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再對月英 初逢承彥 文 / 東窗剪燭
劉循突然覺得不妙,本能地手一縮,身子往後縱出,幾枝槍從牆壁中毫無徵兆地伸了出來。
與此同時,一排弩箭射了出來,強勁無比,顯然是機刮控制的,與劉循的連弩如出一轍。
看來,諸葛亮吃了幾次連弩的虧之後,竟然仿製出了類似的武器。
這件事再次讓劉循對諸葛亮刮目相看,此人的確有才華,在機關製造,武器發明上都有不錯的天賦。
「黃月英,你這個賤人,竟然謀殺親夫」,劉循佯怒喝道。
「姓劉的,你少給我裝,真把本姑娘當成傻瓜了,自從你一進這屋,我就看出破綻了」,黃月英一撇嘴道。
「你從什麼地方看出來的?」
「這還不簡單,你雖然戴了一張和諸葛亮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具,但是你走路的姿勢,你的眼神卻出賣了你。你這樣做,可能瞞得過一般的人,但卻不可能瞞過諸葛亮的枕邊人」,黃月英道。
「還有一點,你大概不知道,你一走近我,我就會有感應,這是本姑娘獨門的本事」,黃月英傲然地道。
「什麼獨門的本事,不過是仗著巫神之匙在身上,能和我身上的巫神之鑰相互感應而已」,劉循心道。
劉循見行藏已被識破,索性摘下面具,露出了本來面目。
「劉循,果然是你,好膽色。不過,你既然來了,想走就沒那麼容易了」,這話卻是諸葛亮說的,不知何時,諸葛亮已率人趕到,對劉循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一排排的連弩也對準了劉循,那些箭尖上都泛著藍光,明眼人一看更明白,箭上塗了毒藥。
「諸葛亮,你終究棋差一著,劉辯已被我殺死了,你要想留下我,恐怕你還沒有這個本事」,劉循冷笑道。
「如果加上老夫呢?」
一道虛無飄渺的聲音飄了過來,那聲音似遠似近,忽遠忽近,讓人捉摸不定。
真正博學的人卻知道,這是一種奇門內功,這種內功久已不現於江湖,如今已漸漸被人們淡忘了。
很多人都在回頭尋找聲音的來源,劉循卻一動未動,根本像沒有聽到一般。
「好功夫,不愧是左慈大師的高徒,實有過人之能」,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黃家老家主黃承彥,也算武林中的一號人物了,何須弄這種藏頭露尾的勾當,沒的讓人恥笑」,劉循嘴角微微上翹,一抹嘲諷浮上嘴角。
「說得好,老夫就與你堂堂正正地一戰,免得你說老夫以多欺少」,黃承彥受此一激,現出了身形。
只見一個身不足三尺的矮小的士兵走了出來,名震天下的黃家家主竟然是個侏儒,這事傳出去簡直沒人相信。
卻見那個士兵站到劉循的對面,身體一陣辟叭作響,一下子長高了不少,這一手變戲法般,再次驚破了無數的眼球。
要知道,縮骨功武林中很多人都會,但要把縮骨功練到黃承彥這種地步,放眼天下,還真的是屈指可數。
原來,黃承彥隱在人叢之中,是因為他用了縮骨功這種奇功,怪不得大家遍尋不著。
這傢伙故弄玄虛的本領,也著實讓人佩服。
劉循看到這種景象,也有些吃驚,不過很快釋然了。
「你如果躲在人眾中暗算,我原本也不易抵擋,這下現出身形,縱然你功夫再高,我打不過還跑不過嗎」,劉循心道。
「素聞黃家老家主已退出江湖,想不到江湖上的傳言,原來也未可盡信」,劉循道。
「老夫早就不問江湖中事,但你想對我女兒女婿不利,我這把老骨頭卻不能答應。說不得,今天要領教一下你的功夫了」,黃承彥老著臉道。
「不知黃老先生是單打獨鬥呢,還是想來個一擁而上呢?」劉循激將道,這老傢伙如果真的不顧臉面,要來個倚多為勝,還真有點棘手。
「你不用激我,老夫行走江湖以來,什麼時候倚多為勝過,當然是單打獨鬥了」,黃承彥傲然而立,斬釘截鐵地道。
「好氣魄,不過萬一你輸了,你女婿的手下又一擁而上呢?」劉循進一步激道。
「你們給我聽著,老夫與劉循比武,你們都給我退下,如果老夫輸了,就放劉循走。誰要是敢不聽,老夫就先拿他開刀。」
諸葛亮的手下都把目光望向他,聽他示下。
「都給我退下」,諸葛亮一揮手,那些手持連弩的士兵和圍住劉循的幾個高手,都退了開去。
「黃老先生不愧是武林前輩,光這風範氣度,就讓人望塵莫及呀。老先生要是再有個女兒,連我都想入贅在先生門下」,劉循嘴裡嘖嘖稱讚,心裡卻在偷笑。
「看來這老頭兒武功雖高,頭腦卻不靈光,太過剛愎自用了。臨陣對敵,你和敵人講個屁的風度呀。」
諸葛亮心中也暗把這個岳父老兒罵了個狗血噴頭,「老傢伙,我千辛萬苦把你找來,原本指望你幫我宰了劉循那小子,你倒是好,居然和敵人講起仁義來了。」
諸葛亮暗中喚過紅花道人,悄悄吩咐了幾句,紅花道人心領神會,不動聲色地退出人叢
,自去佈置去了。
這時,有人來報:「稟報州牧大人,劉備和他的賊黨已經被我們殺退,要不要乘勝追擊。」
「算了,窮寇莫追」,諸葛亮心亂如麻,眼前的大敵沒解決之前,他已無心對付劉備了。
劉循聽了這話,卻心涼了不少,劉備的人退走,他又陷入了孤軍奮戰了。
「這個大耳賊,背信棄義,眼看不敵,也不招呼一聲,就獨自先逃了。」
眼前的形勢已是勢成騎虎,劉循已沒有了退路,只能背水一戰了。
「黃老先生,出招吧」,劉循隨意擺了個姿勢,這一招既不屬於勢吞天下玄功,也不屬於八陣圖步法和五行**槍法中的招數。
和呂布一番談話,後又與黃藥師切磋之後,劉循已懂得隨機應變,招數是死的,人是活的。
就這麼隨隨便便的一站,看起來全身都是破綻,但正因為破綻太多,反而讓對方無從入手,又全身都不是破綻。
這是武道到達了一定的境界之後,才會出現的現象。
黃承彥是識貨之人,當然懂得這一點。
劉循不動,他也不敢亂動,只是一雙眼睛看著對方,尋找對方出現的弱點。
二人就這樣大眼對小眼,旁邊人看起來很好笑,實則是一觸即發。
表面上二人都沒有動,但只要一動,就會是雷霆萬鈞,勢如排山倒海。
功夫到了黃承彥這種境界,若然對對手的武功看不明白,絕不會輕易出手。
因為,對他而言,一旦失敗,就代表著黃家敗了。
而黃家,這個傳承自黃帝時期的古老家族,是不允許失敗的,特別不能允許在眾目睽睽之下失敗。
黃家的精神支柱,就是黃承彥,他不出手,便不會失敗,他一出手,便不允許失敗。
這一點,黃承彥明白,劉循也明白。
事實上,黃承彥對上劉循,一點把握也沒有。
同樣,劉循也沒有把握能勝過黃承彥,二人就這樣彼此對峙,心若奔雷洶湧,面如平湖不驚。
黃承彥不能敗,劉循同樣不能敗。
黃承彥是黃家的精神支柱,所以不能敗。
劉循卻是因為群敵環伺,根本不敢敗,諸葛亮雖然答應贏了黃承彥後放他走。
但是,其他人可能會相信諸葛亮,劉循卻根本不信。
一個連老婆都可以給別人的人,又怎麼可能是一諾千金的君子。
二人就這樣面面相對,表面上雲淡風輕,卻是誰都不敢稍有鬆懈。
周圍看勢鬧的人如潮水般退去,懾於劉循和黃承彥的氣勢,誰也不敢靠近,那種氣勢是難以言傳的。
如同老虎君臨百獸,就算隨意的一個眼神,也足以讓眾獸趴在腳下,戰戰兢兢,不敢稍越雷池。
就這樣對峙了一盞茶的時間,竟然是誰也奈何不了誰,充溢在全身的勁力本來互相鎖定了對方的氣機。
那是極耗精神的,雙方都有些不堪重負。
劉循心念一動,把功力收縮了一些,黃承彥也會意,跟著把功力收縮了一點。
二人就這樣,把功力一點一點的收縮,慢慢地回復如初。
雖說劉循和黃承彥二人至始至終,誰都沒有出手,但這一場較量的驚險之處,實不輸於劉循平生經歷的任何一場大戰,稍有疏忽,就有性命之虞。
劉循的衣衫已經濕透,汗水流到地上,把他站立之地都弄濕了。
黃承彥也不好受,他的眉心之處,一滴滴豆大的汗珠滾落了下來,他所練的奇門功夫,運到極致時,眉心就會冒汗,卻很少像這次一樣,一次就出這麼多汗水。
「你走吧,總有一天,我們會再有一戰」,黃承彥道。
「但願這一天永遠不來,在下其實並不想與黃家為敵」,劉循苦笑道。
這是實話,任誰都不想與黃家這個龐然大物做對。
「如果可能的話,黃家又何嘗想與閣下為敵」,黃承彥歎道。
這也是一句實話,姑且不論劉循背後的左慈,如今生死未知,天下第一高手的名頭肯定不是那麼容易得來的,單論劉循自身的實力,與他為敵,弄得不好,黃家這個傳承上千年的世家,就有可能灰飛煙滅。
可這世上的事,往往不是當世人所能左右。
所以才有人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劉循嚴格來說,不能算江湖中人,就算他高高地在廟堂之上,居高臨下俯瞰眾生,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