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8章 開胃菜 文 / 悠久風
等到露西亞方面的干層指揮官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雖然之前不斷出沒的游擊戰似的空騎襲擊，曾經引起過不少露西亞基層指揮人員的各種懷疑，其中就包括了蘭福德公國的諸位統治者們集體流亡他國的這一種猜想。
但是基於他們國內高壓式的統治模式，這些想法當中究竟有多少被擺在方面軍高層的面前卻是一個未知數，更重要的是不同層面的軍官有著各自不同的顧慮。
相比中層的官僚們為了各自的晉陞之階，總是希望兵行險招獲取對比驚人的勝利。而已經身處高層的那些將領，則更加希望能夠以勢壓人的穩紮穩打。
不能說這樣的用兵方法不好，實際上這是真正的光明兵法——堂堂正正以勢壓人的陽謀是最難以破解的。而任何劍走偏鋒的奇謀最大問題就是賭性太大，一個不慎，滿盤皆輸。
賭贏了當然就成為了能夠載入史冊的千古佳話。可要是輸了該怎麼辦？制定這個計劃並且下令執行的軍方高層，必然將會在失去自己現在所擁有的身份地位以及榮華富貴。
或許在戰鬥雙方國力不對稱的情況下，處於劣勢的一方在面對更大的生存威脅的情況下就不得不去用險去賭。可一旦在綜合國力大幅佔優這樣的大勢面前，露西亞軍隊高層的眼中什麼陰謀詭計都是浮雲。只要憑借紮實的功底一步一個腳印兒平推過去就行了。
用不著冒著給國內另外一方政治勢力以口實的風險去嘗試那種賭博。在皇統派與地方貴族矛盾越來越嚴重的現在，且不要說賭博失敗的下場，即便是賭博勝利也有可能因為某些意外丟掉現在的權勢。
這就在露西亞軍中形成了底層沉默、中層激進而高層保守的態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與全面侵華戰爭開始之前的腳盆雞軍隊有著異曲同工之效。只不過貴族階層千百年下來所營造的那種尊卑觀點，已經個體實力差距所形成的遊戲規則。使得露西亞中層的這些軍官們，沒辦法做到像腳盆雞那樣的下克上行動——即便是在事成之後讓上級背書也難以實現。
頂多、頂多讓在自己的職能範圍之內，讓手下的士兵們加快一些行軍速度，或者在行軍路線上做出一些微調。但是沒有空中掩護的情況之下，數百人孤軍深入的露西亞步兵。在蘭福德公國空騎的眼中立馬就成為了最好的練習靶，特別是在他們明知道最後一戰鬥不吝嗇成本的情況之下——除了讓原本的傷亡大大增加，推進速度進一步減緩之外。更重要的是讓原本蠢蠢欲動的中層軍官們知道什麼叫人作死就會死。
在後來知道了對方的計劃已經無法挽回之後，露西亞第七方面軍的將領們在商討之後決定不對原先的計劃作出任何的改變——讓事情就這樣將錯就錯下去。
反正對於這些軍中高層來說，只要消滅蘭福德公國境內的抵抗力量，將其完全納入露西亞王國的掌控之中就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至於說最終的收穫如何，總有辦法堵住那些在他們看來「貪得無厭」的官們的嘴。至於說承認自己的錯誤，這種給自己找不自在的行為卻絕對沒什麼人喜歡。
更何況對於露西亞方面的地方貴族勢力來說，戰爭當中損失的都是自身的實力，而最終的結果卻要被王室給佔去大頭。特別是在新晉佔領的土地問題上，雙方在分配上的爭鬥無論是在從中央議會還是地方都已經白熱化了。
所以在那些地方貴族們看來，與其在戰爭當中消耗自己寶貴的實力，還不如讓那些這些敵人自己離開更好。至於說被燒燬了一切財富，只要活得了土地中有重新積蓄的那一天。雖然對於個人來說這或許是漫長的歲月，但是對於一個傳承有序的家族而言卻並不算什麼。
至於那些已經逃走的敵方勢力，在失去了土地這一重要的資源之後，他們就成了沒了根據地的喪家之犬。時間的推移隨著時間的推移雙方的實力差距將會越來越大，到時候也別提什麼收復失地了。就算是想要搞恐怖襲擊，耗也能把你耗死！
當然在露西亞王國的地方貴族眼中的這種好事，在露西亞王室的眼中卻不怎麼樣了。特別是在有心成為一任雄主的安柳科八世眼中，不能夠依靠戰爭當中掠奪到了資源立刻去支援下一場戰爭的話。就對於他的夢想而言，即便是戰場上獲得了勝利，卻也是一次失敗的戰爭。
而令這位露西亞王國的最高統治者暴跳如雷的事情，卻也是各地方貴族們所樂見的。畢竟利用這次戰爭的機會，安柳科八世國王進一步地強化了對內的統治力量。如果在戰爭當中有獲得空前的大勝利的話，對於這些無論何時何地都想要拿回自己「應有權力」的地方貴族而言，那可真的是一個並不比戰敗糟糕多少的消息了。
所以在諾汗公國與科魯茲王國做主導的大撤退行動上，這些露西亞地方貴族們抱著樂見其成的態度。而且不僅僅是作壁上觀，在露西亞軍中也不斷地散播起讓敵人體面的撤退，讓自己活著回到故鄉的思想。當然更少不了的就是在情報問題上欺上瞞下，這使得明明在蘭福德公國當中出現了這樣不符合安柳科八世利益的事件之後。東部戰區接下來的克裡蒙德公國、阿伯內西聯盟還有巴克斯通獨立領的撤退工作都完成的比較順利，並沒有受到什麼太大的阻礙。
好吧！也正是因為瞭解露西亞王國之中的種種矛盾，諾汗公國與科魯茲王國才會制定下這樣的撤退計劃。唯一令人沒想到的是，最終這計劃第一階段的執行遠比之前預想的要順利得多。無論是諾汗公國還是科魯茲王國的那些高層們，從自身的立場出發都沒有想到露西亞王國的地方貴族們給王室拖後腿的意志與決心是如此之強。
原本預想當中可能出現的大量追擊部隊，變成了少數完全忠於王室的王家游騎兵。襲擊者的數量大減使得整個撤退遷徙工程的難度大大地降低了。最重要的是在整個的行動過程當中，無論是物資還是人員的損失都被降低到了一個驚人的比例。
在各方面的消息都得到了匯總之後，喬吉立刻就被自己的父親博勒姆子爵給抓了壯丁，專門負責從這些林林總總的訊息當中找尋出官方所需要的內容，如果能夠統和成一個具體且全面的報告那當然是更好了——說白了這就是將喬吉當做高性能的人工智能來進行使用了。
用博勒米子爵自己的話來說：「喬吉你之前自己不是常說『能者多勞』這個遠東的詞彙嗎？現在就是你自己印證自己想法和理念的時候了。找遍公國當中，公爵大人和我現在最好的人選就是你了。為了公國的未來，這段時間你就辛苦一點吧！公爵大人那裡已經準備在你的功勞簿上記上一筆了。」
「不會吧！整個公國當中能力人輩出，怎麼可能沒有合適的人選。」本來就已經忙得夠嗆的喬吉，這時候都忍不住在剛剛到手的雙面鏡當中向博勒姆子爵進行抗議。
很快的這面鏡子之上又出現了博勒姆子爵的話語：「新到手的雙面鏡用的怎麼樣？」
立刻就理解了這畫外之音的喬吉，立刻就寫下了：「這不會就是公爵大人預付的報酬吧！」
「你想的倒是美！是你父親我花錢從公爵大人手中買來的。不過像這種東西可不是光光花錢就能夠買得到的。所以這件事情該怎麼處理，你可就自己看著辦了啊！」這最終的話語可真的是使得喬吉都無力吐槽什麼。
為了保住自己到手之後海梅捂暖的雙面鏡，喬吉現在不得不再次投入到信息整個的任務當中。而之前的那些就是喬吉從各方面訊息當中得出的一份報告件，雖然目前來看對於整個撤退計劃來說是有點馬後炮的嫌疑，但是對於諾汗公國和科魯茲王國瞭解露西亞國內的局勢卻是不無小補。
為什麼說現在的情況成了馬後炮。那是因為拉姆斯登公園、帕克希爾公國、烏特雷德公園、奧菲利獨立領，還有自由都市基爾羅伊為代表的中部戰區。憑借這國內連綿不絕的山地為依托，走陣地戰路線的他們損失可要比東西兩個戰區都要來的小得多。這樣一來他們就有了可以支撐下去的希望，所以並不像東部戰區的貴族那樣有著撤避難的思想。
而只要中部戰區這些人不退走。以加菲爾德聯公國，邦克勞德特公國、漢撒同盟這三國為主的西部戰區的統治者們雖然想退，但是科魯茲王國卻是絕不允許他們在這個時候離開的。因為一旦放棄了這西部三國，那整個中部戰區轉眼之間便成了一塊被露西亞王國所包圍的飛地。
所以在第一時間科魯茲王國所做的便是穩住加菲爾德聯公國，邦克勞德特公國、漢撒同盟這三國的同時，與諾汗王國簽訂了新的協議。在這項協議當中，諾汗王國從東部戰區退下來的遠征軍，在完成撤退人員的保護任務之後，重新填充到西部戰區之中。
可以說聽到這可消息的喬吉差點就將自己的銀尖鵝毛筆給摔倒了地上：「怎麼會這樣，不是說全線撤退嗎？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不得不再向前線補充兵力的情況。」
很顯然本以為能夠在撤退完成之後讓己方的遠征軍們回家休整的喬吉，現在會發出這樣的怒吼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巴特騎士他們這樣行不僅僅是人員上的資源，各種醫療物資上的補充。同時也給在領地的喬吉匯報了前線的確切情報。
戰鬥的損失，士兵們疲勞的**與心靈還有幾位騎士那看起來有些透支的精神。更為重要的是，因為戰鬥的越發激烈與陣亡人數的進一步上升。博勒姆遠征軍們早已經無法像當初那樣，保存好屍體已待休整之時運回國內安葬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使得喬吉揪心不已啊！他原本計劃回來之後給這些為了公國的利益在海外拚死戰鬥的軍人們一個好好的休整期與豐厚的獎賞。至於那些不得不買骨他鄉的烈士們，領地當中必定會豎起刻印有他們名字的豐碑。這一切的計劃其實已經在喬吉的那排之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了。
可現在這沒想到的變化，一下子就打亂了喬吉的計劃。使得原本的諸多準備要麼不得不延後推遲，要麼就做了無用功。雖然損失的具體數值並不大，但是對於剛剛被公爵大人敲了一筆，流動資金緊張起來的博勒姆領來說也不無影響。
「100只空騎兵的代價使得公爵大人出手壓下了國內的反對聲音。」知道具體原因的瓦爾騎士立刻就在喬吉面前揭穿了公國最高統治者的老底。而且看他那還是無所謂的表情，好像是搬出板凳乾果擺出了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在見到瓦爾騎士的這副表現之後，喬吉用力一拍自己面前的桌子：「瓦爾現在您就不擔心在前線的那些將士嗎？而且我聽說希倫現在的情況可不怎麼好。」
「不要突然發火嘛！喬吉我知道你最近的壓力很大。卡拉達的那些大人們把很多自己不擅長的事情推到了普瓦圖城這些小地方。不過這樣不正是對喬吉你的認同嗎？雖然現在看起來辛苦了點，不過一旦喬吉你成年之後，這樣的經歷都將會化作你未來道路的重要基石。」瓦爾騎士的左手輕輕一揮便讓喬吉那暴躁的情緒安靜了下來。
立刻就感覺到不對頭的喬吉立刻就臉色一變：「瓦爾騎士你這是對我做了什麼。」
這樣的話語，配上喬吉那警惕的神情與擺出防禦架勢的姿態。看起來似乎是有些像被人調戲了的小姑娘。
「當初真不該告訴你過於某些禁忌的消息。沒想到才過幾天你就對我這麼敏感了。」瓦爾騎士看到喬吉這個樣子之後，立刻有些無奈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看樣子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將會發生這樣一種情況。
「對不起！這是我剛剛太敏感了。」喬吉連忙露出了一副您應該知道的表情，「而且與之前的那件事情無關，完全是因為我從來就沒有經歷過類似情況的原因。畢竟控制他人情緒這種事情……」
「那是因為喬吉你之前對於自己情緒的控制都非常之好！根本
本就用不著其他人插手。事實上這一招無論是我還是你父親，在年輕的時候都經常遭遇到的。」瓦爾騎士聳了聳肩臉上露出了無所謂的表情，非常顯然的雙方都在故意避開某個危險的話題：「對於前線士兵的情況，喬吉你實在是想的稍微多了一點。先別急著否認，我也認同喬吉你的想法對領地是有好處。不過戰爭並不是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出現在計劃之外的變故也是一種常見的事情。士兵們既然踏上了戰場，當然就應該有著那方面的覺悟了。至於希倫那小子，如果連這樣的逆境都挺不過來的話，那可就真對不起他身上所流的血了。」
『為什麼我會突然想起某個毫無根據的傳言之中，將孩子扔下懸崖的母獅子？』這樣的想法在喬吉的腦袋當中一閃而過。不過他絕不會當著瓦爾騎士的面說出這樣的話語，而且立刻就將話題轉回到了公爵大人那邊：「也就是話說東部戰區諸國的空中部隊，就這樣子被公爵大人給吃下了？不過吃下了這麼大一塊蛋糕，公爵大人不給其他人一點補償也是不行的吧！」
「我想這方面公爵大人應該早有準備，過上一段時間具體的補償內容就會出現在我們面前了。」說到這裡瓦爾騎士還無良地笑了笑，「要不讓我去卡拉達催一催？」
「那還是算了吧！瓦爾先生你這不是在添亂嗎？在這種時候我們還是不要去增加某些人頭上的皺紋了。」喬吉用自己的話語阻止了瓦爾騎士的想法，「也不知道現在這種不戰不和的詭異情況，究竟還需要持續多久啊！真希望露西亞那些傢伙控制不住自己國內那已經沸騰的民族情緒。然後直接向我們宣戰就好了。」
不過喬吉的話音剛落，瓦爾騎士的表情立刻就變得十分的古怪，他那表情就好像自己眼前不是正常的生物而是什麼不知名的異怪一樣。
感覺到瓦爾騎士表情上的這一劇烈變化，對於他的訊息渠道有些瞭解的喬吉連忙問到：「瓦爾先生是不是前線又出什麼事情了？」
「不！不是前線。而是喬吉你剛剛的願望實現了。」說到這裡瓦爾騎士的表情變得越發複雜起來，「就在剛剛，露西亞的安柳科八世向我們諾汗公國和科魯茲王國宣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