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選擇! 文 / 自安一生
捷是遠征軍裡一個很出名的士兵,他的名氣倒並不是因為他的軍事技能有多麼出色或他立下了多少功勞,他能夠這麼出名,全部因為他做過一件讓遠征軍士兵都記得清清楚楚的事情,他帶頭揍過遠征軍的射擊教官田野。
現在的捷坐在草地上,他的手裡拿著一個小酒瓶,這是上次攻打猿囚城時分配到的戰利品,和這些中年人混的久了,捷也是學會了喝酒。
回想著以前的往事,捷只覺得歷歷在目,不管是遠征軍的哪一次戰鬥,捷都是記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那幾次大的戰役,他有好幾次都差點死在猿人手裡。
凶險的戰鬥,殘酷的環境,讓捷擁有了和年齡不相符的滄桑,回首往事,捷覺得很心酸,按他的年紀,他應該還在讀著大學,和女朋友談情說愛才是,可是現在呢,除了滿身傷痕和幾十次的戰鬥經驗,他一無所有。
尤其是在剛剛加入到抵抗軍的那些日子裡,捷想起來都是熱淚盈眶,在猿人的俘虜和**下,他哪裡還有人的模樣,如果不是田野那個時候逼著他反抗,逼著他放棄,恐怕他到現在都有可能是渾渾噩噩的才是。
「爸爸」
捷想起了他的父親,在猿人動亂發生的時候,他的父親和母親失散了,父親帶著他四處找尋著母親的下落,但他和父親兩個人都很清楚,恐怕母親已經是死在了猿人手裡。
淚流滿面間,捷又是想起了那一天所經歷的一幕,他的父親為了攔住一個猿人,活生生的被撕成了兩半,然而即便是這樣,他的父親的上半身也是死死的抱住了猿人的身體,只因為捷還在不遠處,他要為兒子創造出逃跑的機會。
然後,捷並沒有因此而逃過猿人的追捕,在父親被撕成兩半的一刻,他就已經嚇傻了,那裡還有可能逃跑的了。
捷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那一天他會有勇氣去敲暈那個猿人,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有勇氣逃跑。
但,今天,他知道了。
「爸,我會繼續作戰的!你教給我的東西,我會記得,我不會再忘記了,你把希望留給了我,我會把這希望,傳播給其他人」
捷把酒瓶翻轉過來,把酒瓶裡的酒液都是倒在了地面,按照他家鄉的風俗習慣,這樣子能夠讓死去的父親也喝道這些酒,也能夠讓父親聽到他的話。
父親把希望和勇氣留給了他,他卻把勇氣和希望都給弄丟了,現在的捷找回了勇氣,卻找不回希望,所以他決定繼續作戰,他要把希望找回來,他要把人類的希望,找回來
翦威的目光很堅定,事實上,他早已在鄭久說出那番話的時候,不,應該是更早之前,在他從一個奴隸徹底變成一個人的那天起,他就已經決定,他要跟隨遠征軍,一路走到黑!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再經歷一次呢」
翦威很懷念陳鑫曾經為他們營造的幻境,也只有在陳鑫的幻境裡,他才可以清晰的回憶起以前,看到以前的自己,還有那些再也看不到的人和物。
老母親的容顏怎麼可能會忘記,翦威在夢裡也時常會看到這張熟悉的面孔,只不過,任憑他怎麼努力,都是只能看到死板而僵硬的臉龐,他又沒有特異功能,怎麼可能想夢到什麼就夢到什麼呢。
隨著心態的漸漸恢復,翦威已經能夠在幻境裡看到越來越久遠的事情了,只差一點點,他就能夠看到記憶裡老母親,他就能夠實現自己心裡最卑微的願望了。
「不管怎麼樣,我會繼續作戰的。」翦威放下了手裡的啤酒瓶,他的決定早已做出,他要跟隨遠征軍,攻入卡地亞研究所地區,他要為了人類的未來而戰
「對不起了,嵐嵐,我還是要退縮了」
彭超是個遠征軍的士兵,在這之前,他是猿人最忠誠和順從的奴隸,再之前,他是一個大學生,如果再往前追溯一點時間的話,他是一個妹妹的哥哥。
直到現在,彭超對猿人都還是心有餘悸著,哪怕是他能夠舉起槍對猿人射擊,哪怕是他能夠在一場戰鬥力殺死好幾個猿人,也依然沒有改變這一點。
彭超和其他人不同,他只想活著回去,什麼未來,什麼希望,他都不在乎,他只想活著,只想活著回去見他的妹妹,僅此而已。
當初在猿人奴役下的逆來順受,如今跟隨遠征軍的南征北戰,彭超的目的仍然那麼簡單,活著。
他已經把武器和裝備多都卸了下來,他的答案,已經很顯而易見了
「排長!二狗!黑子!老子估計要來見你們了!」
王明是突擊隊裡的一員,他和翦威一樣,都曾經是一名軍人,也都同樣的被猿人給俘虜,但和翦威不同的是,他一直都在反抗著,他是對和猿人戰爭最忠實的擁護者。
他哪裡忘的了,在猿人暴動的初期,他和部隊裡的士兵們去鎮壓暴動時所經歷的一幕。
一個黑毛猿人衝入了他們的陣地,僅僅就是這樣的一個黑毛猿人,消滅了他們一個排的士兵,除了王明之外,所有人都是被這個猿人給撕成了碎片。
王明忘不了,忘不了對他頗為照顧的排長死在他面前時的情景,他也同樣忘不了,他的老鄉,一個外號叫二狗的小伙子是怎樣的拿著手榴彈想去和猿人同歸於盡卻被炸成了碎肉,他更忘不了,睡在他上鋪的那個皮膚黝黑的好兄弟黑子是怎麼死在他的面前。
「老子早已經夠本了!能多殺一個,我就多殺一個!排長你放心就是,我不會給我們三排丟臉的!」
淚流滿面間,王明已經是握緊了拳頭,他要參戰!他要報仇!他要找回人類的未來!
「媽的,這個世界肯定是瘋了,我他媽竟然會想要正面」
科加斯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在做選擇之前,他已經是暗自決定,靠扔硬幣來做選擇,而他已經扔了好幾次硬幣,而一次都是反面朝上,這代表著退出遠征軍,退出戰鬥。
明明已經是扔出了十幾次,科加斯卻仍然在繼續著,他每一次都會找借口來重新投擲,比如天氣不好,姿勢不對,心情糟糕等原因,都是已經被他用了好幾次了。
「正面我就參戰,反面我就回去!最好是反面,反面我就回去安心養老!」
科加斯慢慢的拿開了手,又是反面,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這個結果有些沮喪。
「開什麼玩笑!」
科加斯暗罵了一句,今天的事情很邪門,連續十八次的投擲結果,都是反面,他嘴裡明明是說著想要反面,但當又扔出了反面時,他卻反倒是高興不起來了。
「嗯!剛才我扔硬幣的時候忘記禱告了,這樣的結果做不得數,我再拋一次,最後再拋一次!」
科加斯記不清自己說過這樣的話多少次了,他撿起了硬幣來,雙手合十之後,他再次拋出了那一枚硬幣。
「如果,如果是正面,我願意當個天主教徒」
科加斯沒有信仰,甚至沒有正確的道德觀,他出生在一個貧民窟裡,這裡是小偷、強盜、**和皮條客的聚集地,也是世界最陰暗的角落之一。
搶劫犯,這是科加斯的職業,身材魁梧的科加斯,卻並不適合這一份職業,他只搶有錢的男人,女人和小孩,從來都不是他的目標,而且,不管被搶的人有多少錢,他只搶一半。
用他的話來說,搶劫也是一份有前途的職業,他不能專挑些沒有難度的下手,這是一個搶劫犯的職業操守
「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在打跑了一個同行,全職皮條客加兼職搶劫的猥瑣男後,他聽到了一句謝謝,那是被搶走了錢包的漂亮女孩對他說的,同時他也是聽到了皮條客怨毒的咒罵聲。
「好人嗎」
「我才不是好人,我是個搶劫犯,不過是因為他搶了我地盤裡的人,我才會出手教訓他的。」
這樣想著,科加斯的心裡似乎會好受一點。
「謝謝你,科加斯哥哥,你是個好人」
「小伙子,你可真是好人啊,多虧了你,我這把老骨頭才能活下來」
「你是個好人,科加斯,謝謝你幫我」
在猿人管轄的人類聚集地裡,科加斯是一個小頭目,他保護著一批小孩子和老年人,雖然那些被他保護的人都說他是個好人,但科加斯不斷的告訴自己,自己只是個搶劫犯,自己,絕不是好人。
「我真是腦袋進水了,嗯,一定是這樣,否則我也不會主動申請加入到遠征軍裡打猿人了」
停止了對往事的回想,科加斯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除了一把子傻力氣,他沒有任何的本領了,和當初成為搶劫犯一樣,他加入遠征軍,只是為了不被餓死,或許,還有其他的原因。
在自己的胸前用不太標準的動作劃了個十字,科加斯拿開了手,硬幣是正面朝上,他笑著拿起了硬幣,他已經做出了選擇了。
「如果活著回來了,我願意,做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