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四章 鐵面捕神 文 / 若有似無
這一場好睡直到一個特殊的人到來才停止,那是一個十分奇異的人,他的左半邊臉頰被一冰冷的鐵面覆蓋,右半邊的臉頰卻顯露出一股滄桑的感覺,他此時正盤坐在春晚閣的圓桌旁,圓桌上是幾盤精緻的小菜,和一壺烈酒,烈酒的酒香和食物的香氣自餐桌中不斷傳進薛霖的味蕾之中,他感覺自己餓了。
餓了便要吃飯,薛霖站起身來,皺眉看著身上的青衫,青衫已經被血液染紅,他脫了衣服,無所謂的笑了笑,來到這奇異男子的桌旁大快朵頤起來。
「好酒,這酒當有數十年的光景了吧。」薛霖嘴上的食物未盡,便大口的飲起酒來,毫不在意這是別人的酒菜。
「確有三十年了。」鐵面人的語音就如同他的鐵面一般,冷意沁人。
「哈哈,難怪如此醇烈。」薛霖聽得鐵面人的話語,興致更高,仰頭將酒罈中的烈酒一飲而盡,砸了砸嘴。「果然好酒,只是量太少了些。」
「薛堂主若是要喝酒,就沒有少的說法。」鐵面人的話語看似恭維,可是他的眼中卻彷彿透出一道冷冽的光,讓人心緒難安。
「是啊,說的不錯,我的確該回去找酒喝了。」薛霖說罷,右手無意的擺了擺,地上的青色長衫彷彿活了一般,飄了起來,薛霖伸手接過,向門外走去,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地面上的幾個屍體一眼。
鐵面人見薛霖離去,沒有說話,他的面上沒有絲毫的情緒,依舊維持著其獨有的悲憫和冷酷,他輕輕的將菜食旁的竹筷拿了起來,重又吃起桌中的美食來,如此美食不吃豈不是浪費,可惜無酒,吃的不算盡興。
薛霖走後不久,春晚閣中突然出現了兩道身影,一高一矮,一男一女,正是先前逃走的無風和小情,兩人微喘著氣,來到鐵面人的身旁,問道:「捕神,怎的不抓了他。」
被稱為捕神的鐵面人沒有看兩人,語氣冰冷:「為什麼要抓他。」
無風笑了笑,道:「自然是殺人。」
捕神的臉上突的起了波瀾,那是一抹諷刺的笑:「江湖仇殺,你不該找我,我是朝廷命官,為的是朝廷的法度,你們如此來做,可算是欺瞞朝廷命官,該當隨我走上一遭。」
無風臉上的笑意凝滯,他已心知眼前這個可怕的男人完全看出了他們的伎倆,他不甘心的道:「捕神,這薛霖剛才的表現您應該已經入眼了,若是不將之逮捕歸案,只怕這世間又要多一個魔了。」
捕神的冷笑突的消失,身上的寒意自全身散發開來,無風只感到自己的心也被這股寒意凍結,這一刻他再沒有絲毫的想法,他只想逃。
「哼,你以為魔是那麼好成的麼。」無邊的寒意突然消失,捕神起身向外走去,餘音從空中傳來「給你們半年時間準備後事,之後自己去京城刑問司,不要讓我去找你們。」
無風聽聞捕神的話語,表情變得慘白,額上的汗珠似下雨般簌簌而落,身軀劇烈的顫動起來。
「無風大哥,我們可以不去的。」小情在旁寬慰道。
「捕神要的人,誰敢不去。」無風慘笑一聲,他心知若是去了,還有一線生機,若是不去,只有死亡一途。
「我們此次雖然的確是打著讓朝廷和雄霸兩虎相爭的念頭,罪責不小,但是以捕神的為人,應該會給予我們一條生路的,這件事他應當不會去說。」過了許久,無風終於平靜下來,他之所以將捕神引出對付薛霖,也是為了讓天下會的勢力受創,之後因為薛霖的緣故,定然會讓天下會和朝廷相互征伐,朝廷的勢力雖然弱小,可是畢竟有著其深厚的底蘊在,天下會若是想正面擊敗他們,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這本是一個絕好的計策,只要朝廷和天下會動手,無雙城自然可以乘機發展,更能在天下會最薄弱之時,一舉擊敗這個龐然大物,他精心佈置一切,自以為萬無一失,卻偏偏事到臨頭,處處偏離軌道。
先是小看了薛霖這個近年來如日中天的天下會大將,之後更是被捕神簡單明瞭的知曉了他的計策。薛霖雖然在其引導之下,成功入魔,可是薛霖卻偏偏可以控制他的情緒,沒有純粹的進入魔道,而是能夠理智的克制自己的情緒,引神香和掌中舞乃是玄天宗和飛花谷的不傳之秘,引神香激發人之欲,掌中舞則是讓**加重迷失心智,再加上具有見血封喉之毒的可怕毒物,雪地青龍,可謂三管齊下。
這個計劃本是天網一般,讓薛霖無路可逃,但薛霖卻偏偏將這看似緊密,毫無破綻的天網撕開一道大口,不僅沒有受到自己殺戮**的左右,更是不知何時就斬殺了雪地青龍。
依照無風原本的想法,在這多方面的算計之下,薛霖定然會入魔瘋狂,之後被**掌控,出外大肆殺戮,而這種殺戮平民的惡徒遇見了剛好被其引至此處的捕神,定然難逃思路,捕神雖然不想得罪天下會,但是捕神之所以是捕神,只因為他的名字就已經代表了他的一切,鐵面捕神,大公無私。
先前計劃破滅,無風心智大亂,匆忙逃竄,可是逃了許久之後,他卻覺得自己的計劃未嘗沒有再次成功的可能,他在臨走之時看到了薛霖那邪性的雙眼,知道引神香和掌中舞並非毫無用處,以薛霖的邪性,一旦遭遇捕神,定然會與之動手,到時若分出生死,那麼不論是誰生誰死,這件事都是會向著他所預想的道路上行進,於是他又巧妙的花費了一些功夫,將捕神引到春晚閣中,可是卻未曾想薛霖面對捕神居然還是可以壓制自己的邪欲,他的一切算計自此成空。
無風的算計精妙絕倫,一步一步都已佈置完好,若是一個尋常之人哪怕功夫再高上幾籌,只怕也無能為力,可是卻偏偏遇到了薛霖這個怪胎,薛霖於死境之中明心而生,由死而活,可謂異數,中間又經過李慕白玄牝劍法意境演化,得以掌控特殊
的精神力量,無想之境,後來於主神空間之中將無想之境徹底化為己有,使得薛霖時刻被無想之境影響著,未開而開,薛霖也因此精神比之常人要堅韌許多,之後更是因為此種緣故,武功漸漸以心為基,成就了其獨特的刀法技藝。
無風的失敗其實只是因為他對薛霖的瞭解太少而已,可是作為十大門派之二的不傳之功,薛霖即便是精神抵抗較之常人高出太多,卻也無法完全的將之消除,他只是以自己還尚存的少許心智將自己的**強行壓制罷了,這也是先前薛霖心態大變的緣故。