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4章 ：百年的女子 文 / 默溪
再次醒來已是半月後，不知遊蕩了多久的月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入眼的還是她所熟悉的地方，好似有點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她伸手抓了一下床幔，入手那絲滑的感覺讓她知道這是真的。
只是腦海中那記憶深刻的畫面卻怎麼也揮散不去，那張臉，那雙眸子，是她見過最動人的，美得驚心動魄……
剛想起身卻發覺自己原來已經虛弱得毫無氣力，撐起身子，她靠在床上緩了緩，這時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進來的是寒靈，她的手上端著碗清水般的米粥，一眼看到月下正靠在床上瞧著她立刻驚訝地道：「柳姑娘，你終於醒啦？可急死我們了。」說著她一屁股做到了床上。
「餓了嗎？來喝點粥。」
月下皺眉看了看這清水般的粥，「我要吃肉。」
頓時寒靈感覺到她原本就不靈光的腦子立刻又秀逗了，吃肉？這病人一醒來就是要吃肉啊！
寒靈笑道：「那你先把這粥喝了吧！昏睡了那麼醒來就吃些油膩的不好，我這就去給你找些雞腿。」寒靈將粥遞給了月下，自己則起身去找吃的，畢竟跟她相處過幾天，還是知曉她喜歡吃什麼的。
月下也是真的餓了，咕嚕幾口就將粥喝了個精光，寒靈也從外面回來給她帶了隻雞腿，倒也不客氣，接過來就啃了起來。
「你方才說我昏睡了那麼久，到底是多久？」解決掉最後一口她將啃得光光的骨頭扔到了桌子上，轉臉問著一直看著她啃雞腿的寒靈。
「啊，哦，也沒多久，就是半個來月吧！」
「什麼？半個來月？這麼久還叫不是很久？」月下驚叫起來，她以為她頂多睡了兩三天，但是現在卻有人告訴她，她睡了半個來月，這是史無前例的記錄呀！
寒靈好奇道：「柳姑娘，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突然暈倒啊？而且大夫也說，你只是昏睡了過去，並無異樣今兒個早上還看過你呢！沒想到下午你就醒了。」
月下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又猶豫了一下說道：「從這裡出去的東面那條路，是不是通往大殿的？」
月下也不確定到底真的是她出現幻覺了還是真的遇到了什麼詭異的事情，但是她想求證一番，如果真的是，那麼其中必定有著什麼蹊蹺。
雖然好奇她是怎麼知道的，但是寒靈還是老實地說了：「是啊，柳姑娘沒出過這座宮殿，居然知道路向啊？」
月下心中一驚，難道這真的是冥冥中自由安排嗎？那個場景似乎不是她幻象出來的，而是曾經真實地發生過一般。
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鬼魂」存在嗎？越想越覺得可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正值金秋天氣還熱著呢，她居然打了個寒顫，這代表什麼？
艱難地嚥了嚥口水，她的眼睛轉了轉，想想自己不就是一個例子嗎？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說不定她現在就是與那東西住在一起呢！
寒靈奇怪地看著一副緊張兮兮的月下，搞不懂她左右在看什麼。
「柳姑娘……」
「啊——咳咳，你嚇死我了。」
「柳姑娘怎麼了？這屋子裡又沒鬼，你怕什麼啊？」
一聽這個月下就更膽寒了，「你怎麼知道沒有，說不定就有呢！」
寒靈不在意地笑笑，「嘿——我跟師姐從小就打掃這裡，這麼多年了也沒看見半個鬼影子啊！」
月下挑了挑眉，難道是她多慮了？但是那個景象又怎麼解釋呢！
「哎，寒靈，你知道這冥月宮中，有哪一位女子，或者宮主是穿一身紅衣的嗎？」她試探地問著，因為她看見那個紅衣女子坐在那寶座之上，想必應該是宮主。
寒靈歪頭思索了一番，「紅衣的女子？應該是宮主有一個，我冥月宮歷代的宮主之中，只有一位是身著紅衣的宮主。」
真有啊？月下立刻亮了雙眼：「那紅衣宮主的事，你知道多少？」
寒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問這個幹嘛啊？那宮主貌似已經仙去很久了，大概百年了吧！」
「百年……」月下呢喃著，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百年的事情重新出現在她的眼前，要說這是巧合，也真尼瑪太巧了吧？雖說她也不是很肯定她看到的那事就是真的。
「那你知道那宮主是怎麼死的嗎？不如說來聽聽啊！」
原本還想問她是怎麼知道她們冥月宮的舊事的，不過這會兒一聽到可以聊八卦，立刻便將這事拋之腦後了。
「哎——這個我還真是聽乳娘的娘說過呢！其實大家都說那位宮主是不慎走火入魔而死的，其實啊，乳娘跟我說，那是……」寒靈四下看了看，確定無人之後，擋著嘴在月下耳邊說道：「其實啊，是跟自己心愛的人殉情死掉的。」
轟——
這會兒，月下是徹底地懵了，沒想到這事居然跟她看到的一樣，當時的那兩人不就是這麼死的嗎？
「那位宮主是不是就死在大殿之中？」月下呆呆地問著。
「這你都知道啊！的確就是死在我們冥月宮的大殿之內，聽說啊，當時那地下是被鮮血染了個遍。」
月下坐在那裡，此時已經聽不進寒靈的話了，雖然她看到的不是被鮮血染了個遍的場景，但是那事實幾乎是與她說的一模一樣，也就是說自己在昏睡時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
可是那個紅衣女子明明能看到她啊，而且她對自己說的那是什麼意思？這一切的一切太不可思議了，她甚至現在的腦子還有有些迷糊，裡面的東西太煩太亂太雜了，她需要時間去理理。
「柳姑娘？你怎麼了？有沒有再聽啊？」寒靈伸手在她眼前繞了繞，扯回了她的思緒。
月下長長呼了一口濁氣：「沒事，可能是剛醒，還有些不舒服吧！」
「哦，那我還是不說了，對了，我已經跟大長老匯報了你已甦醒的事，今日你就先好好休息吧！明日大長老會親自過來瞧你。」
月下斜睨了她一眼，這速度還真是夠快的，鄙視之……
寒靈將桌上的殘渣收拾了，臨走前探過頭來對月下說了一句：「對了，我跟你說的那位宮主你可千萬別跟別人提起啊！不然，大長老會抽我的。」
「額……」月下愣了愣點頭表示答應。
寒靈離開後，月下本想著再躺到床上休息去，可是她剛起步就頓了下來，轉身往那窗口走去。
站在這裡，她可以看得到外面的天空，此時萬里無雲，湛藍湛藍的，異常好看。月下將手放到了上面，輕輕一個用力便躍了上去。就像當初那個女子一般，懶散地蜷起一直腿，另一隻腿便隨意地搖晃著，倚在這窗沿抬頭望著天空。
不得不說這裡的視線真的很好，天空偶爾飛過幾隻仙鶴，有細風拂來，帶起一陣涼爽，頓時便覺得心曠神怡。那天空也是令人仰望的角度，看著它就像是在看著……自由，是的，是自由的感覺。
從下午一直在這裡坐到了晚上，在漫天的星辰鋪蓋而來的時候，獨獨月亮最是光輝，月下笑了笑，怪不得那位宮主會坐在這裡。因為這裡的天空，這裡的月亮有著朦朧的美，那有些看不透的朦朧感，彷彿像是在她的眼前覆上了一層紗。
此時的月亮周圍有著一圈彩雲圍繞著，月下小時候聽奶奶說過，月亮旁邊若是有雲彩，那就是明天要起風，風大。
那段兒時的記憶又出現在眼前，她記得她以前也是很喜歡坐在窗台上看天空的，因為奶奶告訴她，天空是最美的，沒有一絲雜質，乾淨。
可惜，從她離開那村子之後，她的天空就再也沒有乾淨過了，每次她同樣倚在窗台上仰望著天空卻總是看到只是滿目的猩紅。
她想她的世界就是如此了，世界太黑暗，所有的事情都不是那麼簡單的，而她已經捲入了黑暗的漩渦，想要獨善其身，根本就是妄想。弱肉強食，這是她一直遵從的規則，直到現在，亦是如此……
唉——
搞不清楚，她到底為了什麼，只能被人牽著走，但是她卻無力反抗。
現在已經是金秋的夜晚，夜風有些微涼，跳下窗之，月下回到了床上，直覺告訴她她要睡覺，因為有什麼東西又要浮現了。
只是一會兒便進入了夢境，這一次她見到的同樣是兩個人，一紅一白正打得火熱，彷彿不取對方性命誓不罷休般。
月下一如既往地站著，默默地看著他們所發生的一切，似乎這個宮主有意要讓她的事告訴自己，只是自己真的猜不透她究竟是何用意，唯有一次次地被她帶入這樣的虛境中。
突然，一把軟劍刺入了那男子的肩上，染紅了一片白衣，異常醒目。
月下想伸手阻止，可是未到她身子行動，才想起，她此時是虛幻的，根本觸碰不到任何東西，唯一有用的就是這雙眼睛，能夠看著。
這麼想著，也就沒再阻止，那宮主手腕微動便將男子擊倒在地，一腳便踩了上去，口中說著什麼，兩人四目相對，誰也不肯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