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同一個夢 文 / 石慌
第一章：同一個夢
「安提加主星和塔桑尼斯星的超級英雄？」弗蘭克一愣，什麼時候，兩個人有過這種頭銜？這項榮譽就好像阿克圖洛斯?蒙斯克安插在他們頭上的絕大部分罪狀一樣的虛假。
「知道嗎？弗蘭克…」雷諾的聲音把他從思緒中拉回現實，「什麼？」弗蘭克說道，順便喝乾酒杯中的酒水，他繼續背靠著螺絲釘酒台，聽著雷諾是又不是的酒話。
雷諾說道：「自從脫離克哈之子後我們就成為了帝國頭號公敵，帝國的每一名士兵都在追擊我們，尤其是我們兩個人的頭像，已經粘貼到了殖民地的每一個角落…」
「那不是很好？至少狠狠的在全星區露了把臉！」弗蘭克笑了笑，繼而為他和自己的酒杯倒滿，而後高舉酒杯，說道。
雷諾失笑的搖搖頭，沒有回應他那無聊的話，他繼續說道：「實際上，這並不是我主要煩惱的事情，我們很清楚阿克圖洛斯是個什麼樣的人，也知道他對忠於他的人都做了些什麼，所以我根本就沒打算有回頭這一回事，阿克圖洛斯的背叛，我毫無良心負擔地選擇了離去。僅此而已。」
「只是，我真正迷茫還有煩惱事情是…」雷諾繼續自言自語的說著，弗蘭克也靜靜地聽著，雷諾說道：「我迷茫現在的問題是什麼？離開蒙斯克之後打算幹些什麼？當時並沒過多考慮這些，我本想一個人離去。但是現在不同了，事情變得複雜化了，我成為了這支部隊的首領。他們仰賴著我，期待著我，耐心等待著我的命令，而我現在的腦海裡…」雷諾看著弗蘭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幹什麼，做海盜？推翻蒙斯克？就靠這些人？要不你做首領怎麼樣？弗蘭克！」
「不！不！不！」弗蘭克連連搖頭，「這個船上可都是你的人，當個幽靈特務頭子就已經夠頭疼的了，我叫『弗蘭克』，『弗蘭克』就是，嚮往自由的，無拘無束的，我是這樣的一個人。」
「我就知道！」雷諾對於他的回答一點也不意外。只不過是一句玩笑而已。
「我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弗蘭克！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我們依舊沒有任何方針，這事你得負一半責任，說好的戰略上你考慮！」不待弗蘭克回答，雷諾又繼續說：「當瑪爾?薩拉治安官的那幾年裡，我自認為是足夠獨立自主的，無論什麼環境下都能照顧好自己。這是事實，至少部分是。用自己的資源生存。靠自己的判斷行事，瑪爾?薩拉的治理公開而又鬆散，也給了自己不少的自由空間。唯一的職責就是：守護瑪爾?薩拉行星上的民眾。而加入蒙斯克的起義軍後又有了一條新的方針，即拯救更多的人民於聯邦和異形的水深火熱之中。說實話，救人的感覺真好。可現在又該如何呢？我很迷茫。」
「對抗蒙斯克？霍納其實是個比我們任何一個都要活躍的一個反叛者，他以自己的方式攻擊蒙斯克，從他那隱秘的廣播電台站中不斷向外界播放反動報導。每天不知疲倦地揭露著阿克圖洛斯為鞏固他的統治所做的一切醜事。揭露著異形、神族以及在塔桑尼斯星上的幽能發射器等等背後的一切黑幕…」
「說到神族跟異形，這兩個該死的種族。」雷諾覺得自己談起甚至是想起這兩個種族和關於他們的話題的時候都是難以掩飾心中的憤怒，「這兩個貌似世仇的外星種族在我們的地盤上開戰。一碰面就開火，毫無徵兆。而我們的殖民地就得夾在兩個外形種族的戰火中受夾板氣，這算是哪檔子鳥事？老天。真是一個瘋狂的世界！」
「還是回到那前面的話題，那個夢！」雷諾說道：「自從離開塔桑尼斯，我只要一閉眼，一經入睡那些夢境就席捲而來，每次都是一模一樣，都是噩夢，不，確切的說只是同一個噩夢。我在夢中被困在原地，無論我怎麼掙扎都動彈不得，就像是鎖上了無形的繩子或是鐐銬什麼的。數不清的扭曲的陰影在腦袋上漂浮著，夢中的我只是無助地看著這一切，我想要尖叫，卻張不開嘴。
可怕的一個噩夢，我甚至覺得每天都在經歷。」
弗蘭克自顧自的喝著小酒，一直沒有說話，聽著他的述說，時不時的和他乾一杯，雷諾喝上一杯潤了潤口舌，繼續說道：「直到最近做的這個夢，也就是幾個小時前，夢境變了。」
雷諾說道：「這次的夢境最大的不同在於我不在受到任何的束縛，在夢中，我重獲了對身體的控制，儘管身體給人的感覺有些沉重，甚至有種麻木的感覺。夢中場景是一片無人的荒地，地面就像是風化了的象牙和人的骨頭一樣森白稀疏，只是稍稍一動就能刮下一大片碎片，地表的這些巖片異常乾澀，既不陰冷也不溫熱，用手一碰就成了粉末，飄蕩在空中化為了灰燼。灰燼！對！就是灰燼，我站在了一片遍佈灰燼的土地上，遠遠望去，灰燼覆蓋了夢中的一切景象，包括周圍連綿不絕的黑色岩石。天空上的雲層在翻滾，兩顆紫色的衛星和一顆套著光環的紅色行星在其間若隱若現。呼吸的時候，甚至能嘗到空氣的灰塵的味道，能感受到它們吸附在肺壁上。這個星球似乎完全由灰燼構成的，又似乎不是，我感覺像是一顆充滿岩漿的火山星球。它可能曾遭受過重創，直到現在依舊未能恢復過來。」
「原本以為這是一顆枯寂而沒有生命的死星，但是我錯了，錯的離譜。我取得了對身體的控制權，開始嘗試穩定自身的方向感和平衡感，而就在這不到三十秒的時間裡，一些扭曲的恐怖陰影出現在地平線上，它們以驚人的速度向我的方向襲來，它們眨眼之間就來到了的我面前。它們滾燙惡臭的氣息灼傷了我手臂，我的皮膚。我試著看清它們，卻又不敢將目光的焦點聚集在任何一個身上。我當時的想法是。如果仔細看它們會讓自己徹底崩潰。但我還是看了，我看到了它們，我看清了它們，它們就是異形，我看到它們的皮膚以及它們扭曲的身形和延伸出來觸角以及背上森白的刺骨，這些異形是我都見過的種類，但它們比我之前見過的都要高大、黑暗、扭曲……」
弗蘭克聽他說道這裡，他知道，那些蟲族都是經過了一次、二次甚至是三次強化後的表現，他知道。同為跳蟲和刺蛇，經過強化的比沒有經過強化要強大數倍不止。
雷諾繼續說道：「這些扭曲的可怕陰影令我恐懼不安，令我呼吸急促，我甚至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面部已經汗如雨下，後背早已濕透。我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驚叫，而後雙唇死死地閉合著，生怕自己再次發出這種聲音。」
「我開始邁動腳步，玩了命的在這個被灰燼掩埋的枯寂世界裡飛奔逃竄著。盡力不讓自己沉重而不靈活的身子在高速運動的時候被絆倒。前方有幾座巖丘，似乎在冒著通紅的光芒，出於煙塵的干擾，我無法判斷出遠近。我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前面有路就玩了命的跑即可，我當時只有這個想法，不久過後我發現前方冒起了一股夾雜著火星的煙柱。在結合地上的灰燼，我很快就判斷出這裡的地形，這裡應該是火山地帶。」
「我終於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火山。那是一座火火山，火山口在噴灑著滾燙的岩漿和濃煙，我開始祈禱，希望這些異形怕火，那麼，只要我進入火山就有機會逃出生天。我催促著身體，快些，快些，再快些。可惜仍不夠快。」
「異形和我的距離正在不斷縮短，我能聽見它們興奮的嘶叫聲，能聽到它們的軀體在地面疾行的聲音，並激起一股股濃密的煙霧。我甚至能聽到它們那醜陋的嘴角里滲出噁心的粘液聲。我最終被它們包圍了，這場追逐遊戲宣佈到此結束。儘管被包圍了，強烈的求生**促使我仍舊在尋覓著一切生路，一個掩體或是一把武器，什麼都好，我需要幫助！但這裡什麼都沒有。只有灰燼、異形、火山、岩漿和自己。」
「一條刺蛇行向前方，它那堅硬、光滑的軀體支撐著形似長髮的後腦勺，鑲著一長一短兩把骨鐮的前肢向我切來。太快了，我沒有成功閃避，只是瞬間，就能立刻感到骨鐮接觸部位的皮膚像是燃燒了起來，當那骨鐮切進身體時，強烈而可怕的酸性腐蝕開始在血管中流動，身體不可抑制地抽搐，頭痛欲裂，搾乾了肺部的殘留的最後一絲空氣。後來，我聽到了她的呼喚，她的聲音來自地底深處…」
「吉姆——！」
「然後我就醒了，滿身大汗。」雷諾目不轉睛的直視著面前唯一的一個聽眾，他就這樣頓住，許久，他失笑的搖了搖頭，高舉了下酒杯而後自顧自的一飲而盡，他自言自語的說道：「難以置信對不對？她已經死了，感覺我編製的故事怎麼？」
「不！我相信！吉姆！」弗蘭克搖了搖頭，道。
「what？」雷諾有些不解，道：「你相信？你不覺得這很荒唐？」
弗蘭克身子前傾，收起慵懶的身子，盯著他，緩緩說道：「你之前猜對了，吉姆！這些天不止是你，我也一直在做同一個夢，也是在灰燼的火山地帶，也遇到了異形，也聽到了她的呼喚聲音，不過我的反抗比你更強烈，我殺了不少異形，而你一隻也沒殺，呵呵——！這就是我們夢境中的區別。」
弗蘭克看著一動不動，死死盯著自己的雷諾，他說道：「確切的說，這不是夢，那場景真是存在，就是查爾行星的地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