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二七章 緊急卸載 文 / 魯東道夫
二十二號魚雷艇，甚至都沒能發出一聲哀鳴，就異常憋屈的炸成碎片！
對他那小身板來說，簡直如同大殺器一般的76mm高爆彈，甚至稍不留神就可能把其艦體打個對穿。因此，在一發命中炸碎了艦橋之後，楊浩有點心疼的讓焦海轉過船身，用後面的40mm博福斯炮補射。
可以用來打亞音速飛行器的博福斯速射炮，突突突十幾發炮彈掃過去。在區區一千多米的距離上，均勻穩定的給二十二號魚雷艇從頭到尾來了個大開膛。
爆炸產生的火光在海面上翻騰了沒有幾分鐘，就隨著殘骸的沉沒而消失。那時候，x201已經悄然躲開超過10公里之外，開啟雷達，靜悄悄的掃瞄四周海面。
等了足足半個消失，也沒看到有後續的艦艇前來救援。這讓原本預備繼續下黑手打悶棍的楊浩非常失望。他還想著大顯身手，抽冷子給某艘主力戰艦來下狠的呢。只可惜，日本人不配合。
焦海對他的異想天開表示不可理解，很認真的提醒：「在沒有我們這樣先進通信裝置的情況下，一般海戰從策劃到爆發，通常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並且自從進入蒸汽時代一來，全世界也沒有發生過太大規模的海戰。我想，或許今天的那一場戰鬥，很可能就是最大的一次了。」
楊浩一想好像還真是。貌似在本世界，甲午大海戰本就是世界級的海上交鋒，在蒸汽鐵甲時代堪稱代表。而日本海軍。也正是這次和下一次打贏了俄國人。以勝利者的姿態登上世界強國的領地。
不過現在嘛。這個可能性不會再有了。
抓抓頭皮，楊浩歎了口氣：「好吧，那我們也別守株待兔了。繼續向南偵察，看看小日本到底躲在哪個犄角旮旯裡。」
從對方派出快艇的做法，可以判斷日本人大概已經在懷疑北方的戰事。只要他們掐准了來回航行的時間，到時候自然能夠做出正確的反應。現在他必須確定，這條船到底是從哪裡出發的。
想起這個，楊浩有點後悔剛才打的太爽。忘了留手，結果連個俘虜都沒留下。另外麼……貌似他船上也沒有精通日語的人才啊！
罷了罷了，還是靠自己的眼睛去發現吧。
他的煩惱沒有持續太久，僅僅向南航行了十幾公里，雷達探測到一大群戰艦的回波。尤其是一艘停泊在群山港外游弋警戒的戰艦，信號格外的明顯。現在的情況下，一下子一群，只能是日本聯合海軍。
楊浩當即呼叫楊海衛，把情況匯報過去。
從這裡到戰鬥發生地，滿打滿算來回150海里的路程。日軍派出的魚雷艇。不出意外的話只需要8個小時就能打來回。刨去已經耗費的兩小時，也就是說。再有六個小時，日軍主力就會發現異常，繼而起錨集群出動！
即便以12節航速出擊，日軍也會在明天早晨抵達豐島海域之外。在那之前，運兵船必須完成卸載，護航艦隊也必須一起返回。否則，極有可能會被日軍大隊給堵住！
在只有「定遠」和「來遠」兩艦護航下，就算加上一條武裝貨輪「東明號」，也絕對沒把握打過有備而來的對手！
更別提，逃走的「吉野」和「秋津洲」，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捲土重來。
楊海衛聽完，沉吟片刻，發揮指令讓楊浩繼續監視日軍。回過頭，他把消息通知了劉步蟾。此時，四條艦船組成的護航隊才剛剛開進豐島海域，離著卸載地點牙山灣，差不多還有一個小時的航程。
進入豐島海域，海下地形開始複雜多變，暗礁林立，水道狹窄而危險。因此大多時候，艦船都不太樂意在此處夜航。
楊海衛的船上有聲納，加之早先對高麗半島乃至整個中國近海的海況多有研究，當仁不讓的在前面開道，並以燈號引導其他各艦小心翼翼的往裡開。這一路，堪稱安然順利。
劉步蟾不清楚楊海衛是從哪裡得到的確切消息，不過依然選擇了相信。一想到一共只留給他不到九個小時的時間，頓時頭疼起來。
他讓人用小船送到「東明號」上，一路嘖嘖讚歎著觀摩了炮塔，與幾名陸軍管帶寒暄一番，最後來到指揮室內。
第一眼看到楊海衛，他就從對方身上聞到了一股同行的氣息。這讓他越發感覺神秘起來。不過眼下不是挖根刨地的時機，略作交流後，他坦率的說出自己的困難：「我們沒有足夠數量的駁船！若要將三千人馬槍炮的都轉運上岸，一天都不夠！這可如何是好！」
他當真頭大了！根據出發前得到的消息，牙山灣此刻能用的駁船只有30條，而想要從海灣中把人和裝備沿河逆流運上去，就得幾個小時。一天下來，能夠卸載三分之一就算不慢。
故而最初的時候，李鴻章一度想要分三批把人運來的。只是因為事態緊急，不得不出此下策。
楊海衛對此淡淡一笑：「劉軍門不必擔憂。『飛鯨號』自帶有八條小船，本船也帶了十二條，這又多了二十條。若然兩艘軍艦上的小艇也加入行動，稍微擠一擠，也能把運速加快一倍有餘。」
劉步蟾依然皺眉：「那還遠遠不夠。九個小時，差一半都不止呢。」
楊海衛道：「我們可以先把人就近送上岸去，再設法進行陸路轉運，雖然麻煩一些，卻足以保證快速安全。」
劉步蟾眼睛一亮：「你有辦法？」
楊海衛肯定的點頭。他頭前帶路，來到下方一處貨倉，水兵打開艙門，從裡面抬出一坨癟癟的玩意。
劉步蟾看的一頭霧水，驚疑不定的問：「此乃何物？看上去不像是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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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海衛打個手勢，水兵立刻用電動充氣泵「嗤嗤嗤」的把那玩意吹起來，赫然是一條有鋁合金硬底的pvc材質衝鋒艇！
「這樣一條小艇，一次可運輸8人。採用一台汽油引擎，速度可達20節。只是用來往返登岸的話，一個小時跑五六趟都沒問題。」
「如此便利？！」
劉步蟾大喜。從船上登陸，最令人頭疼的就是海灣到岸上這一段。大部分地方，是駁船都無法靠近的淺灘礁石，更別提體型龐大的艦船了。
他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光華的表面，兩眼放光的問：「這般小艇，你有多少條？」
「五十條！」楊海衛豎起一個巴掌。
劉步蟾右拳一砸左手心：「妥了！有你這些小艇，專心轉運人手，足可快速完成人員登陸。至於馬匹炮車，一應糧秣，則以駁船直驅河口碼頭，兩路並進，可得快速完成。」
他興奮的來回踱步好幾趟，末了回頭沖楊海衛意味深長的道：「楊船長準備工作可謂妥當吶！各項細務全都照應到了。」
楊海衛淡淡一笑：「我習慣把所有可能出現的問題都提前考慮到。這樣才能做到不會臨機慌亂，束手無策。」
「好一個考慮周到！劉某今日算是開了眼界！」
劉步蟾不得不說一個服字。看看自家的忙亂應對，再看看人家從頭到尾的穩如泰山，這般差距，實在大的不像話。
多了他也不問，當即招呼江自康等軍官一起調派人手，幫忙把所有的衝鋒艇都抬出來。反正船甲板上多的是空地，五十條全部擺開也綽綽有餘。悉數用氣泵打足了，幫忙安裝好引擎支架，一台台的摩托引擎全部掛載完畢。
前方，牙山灣碼頭也遠遠在望。
各條艦船紛紛下錨，五十條衝鋒艇落水。全部由「東明號」的水手駕駛，把攜帶槍支彈藥的士兵以大網各自卸下，然後往岸邊上衝灘運送。
船上的兩條大型吊桿也全力運轉起來，把大包的輜重、糧草、火炮，乃是馬匹之類，卸運到艦載船舶上，加緊往上游逆流運輸。
多虧了「東明號」電力充足，一溜兒大燈從主桅和橋樓各處照射到海面上，明晃晃的那叫一個清楚。劉步蟾和邱寶仁這才明白，為何當初楊浩揶揄「來遠號」的電力不夠強。他們自以為厲害的兩盞探照燈，跟人家這船上的任何一架比起來，都大大不如啊！
「來遠號」的射燈亮度不過40000燭光，相當於10把高亮手電筒……。
一個多小時後，三十條駁船從上游紛紛趕來，加入到轉運的序列。這麼一來，整個工作的效率大幅度增加。
這邊的動靜太大了，尤其燈火通明，在黑夜之中，隔著四十公里都能瞧得清清楚楚。日軍本就佔領了仁川碼頭，也有船隻在附近水域轉悠。其設立在海灣中幾座島嶼上的探子，更是被全部驚動。
於是，在戰鬥結束三個小時候，比預想中更早的，群山港內聯合艦隊本隊就得到了緊急電報！
陸路的電報暢通，一直送到「松島號」時也並沒有耽擱太久。伊東祐亨一看之下，當即就跳起來：「不好！清國運兵船安然抵達，海中更有巨艦身影，第一遊擊隊攔截失敗！若非沒有遇到，就是被他們擊敗並強行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