地步……來這裡之後我已經吩咐穆塔去查了,相信應該還是能看到一些蛛絲馬跡的。」
「哦?原來公孫先生已經派人去查了……」孔仲義放心地笑道,對於穆塔他再熟悉不過,此人可以說是公孫止意的跟班了,不但武功高強,而且精於追蹤、情報收集,是公孫止意最信得過的助手。這件事情交給穆塔去做,可見雖然公孫止意表現得輕鬆,但畢竟那些人是從「那位」那裡調來的,好歹應該有個說得過去的解釋才行。
「先生,小的回來了!」
正想著,忽聽帳外有人說話,聽那腔調中標誌性的油滑味兒,不是穆塔還能是誰?
「穆塔啊?進來吧!」公孫止意應一聲,笑著對孔仲義道:「你看,說曹操,曹操便到了。一起來聽聽怎麼回事吧!」
說話的空當兒,自帳外走進來一名身材矮小卻異常壯實的黑臉胖子,此人一進門,不大的兩隻眼睛快速地瞄了帳內四處一眼,這才呵呵笑著向帳內之人一一請安招呼。
「帳內安全得很,你不必擔心。」公孫止意彷彿已經見慣了他的這副做派,出聲寬慰道。
「還是先生關心小的,小的感激不盡。」一邊說著,穆塔就要躬身去拜。
「不必了,你先說說都發現什麼了吧!」揮揮手阻止了穆塔下拜,公孫止意催促道。
「是,小的這就說。」嘴上應著,穆塔收起方才一副油滑模樣,鄭重道:「發生打鬥的現場我找到了,不過幾乎已經被打掃過,屍體被就地掩埋了起來,五十四具,一具不多,一具不少。」
「等等……」聽到這裡,一旁的孔雀插話道:「你說一具不多、一具不少?難道你將他們挖出來……」
「不錯,雖然比較麻煩,但這非常有必要。」點點頭,不顧孔雀一臉噁心看著自己的模樣,他又繼續道:「這些人的傷口雖然已經有所變化,不過經過仔細確認,還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情報。」
「哦?說來聽聽。」公孫止意聞言大感興趣地問道。
「所有人,都被兩種武器所殺,並且是一擊斃命。這其中一種是長劍無疑,另一種應該是柄斧這樣的武器……也有可能是重型的長刀。」
「哦……似乎笛聲是不用武器的吧?」聽到這裡,公孫止意皺皺眉頭問道。
「不用武器。」孔仲義在一旁確認道。
「也便是說出手殺人的不是他了。」穆塔接過話繼續道:「一擊斃命,說明對方實力要比這赤隊的人高出一大截才是,可以確定是兩個高手……一男一女兩個高手。」
「男女也能看出來?」方纔還是一臉噁心模樣的孔雀聽到這裡又不禁好奇道:「怎麼看出來的?」
「這是小的的看家本事,不便外傳。」穆塔不冷不熱地回應道,隨後不理孔雀,繼續說道:「我見死去的這些人大多數所用之刀上並無打鬥痕跡,猜想對方應該是突襲而至,再加上發現了一處埋著許多斷箭的地方,因此認為這些人是在攻擊笛聲與另外兩人時被人從身後襲擊身亡的。」
「如何知道被攻擊的是笛聲與另外兩人呢?」孔仲義聽後也不解,不由問道。
「斷箭的缺口不一樣,有利劍斬斷的削口比較平齊,有用鈍器打斷的,斷口參差,還有的箭完好無損,應該是用布或者長袍之類的捲到一旁去了。」微微躬身,穆塔不緊不慢地道,見孔仲義並無其他要問,繼續道:「我還在周圍找到了一些血跡,看方向是往軍營這邊的,便去軍醫那邊轉了轉,果然發現有沒來得及處理的斷箭和帶血的繃帶。」
「有人受傷了?」公孫止意問,其他人聽後不置可否。
「我記得笛聲身邊就帶了一個籐虎這種高手出來,可是現在看來,除了籐虎他還新認識了一些高手啊……這樣就比較麻煩了。」微微歎口氣,公孫止意又對穆塔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有事我再喊你。」
「公孫先生,照這樣看我們必須還要調一些高手過來啊……」看著穆塔出去,孔仲義滿臉凝重地道。
「嗯,他們已經在軍中了。」公孫止意點點頭,掠過孔仲義與孔雀驚訝的表情,淡淡道:「那下次就直接派黃隊來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