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夜戰（下） 文 / 悠久風
面對著前後夾擊的喬吉也不敢像剛才那麼冒險了。更重要的是之前那一技炫目衝鋒不僅消耗了他不少的體力就連精神都有一點兒萎靡。深深地喘了兩口氣後，喬吉稍稍平復了一下有些翻騰的血氣。剛剛的爆發使得他身上加持的「金光咒」已經消耗殆盡，趁著對方還未能靠近趕緊施咒。
「該死的居然動不了了。」希倫在心中咒罵真，說實話他感到自己這次是真的遇到了麻煩。
那頭頭熊地精牧師在投石攻擊失效後，右手便從腰帶中抽出一根用蛇皮逆時針包裹著的輕巧木桿，同時舞動左手開始唸唸有詞。看到這種情況的希倫便知道事情不妙了，雖然有心進一步加快速度，可惜這一身平時保護用的鐵甲此刻卻成了累贅。
五十碼，三十米，十五碼。緊趕慢趕的在他只差幾步就能揮劍攻擊到那頭熊地精牧師的時候，對方完成了施法。只見一道微光閃過，希倫就覺得有什麼東西阻止著自己控制身體。
那熊地精牧師看見自己的法術生效後，不知道是小心謹慎還是什麼原因，竟然沒有直接上前攻擊。而是揮手示意從希倫身後趕來支援的熊地精加快速度。而他自己則取下那一枚聖徽高高舉過頭頂，同時嘴裡傳出了抑揚頓挫的聲音。
「動啊、動啊、快動啊！」希倫現在急得頭上冒汗，可身體還是不聽使喚。
「不行啊，我不能在這裡倒下。我還沒有成為正式騎士、還沒有繼承家族的榮光、還沒有完成過足以載入家譜的事跡。如果我到死了的父親應該會為我流淚吧，拉西亞哥哥我恐怕是見不到你的婚禮了，還有以後家族的重擔會壓在阿萊耶克身上吧，不知道現在才開始訓練的話他還能不能順利成為騎士啊……」一瞬間非常多的想法在希倫腦海中呈現，「如果我倒下了的話喬吉和克雷格可能就更沒有機會了。我答應過父親會照顧好他們的，雖然經常對父親的一些安排有些推諉但我承諾過的事情從未對他食言過。」
緊接著希倫的腦海中閃過之前在鎮子中見到過的慘狀。「無論如何也要讓這群屠夫付出代價，我就算是死在這裡也要給予它們應有的懲罰。」
「吧嗒——」好像是有什麼破裂的聲音，希倫突然感覺到對身體的控制又回來了。猛地背後傳來了一道破空聲，在這方面經驗豐富的希倫顧不上什麼形象來了個側身翻滾。
「碰——」的一聲巨響伴隨著飛濺的土塊，那頭前來支援牧師的熊地精手中的大號流星錘重重地砸進了地裡。希倫看了看地上的深坑心跳都加快了兩下，本來看這幫傢伙一頭頭都就跟熊似的力量應該不小。但看到它在剛才那一下的威力和意猶未盡的表情，呵可不是一般的有力氣啊。希倫當下便決定不與其硬拚。
觀察了一下這只熊地精與牧師的位置，希倫發現想繞過去直接對牧師造成威脅是不太可能了。
「看來得要盡快解決這個傢伙啊。可惜我的體型沒有喬吉或克雷格那麼容易鑽對方的空子。」下定決心的希倫在「砰、砰」聲中迅速與那頭熊地精接近。
與此同時喬吉正在承受著兩隻熊地精的前後夾擊。不過佔著體型的便利與敏捷的身手，配合著新學會的步法。他目前雖然稱不上是游刃有餘，但也是進退有度且略有優勢。這從兩隻熊地精不住地發出憤怒而煩躁的吼叫中完全可以體現。
不過對喬吉而言對方的力量優勢實在是太大了點。剛剛伴隨著「鐺！」的清脆的兵器撞擊聲，用劍脊格擋了對方流星錘的一次揮擊。喬吉整個人差點被熊地精的力道打的直接飛起來，幸好從小站樁下盤較穩，可還是「蹬！蹬！蹬！」足足後退了五步才穩住身形。如果不是控制的好後退的方向，差點就給另一隻熊地精以藉機攻擊的機會了。
雖然不至於久守必失的地步，但是想要取勝的話應該沒那麼快。畢竟全力對付其中一隻的話，萬一被另一隻來一下狠的，那起碼會暫時失去戰鬥力的。喬吉認為按現在的情形，最大的希望就是希倫或克雷格能夠在自己被補刀前趕過來救援。至於熊地精忘記了補刀，這種賭博可是真心賭不起啊。畢竟誰的命都只有一條。
喬吉稍微轉頭用餘光看了看克雷格的方向，居然發現他已經能不在牆邊了。這可把喬吉給嚇壞了，但當看到熊地精堵在之前的房門的位置時，不由得笑這想到:「真是個鬼機靈啊，這麼說來那當初的萌樣也是故意裝的了，這樣倒是要問一問究竟是誰教的了。」
雖然在一邊想事情但喬吉卻絲毫沒有放鬆對敵人的注意力，雙方的戰鬥還在膠著中。
突然一道雖然晦暗但在黑夜中還算清晰的血紅色光環閃過，喬吉不由覺得身體一重。緊接著金光咒發威了，兩者相互抵消。可在之後的交手中喬吉發現那兩隻熊地精在這道光環的加持下整體實力居然有明顯的上升。雙方的交手情況從剛剛的喬吉略佔上風變成了勢均力敵。但這樣一來喬吉就有些擔心希倫和克雷格那裡了，因為他們不僅是敵人實力會得到提升，自身的實力還有可能下降。
剛剛的那道光環的出現明顯是熊地精牧師完成了他的另一道神術。只見它施法完成後收回聖徽，並用一點銀白色的粉末以只見為中心圍繞在地面上繪製的一個三英尺直徑圓環。突然那道圓環發出耀眼的紅光包圍了熊地精牧師，之後亮度逐漸減弱，直到表現出與之前喬吉的金光咒差不多的視覺效果。
離得最近的希倫真是看在眼裡急在心中啊，可惜之前的那道光環對其還是有所影響的。本來憑著自身實力雖然不能說碾壓對方，但也能夠輕鬆佔得上風。剛一交手希倫雖然力量與對方不相上下，可有著超過對方的敏捷身手和戰鬥技巧。在揚長避短的應對之下那頭熊地精雖然是這七隻頭肉搏的最強者但也被打的節節敗退。可在那道紅光閃過之後兩方實力此消彼長，居然讓那傢伙有了招架之力。
這樣一來三處戰鬥都陷入了膠著之中。可那只熊
熊地精牧師也已經空出手了，而且熊地精的體力萬一比喬吉三人好的話，現在就是該考慮該怎麼撤退的問題了。
希倫現在開始有些糾結：「該死！本來想想把那一招留給那頭混蛋牧師的，算了，如果不解決眼前這一頭的話根本威脅不到它。」
有了主意的希倫，蹬蹬連續兩個後跳與熊地精離開了一點距離。雙手持劍置於胸前，兩眼平視、表情肅穆。緊接著從他最終傳出了一個天界語單詞，這個單詞翻譯成通用語就是「聖劍」。只看見希倫手中的長劍通體變得微微泛藍並出現了反邪惡法陣，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從劍身中不斷地溢出甚至照亮了這一整條小巷。光芒與空氣的交匯化作了金色的火焰。
這便是希倫現在每天才能勉強使用一次的言靈「聖劍」，而且因為剛剛學會不久這個加持狀態的持續時間非常之短。從前之試驗時的使用情況來看，最多也只有六到十二秒的時間。當然付出了苛刻的使用限制與時間的短暫的持續時間的代價，那換回來的當然是十分強大的效果。
「聖劍」顧名思義是大師級的聖武士才能夠使用的「聖劍術」的翻版或改良版。具體是山寨、複製、還是改良就不得而知了，這是希倫他們家族的絕對機密。具體效果就是能把一把普通的鋼質長劍變成一把聖劍。也就是說讓使用者在短時間內擁有一把傳奇武器。這在傳奇以下的階位中都會佔有優勢，而在喬吉他們三人所處的精英層級這種優勢是壓倒性的。也只有像瓦爾家這樣初代先祖是神子的家族才有這麼逆天的秘藏。
「去死吧，該是為你們之前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時候了，以雷澤艾爾的名義審判你們。」咆哮著的希倫一個衝鋒加橫掃。
之前看到那種情形即便是沒什麼見識的熊地精也知道情況不對了，立馬握緊武器和盾牌置於正前方擺出了防禦姿勢。可惜的是聖劍即出誰與爭鋒。那頭熊地精錘攔錘斷、盾阻盾毀，全身的盔甲就好像在刀下的豆腐一樣沒起到一點防護作用。當的是一刀兩斷，被腰斬的熊地精還沒來得及發出吼叫便被接觸後引燃的聖焰燒成了一縷青煙。同時希倫從去年起心中一直存在的陰霾也好像這一縷青煙般飄散開了。
「審判之路嗎？」希倫低聲的喃喃自語後露出了笑容，「或許這樣也不錯。」
趁著「聖劍」還未消失希倫迅速衝向了牧師熊地精。那可那地精見到了希倫此時的威勢，立馬是轉身就跑並發出聲音求救。不過牧師的奔跑數度不快，即便是穿著重甲的希倫也在逐漸拉近兩者的距離。
正在夾攻喬吉的熊地精從叫聲中瞭解到牧師遭遇險境，本就久拿不下的焦躁情緒變得更加強烈了。它們兩對視一眼，同時揮舞著流星錘向喬吉撲了過來。本來的平衡被一下子打破了，雖然那兩隻熊地精都暴露出了非常大的破綻。但直覺告訴喬吉那非常可能是陷阱，熊地精想要和自己以傷換傷。畢竟它們更強壯，而且人數也多。
『既然它們開始冒險，就是說明對方開始著急了。說明希倫那裡佔據了非常大的優勢。』喬吉決定以拖住它們為第一優先，當然等它們露出了更大的破綻後再給一下狠的吧。
可惜天不遂人願，之前一直被克雷格牽制的那頭熊地精放棄了對他的追殺開始轉身過來了。
不過看樣子這傢伙倒是十足的狼狽啊。它的身體上至少插著十多根箭矢，不過那厚實的鱗甲和強壯的體格保證了它至少還有著一戰之力。
這下輪到喬吉緊皺眉頭了，如果它們三頭一起圍上來的話，喬吉覺得自己很可能定會吃不消的。最好的辦法是在三者會合前先解決掉一頭。剛剛放棄克雷格的那頭，不但身上傷勢較重，離另外兩頭的距離也較遠。本應該是個好目標，但就是離得太遠了些。萬一解決了對方後這邊兩頭熊地精前往支援牧師的話自己恐怕來不及阻攔啊。
在這種情況下最重要的是把握好度，或者說掌控好距離。既要在攻擊時讓它們無法救援，又能在解決其中一個後來得及阻止其它兩頭離去。喬吉穿越後根本沒有過這方面的訓練，其實是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吧。至於穿越前的那一套武學就更是呵呵呵了，那可是純粹的對人武技，換句話說就是人族內鬥窩裡橫。面對生理結構未必相同的大體型生物，效果那就是要大打折扣了。
就在喬吉瞻前顧後的時候，克雷格拖住一條傷腿一瘸一拐的從門裡中走了走了出來。全身上下的污跡東一塊西一塊的，還有不少的雜物粘黏在軀幹的胸甲之上，四肢的密織鎖甲裡更是鑲嵌著不少東西。看樣子在屋子內行動不便的克雷格，除了利用敵人體型過大在狹窄空間內施展不開的地形優勢外，還多用翻滾來進行閃避啊。也多虧了他還能在這種情況下，牽制了那頭熊地精那麼長時間的同時給其造成了不大不小的傷害。
轉眼之間希倫已經與逃跑的敵人拉近了距離。那頭熊地精牧師見狀便明白已經無法逃避了，不得不轉過身來面對可能的戰鬥。可惜這個時候希倫手上的「聖劍」的光芒漸漸消失，湛藍的劍身也慢慢退去色彩變回了平凡的鋼劍。看到這種情況，熊地精牧師的血盆大口也出現了明顯的上揚幅度。
「嗷嗚——嗷嗚——」的興奮叫聲伴隨著熊地精牧師那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歡喜表情，讓希倫有種想把對方多砍幾刀的衝動。而其他幾頭熊地精聽到這一叫聲後不約而同的消減了之前的急躁。當然從另一個角度而言也明顯減小了喬吉在戰鬥上的壓力。
「這傢伙以為沒有了『聖劍』就一定是吃定我了嗎？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小瞧過啊。」希倫在心中不憤的想到。「或許應該讓這傢伙瞧瞧我剛剛覺醒的能力，就算是半成品對付它也夠了。」
希倫長臂直指熊地精牧師嘴巴裡吐出了天界語——「制裁」。瞬間一道亮光憑空而生，穿透了熊地精牧師外圍的邪惡靈光的防護直接在它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個羽毛狀的烙印。制裁邪惡這是希倫在剛剛斬殺大個熊地精的同時
覺醒的新言靈。
每天一次，他呼喚善良的力量，以幫助他對抗強大的邪惡。希倫可以選定他視覺中的一個目標成為制裁的對象。若制裁的目標為邪惡陣營，則會在目標頭部出現懲戒的烙印。之後的每次對其的攻擊和防禦都會在冥冥中得到某種向著較好方向的修正。同時攻擊還會對邪惡生物造成額外的聖神傷害並忽略它天生的傷害減免。
這種強力能力的獲得對別人未必容易。希倫是在剛剛的戰鬥中明晰了自己的道路，在堅定的信念的引導下，體內沉睡多年的培羅之血開始全面覺醒。而因為選擇審判之路的緣故，首先獲得的就是這一項能力。
經歷了這一變故，那頭熊地精牧師就是智商再低也感覺不對頭了。只見它從腰間掛著的袋子裡取出一小撮在月光下顯得灰暗的粉末灑在自己身上。「啪啦啦」的響聲之後那頭熊地精牧師一下子變大了整整一圈。從揮舞流星錘的情形來開力量也增大不少。對方這時候本著先下手為強的態度已改之前的做法直接向希倫撲了過來。
「來得正好。」希倫現在最怕的是對方逃跑，既然它主動靠上來哪有不興奮的理由啊。而且對方體型變大之後雖然力量得到了提升，但大體型帶來的行動不便更有利於希倫發揮自己的優勢。
「鏘——」短兵相接，希倫準確的擋下了對方揮舞的流星錘。這頭熊地精明明是牧師，可在法術的加持下力量不遜於剛剛被殺的那頭大個子熊地精。唯一的問題是它的戰鬥技巧比之前的那頭更差，與一同來的衛隊裡的精銳士兵大致相當。
在招架住了對方的一次至上而下的攻擊之後，希倫先與對方僵持了一下。突然一個後退致使熊地精牧師的攻擊放不能收。緊接著向左前方一躍用手中的長劍因利勢導破壞了那傢伙的平衡。就是現在！希倫一劍揮向幾乎完全失去平衡的熊地精牧師拿著武器的右手。
「卡嚓」一聲對方的右手從手腕處於身體分離，緊接著「光當」一聲代表著流星錘的落地。同時它額頭上的烙印一閃手腕的傷口處一道金色的聖焰冒起，熊地精牧師發出「嚎唔——」的一聲慘叫。自知求生無望的它把空著的左手握拳朝天舉起發出了最後的吼聲。
趁他病因他命這個說法希倫雖然不知道但相似的道理還是懂的。腰身一轉藉著腰力向對方小腹砍去。
「撕拉——」那是鱗甲被撕開的聲音，隨即是噗噗的鋼劍入肉聲。如果對方沒有其他底牌的話，這條命自己就收下了。
突然希倫的右側出現一把猩紅的流星錘向他砸來。希倫發現躲閃已經來不及了，他連忙用力抽出已經砍進的長劍回身防禦。當流星錘接近希倫的身體時，希倫周圍的空氣好像變得稠密的凝膠一樣，那攻擊給緩了一緩。希倫趁機招架成功，可惜整個人仍舊被打飛了出去，緊接著撞倒了旁邊一間屋子的牆壁同時揚起了大量的煙塵。
而熊地精牧師的傷口上再次燃起了聖焰，同時帶走了這傢伙眼中的全部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