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風生水起 文 / 將臣子
第九章風生水起
黃昏，暮色淒迷。
雲水城，王府廣場。
秦牧淹沒在人群之中，眸凝台上，心潮起伏。
而此時的秦牧，也似乎感覺到了丹田之中出現的異樣，彷彿有兩股不同屬性的魂力於各大經絡間亂竄。他略顯疲憊的看著玉虛真人，像其他人一樣，都想知道這位首席武靈師接下來會說什麼。
「既然這少年如此執著，就讓他再試一次吧——」玉虛真人神情自若的說道。
秦天海聽到先是一愣，他萬萬沒想到，至高無上的真人竟然會為了一個無名小子開真口。
而此時的秦管家聽到此話，又是「噗」的一聲，一股濃稠的鮮血從嘴裡噴出，這一舉動盛大，挨他較近的人群見狀頓時散了開，眾人都以驚愕的目光看著這位老者，大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玉虛真人微微看著秦福，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他又閉上了眼睛，搖了搖頭，隨即說道：「不需要測試了，這少年已經通過測試了！」他說完，用眼睛瞥了一下站在身旁的程齊，示意他是不是要做些什麼了。
程齊聽到玉虛真人的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不僅僅只是程齊，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無法理解真人說的這句話。
秦天陽先是一愣，當聽到自己的兒子莫名通過後，內心頓時一陣狂喜，眼睛原本只是紅潤，當下卻噙出模糊的淚花。
閣樓上的秦天海一下子退了幾步，嘴角抽搐著，很顯然，他大概知道自己的陰謀已經被玉虛真人識破了。
而台下的秦福聽到這句話，頓時又是一大口血從嘴裡湧出，隨即當場昏了過去。
看到秦管家昏了過去，台階旁的士兵連忙跑上前去，攙扶起秦福，望了望閣樓上的城主，等待他的命令。
雖然說秦福想從秦天海的手裡騙走一顆六階魂核，但畢竟他的計謀沒有得逞。
再說秦福也算是一名頗為優秀的武師後期強者，除此之外，秦福還是一名道行較深的煉丹師，而且現在秦天海正是用人之際，留著這老傢伙日後必有用。
想到這裡，秦天海眉頭一皺，緊咬牙關，心裡暗罵一聲，隨即揮了一下手，示意士兵把秦福帶下去。
程齊看到玉虛真人都動真口了，當下不敢遲疑，緩緩走上前，故作興奮的說道：「恭喜，秦牧，他已經通過了此次的魂力測試，將會招入武天宗門下！」程齊大聲對台下喊道，臉上滿是扭曲的笑容。
只是，說話間，程齊有意無意的望了一眼城王府閣樓上的秦天海，臉上流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神情。
「這秦天海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程齊心裡暗暗想道。
數百丈的廣場上，聽到程齊的宣佈，頓時響作一團，眾人在疑惑之餘，又紛紛議論起來。
「秦牧，是秦氏家族的公子嗎？」
「哦，怪不得呢！原來是城王府的少爺啊，得到宗門恩惠免試入門也是情有可原！」
「就是啊，我可聽說他老爹是秦家三少主呢！」
見眾人爭議不斷，玉虛真人用眼睛瞥了一下先前拿出陰靈石的張宗師，張宗師接過他的眼神，彷彿明白了什麼，隨即上前解釋道：「本次收徒絕對是公平的！相信各位剛剛也看到了那位吐血昏倒的老者，當他吐血的時候，宗門師伯發現那位老者正是因為施展了『封元訣』，這才遭到對方魂力反噬而受重傷！而他想要封住的那個人，正是這位叫秦牧的少年！」
秦天陽聽到這一話語，渾身一震，旋即握緊拳頭，狠狠地望了一眼城王樓上的秦天海。他知道，秦福一定是秦天海派來攪局的。想到這裡，他心中怒火暴起，就想上前與那秦天海決一死戰。
他剛剛挪步，卻是被一隻手掌握住了手腕，他轉過頭，然後就見到秦牧那稚嫩臉龐上揚起來的痛苦神情，忽然就看到秦牧快要倒了下去。
「牧兒，你怎麼了？」秦天陽一個箭步上前，一下子扶住秦牧，無比焦急的問。
秦牧臉色已經變得蒼白，全身發燙，面部、甚至整個身體都開始收縮、抽搐，全身都已被汗水浸濕。
「好難受，我的丹田內——」秦牧咬著牙擠出一句話，「丹田內好像有兩種不同屬性的真氣，我感覺——好難受——」
「牧兒，我們回家，回家——不去宗門了，和父親回家——」秦天陽一把抱起秦牧，看到兒子痛苦的面容，這位堅毅的漢子終於忍不住了，眼角流出了晶瑩的淚水。
「壯士，不必過度憂傷，你兒只是真氣不順，經絡堵塞，待回家取一劑萬靈草服用，休息一宿便可恢復。」高台之上，玉虛真人瞇著眼睛，饒有興趣的望著秦牧，一臉慈祥的說道。
秦天陽低頭道謝，然後一把抱起秦牧，兩個人的背影隨著眾人驚魂不定的目光緩緩消失在了廣場的盡頭。
隨著秦牧父子的身影緩緩消散，一身著銀狼甲，手持雙刃精品魂器的中年男子，走到秦天海的面前不解的問道：「城主，為何不將這得罪您的傢伙拿下？這樣既能保住您的顏面，也能除去您心中的一大憂患。」
「現在時機未到，而且也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他，畢竟現在大家都知道他秦天陽是本王的三弟，再說還有玉虛老兒在——」秦天海一
掌按在面前的石牆上，頓時牆壁上被其掌力擊出一道清晰的掌印，就算身為士兵統領的葉傲天看到如此渾厚的魂力，其內心也是一陣愕然。
「今晚，你帶幾名武宗強者去往塢院，勢必——」秦天海神情頓了一下，「勢必把他擒到禁牢，現在也是讓他倆夫妻『團聚』的時候了。」
「如若秦賊誓死反抗怎麼辦？」葉統領低沉著聲音問道，眼睛裡閃過一道寒光。
「如若反抗的話，就把他殺了——」
「那，秦牧怎麼辦？」葉統領又問。
「把他趕到修羅山脈，我倒是想他被妖獸吃掉呢！哈哈——」
「嗯，城主好計謀！」身著銀狼甲的葉傲天，笑著附和道。
聽到城主的吩咐，葉傲天一聲冷笑，當即不再所說一句。而是捏緊了手中的魂器，緩緩離去——
城王樓下，廣場上，高台之上。
程齊看著秦天陽父子遠處，聳了聳肩，表示無奈。而眾人也是一陣長吁短歎，但倆父子的離去卻絲毫沒有影響他們繼續測試魂力的興致。
眾人又連忙排好了長隊，爭取著去台上測試的時間。武天宗收徒還在繼續。
遙遠的天際，浩渺的天空中，殘陽如血。
晚歸的飛鳥悠閒飛越在昏黃的天空中，翅膀裁剪著每一片沉甸甸的烏黑雲朵。
一切，寧靜而又詭異——
不出半響，天空中的最後一縷陽光都被黑暗給吞噬，雲水城便又呈現出一派繁華市井。
廣闊的疆域，高高的亭台閣樓都亮起了華貴的琉璃宮盞。酒肆，客棧，散發出的陣陣濃香氾濫到街上來，整座王城都沉浸在一片甜膩的香味中。
一條直通城門的大道的另一頭就是熱鬧的海域。月光水銀般的流淌在寂靜黝黑的海面上，波光粼粼的海水反而襯托出天邊無盡的黑暗。
而在海域的一角，就是塢山鎮，塢院處於塢山鎮的南端。
天上本是一輪渾圓皓月，但星光昏暗，月亮也詭異般的完全籠罩在了厚厚的雲層之中。一片模糊不清的世界，猶如秦牧父子的心情一樣灰暗。
秦牧父子是塢山鎮無人問津的人，恰好秦天陽對其身世也是極為保密。所以，儘管他們狼狽的出現在塢山鎮，也不會有人過來慰問。
然而，秦牧父子所住的塢院，明面上便是有一隊隊秦天海派遣的勇猛士兵巡邏監視，暗地裡的高手，外人根本無法知道，他們都是秦宗玄派來暗中保護秦天陽兩父子的。
說起來，這秦宗玄雖然被其子奪其位，但終究是將秦氏王朝傳給了自己的兒子，在這方面上，秦宗玄並無恨意。
但在秦天海上位後，秦宗玄第一個擔心的人就是第三子，秦天陽。
秦宗玄育有三子，大子秦天海，一生好求名利，但仇恨心極強，秦宗玄壓根就沒有想過將帝位傳給他；而次子秦天道，生來不務生業，好賦詩作畫，在這個亂世不宜為王；再說第三子秦天陽，為人謙虛好學，天賦異稟，是位可造之材。
秦天陽是秦宗玄最疼愛的兒子，也是王位最佳候選人。
自小，秦天海就對秦天陽不滿，所以秦宗玄被篡位後，秦天海就將二第秦天道流放到極北蠻荒之地做鎮北王，而將三弟秦天陽軟禁於塢院。
但面對大兒子的胡作非為，再加上他又受到秦氏宗派各大長老的擁護，秦宗玄也無計可施。於是一氣之下便進入「靈動境」閉關起來。
時至今日，已有十載，再也不管世間恩怨。
當然，他也知道秦天海日後必定會想法設法加害於秦天陽，出於對三子的疼愛，於是將手下四大護法派到塢院暗地保護他。
這些連秦天陽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