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四章 風雨前奏一 文 / 若有似無

    剛剛踏入這獨特的殺陣，薛霖便感受到了一種不同，與之前的迷陣幻陣相比，這殺陣毫無疑問動用了佈陣者更多的心思。

    其實奇門之術本該是以困陣，迷陣為最主要元素，殺陣因為其有傷天和的獨特性，除卻在軍事上的運用，極少會在尋常的爭鬥中出現，而且因為這幾種陣法的獨特性，也決定了那些真正鑽研這些奇門之術的大師從一開始就不會將最多的心思放置在殺陣之上。

    空中的雲氣被薛霖的身體觸動，黑暗的天空之中顯現出了耀眼的光芒，薛霖閉上了雙眼，他的心漸漸沉寂，仿若一個死人一般，連氣息也漸漸消弭，明白龜息術的原理，擁有掌控自身與天地的力量，便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這一點。

    自身氣息的消散代表著的是氣息的完全沉寂，從一個有形之人變為一個無形者，這一點對於尋常的爭鬥也許只是在開始的時候佔據先機，但是在這些迷陣幻陣之下，它的作用卻被無限制的放大，因為它會默認天地絲毫沒有過變化。

    當然既然能被稱為大師，這位在陣法技藝上研究的格外深徹的陌生人所帶來的終極成果也定然不會那樣簡單，這種通過的方式雖然匪夷所思，但是畢竟還是有著可能的，故而這次的殺陣並非單純的以人的氣息和身體來作為媒介，同樣的在時間和控制上也做足了手段。

    而現在榮鳳祥毫無疑問掌控著這殺陣的根本，早在薛霖引起他注意的時候，他便默默的將陣法完全的開啟，在半日之內，這陣法就是任何人也無法抗衡的絕殺之局，而現在薛霖陷入了這局中。

    薛霖沒有想到這一點，雲氣的匯聚度極快，周圍的土木沙石也在這個時刻生變化，一時間風起雲湧，雷電交加，薛霖心中明白這不過是陣法的作用，然而即便他保持著一顆冰心也無法看透這一切，因為陣法就是利用自然演化出的奇異現象。

    雖然並不存在，但是他的傷害卻是通過其他方式來達成的，譬如雷電轟擊在你的身上，極有可能是弓箭的作用，但是因為你自身的耳目被其迷惑，這種痛楚感便會極大的增強，且因為人類自身神經反應的獨特性，在極短的時間內極有可能讓你感覺到那種觸電的錯覺，而這錯覺毫無疑問會讓你心中的恐懼更深，讓你的心思混亂，對於事物的判斷也會因為這些緣故變得越的艱難，所以殺陣對於高手的作用其實並非表面上的傷害，而是內心。

    內心的變化會導致非常可怕的後果，當然薛霖並不會有這種顧慮，他的力量也許在大唐世界並非第一，但是論及心境，卻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當然若是向雨田還活著的話會另作別論，但毫無疑問的不論是三大宗師亦或者宋缺邪王，在心境上都沒有經歷了無數奇異事件的薛霖來的強大，他的心靈已然趨於一種非常完美的狀態。

    保持著不變的冰心，以內力護住週身的竅穴，手中的氣劍散出耀眼的光輝，四散的劍光毀滅著周邊的一切，這足以讓無數人飲恨的心靈殺陣在薛霖的面前絲毫沒有多少效用，相信這也是那位陣法大師所無法想像的。

    畢竟若是未看到前方的景象的話，也許可以保持不變的心，但是在真正的經歷了這彷彿可以毀滅一切的力量之下，還能夠保持著自身的心智這又該是何等的艱難，陣法大師並非武學大師，在境界上的差距注定了其無法創造出更具威脅力的陣法。

    利箭攻擊，毒氣肆虐，機關迭起，然而這一切都無法阻擋薛霖的腳步，他靜靜的閉著雙眼，只憑借身體的本能來應對這一切，利箭雖利，卻連薛霖的護身真氣也無法突破，毒氣雖猛，卻絲毫無法影響薛霖的精神，冰心訣雖然只是高級武學，但其效用卻遠遠的高於其本身，這可能也是薛霖為何在心魔盡去之時，還修煉這門特殊武學的原因，若是能夠將影響自身判斷的情緒全數壓制，只留下純粹的理性來判斷一切，那麼毫無疑問的，很多本該引起心緒的東西在一開始就失去了效用。

    當然冰心訣也並非萬能的，聶風擁有冰心訣，亦無法壓制魔性，墜入魔道，從根本上而言便是因為他的魔性已經越了冰心所能壓制的範疇，不過冰心訣是少數隨著心境而提升的武學，薛霖雖然修習冰心訣的時間不算太長，但是因為他的經歷，使得他的心性比之聶風高出許多，對於冰心訣的運用也比聶風強大了無數倍。

    榮鳳祥對殺陣中的具體情景並不瞭解，不過從那股氣息越來越近的狀況而言，這被他寄予厚望的殺陣毫無疑問並沒有起到他想要的結果，這一刻給予他的選擇只有兩個，一個便是繼續主持殺陣，等待著最終的結局，另外一個便是直接逃跑，以現在的情形而言，薛霖在殺陣中出來還需要一段時間，而他大可以乘著這個時間火的逃離，但是榮鳳祥卻沒有這樣做。

    他選擇了第一種，當然原因也很簡單，其一便是他之前的推測雖然有根有據，但是到底還是有著不可確定性，而且因為自身如今依舊存活的境況，也讓榮鳳祥對薛霖的來意感到好奇，第一次可以說是為了天魔策，第二次呢！

    其二則更是簡單了，因為第一種緣故，讓他產生了僥倖的心理，他如果直接離去也許會讓他存活下來，但很明顯的以薛霖如今的武功要毀滅他在洛陽辛苦佈置的力量實在太過簡單，老君觀在兩派六道中雖非最末，但是也並非多強，這些勢力的積攢代表著他的未來，他自然不會簡簡單單的便宣告放棄。

    正因為考慮到這些東西，榮鳳祥最終沒有選擇離去，而他的預想也確實是真實的，薛霖從一開始就沒有殺他的意思，原著中上官龍死去之後，洛陽幫的掌控者改換成了他，而洛陽幫的勢力隸屬於陰癸派，那麼很顯然的榮鳳祥與陰癸派必然有著很深的交易。

    薛霖通過原著對於這個世界的幾個頂尖門派都有所瞭解，但是卻只是泛泛而已，並非多麼深徹，另外榮鳳祥在洛陽的身份也決定了自己這一次與慈航靜齋的交鋒若是有了榮鳳祥的幫助，那麼無疑會變得更加簡單，尋常而言也許很

    難讓榮鳳祥應承，但是薛霖一來武功走的是精神心靈之道，二來第一次他就已經在榮鳳祥的心中紮下了一個種子，而這個種子會讓他的想法實現的更加簡單。

    「你就是薛霖？」榮鳳祥不愧是混跡江湖數十年的魔道巨魁，雖然心中恐懼，但是還能夠壓制住自己起伏的心思。

    「不錯，你不是早就猜到了麼？」薛霖輕輕一笑，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的明白先知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這些隱秘若非他早已知曉，便是擁有曠世的武功又怎能如此簡單的佔據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