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0章 土雞瓦狗 文 / 悠久風

    就在喬吉剛剛抱著嬌小的珊娜菲亞·梅利安涅翻身落地之時。這裡的變化無論是博勒姆領的護衛還是那些精靈隨從們都發現了異樣。

    這些成員可都不沒經過實戰的菜鳥，哪裡還不清楚自己接下來將會遭遇到什麼事情。可惜的是這些精銳的戰士才剛剛拔出腰間的利刃，還沒等他們發出『敵襲』的警告——一團火紅的烈焰就這樣出現在眾人的眼中。

    奔騰的火焰有如脫韁的野馬以喬吉剛剛在馬匹之上的位置為中心點向外擴散著翻騰著。橘紅色的等離子體在不斷向外擴散的過程中，映紅了天空同時也照亮了大地。

    喬吉所騎乘的那匹據說混有一絲龍裔血統的戰馬，在這熾熱的火焰當中轉眼之間整個表面被脫水碳化。其腳下那略顯泥濘的土地也在這灼熱之中瞬間脫水硬化，並開始龜裂——有如久旱無雨的田地。

    同時那升騰起來的灼熱氣浪不僅僅是刮得城主衛隊們頭盔上的翎羽呼呼作響。更是使得周圍眾人的視線都變得扭曲模糊起來。

    那火焰出現的非常突然，但是去的也很快。當然這或許是它所能夠觸及到的範圍之中，並沒有什麼可燃易燃物作為它們繼續焚燒的燃料的原因。

    「嘶——」的嘶鳴聲過後伴隨著重物與大地接觸的響聲。剛剛還承載了喬吉的那匹駿秀的馬駒，在那火焰散去之後只能夠在那乾涸的大地之上，見到一具已經扭曲變形而且明顯小上一號的屍體。

    光一道柔和的白光在那一枚螺旋狀的金色獨角之上綻放，同時一道海藍色的螢光就這樣環繞在這獨角獸那潔白且壯碩的身軀之上。在這道有如螢光一樣的屏障的保護之下，那只強壯的雌性獨角獸僅僅是背上的鬃毛以及尾部呈現出一種燒焦的灰黑色。

    當然距離這火焰中心大概二十多碼外的一干人等，可沒什麼時間以及心情去關心那兩頭坐騎的情況，在他們眼中泥地裡那兩位重要人物的安慰才是至關重要的問題。

    可不論是如何的擔心，城主衛隊當中的那些精英還是按照著之前的訓練，駕馭著自己座下的坐騎四散開來。緊接著分成四人一個小組組成了一支支獨特的衝擊小隊。

    同時這樣劇烈的爆炸與震耳欲聾的巨響過後，車隊之中便傳出沉悶的撞鐘聲，在車隊裡那幾輛居中的大篷車上飛快地跳下了一群士兵。不過引人注目的是這些士兵身穿著護胸甲，與以往的胸甲有非常大的不同，它並不是傳統的一體式鎧甲。

    其最大特點是胸甲和背甲系由數塊條狀鋼片拼連成龍蝦狀，胸甲板材是保護士兵身體的主要部分。主要置於上身區域。再用縱向的皮帶和一系列鉚釘在背面固定，成本低，靈活性好。當然是你哥們會在這種甲的下面再穿一件由鉚接的鐵環編綴而成鎖甲襯衣或者只保留鎖甲護袖。

    事實上喬吉之前曾經想過將那些板條直接固定在鎖子甲之上。不過事實證明了這一種工藝的加工成本高得驚人。在矮人們的抗議之下喬吉只能夠手下樣品之後，將自己的這又一種失敗的設想進行封存。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惜這種經過改進的特殊胸甲，雖然紙面的數據非常的良好。特別是可變動的龍蝦殼結構，使得其在近戰當中顯得十分靈活。但是從沒有經歷過戰火考驗的它，並不足以讓前線的士兵們放心的將自己的生命托付。

    所以喬吉便將其編制到領地的守衛部隊當中，讓這些士兵在日常的使用當中好好地測試一下它的性能。免得到戰場之上再出現生命缺陷的話，那時候所需要付出的便是大量士兵的生命了。這一點其實和穿越前驗證機的不斷試飛測試的做法是相通的。

    可以說這些獨特的鎧甲已經出現便吸引了精靈方面的不少眼球。這使得好幾位發現了對方舉動的博勒姆領士兵看向他們的眼色都變得怪怪的——畢竟在遭受到襲擊的情況之下，處在同一陣營的他們雖然也一起擺出了防禦的姿態，但卻表現的並不積極。

    這怎麼能夠不使得博勒姆領當中的成員，對這些臨時盟友心懷不滿呢！要知道在西大陸的規則當中，不管在上路之前的成員的國籍、身份、種族之間有著何種差別。一旦組成了一支隊伍踏上旅程便成為了一個整體，雖然期間離開並不是什麼問題，但是只要你還在車隊當中遇襲之時就必須出力。

    更重要的是那位生死未卜的珊娜菲亞·梅利安涅小姐還是這些人的同伴乃至領導者。這些精靈們不去關心自己同伴的同伴的死活，反而將注意力分散到鎧甲這樣的死物上面。怎麼能夠不是的博勒姆領的這些士兵們感到惱怒呢！

    可實際上是這樣子的嗎？當然不是。即便是這些精靈們再怎麼高傲，再怎麼對珊娜菲亞·梅利安涅的大小姐脾氣喜歡不滿。但是他們絕不做坐視自己的同胞簡保護對像喪命於此的。那麼只有一種解釋，就是這些精靈們絕對清楚——之前的那次火焰襲擊並不會對珊娜菲亞·梅利安涅小姐造成太大的傷害。

    而大多是博勒姆領的士兵們卻沒有那方面的見識，或者說是保留著西大陸普通人類的見識——面對危險之時首先選擇的是使用自身的實力進行對抗。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們相信自己的小領主絕對能過躲過剛剛的襲擊，而那些看起來嬌小的精靈小姐即便是有著喬吉的保護一樣凶多吉少——畢竟喬吉的掩護不可能將對方完全包裹，難免說受到火焰的侵襲。

    不過對於底蘊豐厚且奧術精湛的精靈們來說，一身的法術物品也是自身實力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珊娜菲亞·梅利安涅作為梅利安涅家族的大小姐，所有用的法術道具堪稱奢侈。再加上她本人身為暮色之刃的不錯實力，即便是在剛剛的襲擊當中毫髮無傷也不奇怪。不過這兩者那些博勒姆領的士兵們卻都不清楚。

    這就是種族與化上的差異使得雙方之間形成了種種的不解，也為未來可能產生的矛盾留下了相當的基礎。這也是西大陸

    上跨越種族的友情往往顯得稀少的原因。

    當然光光是車隊當中形成的防禦陣型當然是遠遠不夠的。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單方面的承受地方的攻擊可不是博勒姆領的一貫作風啊！當喬吉抖了抖身上的塵土一躍而起的時候，瓦爾騎士也已升上了高空。隨著瓦爾騎士手中的長劍一指，早已經做好了準備的博勒姆騎兵們隨即發動了衝鋒。

    雖然僅僅是60騎的衝鋒當然無法向露西亞王國的重騎兵團那樣跑出排山倒海之勢。但是在這平原之上他們卻像是一柄見到直接切入了襲擊者的陣型當中。

    起身之後的喬吉也不忘微笑著向剛剛被自己壓在身下的珊娜菲亞·梅利安涅小姐伸出一隻友善的手。不過珊娜菲亞·梅利安涅小姐顯然不大打算這樣接受喬吉的好意，她那幾乎是可以掛上油瓶的表情明顯是在向喬吉抗議著什麼。

    緊接著她一個後滾翻將空翻恢復了站立的姿態，如果不是這送她頭髮之上甩下的乾土塊的話，這一動作真的是完美到可以去參加奧運會了。很顯然的無論是喬吉還是珊娜菲亞·梅利安涅都在剛才躲避襲擊當中弄得滿身污泥，而熾熱的火焰雖然將這污泥重新蒸乾成了土塊，卻也給兩人的身上留下了必須加以修飾的痕跡。

    比如現在的喬吉真的可以稱得上是衣衫襤褸，原先用那昂貴絲綢製成的輕薄便服早已經在那高溫之下燃燒揮發了很大一部分。雖然說喬吉現在的**對於各類外來的襲擊都有著很大的抵抗力，但是他身上的那些衣服卻仍舊是普通的衣物。

    至於說什麼鬥氣外放之類的全身防護能力，在這個世界是絕對拿錯腳本了。好在大部分的破損都集中在了上半身，在下半身方面好歹看起來像是穿越前的童子軍短褲。這多多少少在人前尤其是有著女性的場合當中給喬吉留下了點面子。

    不過喬吉這邊的尷尬卻一點都不影響士兵們的戰鬥。鐵騎的第一個衝鋒，就打亂了襲擊者部署在前頭的三層防線：那是一群由10多名大地精領著50幾名地精所組成的衝鋒團。

    按照襲擊者原先的劇本，這些地精生物應該是在法術襲擊之後發動攻擊才對。不過非常可惜的是喬吉一行並沒有因為最開始的法術而發生混亂，立刻就對襲擊者發動了反擊。所以在這步兵與騎兵的對沖當中原本的襲擊者們立刻便被鑿得個七零八落。

    而當為數不多的10多頭地精狼騎兵從側翼趕到救援時，博勒姆的鐵騎又扭過槍頭，將他們打的落花流水。狼騎兵胯下的座狼雖然對於戰馬有著不小的威懾，但是在城主衛隊那精湛的戰鬥技巧的控制下，無論是坐騎還是騎手都被掀翻在地上。這交鋒立刻就使得這一隻狼騎兵支隊喪失了戰鬥力，敗兵擠在一起，戰馬衝撞，造成了大規模的潰敗。

    緊接著那些剩下的博勒姆領士兵們開始快步上前對那些潰兵進行追擊清剿。同時瓦爾騎士也從空中落下，在喬吉面前搖了搖頭說到：「那名法師非常的狡猾，在進行襲擊的同時他就發動了傳送法術逃離了這場襲擊心動之中。我想那些地精恐怕僅僅是對方用來吸引擾亂我們注意力的炮灰而已。」

    一副狼狽模樣的喬吉倒是在這人前表現出了相當的坦然，他好像一點都不在意周圍人目光的摸著自己的下巴：「也就是對方在發動襲擊之後，居然不點也不在意自己是否取得了戰果就這樣撤離。如果僅僅是他一人的行動的話，還可以說是一種騷擾性質的攻擊。但是再加上這一批的地精的話恐怕代價也太大了一點吧！」

    「就這點來說我認同博勒姆勳爵的說法，就這樣子甩下這麼多的炮灰跑路。這可以一點都不符合戰爭當中任何一個統帥都應該遵守的鐵則——用己方最小的代價換取敵方最大的傷亡。除非那些地精身上有著某些他們存在就能夠威脅到我們的東西。」珊娜菲亞·梅利安涅小姐一身戎裝的從瓦爾騎士的身後出現。

    對著這位小姐能夠在轉眼之間便給自身換上了完備的戰鬥行頭，無論是喬吉還是瓦爾騎士都已經是見怪不怪了。雖然那些留守的士兵們還是對此表現出了相當的驚奇——畢竟那種全身鎧甲的穿著，即便是有著侍從的幫助往往也要十幾二十分鐘的時間。

    每當這時候無論是喬吉還是瓦爾騎士都會不由之主地將羨慕的目光轉向珊娜菲亞·梅利安涅小姐左手中指之上的那一枚戒指——裝備指環（來自瓦爾騎士的說法，當然這並不是正確的名詞，不過對喬吉來說也比較認同瓦爾騎士起的名字）能夠在眨眼之間令使用者從一身便服變為全副武裝。

    當然這種奇物不僅僅是數量稀少而且價格極其昂貴。自從從瓦爾騎士口中得到這件奇物的情報，結合當時他那一臉糾結的表情。喬吉當時就決定不再過問這件奇物的價格了，免得被天位數字給直接打擊到。

    當然喬吉和瓦爾騎士現在用那種驚奇的目光看著珊娜菲亞·梅利安涅小姐的時候，肯定不是因為她身上的魔法奇物。那種視線給人的感覺好像是對一個人重新認識了一樣——非常明顯的這兩位都沒想到珊娜菲亞·梅利安涅小姐居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語來。

    好像是從兩人的目光當中察覺到了什麼，珊娜菲亞·梅利安涅小姐用力反瞪回去之後叫到：「你們那是什麼眼神？好歹我們精靈這些大家族的成員是有學習戰陣指揮課程的。雖然一直都沒有什麼實踐的機會，但是我自認為在課堂之上那麼努力，自己在理論方面是絕對沒問題的。」

    『精靈們這種做法算得上是居安思危嗎？亦或者是他們始終是計劃著什麼時候重返大陸？』喬吉的腦子當中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冒出了這樣的想法，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現在向精靈們請求幫助：「那麼這方面恐怕就要拜託珊娜菲亞·梅利安涅小姐您還有您身後的那幾位精靈同胞了。你們能不能用法術偵測一下那些地精們的身上是不是有什麼瘟疫性的疾病，或者預設的詛咒？」

    「像是地精這種生物還留著有什麼用嗎？如果他們乖乖的呆在自己的部

    落當中，我們就當他們不存在好了。但是他們既然對我們發動的襲擊，那麼我們仁慈一點送他們早點去神國享福才是正確的行為吧！」珊娜菲亞·梅利安涅小姐一臉『你是瘋子嗎？』的表情，以及一旁那幾名精靈同樣異樣的目光都在告訴喬吉——珊娜菲亞·梅利安涅小姐所說的都是這些精靈們的普遍看法。

    『這些精靈和矮人一樣對於地精的敵視還真是千年不變啊！』喬吉將自己的目光轉向了一旁的瓦爾騎士，希望他能夠在這個時候說一說話。

    「雖然不也不喜歡這種在戰爭之後殺死俘虜的行為。但是喬吉我想告訴你的是，以我們隊伍現在的情況來看帶上這些累贅可沒什麼好處。」說著瓦爾騎士加重了自身的語氣，「你應該明白這才僅僅是我們上路之上的第一天而已。」

    「按照瓦爾騎士您的看法，眼前這些沒法比從他們口中得到什麼有用情報的地精們……」喬吉的話語吐露的有些艱難。雖然他能夠在戰場之上奮勇殺敵，但是戰後殺俘的行為卻還是過不了他心中的那道坎。當然這還恐怕要加上在喬吉眼中俘虜=實質上的奴隸這一利益驅使吧！

    瓦爾騎士拍了拍喬吉的肩膀說到：「這方面的事情就由我來安排吧！事後我會向吾主進行贖罪的。你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給自己換上一身像樣點的衣服，我想你也不喜歡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在外面給人看笑話吧！」

    既然瓦爾都已經說到這個分子上了喬吉還能夠用什麼辦法反駁呢！乖乖回到馬車上洗漱換裝的喬吉對自己的感知能力進行了一番的控制好讓自己不去注意那外面士兵們的行動。

    這不是對於重傷者的補刀，但也稱不上是屠殺，僅僅是西大陸隨處可見的一場殺戮而已。翻騰的火焰在油脂的助燃之下愈演愈烈，這是簡便有效的屍體處理方式。

    而後車隊一行就這樣重新踏上了前進的道路，不過現在的喬吉早已經沒有開始時的那種輕鬆了。戰爭不僅僅是勝利者的頭冠，同時也是失敗者的苦難。而兩世之中長久處於和平的某人的心靈，卻遠非自己所認為的那麼鐵石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