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國家的枷鎖 文 / 某胖
宗純將手巾折疊了兩次,舒展的放在桌上,沉吟了一下,他先對良衛門說道:「良衛門,你先坐下。」
看良衛門依言正襟危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他才緩緩的開口道:「良衛門,你害怕忍者嗎?」
良衛門一驚,隨即反應過來主家這話的意思,他肩膀脖子梗住,臉漲得通紅:「屬下雖然並不敢自信一定能夠戰勝忍者,但若是家主有命,即使在五影面前,屬下也不會有絲毫退縮!」
宗純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如此激動,究竟該如何跟這個忠心但是出身粗莽的屬下說,他其實也有點頭痛。
回憶著出發前,自己與大名的那一次促膝長談,宗純邊說邊整理著自己的思緒:「良衛門,你如何看待忍者?」
這個問題,對於身為一個粗人的良衛門來說,未免有些太過籠統,他張嘴結舌,心中有些想法,但卻偏偏無法組織出準確的語言來描述。
宗純皺眉,明白了自己的失誤,於是他重新換了一個問法:「你覺得忍者強在哪裡?」
這個問題,對有過直觀經驗的良衛門來說,就要簡單的多了,他立刻回答道:「忍術、還有可怕的體能,以及不擇手段極具效率的戰鬥方式。」
宗純點點頭,這無疑就是一般人對忍者的印象,他又開口問道:「你知道,忍界……木葉現在現存多少忍者嗎?」
這就不屬於良衛門的知識範疇之內了,他猶豫著猜測道:「兩萬……最多不會超過四萬……」
宗純打斷了他的猜測,直接道:「我們就假設忍界最強大的木葉村有三萬忍者,我再問你,你知道要維持火之國上下運轉良好,民眾均有所管轄,需要多少官員?」
「不算幕僚的話,至少需要五萬……」這還只是官員的數量,如果再算上基層組織的具體事務執行者,這個數量還要多得多。
「如果失去了國家的支持,忍者甚至連維持基本的社會運轉都做不到——當然,這只是一種一廂情願的假設,實際情況沒有這樣簡單。
「我以前跟你說過,忍者,本質上與農民工人商人以及官員沒有任何區別,都只是一種,是社會組成的一個單元。
「這個國家,如果沒有忍者的保衛,就會遭受敵人的欺凌。
「但是同樣的,如果沒有農民,所有人都會餓死,沒有工人、商人、官員,國家和社會就會陷入可怕的混亂。
「那麼,良衛門,你告訴我,你害怕農民嗎?」
「屬下不怕。」良衛門立刻答道,說完這句話,他緊緊的閉上了嘴,目光恭順的放在宗純的身上,準備聆聽宗純接下來的話。
看他這個樣子,宗純就明白自己苦心誘導他思考的想法完全落在了空處,不由苦笑一聲,不再採用問答的方式,而是直截了當的說道:
「我們為什麼不用害怕農民、工人、商人乃至官員貴族?是的,假如國家離開了他們,肯定無法繼續運轉,但是,以農民為例,土地就在那裡,即使現在的農民不去耕種,為了活命,自然會有其他人變成農民——只要國家給出合適的報酬,沒有人會跟自己命和利益過不去。」
看著良衛門終於有點若有所思的樣子,宗純決定一鼓作氣,把這個問題講個明白:
「忍者又能如何?沒有國家提供的報酬和支持,他們照樣要餓死,忍者又並非只有木葉一家,沒有忍者,火之國很可能在對外戰爭中戰敗,但是如果只是沒有了木葉,對大名來說,只是換一個支付任務報酬的對象罷了。」
籐原宗純負手前行,良衛門忙跟上,沙沙的靜謐雨聲中,他聽到身前少年的聲音清冷如碎玉:
「木葉是忍者,砂忍是忍者,雲忍是忍者,哪怕是木葉內部,宇智波一族是忍者,日向一族是忍者,當今火影,猿飛日斬出身的猿飛一族同樣是忍者。
「是忍者就無法避免需要任務和報酬,任務在這裡,你木葉不來領取,自然有其他的忍者來領取。即使忍者強橫無比,但是只要我們牢牢抓住這點,忍者和農民,就沒有什麼區別。
「國家提供報酬,忍者回報以戰力,這就是國家和忍者之間的關係。
「佔有國家土地的農民,無法交上足額的農稅,就必須受到懲罰。
「理所當然的,忍者無法完成國家的發佈的任務,那麼,他們也必須付出代價!」
這就是國家用來制衡忍者的策略與枷鎖啊……普通人面對忍者實在是太過脆弱了,如果我們再不團結起來,就必然會淪落到任忍者魚肉的地步。或許是想起了他那被敵國忍者刺殺而死的父母,在看似舒緩的姿勢下,宗純的眸子如冰,背負在身後的雙手緊握成拳,他暗暗在心中默念。
木葉是火之國的木葉,火之國不是木葉的火之國,縱此身萬死,也要阻止忍者這種怪物失去枷鎖,肆虐人間!
話說到這個地步,不管良衛門有多麼愚鈍,他也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
「屬下明白了。「籐原良衛門心悅誠服地對宗純行禮道:「如果木葉不遵守這個規則,那麼就是他們破壞了國家和忍村的僱傭關係,大名隨時可以收拾他們。所以,現在對白牙事件著急的人,不是大名和您,而應該是木葉!」
白牙事件發生後,已經有不少火之國國民把本來會交給木葉的任務,轉而交給了其他忍村。
風之國的砂忍和雨之國的雨忍現在比木葉更不受火之國民眾的待見,但是雲忍和巖忍,以及零星的霧忍,開始絡繹不絕地
出現在火之國各地。
在如今這個舉國聲討木葉的情況下,只要木葉沒有給火之國上下一個滿意的交代,每拖延一天,木葉損失的經濟利益都是相當可觀的。
這莽夫終於開了竅,宗純倒是鬆了一口氣,轉過身,看到良衛門崇敬中夾雜著愧疚的神情,宗純哈哈一笑,拉過他的手,說道:「來來來,良衛門,看看我最近的字有沒有進步。」
知道主家是在給自己台階下,良衛門感動之極,一邊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肝腦塗地以報恩情,一邊順著宗純的手望過去,名貴的雪白宣紙上,一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赫然在目。
「誠。」
「啊?」
水門一驚,從腦海中正在推演的飛雷神符咒中醒過來。
「我是說,」自來也無奈,只能把自己的話重複一遍:「你對宇智波誠這個人,是怎麼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