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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雷厲風行 文 / 鄰家公子

    「放肆!」

    疤臉捕頭這番毫不留情的冰冷話語落下後,果然,劉掌櫃那張本來還說笑吟吟的臃腫臉頰頓時就是變了色,想他掌管杭州四大倉之一的林德倉,且擁有杭州最有勢力的人背後支持,想他風光一世,也只是在那人面前低過頭。

    現在,本意化解,可是,奈何身前人卻是如此不堪教化,更何況,前者這般奚落自己,當著這麼多人面前,這般毫不留情的行為,更是無異於**裸的大臉。

    而眾人,雖然身為局外人,可是,此刻看著劉掌櫃那充血漲紅的腫脹臉頰,心中還是不由泛起了一陣同情。

    可是,比起前者內心滔天的憤怒,人們還是比較感興趣,紛紛一個個充滿好奇的將目光扭向了場中同樣面色冷峻的疤臉捕頭,這二人此刻已然算是徹底撕開了臉面,而對於前者的如此激烈反擊,那麼,這個一向凶名在外的捕頭,究竟是會如何回應呢?

    「哼,死到臨頭!」

    看著那渾身顫抖,本來就是有些臃腫的肥胖臉頰此刻更是仿若氣球般沖血,不用想像,前者那通紅的野獸般血腥目光就是彰顯出其內心的憤怒,可是,疤臉捕頭卻是不但沒有絲毫動怒,依舊是靜靜盤坐在駿馬上,神情,一直望著遠方道路處,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那般毫無作為的樣子,彷彿從來根本就沒有將前者看在眼中,絲毫不知道,自己這般行為,把本就是處於暴怒邊緣的劉掌櫃氣的更是幾乎吐血,只不過,眸子開合間,望向前者的目光卻是燦爛了一番,透露出一種憐憫的味道。

    「哼,瘋狗狂吠嗎?等下有你哭的時候!」

    「你?」

    果不其然,自己這般動怒了,可是,馬上的那個人卻是依舊沒什麼表示,這下頓時就是點燃了劉掌櫃心中本就是處於爆發邊緣的滔天怒氣,感受著面前不斷撲來的熱熱馬匹呼吸,特覺得無比恥辱,當下也是徹底失去了最後那一絲僅存的理智。

    伸手就要朝著馬韁抓去,可是,還未探觸到,就是早有一衙差站了出來,「噌」的一聲抽出明晃晃的腰刀,冷冷的放到前者滾燙的脖子上。

    劉掌櫃渾身一激,不敢亂動,而周圍也是產生了陣陣騷動。

    「駕,駕,駕!」

    就在這時,聲聲馬兒鞭笞聲卻是由遠及近傳來,眾人舉目望去,這才是發現,早先那幾個分作兩路,已然離去一段時間的衙差又是重新返回,還容不得眾人驚訝的功夫,眾人又是見得,粼粼河道上,一輪外表有些熟悉的貨船緩緩駛來。

    「呀,那不是李老闆的貨船嗎?怎麼又回來了?」

    岸上眾人立刻嘩然!

    船漸漸靠近,果然,在著貨船甲板上,確實是有一名衣衫華貴,但此刻卻是垂頭喪氣的中年男子滿臉無奈苦笑的站在那裡,不是剛才發動貨船駛去的李掌櫃又是哪個。

    「做的好!」

    見得手下兄弟們將著貨商重新追回,看著滿臉疲憊,渾身汗跡的手下兄弟,疤臉捕頭也是欣慰笑笑安慰道。

    「你憑什麼……亂……抓人!」

    「啪」

    誰知,前者話音還未落下,一陣響亮清脆的巴掌聲便是這般當著眾人的面,在這片空間遲遲響起。

    眾人注目而去,這才是看到劉掌櫃已然是半跪在地,手掌緊緊捂著自己已然腫脹泛紅的臉頰,目光充滿嗜血的,死死盯著前方一個身穿青衫,但此刻卻是滿臉含笑,笑容如同陽光般絢爛的年輕男子。

    「竟然是縣令大人親來!」

    直到此時,在場的人莫不嘩然,同時心中也是有著一絲明悟浮現,其實想想也是,如若不是出自王閔的示意,就算是借個膽子給那疤臉捕頭,恐怕他也是沒有這麼個魄力。

    「呵呵,憑我是縣令,這個理由你還滿意嗎?」

    王閔靜靜的站著,一襲青衫凌風飄展,滿頭黑髮自然垂落,配著他那張英俊挺拔的臉頰,雖然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卻是有著一種無形的氣場,雖然是身著普通衣衫,可是在場卻是無人敢小覷。

    「王閔?」

    劉掌櫃緩緩鬆開手掌,食指無比顫抖的指向王閔,那是極度憤怒的緣故,因著過於激動,牽扯了剛才的傷勢,一絲殷紅的血絲也是自前者嘴角緩緩溢出,看著王閔,無比狠毒道。

    其實,就不待前者說話,更不待王閔示意,就是立馬衝出幾個衙差,將著前者嘴角用布子塞緊,而後戴上大珈,隨後便是極度抗爭著左右掙扎著背帶走了。

    值得一提的是,那貨船主也是沾了前者的光,被一其帶走了,而那整艏貨船的貨物也是被王閔強勢的充公了,依著王閔的話說是,劉掌櫃拒不繳納,而這是屬於逃稅物品,屬於違禁的東西,所以,縣衙有足夠的理由收繳沒收。

    而經過王閔這麼一解釋,街邊因著此事聚攏而來的眾人也是知曉了事情的緣由,紛紛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一些沒有人支持早先被王閔逼得不得不繳納了稅款的人,此刻無一不感到慶幸,看著地上那點點嫣紅血點,雖然很小,但是只要是見識過剛才一幕的人,恐怕便是會明白此次王閔收繳賦稅的決心。

    當然,其中也是有著一些知道些內情的人,他們明白,劉掌櫃今日的遭遇只不過是上面兩位老大互相傾軋的結果,對於他們來說,雖然欽佩僅僅作為一個縣令

    大的王閔的錚錚鐵腕,可是,心中還是不敢確信,王閔敢真的同前者決裂。

    畢竟,只要是杭州人,恐怕是沒有人不知道樓家在此地的威勢。

    只不過,抱著這個想法的人,下午就是徹底被震撼在了原地。

    「哎,你們聽說了嗎,西城的最大絲綢店舖滑絲店掌櫃也是被衙差們帶走了!」

    「……東城的舟車車馬店也是被貼了封條!」

    「……南城好多商舖也是被強行關閉了!」

    隨著這一條條爆炸性的消息傳來,一般不明真相的人也只是會想到賦稅上,而更多的人則是知道了,作為杭州新任縣令,和著那傳說中富可敵國的樓家之間的矛盾算是徹底爆發了,這一系列的打擊,王閔無疑是要拚命啊!

    所以無數人心中為著整個杭州局勢擔憂的同時,心底也是不免有些小激動,如此這般,真可謂是龍爭虎鬥啊!

    ……

    「啪」

    裝飾豪華的一座府宅處,一間房屋內,此刻正是有著一人勃然大怒。

    「混蛋,他王閔,將吾兒傷勢惡劣如斯,如今更是敢這般對我,真當我是好欺負的吧?」

    樓司衙將著手中茶杯摔倒正中門柱上,隨後又是掀倒了好幾處擺設,直直把自己弄得氣喘吁吁,這才是一手扶著倒地的黃花木桌,氣喘吁吁氣急怒道。

    房屋內的人雖然不少,可是僅是些奴僕,盛怒下的自家老爺,更是讓的諸多人心中打顫,不敢上前。

    「管家呢?立馬備車!」

    「是」

    ……

    周興今年剛過四十,身材適中,不胖不瘦。面容清瞿,一雙濃眉,眉毛向上高揚。眉身微彎,眉色烏亮,如同臥蠶,一雙丹鳳眼,頜下三綹細髯,透著股子讀書人的儒灑脫之氣。只是一雙顴骨比較高。

    見了樓司衙,周興忙趨身上前見禮。

    所謂見禮,也不過就是一揖而已,這時節,朝廷上還沒有跪拜之禮,官員只見正式場合相見也只是隨意作一個揖就是可以了。

    樓司衙揮了揮衣袖,道:「周大人不必多禮,王閔一事,辦得怎麼樣了?」

    周興自袖中摸出一份密報,躬身道:「大人,接到大人消息之後,立即對張翼凡、黃點簿等人進行調查,為了此事,下官還專門派人前去了歸信一番,所有的消息,都在這裡了!」

    樓司衙目中泛起凜凜的光芒,伸出一隻手去,周興立即趨步上前,將密報奉上,恭恭敬敬地道:「後面,附有張翼凡、黃點簿兩人的供詞!」

    樓司衙沒有回話,只是打開密報,認真地看起來,周興見狀,退後兩步,微微躬身,侍立在一旁,等著垂詢。

    周興心裡是有些忐忑的,他扳倒過的人不少,不過這一次藉著調查王閔的機會,也是夾帶了一些,想要扳倒的人到裡面,卻有他的頂頭上司刑部尚書張楚金。

    樓司衙命他調查王閔出身際遇一事,本來就是夾帶私貨,想借此事以王閔為引拉下去另一些人。

    而周興,則於其中另夾了一份私貨,趁機把他的頂頭上司張楚金也拉了進去。

    張楚金也不是個尋常人,能把周興這樣的人物死死地壓在下面,手腕豈同一般?

    張楚金是并州大族,官宦世家,自任刑部尚書以來,堪稱能臣幹吏的一個人物,周興早就想把他拱下去,若非張楚金手段了得,豈能安坐?

    做為刑部堂官,在刑部裡,張楚金的心腹比周興更多,勢力比他更大,可是,為了一次講事情作死,他即便心中多有不願,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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