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八章 夜襲城王府 文 / 將臣子
閣樓不大，位置還算隱蔽，秦牧跟著黑先往入閣樓往裡面的一間廂房走去。
「小公子隨我來吧。」黑先生說道。
「我們要去見誰？」秦牧問。
「老城主！」
「什麼？」秦牧瞪大了眼睛，「你是說見我祖父，但是他不是被——」
「沒有，秦天海被蠻天騙了！」
「真的嗎？爺爺還在世？」秦牧簡直無法控制內心的興奮，然而他卻滿臉狐疑的盯著黑先生。
黑先生點了點頭。
片刻之後，兩人在一間致的廂房門前停下了腳步。
這是一間不大的廂房，在屋內兩旁，有兩座沉香古木做成的櫃檯，櫃檯上面放著一本一本厚重的書籍，在密室正中央有著一檀木椅，還有一個茶几。
在廂房正前方靠牆位置，則是燃著古香，淡淡的煙霧從古香中瀰漫開來，讓整個密室都有著一股禪意。
「老城主，世子來看你了。」
「牧兒？」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而此時秦牧站在門外早已泣不成聲。
秦天陽被驅逐時，秦牧當時才五歲，現在雖然有十五年沒有見過祖父了，但心中的那股情感並不會因為時間而改變，當聽到這個老者的聲音時，秦牧便是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淚。
一個老者走了出來，身著白袍，一臉白鬚，更顯得有幾分世外仙人的模樣。
秦玄宗瞇著眼睛看了秦牧良久，臉上肌肉微微的顫抖著，眼睛裡也是淚光閃爍。
爺孫倆便是這麼對視著，一直沒有說話，十五年了，秦牧對這個爺爺完全沒有了印象，而秦宗玄卻依稀還記得秦牧的模樣。
片刻之後，秦牧終於忍不住大叫了一聲：「爺爺！」
「牧兒！」
爺孫倆相擁在了一起——
「這是怎麼回事？」秦牧完全被蒙在了鼓裡。
黑先生看了一眼秦宗玄，秦宗玄微微點了一下頭，這時黑先生才說道：「基地組織是老城主很久以前成立的，數十年來，基地組織一直在暗地裡維持著秦氏家族的秩序！」
「維持秩序怎麼說？你的意思是說這個組織就像秦天海的暗流組織一個性質？」
「沒錯，你可以這麼理解！這也是秦天海萬萬沒有想到的地方，不久，這個組織必定會給他一個痛擊！所有的人都以為宗族總部已經移到松月城，但實際上基地組織就是宗族總部，而宗族最高的指揮官仍是老城主！他秦天海狡詐得很，這幾年來若不是老城主在背後一手策劃，恐怕宗族早就被秦賊消滅了！而我每次傳達出的消息和計劃也都是老城主安排的！」
「這件事還有其他人知道麼？」秦牧問。
「就你我知道，這都是老城主的意思，這其中道理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黑先生正色道。
秦牧看了一眼黑先生，又看了看秦宗玄，心中一片茫然。
「是爺爺對不起你爹啊！」秦宗玄連連搖頭說道，「當初若不是我心軟沒能趁早剷除秦天海那個逆子，你爹就不會死，你娘親也就不會被秦天海軟禁起來，你要原諒爺爺！」
「爺爺，我還以為您——」
「以為我死了是吧？」秦宗玄嘴唇微抿，整個人似乎沉浸在某個回憶當中，良久他才歎了一口氣，微微說道：「說來話長啊，三年前，我的修煉失敗，我剛剛出關時秦天海就派蠻天領著四個先天高手誓要取我性命，原則上當時以他們的實力殺我完全不在話下，但在最後，不知為何，蠻天卻是把那幾個高手都殺了，然後留了我一條活命。」
秦牧剛想說話，黑先生便是說道：「說也奇怪，蠻天是秦天海的手下，但這幾年來，他卻一直沒有和我們正面為敵，就算和我們基地組織的人交手了，他都沒有起殺心，這其中原因真是讓人費解。」
「這麼看來，那蠻天的本性並不壞，反而還有幾分正氣！只是被秦天海蒙蔽了雙眼，才讓他墮入邪道，希望有朝一日他能走入正道。」秦宗玄正色道，隨即看了一眼秦牧，欣然道：「牧兒，爺爺在有生之年還能見上你一眼，算是老天還眷顧我們秦家。你放心，很快我們就可以替你爹報仇了！你娘也很快就會脫離苦海，到時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到時你便是秦氏家族的新一代秦王！」
秦牧看了一眼黑先生，黑先生自然知道秦牧想說什麼，便是上前對秦宗玄恭敬的說道：「老城主——」
秦宗玄說道：「怎麼了？」
秦牧心中激動萬分，對秦宗玄說道：「爺爺，我想今晚就去城王府救娘親。」
秦宗玄一聽，沒有說話，微閉著眼睛凝視著秦牧，良久之後，他才開了口。
「上次黑風谷的事，我都聽說了！爺爺著實為你的進步感到高興，但是倘若讓你獨闖城王府，我萬萬不能答應！你是秦氏家族唯一的嫡系子孫，將來還要成為新一代的秦王，假若你有什麼損失，我死後怎麼向列祖列宗交代，那樣我會成為秦氏家族千古的罪人！這件事說什麼我也不會答應！你若真的想救你娘，現在還不是時候，等秦天海徹底山窮水盡的時候，那時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會
反對。」
秦牧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秦牧本來追求的就是那種自由，熱血的生活，倘若叫他獨守一座王城，成為君主，說什麼他也不會答應。
而此時，秦牧眼中閃過一絲傲氣，當下正色說道：「當下我神兵在手，修為在武魂大陸也算是達到了巔峰境界，倘若現在不是時候，那還要等多久？半年？半年對你們來說可能時間不長，但是對我來說就好比萬年之久，我現在恨不得立馬前去救娘親，絕對不忍心再讓她受一點苦，哪怕一秒鐘都不可以，更別說是半年！」
秦牧說完，秦宗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手已經緊握成拳。
黑先生輕聲問道：「什麼巔峰境界？世子剛剛的意思是？」
「前幾日不久，我就突破了武聖瓶頸，晉入武魂師的級別，我在這武魂大陸的修行算是達到了極限，現在對我來說時機已經到了！至於剷除秦賊手下軍隊組織，政治上的矛盾，我完全不想參與，我只想救出我的娘親，其餘的事一概不理！甚至於秦王，我也不會做！」秦牧此時已經很明確的劃分了立場。
秦宗玄猛地站起身來，火冒三丈。
「什麼？」秦宗玄一聲大喝，「你這個逆子，你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你是秦氏家族的子孫，今天是，明天是，一輩子都是，無論如何你都擺脫不了王室子孫的命運，必須要繼承王族皇位！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這個逆子！」說著，一掌拍在手下的茶几上，茶几轟然變得粉碎。
秦牧聽了，沉默了。
可是沉默的秦牧卻是散發著混亂的氣勢，靈魂越強，產生的氣勢越強，秦牧雖然無意，可是此刻產生的氣勢卻是讓秦宗玄和黑先生都感受到了，這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黑先生連忙上前，對秦宗玄恭敬道：「城主請息怒，世子還年輕說話沒有分寸，您的一片苦心他日後便會明白的——」
「先生，您不用說了，我已經說的很明確了，我現在只想救出娘親，真的不想參與到你們政治鬥爭中去，我有自己的生活要過，我要去追求自己的生活，希望爺爺能明白！」秦牧正色道，他完全不理會黑先生的擠眉弄眼的暗示，因為此時秦宗玄的拳頭上已經開始冒出一股微弱的元芒，只要秦宗玄一爆發，一場打鬥在所難免。
然而，片刻之後，秦宗玄卻是慢慢鬆開了拳頭，眉頭舒展，看著秦牧沒有說話，此時的他完全是一個爺爺的身份看著自己的孫兒。
良久，他才說道：「好孫兒，你說你要追求自己的生活，你知不知道，你變成秦王后，整個中洲都是你的，到時你一切的想法都會變成現實，你想要什麼就會有什麼，這是全天下人的夢想，這難道還不是你所想要的生活麼？」
秦牧搖頭，道：「這十年來，我一直在修煉，也過慣了修煉的生活，我追求的並不是物質上的生活，也不想成為什麼秦王，我想要去海外尋仙求道，想要飛入上界修煉，想要追求真正的實力，想要成為真正的強者！而這些，在中洲，甚至於在整個武魂大陸都給不了我這樣的生活！爺爺，您知道嗎，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救出娘親，每天都在想著給父親報仇，這樣的生活真的好累，好累！我每天都生活在仇恨當中，我真的好累了——」
這些年來，秦牧都在孤獨的修煉，這些年來仇恨給這個年輕人帶來的痛苦是所有的人都無法想像到的。
秦宗玄聽著心微微一動，沉思片刻之後，才說道：「這就是你想要的不知所謂的生活麼？你做人要面對現實，上界？哼，上界是你想進就能進的嗎？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去送死！」
「哈哈——我修煉這麼久是為了什麼，我這麼努力的修煉又是為了什麼，好笑啊，這麼多年，我修煉什麼，我修煉幹什麼，我修煉又有什麼用？假如不讓我救娘親，只在旁邊干看著你們去冒險，而自己卻不敢戰鬥，那我修煉還有什麼用？」
秦牧大笑著，而後卻是無聲地哭泣了起來，眼裡緩緩往下流。
秦宗玄看著眼前的秦牧，這麼多年來，他極少關心過這個孫子，而且還因為自己的疏忽害死了秦牧的父親，說什麼秦宗玄的內心還是十分愧疚和傷痛，此時看到秦牧哭泣，秦宗玄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真的好想快點結束這樣的生活，早日完成自己的夙願，一刻都等不了了！」秦牧心意已決。
「牧兒，我——」看到秦宗玄想要說什麼，秦牧苦笑道：「爺爺，我真的想去追求自己的生活，救出娘親後，我便會消失在武魂大陸，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參與秦氏家族內部的戰鬥中，政治紛爭並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說著，秦牧便是對秦宗玄跪下，磕了三個響頭，「今後，爺爺多加保重！」然後，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
黑先生忙上前去一把攔住秦牧，低聲說道：「世子，城主一心為了你好，城王府高手如雲，雖然你修為大成，但畢竟你入世尚淺，怕中了秦天海的圈套。」
「黑先生，你不用再說了，今後我爺爺就多靠你照顧了！今晚，我一定要和秦天海有個了斷！」秦牧盯著黑先生，臉色變得猙獰了起來。
秦牧仰天一聲笑聲，而後腳下一點，秦牧身形猶如一道黑色閃電沖天而去，留下數道殘影，僅僅片刻，便消失在天際。
秦宗玄臉色蒼白之極，彷彿一個病弱者一樣，秦宗玄仰望天空，他知道秦牧這次心意已決，無論他再說什麼，秦牧終究還是會義無返顧的前往救他娘親。
「牧兒有著宏偉理想，我是
不是錯了呢？」秦宗玄無奈的搖了搖頭，「上界啊，假如牧兒真的去了上界修煉，那樣或許也是好事，只是上界修煉之苦，又豈是我們凡人所能承受的呢？」
秦宗玄轉過身對黑先生說道：「黑先生，讓蓋聶與世子一同前去，務必救出姜王妃！」
「是，我這就去辦！」黑先生說著，身形一閃，便是化作一道青煙消失了。
秦牧飛出數百里後，便見一道黑色閃電般的身影朝他飛來。
「蓋大哥來所為何事？」秦牧心念一動，傳音之法便是將他的聲音傳送到了蓋聶的耳朵裡。
「助你誅殺秦賊。」蓋聶淡然的聲音在秦牧的耳朵裡響起。
「蓋大哥，不需要你出手，秦天海還是由我送他上路吧！」秦牧語氣有點沉重。
「好吧，到時就讓我見識你真正的厲害！」蓋聶坐在鯤鵬神鳥背上運用傳音之法對秦牧說道。
「今天晚上，城王府之內，便是那秦天海喪命之地！現在時候還早，要等到晚上行動。」秦牧說道。
「嗯，可以！」隨即蓋聶和鯤鵬神鳥直接俯衝而下，兩人一鷹便是在雲水城外一座山巔上，坐在山頂靜靜的休息了——
雲水城，是中洲以北最大最繁華的都城，每到晚上雲水城便是萬家燈火，堪稱不夜之城。
酒肆飄香，繁華喧鬧無比。
然而自從秦氏家族內亂後，雲水城中守備戒嚴，無論城外還是城內都有許多高手在日夜巡邏，只要發現宗族異黨，一律殺無赦，因此無人敢在深夜之時在街道上閒逛。
而且在暗夜裡還潛伏著各大暗流殺手，整座雲水城就像一個密不透風的天網，只要有飛進來的鳥，便不能再活著飛出去。
夜，像死一般的寂靜。
突然，天空似乎有兩道光極速飛過。
城外，只見兩道光從雲層中疾疾地掠過，守城的高手雖然也感覺到了天空中的異樣，但那兩道光飛過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很容易讓人以為剛剛的一幕只是因為長期放哨而產生的錯覺。
但沒有人會想到，剛剛從天空掠過的那兩道朝天邊迅速消失的白光，是當今秦王最防範的基地組織中兩位最傑出的人，正在前往刺殺秦王的路上。
僅僅幾分鐘，秦牧和蓋聶便是來到了城王府廣場。
城王府上方的天空被暗流組織最傑出的修真者布下了隱形的禁陣，它就像一道隱形的屏障時刻保衛著城王府。
當秦牧和蓋聶到達城王府時，便被數十個先天高手發現了蹤跡。
領頭的是一個大鬍子男子，而他的身邊則是數十個先天高手，秦牧的靈識便感應到這些高手至少都是武宗後期的，而且大鬍子男子身邊兩個壯漢居然還是半步武聖級別的高手。
而這個大鬍子則是十足的武聖中期高手。
「這些都是小羅羅，下手要快！切莫戀戰！」蓋聶的聲音出現在秦牧的耳朵裡。
「知道了！」秦牧笑著便是直接衝了上去，大鬍子男子一看秦牧和蓋聶就知道來者不善，便是二話不說雙腳一跺地，領著二十幾個武宗高手直接朝秦牧包圍了過來。
蓋聶筆直地站在一邊，微瞇著眼睛靜靜觀戰。
「想死就別怪我了！」秦牧一聲低喝，心念一動。
咻！
一道黑光閃過，便是幾個頭顱落地，速度快之又快，完全看不到任何動作，秦牧跑過的地方便是「唰唰唰」幾聲人頭落地的聲音。
「什麼情況？」大鬍子男子還沒看見秦牧的出擊，便有十來個武宗人頭落地了。
移形換影之中，秦牧嘴角揚起一絲笑容，「紫金神劍果然厲害！」
唰！唰！唰！——
秦牧心念一動，紫金神劍便會憑空出現，整把神劍揮動之處彷彿一道綻放著紫色火焰的光芒掃過，無數道殘影便是直接掀起了廣場上的灰塵，一下子整個廣場都籠罩在一片劍氣之中。
當塵埃落地，整個廣場上便只有秦牧和那個大鬍子男人兩個人。
「好漢饒命！」那大鬍子男子完全被秦牧的氣勢嚇到了，連忙雙膝著地求饒，像足了一條攤到在地上的狗。
秦牧瞟了他一眼，便是笑道：「回去告訴秦天海，今天死神索命來了！」
說著，便是腳下一動，化作一道亮光沖天而起，直接朝城王宮飛去。
而那個大鬍子男子已經嚇的完全撲倒在地了。
然而，就在秦牧剛剛飛到天空，則突然風雲變色，一片黑雲從天際飛了過來，不一會便是籠罩了整座王宮。
而在黑雲之中，一條青龍呼嘯而過，青龍之上，則是坐著一個黑衣血發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