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長談 文 / 憶長空
陳一飛走到上官江之旁邊。「上官叔叔,您好!」陳一飛腰往下一沉,鞠了一個九十度的標準之禮。「是陳一飛到了,不必多禮,坐吧。」上官江之用且略帶沙沙的聲音氣言道,招手指點著讓陳一飛坐到對面。此時陳一飛才仔細看清楚上官江之的容貌:身似中年老來輕,烏黑油發鏡可簽。一字濃眉漆夜黑,目光如炬明夜珠。面英豪氣千雲丈,容偉不怒已勝威。不愧是上官家族的龍頭老大,果然氣宇軒昂。陳一飛心中暗自讚歎了一聲。「謝謝上官叔叔!」陳一飛感謝道。在其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旁邊有服務員看到陳一飛坐了下來,便立刻向陳一飛這邊走來,彎下腰向陳一飛輕聲之極的問道:「先生需要點什麼?」「給我來杯白開水就行了。」陳一飛淡淡回道。「在某些時候根本沒必要去裝,只能顯得你太膚淺了,還是實在一點的好。」陳一飛心中暗暗想到。「好的先生!」服務員應了一聲便離開了。「不知道上官叔叔見一飛,有什麼事情?」陳一飛首先開口問道。「陳一飛,慶西高柳村人,父母農民。哥哥陳一鳴,工人。零五年出生,一一年小學、一七年中學、二零年高中,二四年大學。因為第一次高考沒能考上一所理想中大學,故復讀一年。在你十九歲時才被博朗錄取,在博朗已近三年。因為家境原因,陳一飛很小的時候便已能夠獨立生活,心性沉穩。因深知只有讀書,才能改變你的命運,你更是將所有的精力用於讀書,成績一直名列前矛。且靠自學就精通了日語,和法語兩門外語。不知道我說的這些對不對?」上官江之拿起桌子上早已放置的一封件打開輕聲念到,言語輕淡,就好像在做報告一般。「上官叔叔比我自己瞭解的都要清楚啊!」陳一飛淡笑的回了一句。他面上雖沒什麼,可是其心中已經凜然。「這不是在調查我嗎?雖然都是在誇讚!可聽其口氣好像不是什麼好兆頭。」陳一飛心中很是不安。「我對你的履歷,詳細調查過。你不用奇怪,這個你拿去。」上官江之說著從西裝裡面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張銀行卡,放在桌子上推向陳一飛。「這是什麼?不知上官叔叔這是什麼意思?」陳一飛輕聲的,試探性的問道。「難道上官叔叔知道我家境困難,想資助些?不太可能,應該還原因在裡面。」陳一飛,思潮如泉湧起來。壓抑之感卻不消反增了起來。「你是個不錯的孩子,吃苦耐勞,在最忙碌的高中時期都能堅持勤工儉學。上進心極強,像你這麼懂事的孩子世上已經不多見了。」上官江之用讚歎的口氣淡淡的說道。「僅僅是因為這個,上官叔叔您想資助我。」陳一飛伸出一指點在銀行卡之上淡淡的問道。按照自己目前在藍光的收入,讀到博朗大學畢業都不成問題。所以用不著任何人的可憐資助。「以你的家境,以你目前所學專業,你認為你將來的前途怎麼樣?把你自己的打算說出來吧。」上官江之緩緩問道,奇怪的是他並沒有說銀行卡到底怎麼回事。「先生請慢用!」服務員把水端了上來,輕聲說了一句。「謝謝!」陳一飛同樣聲音淡淡且禮貌。「物理學的研究領域還很寬廣,只要能找到一個好的研究所。我相信,以我的才能,高收入不是問題!」陳一飛端起杯子輕抿了一口淡淡的說道。「所謂的前途無非就是高收入罷了,以我的才能應該沒有大問題。莫非是怕雲兒以後吃苦,才資助我?沒理由,現在我還在學習,太早了點吧。」陳一飛心中想到。「在這世界上的做物理學研究的實在太多了,除非是那種在物理學研究方面真的是出類拔萃的存在。否則是沒有什麼前途可言的。以你的刻苦之心,如果當初學習工商管理的話,將來成就企業高管也不是不無可能的,可惜一切都太遲了。」上官江之歎了口氣說道。「與工商管理比起來,我覺的物理更適合我。我對物理學深深迷戀,我初中時期就非常喜歡物理,一定要成為一名科學家。況且一切的成功都是建立在興趣的基礎上的,我相信我一定能成功。」陳一飛辨解,肯定的說道。「年輕人,你太年輕了。我本以為你比其他人更加成熟,更加的瞭解這個社會,沒想到你也不過耳耳。興趣算什麼?興趣是財富嗎?興趣值幾錢?成功又是什麼?成功就意味著富有嗎?」上官江之嘴角微翹,似笑非笑的緩緩說道。語氣是那麼的輕,正是這不溫不燥的話語壓的陳一飛幾乎喘不過氣來。「可是!」陳一飛想說什麼,可是吐到嘴邊又嚥了回去。「可惡,姜到底還是老的辣,居然讓我語塞,想當年高考答辨也沒讓我如此無語。」陳一飛心中暗罵了一句,同時輕吐了一口氣。「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能給雲兒幸福嗎?」上官江之突然嚴肅的說道。「我當然能,我愛她,更不能沒有她!」陳一飛堅定的說道。「今天如果就因為這件事情的話,就不好了,以我的家境,上官江之有一百個理由讓我離雲兒遠點。可惡!」陳一飛心中再次不安的暗罵。「我想你不能,這個社會是現實的,你將來充其量也只是一個研究所的小研究員而已。你沒有能力給雲兒帶來幸福。你說你愛她,你拿什麼去愛她?愛情這東西本來就是奢侈品。我只相信有實力者能給雲兒幸福!」上官江之面無表情的說道,不帶一絲的煙火氣。可是這話傳到陳一飛的耳中,是那麼的冰寒徹骨,冷漠無情。果如陳一飛所料,即使陳一飛再笨此刻也能聽出上官江之話裡面的意思了,在這一瞬間上官江之的形象在陳一飛的心中黯淡到了極至。「我能,我會盡最大努力讓雲兒幸福。」陳一飛強忍住情緒的激動。他很清楚對他來說情緒失控就意味著他輸了,這也是上官江之想要看到的。「『努力』這也只是空話而已,你大學畢業之後也不過是個打工仔罷了,雲兒從小就不曾吃的半點苦。她是溫室裡的花朵,你只會讓她枯萎,讓她凋零!你什麼都給不了她,你把生活想的太容易了,你們在一起不會幸福的。放手吧,趁現在你們還很年輕。這對她,對你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上官江之淡淡的說道,淡的好像在跟一個多年不見的老友談心一般。「上官叔叔,我想你把雲兒想的太脆弱了些吧!」陳一飛不服的回道。「我的女兒,我比任何人都瞭解,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得到幸福,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有個更好的歸宿。既然你愛她,你就應該為她著想,愛她就給她最好的。既然你不能給她幸福,既然你愛她,那你就更不應該阻止別人來給她
幸福,給她快樂。你說我說的對嗎?」上官江之仍然用最平易的語氣說道。陳一飛此時真的語盡詞絕了,他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贊同,你將永遠失去雲兒。反駁,上官江之說的似乎一點沒錯。甚至他能感覺上官江之講的太在理了!「這裡面有十萬,就算是分手費吧,你拿著這些錢永遠不要再纏著雲兒了。」上官江之看陳一飛沒有言語,終於說出了銀行卡,居然是分手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