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第一名,許陽! 文 / 蕭劍南
「告訴我,告訴我……」谷寒修煉的氣功並不是宗門中獲取的,而是偶爾得到的殘篇氣功,講究的便是刺殺之道,運用元氣,以軀化元,讓自身速度極快。
這氣功雖是殘篇,卻成為了谷寒引以為傲的殺道之術,論速度,在這外門,他敢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這是他最引以為傲的領域。
也就是靠著速度快,之前上來的修士都被瞬間擊傷,導致沒有修士再上,那小胖子山嶽便是被他的速度優勢逼退。
他自認為自己攻殺之術在外門無人可有,即便眼前這許陽橫空殺出,肉身強悍,但也阻擋不了他求取第一的決心。
然而,在自己引以為傲的領域被破,他極其不甘。
第一便在二人中,以勝者奪取赤龍寶丹,有了這丹藥,他可以穩穩進入化靈境,踏入他夢寐以求的內門。
故他不能敗,也不允許自己敗。
即便許陽手段詭異,他也不會就此退縮。
「身如殺兵,無影無蹤—」許陽看著眼前的谷寒慢慢虛幻,感覺到一股莫大的危機襲來。
這次元氣波動頻率極其不穩定,起伏不定,許陽感覺四方受敵,草木皆兵。
許陽行於空中,心神時刻警惕著。
一道道黑光自虛空中突然出現,如閃電劃破長空,於四周浮現,鎖定許陽。
那黑光是一把把匕首,是元氣演化而成,但此刻不比玄鐵打造的匕首差,蘊含著殺機,要將許陽射成篩子。
許陽雙手演化,體表由吞天元氣構造的寶甲瞬間化成一隻大鐘,將軀體嚴嚴實實的覆蓋住。
「砰!」
「砰……砰……」
黑光密麻如海衝擊大鐘,瞬間將大鐘淹沒,那裡一片漆黑。
一道粘稠的紅光自虛空中浮現,那是一柄猩紅色的匕首,如被血液浸泡許久,瞬間向著黑光衝擊處射去,在虛空中滑出一條紅色軌跡。
「卡嚓—」
如陶瓷破碎的聲音自那黑光中傳了出來,讓每一個修士的心情都變得提心吊膽。
這種戰鬥,若是他們,則必死無疑,絕非他們所能抵擋。
同為氣御境,差距盡顯。
即便境界一樣,但卻不能決定一切,此刻,戰力才是根本,決定生死的始末。
鶴老皺了皺眉頭,暗暗擦了把冷汗,這種戰鬥令自己都膽寒。
那血色匕首一出,他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否接住這一刺,此刻他只有看著,生死都看天命,鶴老暗歎道。
王野攥緊了拳頭,臉色有些猙獰,心中在擔心許陽的安危,即便許陽讓自己越發看不透,但他不會忘記許陽五年內與他的相交之情,他瞭解許陽。
台下名叫山嶽的小胖子甩了一把汗,眼中一片凝重之色,他與谷寒對戰過,知曉對方速度驚人,但也沒想到對方還有如此詭異的氣功,暗暗慶幸自己跑的真對,否則不知道是否還有命。
此刻,他不由為許陽擔心起來,可惜那個地方一片漆黑,殺光縱橫,實在難以看清什麼。
所有人的心神都被那一聲脆響勾住,場中都安靜了下來,等待著那最後的結果。
「砰!」一把血色匕首自那源頭處射出,紅光點點。
那把血匕在空中翻滾,不斷後退,漸漸幻化成一個人影。
那是谷寒。
此刻的谷寒渾身染血,一絲絲煞氣自其眉角迸發而出,有一股邪異的味道。
而那源頭處卻不見許陽身影。
「哎,到底是谷寒贏了!」有修士搖了搖頭,哀聲歎道。
「谷寒上屆便差點破入前三,此次比以前更加強大,即便那許陽不知不覺的殺出,也不是谷寒的對手。」
「谷寒這次真正取得了第一的位置,踏入內門指日可待,看來許陽沒有活下來,死在了谷寒手中。」
「我們提前恭喜谷寒吧,內門弟子啊,現在打好關係,以後我們也會省下很多事。」
「……」
王野身軀一顫,不斷後退,嘴唇都有些哆嗦。
那些人的言外之意他怎會不知,許陽難道真的死了嗎?
王野不信,使勁的搖了搖頭,指節都被他捏得發白。
「我不信,許陽不可能死!」王野在心中怒吼,呼吸急促,眸子簡直都要噴出火來。
「噗噗噗—」
御氣凌空的谷寒忽然臉色一變,好幾口血水噴了出來。
一片血霧在這空中瀰漫,散發著一絲絲腥氣。
台下眾人神色一變,沒想到事情發生如此突然。
一滴滴血珠自其身上每個毛孔滲出,辟啪辟啪的墜落在地。
谷寒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慢慢降落在擂台上。
他
眸子中血絲密佈,甚是可怖。
一步一踉蹌,在地上形成一個個模糊的血色殘缺腳印,步步帶血。
「我敗了。」
谷寒喃喃低語,聲音在每一個修士心中迴盪,有一股悲涼在蔓延,似英雄遲暮,似老馬無力。
一股風吹過,吹動谷寒的染血黑衫。
「我佩服。」
谷寒咬著牙,帶著重創之軀慢慢消失在眾人眼前。
「砰!」
黑光炸裂,如碎金激射四方。
一道人影慢慢走出,這正是許陽。
只不過許陽髮絲有些凌亂,那烏黑之下的清秀面龐,此刻也有些蒼白,嘴角掛著血跡。
最觸目驚心的是,在那胸口處,一片血淋淋,那地方血肉模糊,深可見骨。
戰勝了谷寒,許陽也付出了一些代價。
「咳咳—」
許陽用手掩住口,手心上一片殷紅。
這轉折點讓修士傻了眼,他們萬萬沒想到首先出現的谷寒竟然落敗,被之前無絲毫名氣的修士所擊敗。
很多修士臉色都不是很好看,他們之前還篤定許陽已死,而此刻許陽為死,強勢勝出,這相當於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許陽看了看台下修士,發現很多年輕女性修士眸波流轉,異光點點。
許陽咧嘴一笑,軀體一動,但臉色瞬間一變,因這一動,牽動了胸口之傷,讓渾身如刀絞,心如針刺。
原先的一笑,此刻竟有些勉強,看起來像是要哭了一般,似嘗著苦果,哭笑不得。
「鶴長老,可以宣佈第一名了!」王野面色紅彤彤的,看見許陽無事,心中的大石頭終於墜地了,此刻鼓足了勁喊了起來。
這一喊,如一顆石子墜入平靜湖泊,台下修士都反應了過來,人群沸騰,看著許陽的目光都泛著紅光。
對於他們來說,即便沒有參賽或者落敗,但經歷這次青陽戰,倒也開闊了眼界,尤其是眼前這個少年書生,更是橫空而出,一鳴驚人,著實讓一群人落了一地的下巴,讓他們差點將眼球都給瞪了出來。
「第一名……第一名……」
由王野帶頭喊道,人數越來越多,其中尤以伙房修士最為激動,畢竟這第一名出自伙房,出自讓正宗外門都瞧不起的伙房。
當越來越多的人知道許陽的相關信息,這些人就越發驚訝,甚至無法相信。
「他屬於我們伙房,看你們自認為外門正宗的修士以後拿什麼看不起我們,第一名是從伙房出來的。」
「伙房修士第一……」一聲口號響徹長空,正是伙房頭頭關龍帶頭喊起來的。
他神色激動,帶著一群伙房修士大喊大叫,壓過了此地的嘈雜之聲。
許陽莞爾,也不好說些什麼,眸子抬起,看著那懸浮於高空的鶴老。
「此戰,第一,許陽!」鶴長老大喝一聲,聲音滾滾如雷,讓所有人耳膜都一陣作響。
「第二,谷寒。」
「第三,山嶽。」
「赤龍丹,元火寶器,化育元草,這前三之寶,擇三日發放!」
「青陽戰,就此結束!」
「散場!」
鶴長老目光如電,獨立天宇,有一種威勢,他軀體雖有些乾瘦,但每一句話都砸進了每個修士心中,讓每一個修士都牢牢記住他的話語。
許陽臉色平靜,此刻萬眾矚目,加上他渾身那股書生之氣,顯得更為耀眼,似是一顆明星冉冉升起。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青陽之戰,唯這次有些特殊,竟在一日之內結束。
或許是由於青陽戰的火熱所瀰漫的餘溫,這結束的這一日下午,伙房修士倒是累的滿頭大汗。
由於許陽的原因,大量修士都往這裡趕,每日修士都來食用元米,都在談論著青陽之戰。
而這些修士此次前來,都是為了能夠一觀許陽風采,講這後山伙房擠滿。
本來極少人落腳的後山漸漸變得熱鬧了起來,這一切只因為許陽,卻讓伙房修士忙得苦不堪言。
即便是休息氣功的修士,辦這幾萬人的伙食,也累得夠嗆。
離青陽戰已經過去兩日,這兩日許陽從未露面,只有王野知道許陽所在,但為了許陽,他也不會說出來。
漫天星辰閃爍,皓月當空,後山之山,唯許陽身影獨立,遠處望去,一道黑影,不動如松。
許陽一身青袍,手貼背而立,有一股飄渺如神的味道。
微風輕拂,許陽閉著眸子,一動不動,全身無絲毫元氣波動。
許陽面色恬然,似乎沉浸在這黑夜之中。
忽然,許陽肉身顫抖,週身毛孔大開,周圍天地元氣受到牽引都被扯到許陽軀體上。
一隻隻如指甲般大小的灰色小蛇在其體表遊走,形成一條條莫名紋絡,顯得詭異而神秘。
許陽依舊閉著眸子,神色不變,體內吞天氣功自動運轉。
修士吞吐的天地元氣為乳白色,發出的元氣顏色不同,那是由於氣功屬性問題所致。
據傳上古時期,元氣充盈,誕生了許多強者。
這些強者的誕生皆離不開那天地元氣的洗禮。
自上古至如今,天地元氣早已不如以前那般充裕。
修士吞吐靈氣,壯大己身,卻不知道反哺,導致元氣只進不出,雖談不上匱乏,倒也難以與以前相較。
此刻,一縷縷乳白色元氣自四面八方而來,猶如百川匯海,形成一股乳白色元氣漩渦,在許陽頭頂上旋轉。
黃級下品氣功能夠汲取元氣的速度極其緩慢,與天級氣功不可並論,如天地之差。
天級氣功,即便在玄黃大陸都是一個傳說,一個神話。
據傳上古之時,有天級氣功,但時至今日,似乎都已流失。
而如果讓別人知道許陽身懷吞天氣功,不說其他修士,恐怕潛藏的老怪都要出世,將許陽神魂禁錮,然後抽出吞天氣功的符烙印。
「砰!」
越來越多的元氣被牽引而來,那元氣漩渦越發龐大,如一口洞天。
這後山眾多草木變得暗黃無比,如失去了生機朝氣。
野花枯萎,草葉皺黃,一絲絲微弱元氣從其根部被抽出,引入那山巔上的元氣漩渦。
那漩渦中元氣翻滾,氤氳沸騰,似一口源泉汩汩而流。
一片元氣瀑布自其中衝出,沖刷這許陽的軀體。
一隻灰鱗紅眸大蛇出現,張開大口,那元氣瀑布竟被大口吞入腹中。
那大蛇嘶吼,吼聲震動山林,猛獸皆驚,似乎感覺那方地域有一方絕世大妖蟄伏,都遠遠避退,生怕丟掉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