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獨戰 文 / 褲衩辟邪
這應該是花恨柳自己第一次獨身一人面對與別人的搏殺,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令他自己也感覺大為奇怪的是,這緊張的同時,心中還有另外一種莫名的情緒在跳躍、在閃動……是興奮麼?
公主院外往南約五十丈外是回雁門,回雁意為消解思念、返回歸來之意,是金輪王朝首任大君親自命名,寄意出嫁的公主常回來看看。也因此,此門在公主出嫁之前是一直關閉著的,公主出嫁那一天此門打開一次,以後公主每次回來便都需由此門而入。
回雁門與公主院之間場地廣闊,花恨柳當先到達便靜靜等在那裡了。不出他所預料,不到數息功夫,九道人影悉數出現在前方,卻無一不是一身黑色緊身衣服,蒙麵包頭。
這是……花恨柳對於眾人的這番打扮還是有些吃驚的,不過只是一愣之後他便釋然:去公主房內搜東西用的是越國國母的禁衛身份,自然不可能這樣一身打扮去了,現在要來殺人也不可能是原來那身打扮來啦……倒真是難為他們還要多準備一身衣服了。
不過,事實還真不是花恨柳所想的那般麻煩,他若知道越國國母手中的這支禁衛力量是平日是用來做什麼的,便不會這樣想了——暗殺,傳遞情報,監視官員,這是一群專職的特務人員。他們的衣服大都是做裡外兩面,外面的模樣是能見光的光鮮飛魚服,反過來穿上便是夜行衣了。
即使這群人是銀瓶王府的人所假扮,但以銀瓶王的能力弄來幾套衣服還是輕而易舉的。
「我先問你們,公主的婚書是不是你們拿去的?」心中篤定是這群人無疑,但花恨柳還是打算先開口問一問,萬一要是真找錯了人錯過追回婚書的最佳時間,那他再後悔不迭就來不及了。
「有本事還是待會兒直接搜搜我們身上自己找吧!」對方其中一人輕笑一聲道。
「別與他廢話,殺了他!」說這話的應該便是九人中的領頭者,花恨柳聽他話音剛落幾人便瞬間分散四周,展開一副合擊的架勢,由此看來這幾人也是經常慣用此法來對付他人了。
九人中分為了五組,除前後左右是兩人一組分立於四周外,還有一人直接上前便與花恨柳動手。
「你們都不上麼?」一邊躲避著對手的攻擊花恨柳一邊問四周的數人。他這話本意只是好奇而發,但聽在周圍人耳朵裡那便是刺耳的挑釁了。話音剛落,前後左右便各有一人直撲他而來。
這四人與之前與他過招之人有所不同的是,皆帶了小巧的近身攻擊兵器,有人使短匕,有人使鋼叉,有人使娥眉刺,有人使鐵爪,竟無一相同。
如此一來花恨柳倒顯得有些應付不來了。若是方纔那般一對一來,雖不說短時間就能將人放倒,但他應付起來卻是輕鬆自如許多,哪裡如此時這樣凶相環生。
「他空有氣勢,所會的招數不多!」不多時,就有人發現花恨柳的短板所在。正如這人所說,單拼氣、單拼勢,想來這些人中無一人是他的對手了,不過要說到招式麼……花恨柳現在的狀況就像是茶壺煮餃子,腹中空有貨卻硬是倒不出來。
不過,會的招數不多,不代表花恨柳什麼都不會,除了拳打、腳踢、閃躲外,他還是從花語遲與楊簡那裡學到了一招半式的,比如那日花語遲幫他削去擂台的那一招,雖然看著簡單,但威力大,更重要的是名字好聽,叫做水天一色;比如四愁齋絕學天人三式,短時間內都學會那是不現實的,不過只學「傷」招也能確保自己立於不敗之地——況且這也符合花恨柳的心性,能不動手便不要動手,能不殺人便做到傷人這一步便好。
眼下竟然被人小瞧,花恨柳不知道是該怒還是該笑。眼看著他躲過掠著前胸而過的鋼叉、鐵爪,忽覺背後陣陣寒風逼來,瞥眼看時,那一雙峨眉刺正直接衝他後腦而來,情況正是凶險。
然而這還不是唯一的威脅,若只是這雙峨眉刺,他還尚有辦法躲開,但更令他心驚的是,那一支短匕不知何時已游到他的左下肋,若他想躲開後面的峨眉刺,這支短匕想來下一刻便會插進他的心臟了。
靠自發的防禦?花恨柳並非不想,只不過不知道是因為他本身的能力提高了隨之將防禦觸發的基本條件也提高了還是因為那防禦的能力自己消散了,反正花恨柳試過幾次,卻再也未成功將其引發出來過。
此時寄希望於這個不靠譜的防禦能力,花恨柳下不了這麼大的決心。
怎麼辦?眼看著自己再不拿主意兩邊便都要挨上了,花恨柳一狠心:就用「傷」招吧,我不找致命部位下手便是了。
雖然不明白為何這個被自己一眾人攻擊下的年輕人忽然收身停了下來,但暗七卻並不會因此聽停下自己受傷的攻擊,他與對面使短匕的暗五一個照面,便彼此明白了各自心中的想法——我的雙刺與他的短匕同時攻出,無論這人防住了哪一方,另一人都能得手。而被防住的一人是毫髮無損還是被人斬殺那都不是他們要考慮的問題,這就類似於賭博,有人買大有人買小,但無論如何一旦買定離手,是贏是輸,是生是死那便各憑天命罷了!
心中得意地想著一擊造功,但他的眼准、手穩:這一下若是落在實處,任你是銅鑄的腦袋,也要被生生戳出兩隻窟窿!
然而也就是在一瞬,他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寒意,這是但憑有著多年刀尖上拚搏經驗的人都知道的徵兆:危險!
難道是自己這邊被盯上了麼?心中暗叫一聲晦氣,他卻不敢遲疑,忙腳下用力一頓而起,妄想跳過年輕人的頭頂——這一舉動也是有著雙層的含義的:若是確實危險,他這舉動便能出其不意順利躲
開,因為按照一般人的想法,有危險的時候後退才是正確的做法,那麼若想追擊也肯定是要向著後退的方向追去;若是只是虛驚,對方並無追擊之意,只是單純地想躲開自己的攻擊,那麼躍到對方頭頂又意味著下一個攻擊的良機,畢竟由上而下刺穿人的頭蓋骨也是一件很有殺傷力的事情。
心中想定,他邊躍起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年輕人,時刻戒備著他的下一步動作。然而眼看著自己便要錯過最佳的進擊時機,而對方卻仍無舉動之意,他心中直覺不正常:難道暗五的攻擊還沒有到麼?
帶著疑問,他轉頭瞥了一眼用短匕攻擊的暗五,但只是一瞥視線便再也挪不開了:那是什麼情況?此時的暗五仍然保持著先前與自己打照面時的動作,但眼神卻變得呆滯異常,彷彿一瞬間魂魄便被人抽走了一般,明明有人一動不動地站在他跟前,哪怕只需用力往前遞出一指的距離,便能刺中對方了,他為何不動?
「老五!」按耐不住心中的憤怒,他在半空中直接便沖一臉呆滯的暗五喊出聲去,但也只是憤怒了剎那,原來站在地上沒有絲毫動作跡象的年輕人卻忽然抬起頭,與暗七直面相對,再下一刻,暗七忽然覺得自己彷彿是被什麼東西給鎖住了,全身上下竟然難動分毫,人也竟在半空中直直跌落下去。
這是怎麼回事?他雖然不怕死,但也是那種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一般霸道的死、乾淨利落的死,這也並不意味著他不會害怕,不會恐懼。
「救——」不知他要喊出的是「救命」還是「救我」,在其他人聽來都是一種呼救的聲音。第二個字尚未喊出,只聽「彭」的一聲響,人便已經直接跌落在地了。
「下次,要跳得低一些……」昏迷前,他下定決心道。
此時場上卻靜極了,花恨柳甚至都能聽到離自己最近不到兩丈處的人粗重的喘息聲——他們心中害怕了。
而作為導致這一番變故的主角花恨柳,此時心中也有諸般無奈。按照他的本意,自己只需要按照那日楊武所做,先蓄勢,再發勢,然後趁機出招一一點傷即可。楊武當時如此做,現在自己也如此學,卻為何會有這樣的結果?
花恨柳不知道,周圍的人卻是知道得清楚一些:就在剛才他將要遭受到攻擊的一瞬間,場上的氛圍突然變得壓抑,一股由內而外的惡寒突兀般地出現在他們體內,心中更是被一股莫名的恐懼所佔據。那名為暗五的想來當時離得最近,乍然遭受衝擊之下竟直接承受不住嚇破膽而死!
當然,還有一點是緊緊與花恨柳相關的,那便是開始的時候他無意識地將勢散開,只是朝著前後四周而去,並沒有想到往頭頂方向散發,後來聽到頭頂有呼聲抬頭看時這勢也便順著而發,波及到空中了——這也就解釋了為何開始跳起來的暗七無事,而當花恨柳抬頭看他時卻如遭重擊一般。
「這個……我還沒出招呢……」花恨柳略帶歉意地低聲道。不過,他話語中的歉意想來是很難為旁人所理解的,在旁人聽來,這無異於聒噪的嘲笑:我尚未動手便將這兩人輕鬆搞定,若是動手的話……
「殺!」對方低吼一聲。
話罷,其餘七人皆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