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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九章 癩頭收份子 童淵求黃家 文 / 東窗剪燭

    袁術接受了城下之盟,張松圓滿地完成了任務,當即告辭,趕回去向劉循覆命。

    人一動身離開淮南,張松立即飛鴿傳書,飛報劉循。

    「袁術終於臣服了」,接到張松的傳書,劉循得意之極。

    「傳令下去,讓張繡撤回成都。」

    「讓徐晃率軍回冀州鎮守。」

    「讓趙雲仍回洛陽。」

    一道道命令分發下去。

    成都大街上。

    一個佝僂老人十多天來一直在徘徊。

    老人的眼睛時不時地東張西望,顯然,他是在找什麼人。

    他的目光定在了一家餐館前。

    餐館招牌的墨跡都未開,從這點可以看出來,餐館是新開的。

    開店的是一對父女。

    「老闆,我要兩個饅頭,一碗豆漿」,一個混混模樣的癩頭大模大樣地走進了餐館,叫道。

    「兩個饅頭,一碗豆漿」,老頭兒一聲呼喝,端上來兩個熱氣騰騰的饅頭,一碗豆漿。

    「誰要吃你個老東西的饅頭,我要她的」,癩頭臉色一變,把兩個饅頭摔在了老頭兒的臉上,伸手一指老頭的女兒,邪笑道。

    「劉大將軍治下,竟然有這種無賴」,老頭兒氣極,操起板凳想砸。

    「千萬不要動手,你是外鄉人,不知道他的來路,他是魚目幫的人」,一個老成的食客拉住老頭兒,勸道。

    「魚目幫的人就可以目無王法,莫非劉大將軍還治不了他?」老頭兒沒回過神來。

    「劉大將軍哪裡管得了這些小事,你到成都府去告,最多把這個混混抓進去。他背後那些人一出手,你這個外鄉人在成都還如何混下去。」

    「這幫人無非是想收兩個份子錢,給他就是了。別說你一個外鄉人,就是咱們本地人,也要交份子錢給魚目幫」,老成持重的食客勸道。

    「拿來吧」,癩頭一隻腳蹺到板凳上,一隻手掌朝上張開。

    「多少?」

    「十枚五銖錢,一個月的份子錢,當然,你把下個月的一併交了也行,省得我多跑一趟。」

    「我生意才開張,今天總共也就收入二十枚,能不能少點?」

    「不給也行,給兩個饅頭吧,當然不是你的。」

    老頭兒又要動粗,老成的食客一使眼色,他想了想,摸了十枚五銖錢出來,交到了癩頭的手中。

    「這就對了,記住,以後誰要敢在你的店中鬧事,找我癩頭」,癩頭把銅錢在手中掂了掂,揚長而去。

    佝僂老人把幾個人的話全聽到了,也看在眼裡,隨即跟在了癩頭的後面。

    走過了幾條街,拐進了一條胡同,人跡漸少。

    「老東西,一直跟著我幹嘛,說,你是幹什麼的。」

    癩頭突然回頭,揮拳便打。

    老人伸出了兩根手指,夾住了癩頭的手腕。

    「饒命啊」,癩頭痛苦地大叫,「我剛才收的十枚錢全給你,求你放手吧。」

    見遇到了高手,癩頭連忙求饒。

    佝僂老人鬆開手指,一雙眼睛盯著癩頭,一字一句地說:「錢,我一個子兒也不要你的,還要倒給你錢。」

    老人摸出一張銀票,扔給癩頭,癩頭的嘴巴馬上張得很大,「一百兩,我收一年的保護費,最多能抽二十兩銀子,這下發財了。」

    跟著癩頭想到了什麼,把銀票遞回給老人,「說吧,要我幹什麼,看我能不能幹?」

    「我要見一個人」,老人沒有接銀票,推回給了癩頭。

    「誰?」

    「魚目幫堂主。」

    「你是成都府捕快」,癩頭把銀票猛然放進懷裡,抽冷子撒腿就跑。

    跑到胡同盡頭,撞進一個人的懷裡,癩頭一抬頭,見是佝僂老人,嚇得驚魂出竅,「你到底是誰?」

    「我不是捕快,只不過是你們堂主的一個老朋友而已,你不用驚慌。帶我見到你們堂主,他不但不會怪你,還會獎賞你。」

    「我憑什麼相信你?」

    「就憑這個」,老人再在癩頭手心裡放了幾張銀票。

    「五百兩?老子一輩子都掙不到這麼多錢,行,這個險我冒了」,掂量了一個,癩頭下了決心。

    癩頭帶著佝僂老人左拐右拐,來到了一家藥鋪門前。

    進入藥鋪,馬上就有人過來招呼,「癩頭,這麼快就回來了,今天的生意還順吧。」

    「我要見堂主,他的老朋友來了」,癩頭壓低聲音道。

    「要是把捕快招來了,堂主不扒了你的皮。」

    「借我一萬個膽子,我癩頭也不敢幹那種事,這人看起來也不像。」

    「好,你們先在外堂等著,我進內堂去通報。」

    不多時,那個人出來,對佝僂老人道:「我們堂主請你進去。」

    佝僂老人走進內堂,一條滿臉橫肉的大漢正惡狠狠地盯著他。

    大漢赤著上身,渾身肌肉一條一條的,臉上有一道半尺長的刀疤,一望而知不是良善之輩。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刀疤臉喝道。

    「你的朋友。」

    「我哪有你這種朋友?」

    「多個朋友多條路,朋友只嫌少不嫌多。」

    「有些朋友可是危險得緊,不要也罷。」

    「不說實話,我就不客氣了」,刀疤臉突然出手,雙爪如鉤,向佝僂老人胸前抓來。

    也未見佝僂老人如何做勢,刀疤臉的攻勢落空。

    「大力鷹抓功,雖說不凡,你卻差了點火候。」

    「那就再接幾爪試試」,刀疤臉出手如風,雙爪接二連三地抓向佝僂老人。

    老人隨手一拂,刀疤臉慘叫一聲,收回雙手看時,手背上有一道紅印,如火烙一般。

    「多謝閣下手下留情」,刀疤臉已看出來,對方根本是讓著自己,不然哪容自己出這麼多招。

    「不用客氣,閣下的武功也是一門好功夫,不過火候欠些而已。」

    「你到底是誰?」

    「這你無須知道,我只要你引見一個人。」

    「誰?」

    「這屋裡佈置得挺致啊,竟然有房四寶」,不答對方問話,佝僂老人突然走到桌前,提筆蘸墨,畫了一朵梅花。

    「你如何知道這事,你到底是何人?」刀疤臉像看到了鬼魅一般,聲音都在顫抖,顯然遇到了極為恐懼的事情。

    「梅須遜雪三分白」,佝僂老人仍然不答刀疤臉的問話,突然吟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詩。

    「雪卻輸梅一段香」,刀疤臉對出了下句。

    「既然你按江湖規矩前來拜山,我就為你通報一聲。見與不見,我卻做不了主」,刀疤臉的臉色和緩了一些。

    「些許薄禮,還請笑納」,佝僂老人擲過一疊銀票。

    「這如何敢當?」刀疤臉訕訕地道,既然知道對方大有來頭,未免有些不好意思。

    「無須客氣,你和那些人不一樣。他們不差錢,你每天過的可是刀頭舔血的日子」,佝僂老人道。

    「恭敬不如從命,請在此稍候片刻」,刀疤臉恭敬地說道。

    沒過多久,刀疤臉帶了一個人回來。

    那是個精瘦的漢子。

    一個煙鬼。

    從他燒得焦黃的手指上,可以看出,此人的煙癮很大。

    更重要的是,這個人手上拎著一根旱煙管。

    漢子一張長長的馬臉,配在一個矮瘦的身子上,看起來很好笑。

    佝僂老人卻一點也沒有笑,只是面色凝重的看著對方。

    精瘦漢子也在看著佝僂老人。

    「你看起來很強」,精瘦漢子道。

    佝僂老人沒說話,只是看著對方。

    「以你的身手,照理不應當來這兒」,精瘦漢子話中有了一絲歎息。

    「有些事情,光靠身手解決不了」,佝僂老人回了一句。

    「這我知道,不然你也不會來這裡。你解決不了的事情,我也解決不了。」

    「你背後的人卻解決得了。」

    「看來你很瞭解我們」。

    「我曾經在江湖上漂泊多年,知道一些秘辛。」

    「那就對了。」

    「既如此,得罪了。」

    精瘦漢子突然出手,旱煙管照著佝僂老人的身上砸來,竟然是打他的要穴膻中穴,認穴奇準,完全是名家手法。

    佝僂老人明明腰懸長劍,卻沒有拔劍,只是退了一步。

    旱煙管再上前,照舊一招直砸,卻是直取佝僂老人的太陽穴。

    這一招看似呆板,卻是凶狠無比,內勁深厚,老人周圍五尺的退路全被這一招封死。

    這內堂狹窄,老人已退無可退。

    「還不拔劍」,精瘦漢子道。

    老人的左手已碰到腰間劍柄,卻並沒有把劍拔出來。

    眼看旱煙管已快要砸上老人的太陽穴。

    老人右手抬起,駢指一點,後發先至,一股勁風撲向精瘦漢子的太陽穴。

    如果漢子不收招後退,他的旱煙管沒砸上對方的腦袋,自己的要穴卻要先吃對方一記指風。

    他知道自己挨不起。

    也不想挨。

    於是,收招後撤,險險避過了對方的一記指風。

    「你為何不拔劍?」

    「因為我不能拔劍。」

    「看來你真的懂規矩。」

    「求黃家辦事,必須徒手與對方的兵器過招,我在二十年前就知道。」

    「知道就好,辦事後付出的代價,想必也知道。」

    「就是以後必須替黃家辦一件事,不得推辭。」

    「好。」

    「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童淵。」

    「你就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暗花劍客童淵?」精瘦漢子大吃一驚。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現在在淮南袁術帳下效力。」

    「你要我們為你辦什麼事?」

    「袁術之女袁瑩瑩刺殺劉循被擒,我要你們幫我把她從成都大牢中營救出來。」

    「你這樣做值得嗎?」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事關兩大諸侯,我做不了主,得請示家主,你稍等片刻」,精瘦漢子走了出去。

    無人之處,精瘦漢子把一封書信封在了一個竹管中,再把竹管縛在一隻信鴿的腿上,放飛了信鴿。

    如果劉循見此情景,定會大吃一驚,對方竟然用的飛鴿傳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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