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神秘老人 文 / 將臣子
第二十章神秘老人
時間稍瞬即逝,轉眼離開草地已有兩個時辰。
清晨,太陽緩緩升起,晨曦的微光已經籠罩了大地。
假如站在萬仞絕頂之上,俯瞰腳下的土地,神秘的武天山在黎明中露出真容,流雲,瀑布,壯闊的山河,所有的畫面都呈現出奇異而美麗的色彩:白色、青色、藍色、紫色、黑色、砂色交錯著,宛如一張縱橫編織成的巨大毯子,鋪向天的盡頭。
在山的一角,赫然一座翠綠山峰沖天而上,在晨曦裡,宛如被天神撒上了零散的珍珠,發出璀璨的光芒。
「呼,呼。」
在山頂後山一片密林之中,突然間有著一種極為激烈的喘息聲傳出,視線拉近,只見純黑的樹林之間,一處空地上,一道短小的身影,雙手正舉著一柄黑斧,小小的身體借助著手臂的揮動之力,不斷的上下起伏著。
此時的秦牧正在盡力想把一棵大腿粗細的鐵木砍斷,但是兩個時辰下來,斧子砍到之處,卻只是剛剛裂開一道淺痕。
一道深度不到一厘米的斧印便是他兩個時辰的勞動成果。
大概是因為長時間砍樹沒有休息的原因,此時秦牧的身體在揮斧之時,呈現出一些怪異的姿勢,這種姿勢,卻是讓他渾身的肌肉,都是一起的運動了起來。
運動之後,緊接著就是一陣酸痛。
「此樹究竟是何物?怎生的如此堅硬?」秦牧一邊埋怨道,一邊抹了抹臉上的汗水。
但嘴裡埋怨著,手中卻沒有停下來,他很有節奏感的揮動著玄鐵黑斧。
半響,鐵木之上還只是一道半寸深淺的斧印。
「宋師兄說一般人要砍三棵,我看砍一棵就得累死人——」秦牧一邊埋怨道,手中的斧子一刀一刀的砍著。
「砰!砰!砰」
一斧子下去就是「砰」的一聲,這還是秦牧第一次見到這種樹木,真是樹如其名,鐵木,鐵做成的樹木。
砰!
又是一斧子下去。
汗水滴入眼中,被鐵木震出來的酸痛感讓得秦牧咬緊牙關,他能夠感覺到那經過高度的勞累後,渾身肌肉所散發出來的那種酸麻於疲憊。很多人在這個時候,都是會選擇休息,但是他一想到父親的死,一想到王城內被囚禁的母親,秦牧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力氣,「刷刷刷」斧子在他的手中連續不斷的揮動著。
距離開始砍樹到現在,他已經連續工作了三個小時。
但此時,鐵木上的斧印卻只是剛剛到達一厘米的深度。
「不行!我一定要把它砍斷!」秦牧微微環視了一下眼前的這根鐵木,直徑不下半米,心裡粗略估算了一下,若不吃不喝,在太陽落山之前還是能將它砍斷的。
秦牧這麼想著的時候,彷彿更來勁了。
一斧,兩斧,三斧——
「你這麼砍下去,自然是很難砍斷的——」正當秦牧稍作休息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渾厚的聲音。
秦牧先是一愣,猛然轉過身子,就見一灰衣老者此時就躺在鐵木林邊上的一堆枯草上,兩臂環在腦後,一雙透著靈氣的眼睛此時正望著遠處日出,嘴角正銜著一根青草,神色平靜,在他的腦袋邊上,則是放著一條灰色的麻鞭。
老者坐起身來,伸了伸懶腰,秦牧看見老者十指枯長,其右手中指和無名指上各戴著一枚奇怪的戒指,一藍一紫,在晨光之中閃閃發光。
秦牧看見那兩枚戒指頓時渾身一震,這老者手上戴著的不就是兩枚納戒嗎?
納戒本是稀罕之物,同時戴著兩枚納戒?這老頭究竟是何人?
老者身穿灰色道袍,滿臉白鬚,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正站一棵大樹下,那張佈滿皺紋的臉龐上,此刻看著秦牧浮現了一絲笑容。
「您是誰?」
望著那站在樹旁的老者,秦牧一臉疑惑的說道。
老者不語,走近秦牧,目光在其身上上下的掃視了一下,嘴角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道:「不錯,不錯,果然是一副練武奇才,只是——」
「只是死板了一點。」
「死板?不知老前輩為何這般說?」秦牧停下手中黑斧,饒有興趣的盯著這位老頭。
老者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只是微微問道:「想必你是武修脈新收的弟子吧?」他說完,冷哼一聲。
秦牧心中一震,這老頭是如何得知?
「老前輩怎麼知道?」
「因為只有玉虛小兒才會讓弟子來幹這等傻事啊!」老者說完,用眼神瞥了一下秦牧手中的黑斧。
「——」秦牧頓時無語。
「師父這是為了給我打好基礎,打好基礎後才會正式傳授武藝——」
還沒等秦牧說完,老者連連揮了揮手,隨即不屑道:「砍樹就是打基礎?武修脈落到玉虛小兒手中,遲早要給他敗落了。」
bsp;「你走開。」老者大聲喝道。
秦牧不知所以,卻被老頭一把推開,就見老者一掌下去,那半米粗的鐵木「卡嚓」一聲,瞬間折斷,而老者的手上還冒著白色的氣芒,彷彿冷水澆在熱鐵上一般。
「看到了吧,能用掌力擊斷鐵木才是武修的基礎,砍斷?哼!那叫蠻力!」
秦牧看到這一幕,心中一震。
能一掌將鐵木擊斷,這老者掌力已然已然到達了淬體六重道。秦牧看著老者身上因為運氣而散發出的元氣光芒,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要是我有他那麼強就好了!
老者看到秦牧一臉眼饞的樣子,嘿嘿一笑,道:「老夫也有十年不見生人了,你我今天相遇也算是一種緣分,要不改投我門下,省得玉虛小兒浪費了人才。」
聞言,秦牧烏黑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現在雖然突破了修氣瓶頸,可除了一套秦家拳外,再不懂其餘半點的招式,與人打架也只會使用蠻力使出秦家拳,心中早已就是對於那些能夠讓自己戰鬥力大漲的武功嚮往之極。
不過,剛入武天宗,要想學習武藝,所需時間,少則兩三年,多則四五載,那母親豈不是又得多遭受幾年罪。
想到這裡,秦牧心中,雖然說是百萬個願意,但是,剛入門就背叛師門改投他人門下,這等欺師滅祖的事,他也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他想了想,道:「老前輩的好意,弟子心領了。」便也不解釋,隨即拿起黑斧,跨過那棵被折斷的鐵木,不得不另尋一棵鐵木。
老者見他不領情,不但不生氣,反而一笑,道:「哈哈,不錯不錯!老夫果然沒看錯人,假如剛剛你答應了,老夫必定會挑斷你的筋脈,讓你永世不能習武。在武天宗,是容不下這類欺師滅祖之人的。」
秦牧聞言,渾身一顫,心裡一頓後怕,隨即摸了摸手臂,看自己的筋脈還是否完好。
老者又道:「不入我門下也罷,老夫看小兒資質不錯,想教點你有用的東西。直到你能親手擊斷鐵木為止。如何?」
秦牧看著面前的老者,神情一頓,心想天上還真的掉餡餅啊,沒想到今天砸到自己的頭上了。但此刻,儘管老者這麼說,他還是一臉狐疑的對老者說道:「老前輩是世外仙人,怎麼會瞧得起我等小輩。今日想傳授我武藝,有何居心?」
老者聞言,哈哈大笑,道:「小兄弟果然心直。老夫喜歡。今日這徒,老夫收定了——」
說完,一道箭步上前,一把抓住秦牧,隨即身形一閃,兩人化作一道長虹,朝後山飛去——
當秦牧緩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大山洞,洞中光線充足,洞內正中央是一塊長約十丈的石台,洞的正前面是一道石門,石門緊閉。而這個老者此時正站在石台之上,單手背後,一手輕撫白鬚。
「此洞號九真洞,是當年武天宗師祖修行之地,已有百年不曾有外人來了,這兩百年來,就老夫一人於此修行,今日你我相遇,也是一種緣分,老夫就先把這套七星拳傳授與你,小子,看清楚了!」
突如其來的相遇,又加上突然進入莫名的山洞,然後有有一個莫名其妙的老頭說要教一套莫名的七星拳給自己,讓得秦牧心中湧上害怕。
不管怎麼樣,他終究還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而已。
嗖!
在秦牧害怕之間,只聽石台之上一道響亮的聲音在寬敞的空間裡響起,隨即一團光影出現在他的眼前,仔細看那光影,竟然是那位老者以極快的速度,揮動雙腳,在耍那套他所說的七星拳!
「天下武學,分九品三乘,一二三為下乘,其後為中乘,七九品則為上乘,我所要教你的,是一種下乘拳法,七星拳!」
在武魂大陸,所謂武技分層,但最為重要的,還是修武者本身,在真正的強者手下,即便是尋常的一品武技,也是能夠具備驚人的殺傷力,修煉者本身實力越強,所施展的武技威力也是越強。
啪!
「拳打一氣連,出拳如崩山。兵戰殺氣勇,一靈之氣源。源發如洪瀑,拳出似棘箭。」
石台之上,那道光影突然動了起來,只見其身影閃動,雙拳舒展,一套行雲流水般的完美拳法,呈現在秦牧的眼中。
秦牧望著那光影所施展的拳法,眼睛頓時忍不住的睜大了起來,緊接著,一股股濃濃的震驚從眼中湧現,他發現,老者在出拳的時候,身形都會帶著周邊的空氣在隨之舞動,一招一式,極為流暢有力。
「前步引進後步跟,五門六法變化生。七星步奧妙出奇,八開步快馬難追。借你力大撥千斤,難逃藝高壓人。」
啪!啪!啪!啪!
昏暗的白光之中,光影步履如飛,雙拳揮動間,恍若流星般的身形,一招一式,施展的暢快淋漓。那種感覺,比起雲水城所謂的高手,都要顯得更加有氣勢。
「飛騰跳躍式中藏,七形連環飛跟上。」
嗖!
正在秦牧呆滯般的望著光影,突然,那道光影往天一躍,七道光影赫然出現在半空中!
「這是怎麼回事?」
秦牧陷入呆愣狀態,許
久之後,方才看到那七道光影又重新合成了一道身影,一個轟然墜地,當秦牧逐漸的回過神,石台之上,已然筆直的站著一位白鬚老者,神采奕奕,道貌岸然。
秦牧皺著眉頭沉思,雖說僅僅只是看了一遍,可秦牧卻是有著奇異的感覺,這老者所施展的七星拳呈現出的奇特力量,似乎只有魂力強盛,淬體突破九重的修行者才能辦到。
莫非,這老者已然突破淬體九重!
秦牧想到這裡,一臉狐疑的看著那位老者,問道:「您究竟是誰?」
老者笑而不語,只說道:「方纔看清楚了麼?」
「這——」縱然秦牧是位練武奇才,只是這老者出拳速度快之又快,恍如流星般,面對這麼強勢的拳法,秦牧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哎!你再看一遍——」說完,在秦牧心中年頭紛飛之間,那老者又化作一道光影,再度身形一閃,緊接著,又是一套相同的七星拳,開始從頭打起。
望著那如流星般的光影,秦牧難免有些失神,剛開始的驚恐已是不知不覺的消散,他凝聚所有的心神,全神貫注的看著那流動著的身影,小臉上的沉思之色也是濃郁了許多,他無比認真的觀摩著這光影的拳法,甚至連那揮拳之間出現的細微弧線都深深記在了腦海中。
「武修者,在於用氣,用氣如水,身動則形動,形動則氣動,揮拳出掌竭力而為——」
昏暗的空間裡,老者虛渺的聲音又至。秦牧觀摩了許久,終於是撇開了雙腿,拉開架勢,開始模仿著老者的身形,緩緩將七星拳施展而出。
「七星拳,順氣發勁,修煉七星拳,需要運氣練功,此拳講究手掌推氣發勁,修煉之時,氣到形散,因為每修到一個境界,身形便會多出一重,一重勝一重,威力堪比四品武宗武技。」
「待到七影全現,才是成功之時。你且看好,將這七式好生記住!」
「假如這般武技都只是下乘武法,那在此老頭眼中,什麼武技才屬於上品啊!」秦牧目不轉睛的望著拳影舞動的老者,一邊模仿,一邊心中暗暗想道。
秦牧極為認真的模仿著老者的身形,雖然速度遠不及老者,但是其揮拳動身之間,週身空氣也在以一種不易察覺的方式,正隨著秦牧的身形緩緩流動。
山洞之中,時間緩緩流逝。秦牧就這樣不斷的模仿著老者的身形,而在他這般汗水揮灑之下,他的拳法,與那老者,也是越來越像。
昏暗的山洞之中,兩道身影閃動,就如同兩隻隨風舞動的疾雲,拳掌舒展之間,破風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